第23章 想不到的埋藏之地(1)
一间窗帘全被拉上的客厅里，熊森、龙老师等五人围着一张圆桌站成一圈。
圆桌上是五张发黄的、边缘布满皱褶的一尺来方的地图，和一张打印而出的最新地图。那五张旧地图的拐角处分别被人用红色的记号笔写上了“一九五零年”、“一九六零年”、“一九七零年”、“一九八零年”、“一九九零年”的字样。
“这是橘子镇当年备份的地图。”龙老师将地图逐个铺展开来，解释着说，“每张间隔是十年。我们可以对比最新地图来寻找不寻常的地点。熊森，你说过最新地图已经搜寻了一遍对吧，这样我们就找找最新地图所没有的地点。”
几人点点头，目光开始在几张地图间扫动起来。
不一会儿，熊森首先指了指那张一九九零年的地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建筑物，又指了指新地图上同样的却显示是树林的地域，“这样看的话，这是第一个。”说着，他拿出蓝色记号笔在新地图那儿画了一个圆圈，写了个1。
见果真有没有搜查过的地点，猫小七眼睛也亮了起来，他一指一九五零年、一九六零年和新地图的同一个区域。同一个坐标上，一九零五年那是一片山丘，一九零六年是处小型工厂，新地图上却变成了树林。
“第二个。”猫小七拿起笔做了记号。
这只是两个比较显眼的，面对地图上密密麻麻的黑灰色线条、图形以及繁多的标志，着实考验人的眼力。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中，狸小芥和龙老师分别又找到一处。
“四个地点。”熊森揉揉有点儿疲劳的双眼，说，“明天分别去找吧。”
“咦！”就在龙老师点点头想要把地图收起时，桔子月却按住了地图，瞪大了眼睛，“我找到一个！”
几人一愣，随着桔子月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她所指的一九七零年和一九八零年地图上的同一个坐标处，是两块被黑色线框括起来的区域。
“这明明是没变啊。”猫小七看了看，疑惑地说。
“你看这儿。”桔子月指了指两个线框旁的标注。
“这是……”猫小七读到，“三号矿坑……和……金橘中学……”他愣了下，吃惊地喊，“金橘中学！这不是我们整天上课的那个学校吗？”
“还真是差点儿被忽略了！”桔子月仍然心存侥幸地说，“我也是不小心瞟到的。
“我们继续再确定下吧。”龙老师笑着提议道，“不过各位要来点儿咖啡吗？”
几人一宿没睡，终于将密密麻麻的标注也核对了一遍，终于确定只有那五个地点。稍作消息，几人就分别去往1、2、3、4标注地探查。
1号标注区现在已经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几人学着考古的方法，在地上用洛阳铲探了很多洞，很快就确定，这里除了厚实的泥土和盘踞在泥土里的各种虫子外并无特别；2号标注区情况同上；3号标注区和4号标注区很相似，都曾是树林改建成的建筑，只不过一个成了殡仪馆一个成了化粪池。同样做了否定。
只剩下5号标注区，金橘高中。这也是几人寄托希望最大的地方了。从时间上看，金橘高中出现在研究资料失窃二三十年间，而且之前前身是一处废弃的煤矿。如果要选择埋藏之地的话，这里最有可能。
当天下午放学，一间位于顶楼的空荡荡教室里，熊森等人聚集到了一起。
龙老师坐在四人面前，中间有张纸，他手里拿着黑色签字笔在纸上画来画去。
“金橘高中的布局基本就是这样。”龙老师指着大致画出的区域说，“这些分别是教学楼区、图书馆、食堂和后勤部、男生宿舍、女生宿舍。教学楼和图书馆相距不远，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也相距不远，我们可以分成三组。后勤部学生怕是进不去，所以我去那边搜查。”
熊森几人听着龙老师的分析，相互看了看。熊森说：“那我和桔子月就去男女生宿舍，猫小七和狸小芥去搜查这里和图书馆吧。”
几人点点头，都觉得没问题，便出了教室，各自奔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熊森，你觉得司马狼天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去往宿舍楼的小路上，一些过往的男生女生有说有笑，桔子月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小声说。
“放学时，我特意留意了下校门口，司马狼天确实已经离开了。”熊森同样小声回答道，“研究资料很可能藏在我们每天进出的学校里，司马狼天肯定想不到。”
“说的也是啊。”桔子月放心下来，狡黠地一笑，但那对漂亮的眉头刚刚舒展开却又蹙了起来，脸上也写上了一丝担忧，“假设我们找到了研究资料的埋藏地，可是我们没有钥匙，不也是无能为力吗？”
“嗯，你说的也是个问题。”熊森点点头，却郁闷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我们找到地点，然后悄悄守着，静静等待联盟或者安全局的支援就行了。”
金橘高中的男女生宿舍遥遥相望，位于一处斜坡上，这些宿舍楼样式虽然复古，但是却并不破旧，因为经过了许多年的风吹雨打后，这些宿舍楼已经返修过甚至重建过。要说破旧不堪的宿舍楼，那还真有一座，那就是上次陈有天和熊森等人约见的地点。
那栋宿舍楼因为建在学校边缘处的树林旁，夏季会有大量飞虫造访，学生们纷纷不愿居住在此。后来，人去楼空，校方想要将其改造一下的，但资金不够，所以就把这栋楼的改建工程缓了缓，可不知是因为太老旧还是什么原因，一年前，这栋楼突然倒塌了。断瓦残垣散落一地，学校才开始找人清理了下，又用铝合金围栏将其围了起来，准备有机会投钱重建一番。
见熊森不去别的男生宿舍而是径直朝那栋破楼走去，桔子月赶紧从后面拉住他，催促着说：“我们现在还是先去别的宿舍楼看看吧，再不混进去，可就会被宿舍阿姨捉到的！”
“桔子月，你想想。从地图上看，我们学院是建在一处废弃的采矿场上的，如果要藏东西你会藏到哪里？”
“我……”桔子月凝思着想，“我会藏在矿坑里吧。”
“答对了。”熊森来到了那围栏边，踮起脚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破碎混凝土构成的废墟，继续说，“矿坑在哪里？”
桔子月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如果埋藏处在地下，那我们只要寻找能通往底下的通道就行了？那这栋楼……”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栋楼下肯定是空的。”熊森眯起眼睛，指了指那栋破楼，“你看，一楼没有完全损坏，但是它的窗台却比别的宿舍楼低好多，只能说明它下面塌陷了。龙老师去的食堂有地下下水管道和小型化粪池，猫小七和狸小芥去的教学区有几间地下室，我们一开始就默认了要寻找进入矿坑的通道。”
说罢，熊森伸手一扒围栏，轻而易举地把身子翻了上去。而后他见附近没人，就朝桔子月伸手，示意她抓住。桔子月有些脸红地伸出手去，熊森抓紧了她的手，一使劲儿就把她提了起来，然后从高高的围栏上一并跳了下去。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夕阳的余晖从那堆废墟顶上彻底抽去，黑暗化作的藤蔓盘绕在废墟之上，又疯狂地在废墟的空隙里生长起来。
冷风袭来，桔子月不禁打了个寒战。
熊森跨过坑洼不平的地面，朝废墟走去。地面上伫立着的是大约五分之二的建筑部分，从外面看，一楼虽然有几个缝隙，但很小，熊森是进不去的。他走到桔子月身边：“我们从二楼进去，找到下去的楼梯。”说完，拉起她的手，身子一窜，直朝二楼一处破碎窗户而去。
跃到窗户处，熊森脚步一点窗沿，稍微改变了身子的轨迹，带着桔子月终于落到了地面上。
刚落脚，桔子月就摔倒了，因为她脚下所踩的地面是倾斜的。熊森的瞳孔已经变得鲜红，他随手抓住一道内门的门框，稳住了桔子月的身体。
桔子月闻着熊森身上好闻的味道，红着脸掏出手机照明。黑暗退去，桔子月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腐烂的木床和木桌斜躺在地上，熊森抓住的是锈迹斑驳的门框，一道铁门因为两人的动作咿咿呀呀地惨叫着。他们显然跳进了一间宿舍。桔子月空出手去抓门框，依旧红着脸。
熊森镇定地推开了门。
铁门被打开的瞬间，发出“滋拉滋拉”刀子划过玻璃般难听的声响。熊森眯起眼躲避飞扬的铁锈和灰尘，先一步，走出了这间小房间。桔子月连忙跟上他。
房间外是一道漆黑得不知多长的走廊，同样有些倾斜。桔子月把手机开到最亮，也照不见头。
“这边。”熊森看了看身后，想了想，就带着桔子月朝前走去。
即使脚步很轻，但“哒哒哒”的声音还是明晃晃地回荡在这破楼里。明明知道没有危险，但桔子月还是无比紧张。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害怕自己找不到奶奶藏起来的研究资料，还是害怕找到后担心自己守护不了。她就在这样矛盾又忧虑的状态下，跟着熊森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走廊尽头是一道向下蔓延的摇摇晃晃的楼梯，楼梯中间已经开裂，两人小心地走下去，终于来到了一楼。
昏暗的手机光照下，一楼的景象显得很是糟糕，很多间宿舍已经垮塌，裹着水泥的碎砖散落一地，那条本该笔直的走廊也变得弯弯曲曲，更吓人的是，走廊中部往下塌陷，整个看起来，像是倒置的抛物线。
熊森见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率先走到走廊中部，从其倾斜面上滑下去，然后蹲下身敲了敲最凹点。
“下面果然是空的！”熊森站起身来，朝桔子月招手，说，“桔子月，你到我旁边，我要打开一个洞口，可能会引起一些崩塌。”
桔子月点点头，随即也滑下去。熊森让她躲到自己身后，然后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就握起拳头，猛然一声大喝。熊森的拳头携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轰”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上。
一瞬间，碎石飞扬，整个楼层晃了晃，开始簌簌地塌下一阵尘土。
“轰！”又一拳。
熊森脸色一喜，拉起桔子月跳到一侧。
“哗啦”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间，熊森原本站立的地方却是被他硬生生砸出了一个大洞来。
等尘土散去，桔子月过去，弯下腰用手机照了照，微微吃惊地说：“熊森，下面的空间很大。”
接下来，等熊森确定洞口不会再坍塌后，便和桔子月下到了底下。
这是一个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间，整个空间除了刚刚塌落下来的泥土和砖头，很是空旷。空间类似一个圆形，周围的墙壁上有两个相对着的深不可测的洞口。
就在熊森想要去洞口查看一番时，桔子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桔子月忙关掉手机照明，一看是猫小七发来的短信，便询问似的看向熊森，猫小七和狸小芥已经搜查完，但是没有发现能进去地下的入口。
“我觉得我们可以让他们过来了，对了，桔子月你发个短信问问龙老师那边的情况。”熊森血红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烁着。
桔子月先把这边的情况发给猫小七并让他们过来，然后同样询问了龙老师。
很快，龙老师的短信就来了。
龙老师那边也是没有发现，他也往这边来了。桔子月重新打开手机照明，走到其中一个洞口边，用灯光朝里照了照。
桔子月马上发现，洞里大约有三四米高，并不笔直，是弯曲的，而且洞的岩壁和这个空间的岩壁上都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因为铁锹的挖掘而形成的。
这时，熊森倒是轻“咦”了一声，在另一边的洞旁说，洞里的岩壁上居然还有油灯。
桔子月闻言，也更仔细朝身边的洞里看去，果然发现岩壁上方约一米七的地方有一枚简陋的灯槽，上面有个锈迹斑斑的小煤油灯。
熊森已经走进了洞里，拿出一个防风火机，点燃了他看到的油灯。
黄色的火苗慢慢从油灯灯芯中滋生出来，而后便“噗”的一下快速地生长起来。黑烟从排烟管窜出，明晃晃的光把本来黑幽幽的洞璧照得暖暖的。
不多时，龙老师、猫小七和狸小芥进入了这个空间。
面对这样一个神秘而古老的煤矿遗址，即使是龙老师这样的大人，也是啧啧称奇：“我以前就听说橘子小镇是依靠煤炭产业发展起来的，但是来到这儿却没有见到相关的产业，还以为空穴来风，没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