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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走向共赢——利己未必要损人(1)

书籍名:《怪诞博弈论》    作者:孙恩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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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经》

  天下惟忘机可以消众机,惟懵懂可以祓不祥。

  ——曾国藩

  本章不是要做道德说教,但是正如我们看到的:太多的失败,不是因为人们傻,而是太精明。很多情况下,就局部来看,自私对个人有利,但就整体来看,善意对大家才有利。就短期而言,自私对自己有利;就长远而言,自私对自己有害。

  超限竞争的世界

  在博弈论的世界里,没有仁慈或怜悯,只有一己之利。

  必须承认,博弈论的世界就是一个互相倾轧的超限竞争世界。

  而这,往往也是资本主义世界的行事法则。大多数的人只关心自己,而这也是人之常情。

  在现代的商业丛林中,你有必要学一点博弈思维去考虑劳资关系,你的前提假设应该是,老板绝对不会无故帮你加薪,因为这是一种“善行”。只有让老板相信,给你更多的钱对他有好处,他才会给你加薪。

  然而,就算每个人都以互相倾轧、勾心斗角的心态行事,博弈论的逻辑还是会经常迫使自私的人携手合作,甚至互相待之以忠诚与尊重。

  在博弈的世界里,你必须清楚,谁也不比谁傻多少。你的竞争对手、未来伴侣乃至你的孩子都是理性而有主见的人,是关心自我实现与满足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动的和中立的角色。

  尽管你们注定要发生冲突,但同时也包含着合作的因素。在你作决定的时候,必须将这些冲突考虑在内,同时注意发挥合作因素的作用。

  生死场上的“暗语”

  现在假设你身处一次世界大战的欧洲战场,你和你的战友躲在看得见敌军的六尺壕沟里,毒气、子弹、炮弹的碎片和弹壳使你们的生命饱受威胁。

  你很爱国,但你也不希望成为炮灰。你怀疑,那些主张战争的人,都是一帮见到杀鸡都会晕菜的人。这些坐在办公室的文职官员宣传说:“敌人是丧尽天良的坏蛋,坏到连婴儿都杀。”

  但是,你更愿意相信,敌人其实和你一样,是怕死的士兵。

  你明白,那些办公室里的指挥官,最想要的都是胜利,而不是和平,你只是战争绞肉机的一个部件。

  可是,在这个战争的生死场上,难道一点点和平的契机都没有吗?

  你们的连队和敌军已经对峙数月,到目前为止,双方都试图消灭对手。

  假如,你们不再试图进攻,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

  假如,你们的狙击手不再试图射杀敌军的士兵,转而朝着天空开枪,情况会变得如何?

  假如,你们的炮弹每次刚好都打在同一个弹坑,使敌军可以轻易地逃过一劫,情况又是如何?

  当你们不再试图伤害敌军,他们当然会很高兴。一开始,敌人会把你们的举动视为愚笨或有意投降。但只要他们明白,你们和他们一样,并不是笨蛋,也有足够的实力,他们就能读懂这种“暗语”,你们只是为了互惠才这么友善。当敌军读懂这种“暗语”之后,他们就要选择“接受交易”,同样“假打”,或是拒绝这笔交易而继续玩命。

  于是,你们慢慢达成了一个默契,互相不攻击对方的粮车给养,也尽量不伤害对方的性命,到大反攻时再开始你死我活的战斗。

  罗伯特·阿克塞尔罗德在《合作的演化》中写到,一次世界大战的军队是如何发现自己处于重复性的囚徒困境博弈中,而他们的回应方式多半是打消消灭敌军的意图。各方的部队领导人都反对并试图压制这些非正式的停战协定,但士兵却从逃离囚犯困境中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并在战场的一隅形成了短暂的和平。

  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有一位专门深入敌后去抓俘虏来审讯的特种兵。因为当时打的是堑壕战,大队人马要穿过两军对垒前沿的无人区是十分困难的。但一个士兵悄悄爬过去溜进敌人的战壕相对来说就比较容易了。参战双方都会有这方面的特种兵,经常以这种方式去抓一个敌军的士兵,然后把他带回来审讯。这名德军特种兵以前曾经多次成功地完成过这样的任务,现在他又出发了。

  与以前多次做过的一样,他很熟练地穿过两军之间的地域,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敌军战壕中一个落单士兵的面前。这个毫无警戒的敌兵正在吃东西,面对从天而降的敌军,他吓傻了。这时候,这个吓蒙了的士兵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他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了面前的德国兵。这个德国特种兵被这个举动感动了。他转身离开战壕,穿过无人区,两手空空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他不愿意把这个向自己表达善意的人当俘虏抓回去。

  养寇以自重

  中国有个成语,叫“养寇自重”。

  这就好比,警察与罪犯虽然是一对冤家,但世上没有了罪犯,警察也只有失业了。

  寇就是土匪,古代的封疆大吏会故意睁只眼闭只眼,是保留一些土匪使自己的地位显得更为重要。

  这是一个三方博弈,故意留着敌对势力或对立面,用以牵制另一方。故意留着土匪不打,是为了向朝廷要更多的银两和权力。

  在中国古代,镇压农民起义的将领经常会故意延误战机,围而不剿,以便向皇帝索要钱粮。

  近代的袁世凯就是一个养寇自重的枭雄。清末天下大乱,袁世凯既不明言支持革命,也不出兵镇压革命,履行“勤王”的义务。

  清政府为了拉拢袁世凯,只好给了他极重的军政大权。

  另一方面,他对革命党不表态,革命党为了拉拢他,又给了选他为大总统的秘密承诺。袁世凯作壁上观,坐享其成,成为晚清的一个大赢者,称其为窃国大盗,并不为过。

  零和博弈与非零和博弈

  萧灼基在反驳吴敬琏的“赌场论”时曾经说过:“股市不是赌场,不是零和游戏,是创造财富的重要途径。如果股市就是赌市,那5800万股民就是赌徒,政府就是赌场老板,1200多家上市公司发行的股票就是筹码,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么什么是“零和游戏”?

  一个游戏无论几个人来玩,总有输家和赢者,赢者所赢的都是输家所输的,所以无论输赢多少,正负相抵,最后游戏的总和都为零,这就是零和游戏。

  “竞争者此长彼消,胜者之所得加败者之所失等于零”。赌场是标准的零和游戏(若不考虑到赌场的费用成本支出即赌场老板的抽头),在赌场的参与者的资金总额是固定不变的。你输的就是我赢的,输的总额等于赢的总额,输赢相加为零,所以叫零和游戏。

  零和游戏,就是零和博弈,是博弈论的一个基本概念,意思是双方博弈,一方得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吃亏,一方得益多少,另一方就吃亏多少。之所以称为“零和”,是因为将胜负双方的“得”与“失”

  相加,总数为零。

  相反,如果一个博弈在各种对局下全体参与人之得益的总和不总是保持为零,这个博弈就叫做非零和博弈。

  零和博弈属于非合作博弈,是指博弈中甲方的收益,必然是乙方的损失,即各博弈方得益之和为零。在零和博弈中,双方是没有合作机会的。在零和博弈中各博弈方决策时都以自己的最大利益为目标,结果是既无法实现集体的最大利益,也无法实现个体的最大利益。零和博弈是利益对抗程度最高的博弈,甚至可以说是你死我活的博弈。

  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能发现与“零和游戏”类似的局面,胜利者的光荣后面往往隐藏着失败者的辛酸和苦涩。从个人到国家,从政治到经济,到处都有“零和游戏”的影子。

  甚至有人认为,世界是一个封闭的系统,财富、资源、机遇都是有限的,个别人、个别地区和个别国家财富的增加必然意味着对其他人、其他地区和国家的掠夺,这是一个“邪恶进化论”式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性别之战

  非零和博弈的一个典型例子是“夫妻博弈”,夫妻博弈的正式名称是“性别之战”(battleofsexes),说的是恩爱夫妻的偏好差异所引起的对局形势,是利益关系方面双方大同小异这么一种情况。

  小明和小美是一对夫妻,周末到了,怎么安排好呢?周末晚上有一场球赛,小明是个足球爱好者,凡有比赛都要看。而正巧,周末晚上有话剧,是小美的最爱。

  那么,小明在自己家里看电视转播的足球赛,小美去剧院看话剧,不就得了吗?问题在于,他们感情非常好,如胶似漆,分开才是他们最不乐意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就面临一场“博弈”了。

  我们不妨这样给他们的“满意程度”赋值:

  如果小明看球让小美一个人去看话剧,双方的满意程度都为0;两个一起去看球,小明的满意程度为2,小美的满意程度为1;两个人一起去看话剧,小明的满意程度为1,小美的满意程度为2;小美独自看球而小明去看话剧,应该不会有这种可能,若写出来,则双方的满意程度都为-1。

  “性别之战”中没有“囚徒困境”中那样的最佳策略,但总要做出一个较好的选择,这就遇到博弈论中最重要的概念——纳什均衡,它指明了“性别之战”等一大类策略优势不那么明显的博弈结局。这就需要我们去注意一种双方的“相对优势策略”的组合。

  在“夫妻博弈”中,双方都去看足球,或双方都去看话剧,就是所说的相对优势策略的组合。如果单方改变策略,则双方满意程度就都为0,这没有好处。所以这样是一种稳定的结局,即纳什均衡。

  常和博弈与变和博弈

  如果一个博弈在各种对局下全体参与人之得益的总和总是保持为一个常数,这个博弈就叫做常和博弈。相反,如果一个博弈在各种对局下全体参与人之得益的总和不总是保持为一个常数,这个博弈就叫做非常和博弈或者变和博弈。

  零和博弈是利益对抗程度最高的博弈。其实,常和博弈也是这样,同样任何参与人的每一分钱所得,都是其他参与人之所失。由于这个原因,也由于在“理性人”假设之下,常和博弈与零和博弈在处理上没有质的差别,所以博弈论一般约定不把常和博弈纳入非零和博弈的范畴。

  显而易见,零和博弈属于常和博弈,变和博弈属于非零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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