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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殚精竭虑开拓革命史学(6)

书籍名:《革命史家胡华》    作者:刘涓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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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历史事实,说明陈独秀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在宣传马克思主义和建党工作中有重大功绩。这是历史唯物主义态度。同年7月至8月间,胡华同志在安徽、南京、哈尔滨等地做党史教学与研究问题的报告。他针对‘文化大革命’中搞得混乱不清的许多历史事件和被诬陷的历史人物(如刘少奇、瞿秋白、李立三、彭德怀、贺龙、陈毅、张闻天以及所谓‘六十一个叛徒集团’等),做了详细的解说,宣传真理,鞭笞谎言。他抓住了是否真正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这个核心问题,进行深刻的分析。他指出,史学工作者要有史德,要公正,要讲真话,不讲假话。‘科学无禁区,真理无禁区,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法律面前也人人平等。真理、法律不能有特权,有特权就不是社会主义,就不是马克思主义。’他还说,讲党史必须坚持人民创造历史,肃清林彪、‘四人帮’宣传的英雄史观、唯心史观;反对把毛泽东思想宗教化、教条化,反对把领袖个人神化。

  他的这些意见,对于党史教师解放思想、坚持实事求是原则,有很大的帮助。我在他身边工作,也受到莫大鼓舞”。6月27日胡华与王淇、林茂生、彭明、刘炼等,应安徽省委宣传部之邀赴合肥,出席安徽省党史学习研究会成立大会。6月29日上午,胡华在安徽大学礼堂作题为《从八七会议到遵义会议的若干历史情况》的报告。7月1日下午为解答安徽省党史工作者提出的20个问题,作《对党史教学中一些问题的辅导》的报告,他说:“安徽省的党史教师,还有其他省、市兄弟院校的同志在讨论中提出了一些教学中的问题,要我作个辅导发言。因为来得很仓促,也没带参考书,仅凭记忆,讲点意见,很可能不准确,供同志们参考、指正。同志们提的问题很多,大会秘书组整理了二十一个问题。关于国内外党史研究的情况,今天上午委托彭明同志讲了,我就不重复了。还有二十个问题,讲点意见,供同志们参考,讲错的地方,请指正……”

  胡华解答的这20个问题是:一、为什么说五四运动是从旧民主主义革命到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转折点?其主要标志是什么?能不能说五四运动就是无产阶级领导的?二、怎样理解中国共产党的成立是马列主义和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的产物?

  三、党正式成立前,共产主义小组当时到底叫什么名称?有的文章说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当时就是马列主义小组,是不是正确?旅欧共产主义小组是何时建立的?

  四、党的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左”右倾观点的主要内容和代表人物是谁?

  五、过去说在“三大”前后,陈独秀就形成了一整套右倾机会主义的理论,又说大革命的初期、中期党的路线是正确的,那么应如何理解陈独秀在初期、中期的作用?他有无正确的一方面?六、大革命时期,李大钊领导的北方区委有哪些重大的活动?应该如何评价?七、中央苏区第四次反“围剿”,据说是周恩来、朱德同志具体领导的,其军事路线也是正确的,但是,过去党史中为什么很少提到?

  八、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最早是何时提出的?其形成过程是怎样的?九、红四方面军的西路军在甘肃失败之后,当时的领导人徐向前及陈昌浩等离开队伍,是否中央的指示?他们离开队伍后,是怎样到延安的?十、长征中,刘少奇是何时被派往北方局的?他与“一二九”运动有无关系?十一、党的洛川会议上有哪些争论?具体情况如何?十二、抗日初期王明回国以后,即在1937年11月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反对毛泽东的路线,具体情况如何?十三、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战胜了王明右倾投降主义路线,当时会议的具体情况如何?十四、延安整风中所搞的“抢救运动”具体情况如何?康生在这个问题上起了什么作用?十五、在解放战争时期,刘少奇的主要错误有哪些?土改中的“左”倾是不是主要由他负责?十六、在整个中国革命过程中,共产国际和斯大林的作用应该如何评价?十七、六大以后,毛泽东是何时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的?十八、党史中对罗章龙应如何全面评价?十九、党史中对张闻天应如何全面评价?二十、党史教学怎样更好地贯彻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

  胡华在回答以上每一问题时,先简要叙述其了解的史实,然后指出林彪、“四人帮”歪曲历史的根本目的和造成的危害,同时对党史工作者提出正本清源的希望。他在谈第二十个问题,“党史教学怎样更好地贯彻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时说:“党史教学如何能够完整、准确地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科学体系,也就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这个问题。这是党史教员的学风问题,也就是我们的党性问题。第一点,我们要热爱党史教学工作。第二点,要讲真话,讲真理,绝对不可以昧着良心讲假话。理论无禁区,宣传有纪律,但是要讲真话。史学工作者要有史德,要公正、要正直,讲真话、不讲假话,这是最重要的两条,也是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精髓,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

  第三点,我们应该总结历史经验教训。讲党史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历史上有过很多经验教训。为什么要学党史呢?就是告诉后人,不要重犯,吸取经验教训,少走弯路。第四点,要发扬党的一整套光荣、优良、正确的思想传统。通过讲党史,对人民英雄、革命烈士、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为代表的正确思想、丰功伟绩、优良作风,进行宣传,恢复和发扬正气,抵制歪风邪气;使青年一代认清是非,认清真假,千万不要把是非、真假弄混淆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这是我们党的优良作风。我们必须提倡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反对本本主义、教条主义,但是也要防止轻视理论,轻视马列的倾向。我们讲党史必须坚持人民创造历史,人民是历史的主人的观点……”胡华的报告将近四个小时,安徽大学政治系吴寿祺主任在总结时说:“以胡华教授为首的中国人民大学五同志,不顾疲劳和繁忙,来安徽作精彩的党史报告,给安徽党史工作很大的启发鼓舞和信心。请大家起立表示致谢!”

  7月3日,胡华在芜湖作《从八七会议到遵义会议的若干历史情况》的报告。

  安徽师大历史系主任光仁洪主持,市委书记程介一、宣传部长陈恩钊、安徽师大校长许用思、历史系副主任张海峰等出席。听众千余人。会场横幅为“热烈欢迎胡华等同志来芜湖讲学”。

  消息不胫而走。南京大学马洪武等9位党史教员闻讯,特地赶到了芜湖听胡华等的报告。他们代表学校邀请胡华一行到南京。马洪武回忆当时与胡华的交流:

  “……我们奉南京大学的委托,专程来邀请您五位老师,到南京大学讲学,南京地区的各高校党史教师都很热切地盼望你们各位老师到南京讲学。胡华老师说:

  你们南京是个大码头,我是不敢去的,实在抱歉了。我们说:南京跟合肥一样,都是省会城市,你们既然能到合肥讲学,为什么不能到南京讲学。而且,你们到南京再回北京,这样也是很顺路嘛。我们南京大学匡亚明校长,是很重视学术研究的,他要我们邀请你们五位去南京讲学,你们不去我们也不好交代啊!胡华老师还是不肯答应。这时,彭明老师、王淇老师、林茂生老师、刘炼老师,都一起相劝,都说匡亚明校长既然要他们来请,不要为难他们几位,我们就去一趟吧!

  最后,胡华老师尊重大家的意见,总算答应了我们的邀请。9日下午6时,我到南京中华门车站,把胡华老师等5人接到南京大学招待所住下,接着由南京大学校长匡亚明、党委书记章德、分管文科的副校长徐福基等宴请了胡华老师一行。

  匡亚明校长频频举杯表示欢迎,再三强调学术问题应放开来讲,应该按百家争鸣的方针办。第二天,头场报告是胡华老师,题目是《中共党史学研究的几个问题》,报告会由徐福基副校长主持,匡亚明、章德、学校机关干部都坐在前排听讲,文科各系教师及领导,南京地区各高等院校党史教员及慕名而来的各界人士计一千多人参加了报告会。那天,胡华老师情绪特别高,应该说是按百家争鸣的方针放开来讲的。在改革开放初期,能够按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实事求是地论述党史,在南京地区这还是第一次,使听众耳目一新。接着,彭明、王淇、林茂生、刘炼等老师都安排了报告会,可以说场场都很精彩,博得了南京各高校党史教师的好评”。1979年8月18日胡华在哈尔滨出席由教育部和黑龙江省主办的高等院校马列主义理论课暑期讲习会,并作《关于党史上若干问题的辅导》报告,他说:

  “各组同志们讨论中提出了不少问题,要我讲些历史情况,讲些看法。有些问题,因为今年五月我在山东党史讨论会上讲过了,在我们这个会上不准备再重复多讲,有一个稿子,是否请秘书组印一下,请同志们指正。还有些问题,我也弄不清,或暂时还不便系统地讲,也只好请同志们原谅。我现在讲的,是大家提得较多的,还可以展开讲一讲的问题,归纳为六个大问题,向同志们作一个汇报发言,请同志们指正。此外,也因为时间关系,有不少问题。应该讲些看法,供同志们交换意见,时间有限,也只好请同志们原谅。今天讲的内容,讲错的地方,请同志们更正。”胡华报告中讲的问题:一、关于党的一大的一些情况和党的创始人问题;二、关于瞿秋白、李立三和刘少奇问题;三、关于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标志问题,“四一二”政变和周恩来同志的英勇斗争的一些情况;四、关于红四军第七、八、九次党代表大会的一些情况(即古田会议问题);五、关于苏区中央局和赣南会议、宁都会议的一些情况;六、关于皖南事变的一些情况。

  胡华最后强调:“……总之,社会主义时期的许多问题,需要我们全党和党史工作者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科学态度,对每个问题作过细的研究。

  党的历史上的重大的功过是非,根据三中全会的精神,都要弄清楚,但需要有步骤,需要有一段时间,这时间估计也不会是很长了。研究我们党的历史,从五四运动算起,两个三十年过去了,今后的三十年,怎么搞得更好?总结我们的经验,我觉得至少必须掌握这样几条,第一条是思想路线必须是实事求是、理论结合实际,从实际出发;第二条是必须改善人民的生活,搞四化。不把经济搞上去,不改善人民生活,讲优越性是空话;第三条是必须实行民主,反对专制,反对独断专行和片面僵化的思想;第四条是必须健全党内民主生活,共产党,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必须与人民同甘共苦,起模范表率作用,像周恩来那样严格要求自己,那么,我们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1979年第1期《教学与研究》杂志发表了胡华《以实践检验真理的态度来研究党史》一文,胡华强调党史工作者必须实事求是,以实践检验真理的态度来研究党史。总结近60年的革命实践的经验教训,找出规律性的东西,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接受教训,避免重犯历史的错误。要完整准确地了解和掌握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体系,避免和克服生搬硬套、照抄、照办的错误。要敢于拨乱反正,还历史本来面目,而不能歪曲和篡改党史。有些问题,我们还有个认识过程,更要认真学习和研究,要解放思想,敢于冒风险、闯“禁区”。在1979年10月8日《文汇报》胡华又发表了《研究党史肃清极左路线流毒》;1980年前后为中国人民大学党史系党史进修班和一些党史学术会议报告了《大阴谋家、大刽子手康生的一些历史情况》;1980年10月6日胡华出席了《光明日报》社“党和国家体制改革”讨论会。会议由杨西光主持,胡华发言题为《坚决实行改革,清理“左”倾理论》;1981年6月30日在北京市委党校作报告《中国共产党光辉战斗的六十年》;1984年8月23日在张家口市为党政机关宣传理论干部作《王明和王明路线对党的严重危害的若干历史情况》的报告;1985年6月在安徽、浙江两省高校党史教研会联合举办的高校中国革命史讲习会上的书面发言《关于扩展中国革命史、中共党史的研究领域和教学内容问题》等。这些文章、报告、讲话,都贯穿了突破禁区、拨乱反正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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