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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冯仑:马云讲很多道理,但不怎么装(1)

书籍名:《近观马云》    作者:优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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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仑

  他是商界思想家,带领万通前进20年,守正出奇,践行理想,筑梦踏实;

  他是民营企业的布道者,体察历史,探究现实,勤于思考,乐于分享;

  他是社会公益的先行者,从学习国外先进到成立万通公益基金会,发起爱佑华夏慈善基金会、壹基金公益基金会和阿拉善(SEE)生态协会……知行合一;

  他是一个平和的人,有着智者光辉和仁者魅力;

  他又是一个行者,穿越阿富汗直面战乱,跋涉非洲草原与猛兽对谈,深入不丹行修幸福,徒步戈壁锤炼意志,骑行宝岛丰满理想;

  他,就是冯仑。

  曾经想写马云

  如果有机会,可以更多表达的话,我觉得可以让很多朋友来讲讲马云的不同侧面。大家一起描述一个完整的、生动的、真实的共同朋友,一定会更有趣。因为每个朋友看他的角度都不一样。

  我原来想在《理想丰满》里写马云。后来因为在《野蛮生长》里写了牟其中,写了王石,我发现写书这个事,在很公开地写一些人的时候,尤其写一些同时代的人的时候,尺寸挺难把握。我写《野蛮生长》还涉及到一些其他人,后来有一个“其他人”还差点起诉我。

  之后我写《理想丰满》,本来也想写马云,或者写柳传志,写一个比较典型性的企业家,但是最终我放弃了,而是写了俩90后小孩,我觉得这玩意儿不要紧了吧。我跟这两个典型的90后聊天,聊到些什么,大概能表明他们的价值观和对未来的看法就可以了。所以在《理想丰满》里,我换了个角度。

  有力量的表达者

  我其实想不起究竟什么时候第一次见马云。两个人认识很久了,有时候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一下子还是想不起来。但具体要说第一次见马云是做什么事,那大概是好多年以前,在西湖边的“西湖论剑”。“西湖论剑”是马云他们做的一个论坛。当时除了他,还有几个做互联网的,只有我是外行。

  当时是几个人一起去杭州,离现在大概有八九年的样子,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到马云。但是我知道马云是相当早之前的。“相当早”的原因是大概十多年前,我们万通有一部分做天使投资、风险投资的业务,当时是王功权在管。那时候王功权投了内地的“易趣”——易趣实际上是拷贝美国的eBay——所以他之后就经常跟我唠叨,说他这个投资的竞争对手有一个叫淘宝,是一个叫马云的人在做这个事。

  后来有一些网商大会,我和马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了,我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有力量的表达者,马云表达的那个状态非常好;再一个,他跟人讲话的时候,非常之自信,而且有感染力,对未来非常有信心,也始终在讲未来。

  总的来说,我对马云是先闻其名,后来才见到他,再后来又一起做了些活动,让我逐渐感觉到这个瘦瘦的身体里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我对马云最初的一个印象。

  马云有种让人毋庸置疑的自信

  我喜欢听马云讲,为什么喜欢听他讲呢?

  因为他在讲未来的时候有那种坚定性,他表达的时候一直有这种坚定性和对未来的洞察力,以及对一件事情毋庸置疑的自信。这种力量实际上让人听完以后,没有怀疑的余地。

  另外,我讲事情会讲很多,实际上是想给大家很多角度的启发;马云给人讲,相当于给你打开了一扇门,你只管往前走,你不会怀疑。

  但听我讲就发现“门”挺多,你自己还得琢磨从哪个门进去,哪个门出来,所以感觉是不一样的。所以,听完他讲,你会觉得要跟他走,听完我讲觉得,“哎呦,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还得琢磨琢磨。”我也许讲的很多是让人停下来,而他讲的很多是让人一直往前走。当然语言风格、习惯那都是不重要的,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听完以后的感觉。

  有时候去杭州,会去阿里巴巴跟他聊聊,偶尔也会去参加阿里巴巴的活动,有的时候一天的活动,但他会演讲好多次,中间休息有时候也会讲。

  不光是我,我发现其他一起去的朋友,都很认真地听;每一次听完马云讲的以后,我们都觉得很有紧迫感,感觉一定要往那个方向去,再不往那个方向去就可能错过一个前进的机会。这可能就是马云表达感染力之强的最好体现吧。

  马云不装

  我最欣赏和钦佩马云的哪个特质呢?就是在非常自信表达的过程中,他不装。

  他讲过很多道理,但是你会觉得这个道理,他是发自内心讲的。我知道还有一些人可能也讲同一个道理,但同样的道理被马云讲出来,你觉得他真没装,是这么回事。

  比如他讲“股东第三”。这是一般人不敢讲的,去路演的时候都是股东第一,但他就是真讲这个,“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有些人讲这个事的时候,不够坦率,可能想:“现在反正路演,先把这个投资人打点好了再说,当然是股东第一”,马云就是不装,他坚持客户第一,他这样想,就这么做,并且就要说出来。

  马云非常之坦诚,非常之直率,非常之不装。即使在朋友之间,他认为你有什么事情,就会直接说出来,会把你的“上衣”扒掉,毫不留情地给你留个底裤。他不是真扒你衣服,而是从语言上就把你扒光了。

  很多人不大容易做到这些,马云事业能够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真诚、直率,而且对未来执着的追求。

  人一装成本就会很高。比如说一个人大冬天穿个棉袄,这叫“装”还是叫“保暖”,有时候分不清楚。但你夏天穿个棉袄,大家一看就是“装”。夏天穿一点点这叫“不装”,穿多了就叫“装”,而且大家很清楚,这个人大夏天穿棉袄,要么是身体确实病了,要么就是装的,一定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形式和内容恰到好处,这个时候你给大家的感觉是真实自然的。马云在所有的表达当中,并不是捡你喜欢的讲,他是捡他自己认为正确的,甚至可能你不喜欢,但他觉得对你有帮助的讲。这是按照古代人说,这叫“诤友”。诤友就是能够不管你有什么感受,说一些真实的话出来,然后帮助到你。我觉得这是一个“挺哥们儿”的状态。

  有人说我说话也不装,比马云更稍微“圆润”一点,这可能也是我失败的地方。而且我岁数大点,吃过的亏比他多点。所以我语言也比较直白,但我会比他略微世故一点。

  我的人生经验导致,可能在有些事情上我太过照顾到方方面面。说得好一点叫“世故”,说得不好一点就是“原则性不是特别强”。但我觉得马云,包括王石、柳传志,他们身上都有这个特点,他们和朋友讲话,你即使不愿意听,但他认为是对的,都会直接表达出来。我好像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这就是差距了。

  我们做的是“未来”,十年后见

  在追求梦想这个问题上,其实这是很多企业家都共同有的特质。马云对于梦想的执着、坚持,我非常感同身受。原因也当然是我自己也是每天在为一个执着的梦想而奋斗。我看到过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马云在最初创办公司的时候,带着他的伙伴到长城照了一张照片,然后他讲:“要办一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这个时候就是个“梦想”。但是经过了十几年,变成了“现实”。

  其实我在创办初期也是这样,有天晚上,记得我跟王功权在海南的海边聊天,我们两个人回头一看后边好多工地。我们当时的梦想就是,这个城市的发展,有这么多房子,这些房子里如果有一栋大厦跟我们有关就好了,那时候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若干年以后,我到了国贸,我们有一次碰面,突然发现国贸这一带我们哥几个建的房子还不少,跟我们有关的房子远不止一栋。

  其实很多事情心里有,嘴上讲,抬头迈步去做,结果就会有。首先得“心里有”,心里有嘴里才会讲出来,讲出来以后才能迈步去做,最后结果真的就有了。很多时候不是这个事情找不找你,而是你心里有没有这样一个坚持和梦想。我容易被马云感动的原因,在于他每次讲梦想的时候,我都在心里特别鼓掌,因为我觉得这是真的,我信这件事。

  也可能有一些人不信“梦想”,觉得你说这个事就没人信,觉得你这事不靠谱。我记得前一段时间,马云特别讲到一个事,就是说:“我做的事是‘当时’没人说是对的,因为我都是做的‘未来’。那就十年以后见,八年以后见。”

  这让我同样感同身受,我做“立体城市”,六年前开始,大家都说不靠谱,但我自己知道靠谱。然后我跟一起做的一个同事讲:“你就等着五年以后,这五年所有人都反对你,但每年都会减少,你就看减少多少;等到五年以后,所有的人都说你正确。就像你追一个女孩子,第一次追,她说你神经病,你每天都说‘我爱你’,不信你说五年、说十年,有一天你突然不说,她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他不说了呢?我难道做错事了吗?’你就抱着这个状态,天天折腾。”后来过了三四年的时候,我问他们现在怎么样,他们说:“现在大家好像都还挺支持我们,不太有人怀疑了。”我说:“你看,比我们想象的还快。”我觉得,只要你坚持梦想,这事总会有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马云有些惺惺相惜。很多企业家在谈到梦想的时候,眼睛都是放光的。马云尤其如此。

  我现在在做房地产,也做一些创业的业务,我就看创业的年轻人他谈着事情时,对梦想激动不激动,他不能把自己搞激动了,我就觉得这事不靠谱。

  你先得把自己搞定,搞激动,才能把别人感染,最后把别人搞定;把别人搞定,才能把这个世界摆平,这件事情才有可能做出来。

  我们看到马云对梦想的执着的目光,所以他这个“老师”比我好。我在党校当老师的时候是教领导干部的,所以老是有一些话我不敢跟他们说,不敢教育他们。马云在梦想面前的执着和坚定性,确实很容易感染我。

  马云的敌人趋于无形

  我和马云都属于一旦确立了一个梦想,就会坚持下去,不管这个过程中别人怎么说的人——当年马云算是第一个把“互联网”带到中国来的人,但当时没有人相信他。所以今天当开始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有人跟我讲难,我就觉得,如果都是不难的事情找你,你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一般来说,每一个创业者最开始的时候,难是很正常的,因为当时的格局是既定的了,你从“底下”长出来,就像一颗种子要发芽,一开始浮土会压着你;你稍微大一点,碎石子会压着你;你再大一点,大石块就会压着你;你更大的时候,大树就挡住你了;最后你也变成大树的时候,风可能会就把你吹倒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到最后风也是你的敌人,你会发现你越大,你的敌人越无形。

  当你从一颗种子一直长成棵大树的过程中,你开始是和有形的人斗争、作对,他们来“破坏”你;当你成为一棵大树的时候,风必摧之,风是怎么样呢?风有丰富内容,有大王之风、有小臣之风,各种各样的风。

  马云今天已经是一棵“大树”了,所以他面对的压力都不是我们常人能感觉到的,是“风”。风起于青萍之末,最后变成一个什么浊气也好,清气也好,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力量——这个风开始很柔弱,最后会变得很强硬。

  台风到十二级的时候,你骑自行车撞都撞不过,台风会把你刮倒。我骑过一次自行车,撞上了十二级台风,那个风跟墙一样硬。所以在这样一个过程中,马云能够把企业办到今天这样,所面对的压力、对手和危险以及挑战,他都能一个一个地承受,我觉得这是他真的信这个梦想,他把梦想当真。他要不当真,就不可能有这么大毅力。而一旦有这样的毅力,他就能接受各种挑战,从小石子到石块,再到现在风的挑战。

  阿里巴巴做成这样巨形企业以后,实际上压力和挑战是无形的,根本看不见,敌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一个美国人跟我讲“我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所有人都和我一起笑,而马云今天的处境就是这样的。

  大树根深也要适当妥协

  马云现在作为一棵“大树”,面对着每天四面八方的风,日日夜夜,他应该做好哪些准备呢?

  你去看大树怎么对付这个风,第一根要扎得深,这很简单。第二上半截要适当弯一点,这就是大树对风的态度。下盘根要扎得很深,但是在树梢,树的上半端要随着不断的风势稍微弯一点,也就是适当的妥协。而中间是不动的,这样才能保持不断。马云基本上就达到了这种所谓的柔软或者妥协的状态,因为所有的挑战,看不到的这些压力,我觉得目前马云都还化解了。如果没有化解,他也不能够上市,不能够进一步地得到这么多投资人的信任。作为一棵大树,始终要把握的就是这样,根要稳,要扎得深,同时要适当地妥协,这是大树教给我们的智慧。

  三人行必有我师

  我有发自内心的一个感受,中国的企业家,尤其我的这些朋友里面,我最钦佩的有三个人:王石、柳传志还有马云,他们于我,给过很多激励,给过很多建议,在一些重要的时候也给过我一些启发,所以我非常感念。

  人都是这样,近朱者赤,我还有很多这样好的企业家朋友,他们分布在企业家俱乐部、泰山会、华夏同学会等各个优秀组织中,这些朋友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些闪光的特质,而这些特质实际上都是我发展当中学习和获得滋养的地方。只不过这三个人的个性比较鲜明,将他们作代表提出来。

  实际上,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我觉得整个中国优秀的企业家,特别是现在年轻的、层出不穷的新创业者,未来都是我很大的一个学习的榜样,我也有很多需要跟他们讨教的地方,而且这些“需要”我觉得会越来越多。

  只要我还在做事情,那就应该“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我周围有这么多好的企业家,优秀的企业家,他们就是最好的老师。

  我是有点“太过爱学习”,有时候学的有点多。那天有一个朋友说,你就是读书太多,知道的事儿太多。我觉得这是有道理的。知道的事太多就会有很多迟疑,就给自己留下的解释太多。所以我现在也会把目标聚焦一下,从每一个人身上学一点,然后就能更坚定地把我身后的企业“万通”给办好,这样我会非常高兴。

  我从马云身上学到挺多的,比如他对价值观的坚持。因为我们企业也有反省文化,也有我们自己的内训学校,也有我们自己内部的迷你MBA。马云跟我讲,他对价值观是坚持用一票否决制的,而且这个占KPI权重很重,等等。对我来说,我非常同意这样的一个做法,所以也对自己的企业加大权重考核、坚持价值观。万通的价值观是要“守正出奇”,“以正合,以奇胜”。

  有一次马云让我去参加他们一个活动,让我看阿里人怎么改变自己,当时马云请的演讲者是阿里巴巴的CEO卫哲,请他讲进入阿里几年之后的一个改变,讲对职业经理人的看法,我都很受启发。

  我的公司也是对职业经理人有一个考核和内部培养,我们怎么能够把握一个分寸,不迷信职业经理人的流程?听了马云和阿里巴巴员工的故事,我还是认为应该更多地关注内部员工成长、培养自己的职业经理人切入为好。

  和马云的这些交流让我很受启发,所以隔一段我们都会聚聚一起探讨聊聊。

  马云给出的信号非常清晰

  在企业管理上,我和马云最大的区别其实是性格区别。万通如果说存在最需要改进的“缺陷”,应该是在速度、执行上。这其实跟我个性的缺陷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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