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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己从床上扑过去的瞬间脱身。
心头倏地一颤：对方这次没有成功，接下来会怎么做？这种人一旦开始行动就不会只准备一个计划，要是选路上或者公司动手，他身边的人能挡得住吗？
己又没办法一天到晚跟着他……真是头痛！
眼神一闪，既然要替他挡灾，就只好冒点险了。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或许可以帮上忙。
“少爷回来了！”李管家迎上去为蓝洛打开车门，接过他手里的皮包。司机也随后下车，把钥匙交给门卫。
“蓝总，我下班了。”“好的，回去吧。”
机会来了。司机刚转过身，余生觑准方位，足尖轻轻一拨——
“哎哟！”司机脚下一挫，坐到了地上。
“怎么啦？”大家纷纷围了过去。
司机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没事，踩到颗石头。”
可不是么，地上有颗圆圆的小石。揉了揉腰又向前走，刚一举步便觉痛不可抑，只“啊”了声就扶着左腿蹲了下去。
“这只脚扭了。”李管家过去看了看：“张嫂去拿个冰袋过来，阿明，你送他去医院。”阿明是蓝家的门卫。
看着人离开，管家皱起眉头：“看来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好。少爷，明天让小徐过来接你上班吧。”
蓝洛有些不以为然：“我己开车就行了。”
“可是少爷，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老人脸上现出担忧：“不然让阿明他们轮流送你。”
“不用。”蓝洛转身向里走，当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李伯……”余生小声地开口。
“什么？”对这个老实又勤力的男人，管家向来是不吝于和颜悦色的。
“我、我会开车。”
正如余生预想的那样，李管家马上提出他负责每天送蓝洛上班。
蓝洛想了想：“好吧。”转头看到余生站一边，他浅浅一笑：“阿生，我给你买了样东西。”
“啊？”连李管家都是一怔，蓝洛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块手表，深蓝色的表面上缀着银钻，气派十足却又不落俗套。
“我路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为余生添置一点东西。大概因为这人总是憨憨地笑着，什么也想不起来问他要吧。原本只是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象夜星，现发现连这无欲无求的性子也象得很。
看他还是一脸无措，索性拉过他的手为他带上：“嗯，不错。”
“呃……谢谢少爷。”
叶新己的房间里，恨恨地拉扯着被单。
蓝洛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让他陪着过夜了。本来以为迈克离开之后就是己的天下，谁料想那个土包子竟然深藏不露！
看着一付没心机的样子，不知道背地里怎么讨好少爷呢！
不就是伸脚钩了他一下吗？谁知道他这么没用，栽了个跟头不说，还弄得少爷也一起糟殃。那老头子竟然只怪己，说什么三天不准出房门！又不是己把少爷撞倒的！
少爷也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药，天天要他陪着，让他开己的车，还亲给他买东西！想到女佣来送饭时眼中的轻蔑和嘲笑，叶新把所有的不平都算到了余生头上。
“余生，你给我记着！”这口气咽不下，非出不可！
十一
坐进车里，蓝洛看着余生两眼发亮地东摸摸、西碰碰不禁一笑，男人嘛，很少有不喜欢车子的，何况是亲驾驶一辆名车。“走吧。”
“哦。”小心地发动了，慢慢驶出去。听到李伯后面大声叮嘱：“不要开得太快！”
车子一座大厦前停了下来，上方“蓝天集团”四个金色大字分外夺目。余生望着眼前的建筑，有着片刻的失神。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少年的蓝洛带着一脸阳光站己面前，大声地说：“星，你看着吧，我以后绝对会做得比我爸爸更出色！”脸上泛起一丝期盼：“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己怎么回答的？好象是一句：“说大话不怕牙疼。”把他激得跳脚。
其实己是相信的，他有这个能力。
蓝洛，你做到了。即使，没有我陪着你……
蓝洛有些惊奇地发现余生脸上现出一丝恍惚，却也不象常人会有的惊异和羡慕，仿佛他的人这里，心却瞬间飞离。
“阿生？”他出声低唤，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看到这种表情。大概是他早已惯于掌控一切，而这样的阿生让他无法看透。
“啊，少爷请下车。”余生暗骂己糊涂，就算要回忆往昔，也不该当着蓝洛的面啊！
本来接下来是应该要去保养车子的，蓝洛叫住他，一起进了专用的电梯。
不着痕迹地欣赏着余生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却也有丝丝惆怅。常会幻想夜星看到己今日的成就时是怎样的雀跃，现终于看到了想象中的反应，那人却不是他。
夜星、夜星。这个名字，是烙心上永不愈合的伤口。
走进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余生毫不掩饰地四处打量，甚至踩着价值不菲的长毛地毯走到窗子边上向下看。
“很高对不对？”蓝洛走到他身边：“只可惜，高处不胜寒。”见他一脸莫名，蓝洛只轻轻一笑，是啊，单纯快乐如他，是难以理解己的感受。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磁卡、一部手机交给余生：“洗完车就己去转转吧，我要用车会再通知你。这是通行卡，别弄丢了。”
“好的，谢谢少爷。”
“另外……”犹豫了一下，拿出几张大钞塞到他袋里：“这个也拿着，看到喜欢的就买下来，钱不够来跟我说。”来蓝家快两个月了，就没见他买过东西。
“这……少爷，我……”偷眼觑了下蓝洛的脸色，终究又咽了回去。
算了，好容易有了点己的时间，要做的事实不少，没功夫为这点芝麻小事磨菇。
一面走一面转着念头。如果施出全力，他有把握挡下那个杀手，即使对方也是第一流的人物。但眼下他苦于身份不能见光，已经先捆住了己一半手脚。
还有，付钱买命的又是谁呢？十有八九跟商场上的事有关，可是再怎么接近蓝洛，他也不会跟己说这些的。
甩甩头，眼下只有先保住蓝洛的命再说，其他的只好交给安卓去应付了。
希望那个侦探不至于太笨。
来到己原先的住处，看看没有人注意再进去，取了些应用的东西。
压下手机的通话键：“外面情况怎么样？”“一切正常。”
从小楼上下来，顺手将那只崭新的手机扔进路边的废物箱里。
现，他可以不必分心了。
只要事情结束，余生这个人就可以消失，象一缕水气，空中蒸发……
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蓝洛：“马上过来。”叫了辆出租车赶过去，然后送他去见客户。
“少爷，我以后还是留公司里吧，车费好贵。”听得蓝洛失笑。
接下来的几天里什么事也没发生，以他对整座大楼的观察，蓝天的安全措施颇为到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是按步就班，没有任何被打乱的节奏。但余生却明显地发现蓝洛的情绪越来越奇怪，常是怔怔地盯着某一处发呆，有时唇边噙着一丝浅笑，眼神却流露出迷惘和忧伤。那仿佛一触便会化为碎片的脆弱，每每让他看得揪起了心。
老管家也开始显得不安，经常角落里看着蓝洛，却象是知道什么似的，只是缄口不言。
“开车吧，路上小心。”把蓝洛送上车，老管家照例向余生关照。
“知道了。”余生目光一掠，蓝洛正合目养神。
昨晚蓝洛翻来覆去，几乎整夜无眠。从己跟他同床开始，这还是第一次。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蓝洛失常的原因，却只能心中叹息。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余生心里开始沉重，他已经隐隐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十二
事情来得异常突然，却又好似他意料之中。
本来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早晨，于不是高峰，路上的车子并不多。
一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从后面抢了上来，余生眼神微冷，脚下猛地一踩。满拟对方会车子停下的瞬间从边上擦过，但对方却象闪电般地一个转弯，竟是冲着他们的侧面冲了过来！
不好！
几乎是一种本能，余生用力一转方向盘，车子路上划出了一个弧形，将那辆车让了过去。
出忽他的意料，对方竟扬长而去，没有再一步的行动。余生一面控制住车，一面向四周扫视。
一片平静。
“怎么了？”蓝洛感到有些不对。
“大概是新手上路吧。”余生重新发动车子。
蓝洛并没多问，只低下头，伸指太阳穴上轻抚。
“阿生，我想……有句话先告诉你。”良久之后，蓝洛开口打破沉寂。“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以不用管我，先保护好己。”
这是什么话！火气开始心头泛滥，余生压下想大声吼出来的冲动，紧紧抿起了嘴巴。
蓝洛轻笑：“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心思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我不放心上，可是不希望连你也赔里面。”
“嘎——”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长音，急驶中的车子骤然停住，惯性大到险些让蓝洛向前一头冲了出去。
余生猛地转过身，眼中燃烧着的是骇人的森冷暴厉。
“你就这么不爱惜己吗？”低沉的声音透着丝丝金属交击的震颤，不复惯有的温顺。
微觉一惊，又有些新鲜：这人竟然也会生气？还是冲着己？
抓紧他的肩想将他摇醒：“你现死了有什么用？！你整夜整夜难过到睡不着又有什么用？！他、他也不会知道！既然他对你重要到你甘愿为他付出生命，那你们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留住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你再后悔有什么用？已经发生，已经错过的一切，不会因为你的后悔重来！
你想放弃己，那我这十年来的苦苦挣扎又算什么？！陷爱恨纠缠中无法拨，几乎被逼疯了！我现的涉险又算什么？！与其看着你被别人干掉或者你找死路，不如我先给你一枪！
胸口好似压了一块巨石，又如即刻就会崩裂。两眼紧紧逼视着他，汹涌的怒气一浪高过一浪。
只觉是耳边炸响了一个惊雷，蓝洛被余生突如其来的狂怒惊得怔了片刻，这是那个总是一脸憨笑，对他更是照顾得周到有加的余生？
此刻的他，蓝洛眼中是完全陌生的。
但，好象有什么不对？隐约间似乎有什么近咫尺，蓝洛极力想去捕捉，但痛觉却此时很迟钝地发挥了作用。
一声闷哼唤起理智，余生象是触电似地收回手，眼中透出一丝惊惶。“对不起少爷，我……”
他没说完，蓝洛却明白。勉强扬了扬唇：“没关系的。上次安卓听到，也是吼了我一顿。”
是吗？看来，他有这念头也不是三天两天了……一阵凉意蹿上心头：如果有一天，他将己的想法付诸行动，那……
六月的温度宜人，他却只觉得己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
“先不回家，我想去喝点酒。”结束一天的工作，蓝洛上车后这么吩咐，然后报出一个地址。
余生静静坐旁边，看着他左一杯又一杯地倒酒。
他喝得并不快，但喝下去的绝对不少。
映象里蓝洛是那种不容易醉的体质，但这种喝法也着实叫人捏了把汗。
第三瓶酒也见了底之后，蓝洛终于站了起来：“走吧。”
将车子的窗全都放了下来，任凭清冷的夜风吹得遍体生寒。
李管家象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晚归，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醒酒的酸汤。
蓝洛胡乱喝了几口汤，便走进浴室。
“我下去了，阿生你照顾好少爷。”
“我知道，李伯。”余生垂下头，掩去眼中的一丝复杂。
并肩躺床上，余生忍不住看向蓝洛的肩膀——两边各有几道青紫色的指痕印上面。这个人哪，总能让己的情绪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