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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书籍名:《代嫁贵妃》    作者:奶嘴魔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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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我恨云帆帝,我恨父皇,我恨我自己,但是我最恨的还是那个未曾谋面的,那个夺走我父皇的人。
  
  为什么?我一直不懂,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不正眼瞧一瞧这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儿子?却一直坚持寻找那个不知是生是死的陌生人?
  
  我开始发奋读书,开始勤学武功,开始收买人心,开始暗中与江湖上的人勾结,开始建立自己的势力,开始......寻找那个人。
  
  而这一切开始时,我才十三岁。
  
  五年,短短的五年也是漫长的五年,我有了足以和父皇抗衡的势力,但是我并没有做什么,因为他一直是我敬重的父皇。
  
  当我将这一切告知父皇的时候,我想从父皇那冷冰冰的脸上看到一丝惊讶,或别的表情。
  
  但是没有,父皇依旧冷眼地望着我,然后挥手。
  
  当冰冷的刀锋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绝望了,父皇为了一个陌生人,竟然对我动了杀机。
  
  牢中的日子并不苦,我毕竟还是一位王子,所以不能像对待一般犯人那样对我,但我的心,却冷了,父皇最后的那个眼神,已经将我打进了无边的地狱,日夜饱受着煎熬。
  
  一个月后,我的属下来报,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就在圣龙国的皇宫内。
  
  恨,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半个月后,我从牢中逃了出来,杀了前往圣龙国,为圣龙国太后贺寿使者,然后顶替了他的身份,躲过了父皇的追捕,进入了圣龙国的境内。
  
  我终于见到他了,一个长相平凡,却才华横溢的人,他带着淡淡的微笑,用不同的语言同各国的使者交流,然后翻译给殿中的众人听,我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心慌,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但我却安慰自己,云帆帝与父皇本就是亲兄弟,叔侄相像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自己不就与云帆帝有三分相像吗?
  
  我调动了手下的几名大将,想在圣龙国内结束了他的性命,却不想,我那只见过几次面的琼玉妹妹却帮他逃过了一劫,甚至还送他回了国。
  
  回到云澜国境内,父皇对我的追捕令依旧未撤,我再无抵抗,乖乖地跟他们回了宫。
  
  但父皇却无暇顾及我,因为,那个人昏倒了。父皇正在询问琼玉有关他的事情。
  
  这令我更加心寒,父皇若将我收押起来,或者严厉的斥责,甚至给予刑罚都好,因为这样我还可以欺骗自己,至少,父皇的眼里还是有我的存在的。
  
  但是没有,父皇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原来,这么多年以来,我在父皇的眼中,就如同这宫中的一景一物一般,可有可无。
  
  后来,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我的想法是对的,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云帆帝的。
  
  突然间我很想笑,而我的确也笑了。这么多年以来,我都干了些什么?努力地做好一切想讨他的欢心,到最后,不过是闹了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已,而这个笑话的丑角,却是自己。
  
  欢心?他怎么会欢心?他一直在恨自己吧?所以不管我做的多么出色,他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毕竟,我的命是用他心爱的女人和他孩子的命换来的。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想动,不想说。
  
  直到有一天,他来了,带着他特有的淡淡的微笑,立在我的床前,俯首看着我,然后道:“吃饭。”
  
  我睁开眼,虚弱地看了他一眼,他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今时不同往日了,他现在是云澜国的大王子,所有的人都围着他转,而我这个顶替了他身份长达十八年的假王子,再也无人问津,任其在这里自生自灭。
  
  他走到窗边,将遮盖在窗户上的破布撕扯下来,打开窗子,多日未见阳光的屋内瞬间亮堂了起来,亮的我睁不开眼。
  
  他又走回床边,拿起桌上的碗喂我吃饭,我扭头挣扎着,但多日未进食的身体虚弱无力,他一手按住我的头,一手蛮横地将勺子抵在我的唇边,我只有紧咬着牙,米粥顺着我的嘴角流到脖子里,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紧紧地盯着我。
  
  许久,他舀了一勺米粥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向我压了过来。他紧扣着我的脸颊,迫使我不得不松开紧咬的牙,当米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时,我才察觉他做了什么。
  
  直到我将那碗粥全部喝完,他才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你,不能死。”
  
  我当时不明白,为何我不能死?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为了他的自由,所以我不能死。
  
  以后的日子一直是他陪在我的身边,喂我吃饭,帮我擦身,剩余的时间则是读书给我听,或者是说一些别的事,但我依旧没有反应。
  
  这天夜里,他照顾我就寝后便回了房,半夜下起了雨,将我惊醒,不知出于何意,我突然很想出去走走,于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他的屋前,里面灯光依旧,似乎还有一个人在哭,我在窗外站了一会儿,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天早上,他端了一碗粥进来,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看他,他很瘦,似乎风一吹他就会倒一般,脸色很苍白,眼睛却是红肿的,我知道,那是因为昨夜哭泣所造成的。
  
  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喜欢笑,温柔却又很坚强的人,是什么让他哭泣呢?
  
  他一如往常一般地喂我吃饭,他的嘴唇很软,温温的,他身上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生病的那次,那是父皇唯一的一次喂我吃饭,吃的是芙蓉羹,也成为我以后最爱吃的食物。
  
  无意识地,我轻允了一下他的唇,他微微一愣,离开我的唇边,用冰凉的勺子抵在我的唇边,我依旧无声地抗拒着,将他送进嘴里的粥全数吐了出来。
  
  他无声地叹息了一声,“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是多日以来他第一次向我问话,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
  
  然后,他走了,这天再也没有到我的房中来。
  
  晚上,我下床走到他的窗前,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他依旧在哭泣。
  
  翌日清晨,他来到我的房中,并没有喂我吃饭,而是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院子中。我们在御花园的凉亭里坐了一天,午膳谁都没有吃。
  
  直到下午,我听到他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咕噜声,才拿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边,他扭过头,无声地抗拒着,我突然觉得很可笑,他在学我。
  
  看着触碰过他唇瓣的桂花糕,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咬了一口。
  
  他笑了,然后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说说你的事情吧!我想听。”这是将近一个月以来我第一次开口,声音陌生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惊讶地望着我,连送到嘴里的糕点都忘了咬,那呆愣的表情为他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点光彩,很是可爱。
  
  然后他哭了,慢慢地讲述他那无从道知,不容于世的感情。
  
  我知道他压抑了很久,因为无人诉说,只能藏于心中,想忘却又忘不掉,每次想起,痛苦就会多一分,绝望就会将他向深渊逼近一步。
  
  不知不觉地,我站起了身,将他颤抖的身子搂在怀中,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瘦,我吻了他,他的泪滑到我的嘴角,咸咸的,带有淡淡的苦涩,不知为何,本以为麻木的心突然感到一阵疼痛,我知道,我爱上了他,但他,却永远不会属于我。
  
  就这样,在以后的几个月中,我们一起用膳,一起读书,一起下棋,一起讲述各自的生活,他再也没有当着我面哭过,而我,也再没有对他做过任何事,我们也都很默契地不去提那天下午,直到有一日,父皇,不,是皇上传来病危的消息。
  
  我一直不知道,皇上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适,若不是提着一口气等待亲生儿子的消息,只怕他早已归天了。
  
  皇上的病来的很快,也很猛,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已驾鹤西去。
  
  不过他走的很安详,是带着微笑离去的,因为最终,他还是开口叫了他一声父皇。
  
  老丞相拿出一道圣旨递给他,他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扔进火盆里燃之灰烬。
  
  他打开房门,对着门外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喊道:“传父皇口谕——大王子云君哲即日继位!”
  
  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我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叩首。
  
  老丞相在我们之间看了一眼,然后掀袍跪下,“老臣叩请皇上更衣,即日继位!”
  
  一阵风从敞开的大门吹来,我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他,忽然间,觉得世间万物都离我远去,就只剩他的存在,而他,也即将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皇上入皇陵的那天晚上,我来到他的门前,久久地徘徊,最终还是没有进去。
  
  第二天清晨,我率文武百官将他送至京城门口,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公公端上两杯水酒,他才举杯向我道:“答应我,在你在位之年,永不和圣龙国发生征战。”
  
  我默然,饮下第一杯酒。
  
  “答应我,别再让自己痛苦,任何事都不要自己强撑着,多一个人分担,心中便多一份轻松,而分担的这些人,却不会把你的沉重看作是沉重。”
  
  他微笑,饮下第二杯酒。
  
  “保重!”他道。
  
  我们相视,同饮第三杯酒。
  
  看着远去的马车,我突然有一种拦下他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也知道,我将会多一份同他一样说不出的痛苦。
  
  他走了,成为我永远的等待,一个永远不会有归来之期的等待,而他留给我的,却是那温热的吻,苦涩的泪,以及那淡淡的清香将伴随我每一个无眠的夜晚......




73

73、番外篇 ...


  
  深夜,温司情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微微喘息。
  
  身边的人下床点燃烛火,并倒了一杯水给他,温柔地将他揽进怀里,“怎么了?”
  
  温司情不语,轻轻地依偎在他怀中,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抬眼望着他发呆,想着刚才那不知何意的梦境。
  
  楼孟涛安慰般地轻抚着他的背,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水,“睡吧!”
  
  温司情听话地点点头,钻进被窝轻轻地闭上眼睛,却在楼孟涛去熄蜡烛时突然掀被下床,急急忙忙冲向门外,仰头望天。
  
  楼孟涛紧随其后,一把将他按在怀里,有些气急败坏地低吼:“我说过不准你再观天象!”
  
  温司情从他怀中抬头,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孟涛!快,快带些人手和我去救人!”
  
  楼孟涛皱眉,一把将他打横抱起,言语中已有些许的怒气:“你以为自己还有几条命够你去救那些无关的人?”
  
  “他不是无关的人,他是我的小师弟!”温司情低吼,挣扎着从他怀中跳下,却因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
  
  楼孟涛上前,掌心抵在他后背想为他渡一口真气,却被温司情甩开。
  
  苦笑了一声,温司情转过身,缓慢地向房间走去,“在你心中,还在乎过我的死活吗?如若在乎,为何连我那卑微的祈求都不答应?说爱我,就那么难吗?”
  
  楼孟涛默然,紧抿着双唇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骨节泛白,身形一动,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温司情回了房,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灰色的衣袍,手里提着楼孟涛所认识的凌天剑。
  
  凌天剑是一把至阴至阳,亦邪亦正的灵剑,剑身通体暗红色,长三尺三寸,无剑柄,亦无刃,却能削铁如泥,凌天剑以吸取主人自身的灵气而变强,主人灵气越强,它则强,主人灵气弱时,它亦弱。
  
  自温司情上次差点走火入魔以后,凌天剑便被放在房中,一直未用,这次再被拿出来实属让人心怯。
  
  楼孟涛上前一步,无言地拦住他的去路。
  
  “让开!”
  
  “你应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如何?”温司情侧目,挑眉望着他,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让楼孟涛心惊的疯狂。
  
  “把剑放回去!”温司情不为所动,楼孟涛轻叹一声,将他搂进怀中,“我不想你因为杀人而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司情,给我点时间,我......”
  
  他的温柔令人心碎,温司情轻轻闭上眼,两颗泪珠自眼中滑落,“但是,我以没时间可等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凌天剑自手中脱落,温司情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合眼遮住眼底那淡淡的哀切,他没告诉楼孟涛,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场婚礼,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坐在属于他们的房间,和另一个人喝着喜酒,他就站在门外,看着大红的幔帐放下,从此,他的怀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温司情的人。
  
  翠环走后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原以为是福寿过来传膳,打开门却看见挺着大肚子的淑妃站在门口,虽然怀有身孕,却仍不减她那雍容华贵的姿态,一张倾城倾国的脸上毫不掩饰地表露着厌恶与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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