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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

书籍名:《楚轩的烦恼》    作者:楚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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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在另一个世界里,澄澈的天幕之下,落下一场透明的雨。
  沾湿睫毛,沾湿肩膀,沾湿心灵,现实的世界中不可能有的干净无垢的雨。
  雨融于湖水之中,清澈见底的湖面上,一双雨燕凌空掠过,羽翼轻灵。
  畏首畏尾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郑吒是情绪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楚轩则是根本没打算要瞒着什么人。
  郑吒断断续续地说:“妈的,你这白痴,要是你因为要让我修真而死掉的话,就算做鬼我也会去找你算账的。”
  就在围观的人怀疑前面听到的那次“别哭”是否幻听的时候,又一次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楚轩在说:“别哭了,郑吒。”
  然而,谁也没看到郑吒是不是真的有哭。因为他低着头,偏长的刘海遮挡住眼晴。
  但是,楚轩很肯定地那样说了。谁都知道楚轩不会说没有根据的事情,于是他们只能选择相信。
  那么,郑吒的确应该是哭了,就像魔戒那时候一样,因为楚轩而哭了。只是,那次他是哭着昏倒了过去,这次却不会了,因为让他哭的那个人并没有逝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楚轩平静地说:“我需要研究你的身体,到房里去吧。”
  郑吒没有答话但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抬眼向其他人看去,认真地说:“这次筑基很成功,我感觉已经能控制真元力与魔力了。现在,我有信心去面对复制体的我了。最终一战时我将竭尽所能。”
  倒是能看得出眼角泛红,至于泪水却是不曾得见,想来有也是只让楚轩看到了。
  他们就这样离开,倒也没什么亲密的动作,身影渐渐走远。空间里横着些什么,无形的波纹似乎将他们与观者隔绝成两个世界,就像水中之月,眼中可见,手却捞不着。
  好一会儿,诡异的沉寂之后,霸王打着哈哈:“他们感情真不错啊。”
  王侠迟疑了一下,说:“虽然说是不错,但是感觉有点奇怪。”
  詹岚沉默着没有说话。
  林俊天犹豫地说:“他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这个新人白领已经没有了才来时的那种骄纵味,正在试图融入群体之中。
  刘郁怯怯地:“楚轩会有那种心情吗?”
  程啸笑着揉了一把刘郁的头发说:“那家伙本来就是个百无禁忌的人,就算干出什么违规的事情也不用奇怪。”
  萧宏律慢慢说道:“楚轩开四阶以后,慢慢有感情了。你们别先忙着惊讶,我敢肯定,那家伙以后铁定会干出更多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来。”
  张恒点点头:“也许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零点沉稳地说:“在这个随时会死的战场,如果心中有重要的东西,会更顽强地活下来。感情,不是负担而是力量。”
  伙伴,已经是很强烈的束缚。因为伙伴之名,他曾对郑吒起誓“并肩,一直到死”。那么,家人、好友、伙伴、恋人这一切加起来的份量,又会是什么样的承载呢?
  楚轩,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是将没有的转化成了有,我却是将已有的化为了灰烬。
  消失的就是消失了,伸出手去,哪里都寻觅不到。即使造出复制体,却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所以,我希望你能连同我错失的那份一起坚持下去。只不过,以你之强,想必也不需要什么外界的信念加持了。
  


楚轩的战场
  他们径直到了实验室里。
  “先试试筑基的力量。”郑吒自言自语般地说,他分出一丝真元力和一丝魔力向两只手掌移去,控制着不让它像天煞中那时一般爆发开来,在手掌中心形成一颗苹果大小的剧亮光球。托着光球用力向地面压去,轰隆一声巨响后,钢铁地面已经整个陷了下去,足足有三十多米直径的一个大洞出现在了那里,而郑吒则是毫发未伤。
  “看来筑基是成功的。”楚轩略点点头,“到这边来。”
  他们离开武器检验区来到分析实验区。虽然楚轩之前在外面说的话容易引起遐想,但是他对郑吒身体的研究却的确只是本义而非衍生义。这里类似电影中看到的未来世界的情景,试管、培养皿、能量器、观察仪……各种各样的仪器银光闪烁,都是远超过这个时代的科技,规整而冷静地安置着。
  “躺上去。”楚轩稍抬下颚对撤开了封罩的仪器示意。
  光线耀眼的空间里,稍显出暗沉的台面,含而不露地蕴示着未知。
  郑吒没有耽误一秒地躺到实验台上,他没有说话,偌大的空间一片安静,听得见浅浅起伏的呼吸声。即使是安静的声息,依然带来了一点鲜明的颜色。就像一只鸟,扑棱着双翼飞进了冰冷的实验室。
  楚轩要做的事情他总是很难猜想,既然猜不到那就不管,反正损害集体利益的事情楚轩一定不会做。除了形形色色的恐怖片世界以外,这里亦是楚轩的战场,在这片战场并无能为的他能做的就是支持,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躺好了之后他才问:“你又要关我啊?”
  “没错,我要再看一遍你的身体。先把衣服脱了。”
  “哦。”郑吒应了一声就开始褪下衣服,然后略曲起腿把衣物踢下来。
  雪白的肌体完全地裸裎下来的那一刻,楚轩按动按钮,封罩将他整个人覆盖了进去,就像一个无机质的机械笼子落下。
  笼子里面是炫目的白光,在这样强烈的光线下皮肤上任何不完美的瑕疵都一览无遗,但是却无法揭露出郑吒身体上的缺点,绝妙的身体弧度在大炽的白光下闪着妖异的艳芒。
  “这次你打算关我多久?”
  “看我的需要。”楚轩透过观察仪一面看着一面拨冗回答他的问题。坚锐的视线仿佛钉牢猎物一般须臾不离。
  虽然看不到对方,但是被注视的感觉无时不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都无法从那无形的视线中逃离的感觉让郑吒无法像平常躺在床上那样自在,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淬炼心神的机会而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静下心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心神沉潜的程度愈益加深,初醒时那种玄妙的感觉再次出现了,周围的空间中充满了源源不断的能量。将身心更加沉静下去,渐渐地,周围的能量开始向身体中涌动而去。
  一道道微不可见的光点随着呼吸频率在他身体里面流转着,仿佛一股生命之泉的细流缓缓浇灌着,让脏腑、血脉、骨肉覆上淡淡的莹莹光华。
  楚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愈加集中精神地观察着。在仪器透视下肉眼不可见的光点亦可捕捉得到,它们在身体中仿佛水流般的流动轨迹也被他默默记在脑海之中。
  时间往后推移,嘀嘀,仪器上的一个红灯亮了起来,警示着内部能量出现异常。
  郑吒毫无反应地沉浸在玄妙的境界中,像一个无底洞一般自发吸纳着周围空间中的能量,能量在体表越聚越多,凝聚成一层晶莹的宝辉,整个身体如同瑰美的羊脂玉雕一般。
  嘀嘀,又一个红灯亮起来,警示着内部氧气量不足。
  楚轩没有终止观察,虽然常态下是应该把舱盖打开了,但他推测郑吒暂时应该不会死,而这种神妙的状态却是难得一见的资料。双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他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仪器。
  郑吒的确没有意识到异常,他清晰地感应着体内的变化,无形的泉流在身体中不断流淌而过的感觉让他整个人充盈着精气,四面八方的能量依然向他汇聚而来,让他周身更加晶莹,直到能量供给不足由涓涓细流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时候,他才突然醒转过来。这一醒来就很快让他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仪器中的空气不知何故竟然变得十分稀薄,他勉强张口道:“楚轩,我快撑不住了。”
  楚轩略一沉吟,道:“再坚持一会。不行的时候我会放你出来。”
  “楚轩……”郑吒还想再争取一下,他胸口越来越闷感觉就快昏厥过去。奈何楚轩心如铁石不为所动,依然让他在极限状态下坚持着,这不仅是淬炼郑吒身心的机会,也是他难得的实验素材。
  郑吒比以前更有活力的身体果然没有立刻萎顿,虽然艰难但还是勉强支撑着,只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痛苦,牙齿起初还能咬着嘴唇,到后来也咬不住了,修长的腿无力地蹬踏着,身体也不由得扭动起来,荡起一片白色的迷人眩光。
  “尽量不要乱动,这样我很难观察。”虽然眼前的景象让人目眩神迷,恋人难得的柔弱之态更是透发出一股难言的诱惑,但是楚轩的瞳孔如刀如刃,不动声色地继续着足以致命的工作。公是公,私是私,他从不曾混淆,也不会让私情蒙蔽理智。
  “这次的状况很特别,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需要多掌握一些信息。”
  对当前事态做出简要说明后,郑吒似乎明白了似的尽量不再动了。
  楚轩的战场也成为了他的战场。身体中的痛苦愈加剧烈,放在体侧的两手不自觉向下抠挖而去。高强度的记忆合金抵制着他的手指,无法纾解的痛苦让他根本顾不得指掌的疼痛仍然牢牢向下扣去,清脆的声音次第响起,十个指甲盖到后来完全被掀翻断裂。
  费力地承受到了最后,他终于无法忍受地昏厥过去。“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楚轩按动按钮打开了舱盖。
  有了能量供给和充足氧气这个身体就能自发地恢复,人工呼吸是不需要的,印上嘴唇只是因为渴望,柔软的唇瓣像是夏日的蜂巢一般甜美。
  睁开的眼睛映出面前的人的身影,语音含糊地问:“结束了吗?”
  “一部分。还差一点步骤。”
  “你确定我不会死吧?”
  “我保证。”
  “好吧,就再相信你一次。”
  “记住一定不要乱动,免得引发危险。”
  “你才是最危险的吧。”郑吒嘀咕着,但还是告诉自己躺着别动。
  能做到的事情就尽量去做。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楚轩利落地戴上橡胶手套,抓住鲜血淋漓的一只手来,尖刀割开手臂皮肤,在不麻醉的状态下采集最具活性的细胞。活生生地刮骨剔肉。看他那纯熟的样子,似乎做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趟折腾下来,即使以郑吒的身体素质也十分虚弱了,脸上身上皆是汗水,沾湿的睫毛像是坠着泪滴一般。
  楚轩仔细地把采集的细胞贮存起来之后,脱掉手套把他抱起来。实验室里明亮的光线把他的脸照得雪亮,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竟然感觉仿佛比当空的明灯还亮。
  郑吒本来很讨厌被人抱的,现在竟也不再抗拒,自然而然地靠过来。
  眼神交汇,楚轩微微一笑,脚下不停地走出实验室,到了上面把他放在床上。郑吒虚弱的样子透出跟平日截然不同的蛊惑,凌厉气息淡去,妖异的眉目五官染上脆弱之色,无声地引发出人身体深处想要凌虐的黑暗欲流。楚轩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离开。
  并非是出于慈悲,谁能有那种定力在床上对他保持慈悲?只是理智克服了私情,这份销.魂蚀骨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这天晚上楚轩结束工作的时候自然全数收回了白日里忍耐的利息,郑吒又一次耗尽了全身的力量,导致第二天早上他赖床时楚轩也少有地放了水。
  


醉笑陪君三万场
  有爱过的人,
  在此得到爱的学问,
  使他自己有崇高的灵魂;
  已知这种温柔的秘密者,
  将爱得更深。
  ——拜伦
  
  对郑吒身体的研究让楚轩收获不少。对活体细胞的观察让他确定了修真其实就是和圣人不同的另一条让身体进化的路线,筑基之后郑吒的基因链之间出现了一条异变了的线粒体,修真者正是通过控制这线粒体来进化。而郑吒吸纳周围的能量进入身体内部流转的形态也给予了他启迪,让他创出了新的技能,他捏破在掌心集聚出的绚烂光球让爆破气流吹得众人闭上眼睛时准确地将枪口顶上了郑吒的太阳穴。这不仅让众人再度意识到了楚轩深藏不露的实力,也让郑吒对于能量使用的理解有了新的认识,开始着力于层次上的提高。
  就像打开了一扇窗户,让郑吒突然醒悟到自己跟复制体的差距并不是力本身的差距,而是使用层次上的差距。同样一把刀,握在普通人和通晓武技的人手里发挥出来的是截然不同的功效。
  郑吒曾说过他来到恐怖世界后对他影响最大的人就是楚轩,这句话毫不夸张,楚轩是那个在白纸上描出坐标的人,不动声色地昭示出最适宜的方向。
  这是对自我的一种发掘,一种提升,一种雕琢,一种改造。
  靠本能战斗,郑吒是成功的,那是他的战域。在这战域顶端破开一个洞,跃升出去,就是另一片战域,以原有的战域为基,却到了不同的力量层次。
  现在这种阶段,他需要的就是顿悟,楚轩指出了方向,那么沿着这方向去思索,花费时间无疑大为减少,突破成为可能。
  在倒数第二战完美风暴中,即使有天神小队的智者亚当暗中将对话传递进恐怖片中指导对手,中洲队仍然以绝对优势获取了胜利,并生擒下了对方的精神力控制者与詹岚合作唤醒了沉睡的成员,让中洲队达到了最完美的阵容准备进入最终一战。
  完美风暴结束后的十天无疑是所有恐怖片的休息时间里压力最沉重的一次。这一战的危险程度远超以往,无疑他们绝大部分的人都会死去。各人思考和选择了适合的强化属性与技巧,装备上楚轩新制出的修真道具,几个人分别回到不同的恐怖片世界进行特训。
  中洲队每个人都在努力变强,每个人都在努力为最终一战做着准备,随着他们准备的完成,时间终于也慢慢临近了最终一战……离那天的到来,还有一天一夜了。最后一天按照惯例是安静休息养精蓄锐的时间,不会进行修炼或者聚会,所以这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吃饭,对很多人来说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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