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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

书籍名:《楚轩的烦恼》    作者:楚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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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T-1000 就是比T-800更高级的系列,加上T-800也不像从前冷血,战斗呈现了一边倒的格局。
  小约翰眼中闪着恐惧的光芒,这小子精乖得很,看着形势不好,这T-1000也强得太变态了,他已经眼睛骨碌碌地开始想着路线逃跑。
  伊莫顿身为大祭司阅人无数,哪来不知道这小鬼的心思,开口安慰道:“没事的。”
  “嗯,我知道。”他虽然这么说,但那双眼睛依旧转个不停,又过了一会儿,突然说:“呀,我憋着了,要去旁边方便一下。”
  郑吒身形一动,立刻将这尾小泥鳅捞在了手中,约翰挣动着苦着脸说:“你拉着我干嘛?”
  地上的杂物在打斗的轰鸣中被震起,一只酒瓶砸开来,玻璃渣四溅,小约翰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它们直扑脸面而来,速度太快他来不及躲。郑吒已经出手将他抱起,略一转身,碎片挟着风声尽数射在他背上。
  这种程度的余波不可能让他受什么伤害,只是小孩子吓得缩在了他怀里,倒是没再提要方便什么的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说:“你真的会保护我?”
  “尽我所能。”
  郑吒说得很平淡,但是他的眼睛里似乎泛动着与这夜色截然不同的东西,带来阳光的错觉,似乎一切的阴霾都会在这缕光线下消散无形。
  约翰相信了。
  虽然怎么看都是赢不了的。T-1000太强,T-800那样的大块头都赢不了他,这个抱住自己的瘦弱单薄的人怎么可能赢?
  两只小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精明的头脑中想着这么细的腰根本不像能够格斗的男人,但他没再试图逃跑。
  这个人似乎奇异地拥有让人感情用事的力量。他不知道曾经有比他更加精明果断的男人因此而陷落。
  这个时候T-800已经支撑不住,将约翰交给伊莫顿照看,郑吒迎了上去。伊莫顿的逃遁能力是可以让人放心的,他嘱咐他一旦事有不对就立刻带着约翰和宋子瞻离开。
  郑吒只留了伊莫顿和宋子瞻在身边,在开战前其他人已经和罗应龙一起前往精神病院去救约翰的妈妈莎拉。
  罗应龙自然觉得那是大材小用,去精神病院并无多少危险,免不了抗议道:“我跟T-800一起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天网’派来的家伙。”
  “据我推测,既然这次的任务是保护约翰和莎拉,那么那个精神病院就不会如想象中那样简单。剧情应该发生了改变,那里可能非常危险,需要随机应变的能力。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的话,就让伊莫顿去吧。”
  这是郑吒模拟萧宏律思维而采取的激将法,罗应龙果然上当,叫道:“我去!随机应变谁比得上我?”
  
  T-1000的手已经变成了坚锐的钢刀,任他千变万化,郑吒都是一贯的以力破之,他的虎魄刀仿佛融入了生魂般一片血红之色。
  一个是按照程序战斗,每一次攻击都是融汇了无数智慧的精妙手段。一个是凭借本能战斗,每一招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所体会出的最有效杀着。
  郑吒手扣住T-1000的咽喉把他压到地上去的时候,T-1000手上的钢刀也乘隙向他颈中挥来,距离过近难以完全闪躲,他只能略一低头,钢刀在额头上划过,尖锐血痕现出,鲜血滴落眉眼间,一股妖艳的悍气喷薄而出。
  因为要压住对方,所以身体不能避让,T-1000另一只手上的钢刀撕开了他腰腹一线,深长沟壑现出,鲜血火焰般的缠绕。眼中爆起燃烧般的火光,郑吒好像没感觉一样,更加凶狠地与T-1000拼在了一起。
  这拼命般的打法不说让约翰和宋子瞻看得目瞪口呆,伊莫顿也觉得心中有些异样,郑吒的身体里好像多出了一些东西。而这种东西是极为危险的。
  他好像急切地想要获取到什么,好像感觉到时间不够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倒横在眼前的障碍,不断地变强、变强、再变强,强到什么都无法阻碍。如果稍微耐心一点的话,其实是不用这么好像自毁一般的打法,伤敌1000,自损1000。
  虽然宋子瞻什么都不知道,但她却凭着女性天生的直觉和敏锐也感觉出了一些隐藏的东西。似乎有个强烈的意志贯穿在那单薄的身体里,不断逼迫着他往前冲,像飓风一样掀翻一切阻碍地往前冲。那个意志是什么?他想要获得的是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人仿佛燃烧生命一般地活着?
  这个世界不是丧失了希望灰心绝望的人才会进来吗?那么那样鲜明蓬勃的希望又是什么?
  她站在伊莫顿身后,伊莫顿为她挡住了打斗的余波,她在翻滚的气旋中视线偶然地触碰到一双眼睛,黑幽幽的眼睛里像是藏着一个疯狂离奇的梦。那个梦太好太美,即使那么不真实,也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毙,仰赖它给予呼吸。
  再强的身体恢复能力不代表受伤的时候不会痛,一遍一遍地复原,再一遍一遍地撕裂,新生的肌肤还是柔嫩得没有完全形成的时候就被残忍地割开,在同样的地方反复烙刻般印下伤痕。
  血和汗混在一起,湿湿的额发在凛冽的气息中透出异样的妖惑,嘴唇抿紧,眼睛里的激烈色彩让人错觉会被吸进去一般。
  那是什么样的梦?好像什么都可以交出去,什么都不需要留下。
  想起传说中马拉松的起源,勇士一路不停,终于到达圣城的时候,带着欣慰的笑容死去。
  


平凡人
  “主神”不会给出任何一个刷分的世界,所以恐怖世界的难度一定是依照轮回小队成员的实力加以设置,即使这只是一部七人难度的片子。作为轮回世界最强的小队,如果T-1000和T-800都只有原电影中那种程度的强度的话,那么郑吒一个人也足以对付他们全部,这片子对他来说就成了可以玩乐的刷分世界,“主神”的程序是不可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现在T-1000的强度丝毫不逊于郑吒,他的钢刀蕴含着腐蚀性的能量,掌心爆发出来的冲击波即使是钢墙也可以轰穿。
  战斗结束之后,T-1000勉强远遁而去,郑吒没有去追,他也是到了强弩之末。
  衬衣已被汗水浸湿,透明的,仿佛一层薄膜一样贴在肌肤上。整个人像是被显影液浸泡的片子,粼粼水光闪动,片子上隐隐绰绰的暗影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名为过去的时光。坚锐的外壳染上一丝无法言状的脆弱,像是一层结界一样把疯狂的感情束缚起来。
  伊莫顿走过去撑住他,湿热的滚烫身体,揽住的腰细得错觉可以一把拧折。他有点担心地说:“你刚才……太过了吧?”
  “时间不够。”郑吒靠在他身上,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被汗水濡湿的额发滑了一绺下来,他抬头望向天空,刚才似乎隐隐触碰到了四阶高级的感觉,可惜,还是没有突破。
  伊莫顿却听懂了,说:“我知道你想让他们早点回来,可是如果自己没命了的话……”
  伊莫顿虽然对中洲队的同伴们也不乏感情,却终究不及郑吒跟这些人一路走来来得深厚。而且以他的性格,就算他处在郑吒的位置上,也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他毕竟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埃及大祭司,会更加理智地选择有明确标定的大道,而不是去向莫测的黑暗小径。一国之大事毕竟不是可以感情用事的。
  而郑吒则太喜欢感情用事,往往铤而走险穿越一条条被暗雾笼罩的歧途。
  几乎是不择手段地努力。
  郑吒摇摇头,说:“我不是想死,只是,最容易突破的就是生死之间,特别是到了瓶颈自我修炼已经无法提高的时候。我基因锁在队里算是开启得快的,其实不是什么天赋好,只是遇到危险的次数多了,濒死时我往往拼了命地想活下来,所以不时能激发出潜能。”
  伊莫顿若有所思,他一向追求稳妥,不太愿意置诸危险之中,化沙技能也让逃逸十分方便。难道这就是他一直只能兑换技能而不能自身突破的理由?
  绝境,是一把双刃剑。有的堕入了死亡深渊灰飞烟灭,有的顽强地攀住了悬崖绝壁凶险盛开。
  不过即使明白了也还是一样,他不会采取这么决绝的手段,性格决定命运,而且他也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变强的渴望。
  就像看到火焰,即使惊叹燃烧的美丽,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化成那样的美。成年人的世界里,起主导作用的到底还是成熟和理性。
  伊莫顿苦笑了一下,说:“就算这样,至少别轻易让自己死。”
  郑吒点点头,现在生存对他来说不只是权利更是责任。
  这个时候金属片传来了讯息,来自林俊天,他们遇到了麻烦。
  
  罗应龙一行人的任务中,精神病院的医生和警察并不是多大问题,但是本该只有一个的T-1000居然出现了两个,追杀他们的途中毫不介意地在医院中大开杀戒,途中遇到他的普通人也全被他轰杀。
  莎拉尖叫起来:“我们快逃出去,外面有警车!” T-1000的残酷冷血手段让她胆寒,她知道多待在狭窄的医院环境中一刻就会让更多人无辜死去。
  一行人就地打劫了警车全部钻进去,莎拉负责开车。本来是林俊天担任这个工作,但是他的驾驶方式很快让莎拉看不下去了,在这种时候哪能那么多顾忌,她抢过方向盘,用上了爆发力十足的横冲直撞式。路过加油站时突然火光冲天,加油站爆炸了。路上正准备开进去的车也轰的一声燃起熊熊火焰。前路被堵住。警察追了上来,T-1000也赶了上来。
  警察的射击他们自己倒是一时还能抵抗,龙晶项链可以抵御科技类伤害,在能量耗尽之前。但是在遍地火光的高温环境下被这么枪林弹雨地射击,他们的车很可能会爆炸,不但躲在车里的莎拉难逃一死,在车子周围保护的他们除了罗应龙其他人也难以活命。
  “刘郁,把这些警察干掉!”罗应龙一边跟T-1000打斗一边吼道。
  刘郁犹豫了,毕竟这些警察只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兑换了召唤技能的话,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杀死跟自己一样的人多少让他有些踌躇。
  林俊天见状也在他耳边大喊道:“不能仁慈了,如果他们让车子爆炸的话我们都得死!”刘郁咬了咬牙,还是召唤出了奥古利斯巨神兵。庞大的体积和无坚不摧的力量,它一脚将一辆警车踩扁,避过了人接连踩过几辆警车后,所有的火力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吸引了过去。刘郁他们的压力暂时减轻了一点,而罗应龙却遇到了跟郑吒一样的苦头,这个强得变态的T-1000不但身体强度大增,还多出不少电影中没有的技能,一时跟他斗得天翻地覆。
  罗应龙越打越怒,道:“靠,我就不信连你也能打赢我。”飞剑光芒大炽,狠狠地向T-1000射去。
  火焰噼啪燃烧,空气被高温扭曲出气雾,几米之外的人看上去影像扭折。密集的枪声中,一辆大卡车越过火焰撞开挡路的车子冲了过来。
  郑吒、伊莫顿和T-800带着约翰来了,林俊天在混乱中机警地把情况和位置通过金属片联络器传送了出去。
  大卡车毫不迟疑地径直向T-1000撞了过去,当然不可能杀得了他,只是把他撞开让罗应龙跳上来。
  这里的动静已经闹得太大,洛杉矶警方出动了飞机在上面盘旋。
  莎拉脸色发白地搂住了儿子,怀中确实的温暖让她萌生出绵延不绝的勇气。
  她说:“我来开车。”
  很平淡,但是很坚定。
  郑吒把方向盘给了她,他知道为了爱可以让普通人爆发出多少力量。为了想要保护的人,不能轻易死去。
  “坐稳!”女人高声道。所有人被颠得七荤八素,大卡车以冲进来时那般骇猛的高速横冲直撞了出去。
  居然连T-1000都没能追上这个普通的女人。
  脱离了驾驶位置的郑吒飞上天去,无视狙击手的射击,在飞机上开了一个洞。生存的危机迫使飞机不敢再追赶。
  
  逃亡的路上T-800开始向莎拉讲解“天网”诞生的过程。罗应龙看着莎拉,她让他想起他在天神队时的女朋友。
  漂亮的面孔,活跃的生气。
  但也仅是如此而已,他没有对女友有更多的感触和感动。
  或许他的心太难打动,毕竟修真首重心神,能让灵魂阵痛殊非易事。
  身体上的磨合是容易的,但要打破他的铠甲直抵灵魂无疑需要更鲜润甚至尖锐的美。
  虽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得救是有点丢脸,但是莎拉那一往无回的气势确实在某种程度上震慑了他。
  他不曾为了谁而不顾一切。
  为了身上承载的另一个生命,人类可以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他从这个女人身上初窥一斑。
  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郑吒飞回来的时候他问他:“怎么发现一个人对自己是重要的?重要到可以用一切去保护?”
  郑吒沉默地从纳戒里拿出了烟和便携烟缸,罗应龙看见里面的一个烟头和半根烟。
  他含了一根烟,也递了一根烟给他。吐出青烟的时候他的手缓缓摩挲着烟缸的表面,像是抚摸着生命一般珍贵的东西。
  “不用刻意,时候到了自然就会发现。”
  “靠,说了等于没说。”罗应龙有点悻悻的。
  郑吒又吸了一口烟,无数往事浮上脑海。曾经发生过的,如何言说呢?只能用心去体会,嘴是说不出来的。
  


命运
  很多事情无法改变,比如命运。
  将会创造出“天网”的塞泊汀电脑公司在数个高威炸弹的威力下化为了一片火海,T-1000也在炼钢厂的最后一场战斗中被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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