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朋友，伊喑当他是朋友……
司情甜滋滋的笑着，他也有朋友了啊，第一个朋友……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天风格的出口处，当日雷昊天就是从这里将他抱出去的。
行至一栋黑漆漆的房前，房子的四周竟然不见一人，在家仆众多的雷家实属罕见。司情好奇心起，悄悄靠近了那栋房子。
「二少爷，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惊了司情一跳，然而另一个人的回话更是让他吃惊。
「当然，计划了那么久，等的就是现在。」
低沈沙哑，却又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正是雷昊天所有。只是，昊天不是出去办事了么，怎么还在雷家？
司情直觉屏住呼吸，悄悄侧耳倾听。
「只是黄老爷虽然答应联姻，二少爷又怎么肯定他会将黄小姐许配给你呢？」
什么？昊天要……成亲了么？
不敢置信的后退数步，揪住胸前的衣物，不，昊天不是喜欢他的么，怎么会、怎么会去娶别人？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只要负责准备婚礼事项就够了！」
「是！」
「恭喜二少爷，有了黄老爷的财力做后盾，这家主的位置就垂首可得了。」
「还早得很，娶那个女人只是第一步……」
不想再听，残酷的语句却不停传入耳中，止不住的流水留下来，司情无意识的将手指放入口中紧咬──是了，他是个男子，连名正言顺的留在昊天身边都不可以，都不可以……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和着晶莹的泪，静静在雪白的颈项蜿蜒出艳丽的色泽，司情凄凄一笑，其实，他早该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昊天是个不会甘于平淡的人，迟早也会娶一个对他有利的女子，迟早的……
不知道是怎么走回云海楼的，直到阳光隐去，昏暗的光线被点燃的蜡烛刺破之时，司情才怔怔的看着咬痕斑斑的手指──罢了，能够留在昊天身边他就该知足了，即使要让他……和众多女人分享他，他也……可以忍耐的……
可以忍耐的……
慢慢拭去眼角的泪痕，拿起桌上的铜镜，司情试着扬起笑容──镜中少年也跟着笑起，仍含着泪的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罕有的魅意，只是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
「帮我端盆冷水来。」司情对着一旁的丫鬟道，「记住，要冷水。」
丫鬟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水端来。司情取了锦帕，沾湿后在眼上敷了敷，见眼睛渐渐消肿后方才住手。
将锦帕甩入盆中，司情看向一旁的丫鬟，「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伺候几年了？」
「奴婢小蝶，刚进府不久，被调来伺候刚刚三月。」
「小蝶么？」司情轻笑，「我方才只是心情不好，刚刚的事不要告诉昊天。」
「这个……」
丫鬟本是雷昊天调来照看司情的，雷昊天吩咐过要将司情日常一切禀报他知道，所以对司情的要求不敢擅自答应。
「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知道了。」司情恳求的看着丫鬟，「昊天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别告诉他好吗？」
被司情拥恳求的眼光望着，丫鬟曾几何时被主子如此恳求，见司情方才消肿的眼睛略带晶莹，心中一软，也就答应下来了。
「谢谢你，小蝶。」司情感激地一笑，「我会记着这份情的。」
丫鬟颔首离去，司情幽幽一叹，静静的坐下。
昊天，终究是会娶亲的，他在昊天身边的时日，不知还能有多久……
找出一件绸衣撕了一角裹伤，但只有一手实在不方便，绑了几次都没成功，莫名的挫败感突然上涌，司情发疯般的将绸布扯开，向桌上重重砸去。
「我的小情儿是怎么了，这样生气？」正待砸下的手被一只大掌接住，包裹着轻抚。
「昊天……」司情吃惊的回头，昊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慌忙将受伤的手指向身后藏去。
「怎么了？」雷昊天见绸布上斑斑血迹，脸色大变，掰过司情的手察看。
「痛！」伤处被不知情的雷昊天握紧，司情痛呼出声。
「痛？哪里痛？」执起司情的手细细检查，发现上面被啃噬的伤口，缕缕血丝流下，有几处伤口竟然深可见骨。
「这是怎么弄的？」雷昊天脸色凝重地问道，怎么才一天光景，小情儿的手就伤成这样？
「没、没什么……」司情含含糊糊的说道，见雷昊天不肯罢休的神情，只得嗫嚅道：「是、是我自己咬的……」
「自己咬的？发生了什么事你要把手咬成这样？」
「我、我……」
「该死，我忘了这里离天风阁很近，该不会是那些女人──」
「不，不是，是我自己咬的！」司情连忙道，昊天怎么会想到那里去了，即使有人为难他也不会咬到手指吧？
「这么深的伤口，怎么会使自己咬的，你都不疼么？」雷昊天危险的眯起眼，「那些女人竟然敢这样对你，真是──」
「不，真的是我自己咬的。」
「是吗？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你要把手咬成这样！？」
「这……」
司情语塞，他怎么能说他偷听到了昊天和别人的谈话……
「说不出来了是吧！」雷昊天笑，脸上充满温柔的诡虞，向外面扬声道，「云总管！」
「二少爷有什么吩咐？」云瀚蒙在门外应答，司情吃了一惊，这声音分明是刚才的其中一人，连雷家大总管云瀚蒙都站在昊天这一边，那刚刚听到的家主之争……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那群女人，然后就都给我赶出雷家，一个都不许留！」
司情一惊，「不要……」
「乖，小情儿别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对着司情安抚笑笑，旋即沉声道：「还不快去！」
「是！」
眼见云瀚蒙领命而去，司情慌忙地抓住雷昊天衣衫，「真的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
「好了。」雷昊天似有不耐的打断司情，却温柔的执起他受伤的手指，「别想那么多了，伤成这样了，都不疼么？」
对于雷昊天的温柔毫无抵抗力，司情垂下头，「不，不是很疼……」
心中一片甜蜜，原本想要说的话也都抛至脑后，眼中只有雷昊天的温柔。
取了伤药，慢慢的涂抹在手上的伤处，「疼么？」雷昊天不时问着。
「不疼。」司情也一次一次的回答着，昊天如此的担心他，真得让他觉得刚刚的伤心就像从未发生过……
用白缎一层一层裹了伤处，裹一层便在指间轻吻一下，煽情的动作让司情脸上的温度骤升。
终于裹完了伤口，仔细的打了个结，雷昊天在司情耳畔落下一吻，「好了，最近别碰水，过几日就好了。」
恰在此时，云瀚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少爷，都处理好了。」
司情一惊，心中不安攀升至极点，「昊天……」
「不愧是大总管，办事效率果然不一般。」雷昊天满意的赞道，看到司情不安的神情，低头安抚道：「别怕，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她们的下场。」
语未毕，雷昊天猛地将司情打横抱起，一脚踹开门，向外走去。
「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充满了不好的预感，司情紧紧抓住雷昊天的前襟。
「乖，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俯身对司情温柔一笑，雷昊天快步走进天风阁。
「不要、不要──」
「啊啊──放过我，不要啊──」
甫踏入天风阁，女人凄厉的叫喊声便刺入耳膜，司情无措的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数名艳丽女子被几个大汉拉扯着，原本秀丽的容颜已然花容失色，哭泣跪求着却仍是被大汉拖走。
「这、这是怎么呢？」紧紧拽住雷昊天前襟，司情不安的问道，这些女子不久前还是个个明艳照人，衣冠端庄，现在却泪痕涟涟，狼狈至极。
「别怕。」轻抚司情背脊，雷昊天皱眉，冲一旁的云瀚蒙道：「不是都处理好了么，怎么还让小情儿看见这副光景？」
云瀚蒙恭敬的道：「原本已经处理好了，但这些个女子都不愿离开，只得让人用强了。」
雷昊天点点头，「是这样啊。」
司情震惊，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么？连忙抓着雷昊天衣袖，急道：「昊天，真的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
「别急，别急。」雷昊天柔声道，「我知道你不忍见她们这样，但是她们伤了你，我就溜她们不得了。」
随即硬声道：「还不快点都拉出去，在这里让小情儿看了心烦。」
大汉闻声都加紧了动作，这些女子又都是柔弱之躯，不多时便被拉走不少。
突地，一个红衣女子挣脱大汉的手，疯狂的向司情冲来。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在二少爷面前搬弄是非──唔唔──」
原本美丽的容颜早就被汗水、泪水浸染，狼狈不堪，仔细看去，却是玉小双无疑。
一旁的大汉忙将玉小双拽回，捂住了她的嘴。
玉小双唔唔呀呀挣扎着，却挣不开大汉的蛮力。
「都做些什么呢，还不快给我带走？」
雷昊天语带不满，大汉诚惶诚恐，将女子向外扯。
「你也别得意，迟早有一天雷二少爷腻了你，你以为你会比我们姊妹的下场好到哪里去？不过都是别人床上的玩物罢了。」另一女子恨恨的说道。
「哦？」雷昊天挑眉，「牙齿还挺利的么，送你们去妓院好象还满足不了你们是么？」转头向云瀚蒙，语调轻柔而危险，「既然如此，就送他们到军营里好了。听说就快要开战了，那些军士也该好好享受一番了。」
「贱人──」玉小双终于挣得开口的机会，「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一辈子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还不快带下去！」雷昊天怒道，「做什么呢？再吓到我的小情儿小心你们的饭碗！」
大汉不敢怠慢，立即将众女子拽出。
然而那凄厉的诅咒已经深深地印在司情耳膜中，久久不散。
「昊天……」其实她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的……
司情有些忡怔，这些都是因为他的错么？因为他没有和昊天说清楚，所以这些女子都被赶出去了……
「想什么呢？」雷昊天在耳畔轻声询问，声音温柔而缠绵，「别怕，小情儿是独一无二的，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
「嗯……」将头深深的埋在雷昊天的胸膛中──这样就好，让我静静的靠着你，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只有你，只有你啊……
这些女子是无辜的，她们也很可怜，很无奈，却为什么，明明不安，明明愧疚，心底，却还是因为昊天的行动而出现一丝窃喜呢？
手，悄悄收紧，紧紧抓住了抱着自己的人，也许，那个女子的诅咒终有一天会成真吧，可是，现在拥着昊天温柔的自己，是永远不可能从情网中逃脱的了。
一丝丝甜蜜，一缕缕悲哀，缭绕着充斥心间，司情埋首雷昊天怀中，希望这一刻便是永恒。
「怎么呢，脸都藏得快看不见了。」一只手，以坚决却又不强硬的力度抬起他的下巴，司情看到了雷昊天的脸。
「小情儿吓着了？」
「没、没有……」
「还说没有，看你脸都白了。」
「我、我……」
「好可怜，身子都在发抖了。」轻柔的拂过司情的身子，入手的肌肤几乎尽在颤抖。雷昊天在司情眼皮上轻吻一下，「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早上又要了你很多次，现在累了吧。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了好地方。」
说完，不给司情发问的机会，雷昊天施展轻功，急驰而去。
被雷昊天抱在怀中，感受着风再耳边呼啸而过，似乎有着御风而行的感觉，司情徜徉在这种感觉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一天，他也的确是累了。酸痛的身子放松下来后更显绵软无力，昊天的怀里，很舒服……
司情渐渐坠入梦中……
「醒醒，到了。」脸上被轻柔的拍打着，虽然不痛却也足以唤醒沉睡的人了。司情渐渐张开眼睛，雷昊天的脸庞即映入眼帘。
「嗯？」怎么了吗？
「小傻瓜，醒醒，看看我们到哪里了。」
雷昊天轻笑，语中满是宠腻。
昊天笑的……好温柔啊。司情怔怔的看着雷昊天，如此温柔的昊天，他是在做梦么？
「看什么呢，都看呆了。」点了一下司情鼻尖，雷昊天将他放下，「乖，还站得稳么？」
「嗯。」扶着雷昊天的手撑住了无力的身子，司情这才有精力环顾四周──热气腾腾的小吃，欢声笑语的人群，还有各式的杂耍把戏看的人目不暇接。
「这是庙会么？」
司情张大了眼，看向雷昊天，后者双眸含笑，也看着司情。
「是啊。」
「庙会啊。」司情兴奋的看着四周。小时候就听爹爹说过，山下的庙会非常好玩，可惜爹爹终究是没能带自己去庙会玩……
「怎么一脸悲戚呢？来到这里就要好好的玩啊。」雷昊天揉了揉司情的头顶，「你不是说过你爹以前说要带你去看庙会的么？虽然迟了一点，但是现在你可以看到庙会了。」
「昊天……」他是曾经和昊天说过想要看庙会，但那时候他被关在小院中，连院门都不能踏出一步，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庙会了呢，没想到昊天却没有忘记当日的事情，带他来了这里。
「怎么哭了呢？」直到一双大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滴，司情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流泪了。
「我是……太高兴了。」
「看你，连高兴都哭，早知道这样还不知道应不应该带你来庙会呢。」雷昊天调侃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小心的避开手上的伤处，拉着司情向前走去。
「好了，别哭了，都十六了在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跟着我逛庙会吧。」
「嗯。」悄悄抓紧了雷昊天的手，司情泪迹未干的连上绽开笑容。
带着司情逛遍了庙会的每一个角落，二人的足迹亦留在了大大小小的街口上，司情没有受伤的手中更是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
到了华灯初上之时，雷昊天拉住正要向前走的司情，「来，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可是……」
大大的眼盯着眼前触手可及的糖葫芦，一串一串晶莹艳红的糖葫芦裹着甜脆的糖衣在朦胧的烛光下散发诱人的香气，司情眼馋的看着面前的美食，一时也舍不得走。
「想吃吗？你还真是孩子心性。」雷昊天笑道，给了小贩几文钱，拿了一支红透了的冰糖葫芦。
一手揽上司情的纤腰，雷昊天施展轻功，飞到一户人家的屋顶上。
「昊天，这是做什么？」司情不解的问。
「马上你就知道了。」雷昊天扶司情在屋顶上坐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糖葫芦，「想吃吗？」
看了看手中花样繁多的小吃，再看看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司情考虑再三，终是答道：「想。」
雷昊天将糖葫芦举到司情面前，「吃吧。」
「我、我可以自己拿着吃的。」
「自己拿着？」雷昊天挑眉，「你手上不是塞得满满的么，用什么拿？乖乖吃吧。」
司情无奈，只得凑上前去，张开红润的小嘴咬住了一颗山楂。
恰在此时，「！！」的巨响响起，七彩的烟花自平地腾空而起，变幻色彩的绘出繁复的图腾，在天空中描绘出绮丽的色彩。
几乎是立刻的，绚丽的烟花在最灿烂的时刻迅速黯淡，带着华丽的美景陨落。
司情无意识的咬着嘴里的糖葫芦，蜜甜的糖衣下略酸的山楂滋味透出，带着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搭配着烟花绚丽的景象，给予他视觉和味觉的双重冲击。
拎着小吃的手不是什么时候放开了，装着小吃的袋子咕咚咕咚的沿着屋檐滚了下去，司情却没有注意到。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雷昊天手中的糖葫芦了。
「看傻了？」雷昊天轻声问，亲昵的舔去司情嘴角沾着的糖渍。
「好漂亮。」司情感叹，他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美景，此刻看来，倒像是化境一般了。
「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再带你来。」雷昊天说道，绚烂的烟花映亮了他的脸，叫司情再次感动的想流泪。
「可别再哭了，再哭你就成了个小泪坛子了。」见司情眸中薄雾再起，雷昊天连忙道，将手中的糖葫芦凑到司情嘴边，「吃吧。」
「嗯。」檀口微启，再次咬下一颗山楂，咋吧咋吧的嚼着，还不时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一下嘴唇，此刻的司情在雷昊天眼中可比糖葫芦诱人百倍。
「真有这么好吃么？」看着司情像是享受什么人间美食般的吃着糖葫芦，雷昊天也不禁疑惑，不过就是山楂包着糖衣，有这么好吃么？
司情不停的点着头，「好吃，你也尝尝？」
就着糖葫芦在司情嘴边的姿势，雷昊天倾身上前，薄唇与司情的红唇摩挲而过，却是要住了一颗山楂，卷进嘴里吃了。
司情脸儿红了红，怎么明明是吃糖葫芦，却叫昊天弄得这般煽情？
「嗯，确实好吃。」雷昊天舔舔嘴唇，也不知道说的是糖葫芦还是司情的唇瓣。
如此你一口，我一口，不多时便将一串糖葫芦分吃完毕，司情天天嘴角，觉得意犹未尽。
「还想吃？」雷昊天扔开手中的木棒，问着司情。
司情点头，他怎么觉得虽然昊天此刻面上笑得温柔，心中却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事实证明司情的感觉是对的，雷昊天张开手掌，刚刚糖葫芦有些融化，一些糖汁顺着木棒留下来，沾在他的手掌上。
「来，吃吧。」将手掌凑近司情，雷昊天坏坏的笑着。
「这个……」司情一怔，这是叫他舔昊天的手掌么？
「不想吃？」雷昊天斜睨司情，不紧不慢的将手指送进自己口中舔舐。舌尖自上而下，一寸一寸的舔着手指，充满诱惑力的动作蛊惑着司情。
司情仿佛被蛊惑般，慢慢靠近雷昊天，跟着舔上那根手指。
「唔嗯……」刚凑近的粉舌即被雷昊天卷入口中，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舍。
这个吻湿热，激烈，还带着一丝丝蜜糖的甜，和一缕缕山楂的酸，美好得让司情想哭。
他知道，这一世，他是再也不会忘记这个甜美的夜，这个火热的吻。
因为喜欢，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沉醉在爱情甜蜜中的司情可以忽略很多事。比如说对那些女子的愧疚，比如说别人对他的敌意。
「！」的一声，装着食物的篮子被放到面前，司情抬头，是那个叫做小蝶的丫鬟。
「吃饭了。」小蝶转身即走，似乎不愿多留一刻。
是他多心了吗，总觉得这个丫鬟最近对他有些粗鲁。不过──
司情甜甜的笑开，回想起那天昊天的温柔，他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一般。然而那一切却又都是真实的，真实到他现在回想起来，口中似乎还能尝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滋味。
「笑得好甜哦，想到什么色色的东西了？」
「哪有。」
司情直觉反驳，旋即觉察到不对，这个声音是──
「伊喑！？」
司情又惊又喜，转身向伊喑扑去。
「停停停停──」伊喑一侧身，伸手挡住了扑过来的司情，「别激动成这样，我又不会跑掉。」
「伊喑你怎么了？」司情敏感的发现今天的伊喑态度怪怪的。
「我？我没事啊。」
「怎么回没事，你很不对劲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是那里不对劲，但总觉得伊喑似乎在压抑什么，不像以前见到那样肆意洒脱了。
「不对劲？连你都感觉到了？」伊喑呢喃道，怎么，他的伪装已经脆弱到了连司情都可以看穿的地步了吗？
「你说什么？」伊喑的声音非常小，所以司情没有听清楚。
使劲摇了摇头，伊喑重新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我是说你呀，笑得这么甜蜜，是不是雷昊天承认他喜欢你了？」
死穴！司情立刻变成闷葫芦，脸上的热气是蒸蒸日上。
虽然昊天并没有直接的说喜欢他，但是他的行动……他明白昊天的心意，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说明了。
「啊？猜对了！」这下吃惊的换成伊喑了，他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真让他说中了。只是……虽然他看得出来雷昊天是有些喜欢司情的，但总觉得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自己的心意，再加上他最近的行动……
伊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却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伊喑、伊喑？」司情看着伊喑突然陷入沉思，出口唤道。
「啊？没、没什么……」还是什么都别说了，毕竟一切都还是猜测而已。「对了，我快要离开雷家了，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司情一惊，「你要走了吗？」
「是啊。」伊喑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男人马上就要离开了。」
整了整精神，伊喑笑了笑，「不过也好，我也不怎么喜欢雷家的气氛。」
「伊喑……」不是错觉，这么消沈的伊喑……
「瞧你这副模样，我总会走的嘛。」伊喑耸了耸肩，「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看开点就好。」
「我舍不得你……」司情喃喃的说，好不容易他有朋友了，却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想到司清说得这么直接，伊喑一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还会回来吗？」司情漾开笑容，那一定要来看我啊！
「当然！」伊喑玩笑似的打了司情一拳，「我像是那种会忘了朋友的人么？」
司情不语，但脸上顽皮的笑意就是在说：「像，很像。」
看着司情这副神态，伊喑心中一窒，「你……你真得很喜欢雷昊天么？」
「喜欢！」收起笑意，司情正色道，「怎么了？」
「喜欢到无论发生什么是你都不会离开他，也不会放弃他？」
「嗯！」
还要说吗？看着司情认真的神态，伊喑考虑着要不要将他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会离开昊天的！」司情坚定的说，昊天既然是喜欢他的，他就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昊天身边！
还是算了吧，看着司情坚定的样子，伊喑决定自己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了。司情既然认为雷昊天是喜欢他的，他就不要让司情担忧了。希望他听到的只是传言而已，雷昊天……那个男人，希望他是真的喜欢司情的……
「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伊喑突然道，「竟然忘了问了。」
「司情，我叫司情。」司情莞尔，的确，伊喑忘了问，他也一直忘了说了。
「司情、司情……」伊喑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这名字，似乎一世都会被情所困啊……不祥的预感自心中升起，伊喑抓住司情的肩膀，看入他的双眸，「司情，记着，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将一切都放在雷昊天身上！」
「后路？」司情不明白。
「对！」伊喑正色道，「就像我，我很爱我男人，但是如果他伤了我的心，我会远远的走开，让他永远都找不到我。不要把一切都放在雷昊天身上，在他伤了你的时候，要懂得逃开。」
「逃开？」司情不解的看着伊喑，他要如何逃开，在他对昊天陷得如此之深的时候……
看着司情的神态，伊喑皱起眉，不知为什么，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希望他决定什么也不告诉司情是正确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