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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满江红遍》    作者: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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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号称天府之国,物产丰富,非常富庶。若是被赵构赵佶抢去,朝廷税收便是急剧下降,不过……
  我冷笑一声,有些军队,打金兵没本事,打四川,应该是毫无悬念!
  我扬了扬眉,对秦桧说道:“秦卿,你去把刘光世找来!”
  虽说刘光世同金兵打仗会逃跑,不过他自己不是也称,多次同西夏兵交战,也并非全部败绩。
  这好歹也能算得上大宋的精锐部队,让他带兵去打张俊,稳中求胜吧?
  看到张俊,我就想起当殿中侍御史的张浚来。
  同名同姓,很容易弄混。
  不同的是,这个武将张俊,却是在岳飞一案中,大肆污蔑岳飞。
  直到一千多年后,还和秦桧一起,跪在岳飞幕前。
  微微一笑,拿下西川后,就直接杀了武将张俊,这样,以后也就再也不会将他和殿中侍御史张浚弄混了!
  秦桧还未走,殿外便传来喧哗之声,我走了出去,却看见一个宫女,头破血流,披头散发的要死命往殿中闯,已经被侍卫拿下,此刻见到了我,拼命挣扎,一面挣扎,还一面喊:“陛下!冤枉,冤枉啊~!”
  众侍卫拖着那宫女要走开,我连忙拦住,朝那宫女看去,有些心惊肉跳!
  竟然是吴昭容的贴身宫女素琴!
  止住侍卫,朝那宫女喝道:“什么事情,大声喧哗?”
  素琴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本来流血的地方,现在血流得更多,染红了面前的石阶。
  她一面磕头,一面说:“陛下,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昭容娘娘她,死的冤枉!请陛下为她作主!”
  浑身一震,吴昭容竟然死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陡然生变。
  我走之前,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反倒是这些人,这些事猝不及防的出来了!
  秦桧朝我看了一眼,犹豫了半晌,才道:“陛下是先召见刘虞侯,还是先去后宫?”
  我想了想,道:“当先见光世!”
  秦桧松了一口气,立刻走了,我现在心头,一团乱麻,难道说,赵构赵佶,已经把手,伸到我的后宫了吗?可是,他们去杀吴昭容做什么?
  我让众位侍卫退下,留下宫女素琴,问道:“吴昭容怎么死的?你捡紧要的说!”
  素琴磕头流泪道:“陛下走了没两日,皇后娘娘就来到昭容娘娘的宫中,说她不守妇道,有违宫规,还栽赃给吴昭仪一双男人的鞋子,吴昭仪无法自辨,被皇后娘娘杖刑致死!”
  我皱了皱眉头,道:“处死宫妃,可是要朕准许才行,皇后她哪里来的这个胆子?”
  素琴哭道:“陛下,皇后娘娘说,皇帝出行未归,恐怕一年半载都难以回还,她的眼睛里却容不下沙子,要亲自清肃后宫。奴婢知道昭容娘娘是冤枉的!她是冤枉的啊~!”
  我扬了扬眉,道:“哦?你何以得知?”
  素琴道:“昭容娘娘至死仍是处子之身,怎会与他人有私?陛下,您平日最宠爱昭容娘娘,要为她……”
  素琴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殿外的脚步声,知道是秦桧带着刘光世来了,我闭了眼睛。看来这个素琴,知道的如此之多,连我的宫闱之事,都一清二楚,留不得了!
  将秦桧拉到一旁,吩咐了两句,素琴就被秦桧带到了刑部,亲自“审问”此事。
  待秦桧走后,我才重新看向刘光世。
  他正笑嘻嘻的看着我,热天到了,他的那柄徽宗真迹的扇子反而不要了,却换了两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在手中把玩。
  看得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刘光世说道:“光世,朕听说这些日子,李相公将你从洛阳调来,又将范宗尹所带的十万兵马,划了五万给你,听你节制,可见李相公对你颇为倚重!”
  刘光世不以为然,笑眯眯的看着我,然后顾左右而言它:“陛下这些日子没见,清瘦了不少呢!”
  我忍,不去理他,继续说道:“刘卿这些日子在京城,应该听到过岳飞的事情了吧?他在河北,河东挫败金兵,已经被朕封为节度使了!刘卿若再不用功,可就真的让岳飞后来居上了!”
  刘光世毫不介意,自顾自的找了个位置坐了,又盯着殿中的一幅字画,说道:“他居上就居上,反正都是为皇帝陛下效力,分什么彼此?臣无所谓!”
  我对这个人有点没辙了,仔细回想,回想,回想很长时间,才想到,似乎他对于金银珠宝感兴趣。
  咳了两声,道:“刘卿,朕接到消息,西川有叛军,打着先帝的旗号,起兵反叛,朕命你前去平叛,若能成功,朕有重赏!黄金,珠宝,还是美女,任你挑!”
  终于看见刘光世两眼放光,神色兴奋了!
  他猛然从位置上站起,一改常态,拍着胸脯对我保证:“陛下放心!区区叛军,臣手到擒来!别说他打着先帝的旗号,就算是先帝,臣也给陛下捉回来!”
  他说了这么久的话,最后一句话,最和我的心意!不过,捉回来就不必了,直接砍了就万事大吉!
  心中虽然舒坦,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对他表示赞赏,然后听了听他的作战计划。
  不愧为将门之后,马背上长大,对西川的地形了如指掌,计划也十分不错。
  扼守西陵峡南津关,以阻叛军顺江而下出荆襄之路。
  亲帅大军,兵分三路,上汉中,一路屯驻汉中,以防叛军乘虚夺取汉中,
  一路入剑阁,吸引叛军主力。
  而另一路,则取道米仓,金牛,奔袭西川之中。
  同刘光世商议好兵马,粮草的调度之后,已经是四更时分,宫门早就关闭了,便留他在偏殿歇息。
  他倒是毫不推辞,熟门熟路,看样子,十分之不认生。
  我在福宁殿的床上,闭上眼睛,握住拳头,金兵大举入侵,他们两个混蛋还要起兵造反,我不光要从军事上打击他们,还要在政治,舆论上,都压到他们,要让天下,无人响应这份《伐桓诏书》!
  怎么做?《帝范》上可是没有!不过,另外的地方会有!在上千年后,似乎也有一个颇为相似的例子。外族侵华,国家内乱,最后,是谁占了上风,是谁统一了大江南北?
  嘴角勾起一个冷笑,不忠不孝算得了什么罪名?卖国求荣,自相残杀,才是重中之重!
  不是说,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么?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出师无名,我倒要看看,究竟最后,鹿死谁手!
  第二日是塑日,我换上皮弁服,将黑纱管带的方正,带着高公公,一路来到了文德殿。
  文德殿之于我,似乎有了一种不同一般的意义,每当朝中剧变,情势危急之刻,都是在这文德殿内,商议大事。
  众人各自穿着朝服,列位其下。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众位卿家,有事启奏!”
  我以为会有人提到西川的事情,抑或会有人对于岳飞任节度使一事提出异议。然而却出乎意料的,矛头的指向,竟是李纲!
  看来,众人对于李纲的所作所为,是非常的不满了。
  看到众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才又开口道:“李相公一事,以后再议,朕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朕前两日听说了一件事情,便马不停蹄的从太原往回赶,不知众位卿家可有听说过?”
  立刻有李若水站出来答话:“陛下,是何事?”
  我站起来,将目光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然后缓缓的说:“有两名贼人,冒充先皇,康王,占了西川,召集五万之众,起兵谋反了!可朕的龙案上,却没有收到一本与此事相关的奏折,朕想问问诸位,究竟是怎么回事?”
  群臣面面相觑,有的自责该死,有的不动声色,还有的竟然说本来是准备今日早朝禀报的!
  看来都只顾着窝里斗,想要搞垮李纲了!
  又或许,出了这个事情,而故意隐瞒,也成为李纲的罪证之一?
  我暗自沉思,我用李纲的时间,是不是早了点?或许,该等到外患平定再启用他?
  不!我在心中否定自己这个想法,金兵可不会等我,赵构更不会等我!
  金兵的完颜兀术,夏天所作的,不过是些小动作,等到秋九月,定然会大举入侵。
  赵构呢?他若是足够聪明,定然也会趁着金兵入侵,我无暇顾及的时候,举兵北上。
  我不指望金兵的仁慈,更不指望赵构的愚蠢。
  我能指望的,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了!
  抬眼朝下面看去,各个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当日围城的情况,完全不同。
  我在心中冷笑,是了,外族侵犯,只要是稍微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坐视不理,然而这父子兄弟争权,都各个明哲保身,事不关己。
  更何况,我任用李纲,多有整到他们身上。
  也许在下面某些人的心中,盼望我这个位置,换个人才好!
  我暗暗握拳,这一次,恐怕比上一次的金兵围城,更加凶险,上一次是众志成城,而此次,却是各怀鬼胎,人心不齐!
  我等着看,有什么人挺身而出!
  出乎意料的,一身赭红色官袍的殿中侍御史张浚,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定,然后抬眼看着我。
  他的皮肤还是异常白皙,一双眼睛却犹如利刃一般,闪出寒光。
  他对我行礼,然后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乱臣贼子,人人的而诛之!西川乃国之重地,陛下不可听之任之,当派兵前去征讨!”
  嗯?我扬了扬眉,再次仔细打量他。
  枢密院的人都一言不发,他却说出这个话。虽然长的清秀,可眉目之间,举手投足都是凛冽之气。
  张浚话音未落,李纲便又站出,说道:“臣也以为,该当派兵前去征讨!刘虞侯熟知兵事,可派他前去!”
  我点了点头,看向刘光世。
  昨夜我许诺了他许多好处,他今日终于领命而出:“陛下,臣愿率兵,前去征讨逆贼!”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朗声道:“宣,侍卫马军都虞候刘光世晋封为镇国大将军,西川招讨使,领精兵三万,前去征讨逆贼!”
  下了朝,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皇后那里,看看她到底在搞些什么??
  在湖边走了两步,知了一个劲的叫,叫的我有些心烦,一咬牙,去就去,怕她还是怎的?
  正准备抬脚往坤宁殿走,忽然一旁有人同传,说是张浚求见。
  我对这个人印象很不错,想也没想,就点头应允了。

  擅自回京[VIP]

  路过练武场的时候,看见宫中禁卫正在此练习武艺骑射。
  我顺手拿起一张弓,拉开,然后一箭射出,心不在此,射的偏了。
  正在此时,却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陛下!”
  我扭过头,正是张浚。
  他神色泠然,一身青衫,对我躬身行礼。
  我将手中的弓递给一旁的士兵,对他说道:“不必多礼,不知爱卿前来,有何要事?”
  张浚随着我,一路前行,边走边说道:“臣有本上奏!”
  我止住脚步,手扶着栏杆,看着一群野鸭画破湖面,笑道:“你也真是,上折子朕又不是不批!”
  张浚却没回答我的话,过了一会,才道:“臣要参李相公!”
  嗯?我扬了扬眉毛,回过头看着他,他低着头,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柔软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眸上。
  “为何?今日朝堂之上,你们二人不是一唱一和的挺不错的么?”
  张浚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到我面前,面不改色:西川叛乱,朝中局势不稳,李相公不仅不能宽厚示人,反而多有苛责,引得众人不满;江淮一带近日连降暴雨,已有洪灾泛滥之象,李相公却以招兵,买马之策,搜尽民间财力;更有罢免朝中旧员,宣和年间旧案,牵连甚广,手段酷烈,让人齿寒。虽为国家,然不得其法,导致民间之财竭尽,官员之中怨声载道。不宜为相,臣身为御史,不能做事不理!
  我沉吟片刻,我当然知道李纲所做的这些事情,只是,目前除了他这样做能够迅速的除掉积弊,又能有什么其它的法子呢?
  我挥了挥手,接过张浚的折子,不动声色的道:“朕知道了,朕自会处置,你先下去吧!”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在会宁殿,正同李纲商量军费一事的问题时,倾盆暴雨忽然落下,铺天盖地的打来,我冲出殿外,一道紫色的闪电,正划破黑暗阴霾的天空。李纲在一旁轻轻的说了一句:“连日来暴雨,黄河怕是会决堤……”
  果然,三日之后,收到急报,黄河再次改道,黄河两岸的百姓事先有安排,都转移了,可黄河两岸的庄稼,被大水淹没,颗粒无收!
  派官员下去,开仓赈灾,短短十五天,揪出二十多个趁着洪灾捞好处,克扣赈灾粮饷的官员。
  大宋刑法一向宽厚,对待这种官员,也只是贬了去了事,那夜,我将李纲留在会宁殿,商议了一夜,天亮时分,在早朝上,将那二十多名官员,统统压入刑部大牢,等待秋后问斩!
  朝臣弹劾不断,他们不敢说我,矛头却都指向李纲。朝中官员整日辩驳,我都同他们斗智斗力,舌战群儒,看着那些人不顾灾民死活,却只责备李纲不该行如此酷刑,斩杀官吏的时候,我心中暗恨。
  若不是金兵在北,时不时的骚扰,若不是赵构赵佶扯住西川,若不是西夏还趁机在关陕捞便宜,我一定会谁反对,我抓谁,抓到刑部大牢满员为止!
  而李纲,原本回京城的时候,看起来还有些血色,这些天,脸上却是一丝血色也无。
  看得出来,他所承受的压力,要比我更大!
  当御史再一次联合上书,请求罢免李纲的时候,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矛盾如此激化,是时候缓解一下了。
  若是还继续下去,恐怕是要引起更大的动乱。
  那夜,我正在看岳飞送来的战报,说是得到谍报,金兵准备在九月,再次兵分三路,大举进攻,而粮草,却不能及时派发,恐难以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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