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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书籍名:《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Wing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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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後,我跟著任三爷回去了新加坡,当任家大门敞开的时候,我瞧见老何一身西装笔挺,站在门侧,弯著老腰响亮地说:“小少爷,欢迎您回家。”
我用著拐杖,蹒跚上前。老何抬起头来,伸手抚著我的肩,上下看了看我,频频点头。我搂紧他,一时之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
“小少爷──”芳嫂的声音从後方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她怀里抱著一个娃娃,手里牵著另一个,肚子里还怀著第三胎,喜不自胜地走了过来。
“看,这就是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你上次说回来要看看他们,我今天赶紧给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芳嫂怀里的老二,看著孩子害羞地往母亲肩窝里钻。我拦过老何的肩,问:“老何,上次你说老大老二叫什麽名字来著?”
老何还在抹眼泪,芳嫂推了推他骂了一句“多老了还哭红鼻子”,然後抱著孩子往我凑了凑,笑说:“这名可好,是三爷亲自取的。”
我闻言一顿,然後回头看了眼正从车上下来的任三爷,仍旧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连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让他的面色泛白,连走路都微微晃了晃。只是,目光与我对上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似乎扬起了淡笑。
我和老何那对双胞胎玩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去院子吹风,先前刚做好手术,规矩多,再加上腿上行动不便,任三爷又看得死紧,仿佛是活坐了几个月的牢。
迎风拂面,我往後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片刻,待到脸边感受到一抹冰凉,不由得抬起眼。任三爷轻抚著我的脸庞,垂著眼,神色温柔。
“……没事。”我笑了笑,向他眨了眨眼,“看得很清楚,一点事也没有。”
任三爷低叹一声,撩开我额前的发丝,在我的眼睑上亲了亲。我皱著眉微微侧过脸,他绕过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捧著我的脸,唇在我的下巴碰了碰,“祺祺……”
“三爷,小少爷,该用饭了。”一个仆人在後头唤了一声。
我一个激灵,推开他坐正了,胡乱抓了抓拐杖站了起来,脸上烧红得厉害。
老何夫妇也一起坐在餐桌上,劲往我碗里夹菜,任三爷坐在主位,安安静静地喝著汤,只是偶尔看著我浅浅笑著。虽说老何夫妇对著任三爷难免还是有些拘谨,不过一顿饭下来,总还是和和气气的。
晚上我睡在任三爷房里,老何说屋子里大半地方都在装修,我原来的房间还被打通了,请示了三爷之後,就把我的东西都搬上了三楼。我原来想往客房里钻去,老何偏是挡在楼梯口处,直嚷著:“唉,小少爷,您不知道三爷前些年因为您头发都白了,现下您们叔侄俩总算是重修旧好,您这是害羞什麽?”
呃……
“还回头看什麽,婆婆妈妈的,去去,快上去。”
当我硬著头皮走进他房里的时候,却瞧见任三爷还坐在写字台前,似乎正在查阅什麽资料。见我走了进来,稍稍抬了抬头,我摆了摆手赶紧说:“你先忙吧。”
我开刀修养的期间,任三爷把正事都放下了,现下刚回来自然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只不过任三爷似乎没把重心放在任氏上,任氏规模依旧,事业平稳,却似乎没有再开拓弘扬的意图。
我见他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弄好,径自走到那放在壁橱边的行李箱,打开了锁将放在衣服堆里的相册给拿了出来,其中有一小叠是李玲和程辰的结婚照。程老将军站在这对新人的上方,依旧是板著脸的模样,然而,他老人家的眼里却掩不住那丝淡淡的笑意。
我躺在床上翻看著──李玲把头发剪短了,穿著那一身婚纱,紧紧地依著程辰,看过去很是般配。
正当我觉著感慨的时候,床侧稍稍倾斜,待他的手环住我的肩的时候,我不由得抬眼瞧著他。
“这麽快忙好了……?”
“嗯。”他垂著眼,似是不太愿意地说:“……明天得去公司。”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笑说:“你是该去了,再不回去公司被人给抢了都──”我蓦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蠢话,顿然打住。
沈默半晌,我转向他,轻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强调了一句:“真的……我都忘了。”
任三爷也不应我,双手逐渐拢紧了。
我回头看著手里的那一叠照片,轻喃:“很多事情,都和过去不一样了。”
“会不会哪天我们突然睁开眼,这个世界……又不一样了?”
“那时候,我和你什麽也不记得,我们……”
他在我的颈窝深吸了口气。
然後,翻过身,唇覆著我的嘴,轻轻地含了含我的唇瓣,分开一会儿,又凑了上来。这一次他的舌头探了进来,我有些笨拙地张著唇,手紧紧地拽著他的衣袖,而在我不由自主地往後仰的时候,紧紧地挨著我。
每次和他接吻的时候,我就觉得脑子昏沈。但是,我很清楚我们在干什麽。
我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包括了血缘,肉体以及灵魂。
我们只是平静地失控著,仿佛在很早之前,就应该如此。从上一世,我眷恋他的眼神,却又害怕面对他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沈沦的结局。只是我明白的太晚,接受得也太晚。
我一直以为,我曾经对他的憧憬和敬畏,是源自於骨血。或许真的是如此,我们的血脉是最相近的,所以才会不自觉地彼此吸引──我和他都是。
“祺祺,不会的。”
我点了点头。
“就算是,三叔……还是一样的。”
我点了点头。
“不管……多久,都是的。”
我点了点头。
“三叔爱你。”他轻喃一声。
……
我半支起身,豁出去似地,拽过他的发丝,唇堵住他的嘴。全身的温度都是滚烫的,即便靠著他发凉的身躯,那股灼热的感觉却依旧挥之不去。
分开的时候,我靠著他轻轻喘息,末了小心翼翼地探头,轻声地对他说:“把灯……关上吧。”
“好。”他亲了我一下。下了床,拿了遥控器,不过眨眼之间,房里只剩下了那昏暗不明的月光。
我有些僵直地躺著,他俯身压住我的时候,我不自在地屏息著──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太能习惯,无故出了一身的热汗。他又唤了一声“祺祺”,抬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上亲了亲。我微觉麻痒地合了合手心,他突然含上了我的手指,我整个人突地一震。
“三……”我屈了屈腿,红著脸侧过了头,那一声“叔”是怎麽也没敢唤出声来。
黑暗之中,他褪去了身上的绸衣,然後手指灵巧地解开了我上衣的扣子,所有的动作仿佛是伴随著无声的乐曲,流畅得让人几乎窒息。在他拉下我的裤子时,又吻了上来,这一次他似乎用足了力道,耳边响著吮吸声,辗转缠绵。
我半坐在床上,内 裤被剥下的时候抬了抬脚,待它顺利地滑下脚踝,他紧紧地贴著我,那冰凉的肌肤似乎也渐渐燃起一股热度。他喜欢不断地亲吻著我,我的手攀住他的颈,靠著床头,侧著头和他舌尖交缠,小腹在一阵紧致颤栗之後,逐渐地坚硬起来。
我难过地蹭著他,他环著我的腰将我稍稍向上抬,让我呈著跪坐的姿势,在改变的当儿他突然含住我胸前的那极其敏感的地方,忽轻忽重地舔弄啃咬。我忍了一阵,之前收了枪伤的脚支撑不住,粗喘一声,软倒在他身上。
这种时候我觉得周身都麻木了,头晕的如同发了高烧一般,然而,当他的手指在我的後方流连的时候,我猛地一惊醒,抬头看著他,胡乱地说:“等……润滑……”
他亲了亲我的嘴,轻声“嗯”了一声,我顿时觉得脑子充血,简直要晕眩过去,只是他的反应过为平静,起身从我身上离开,我像是待宰一样地平躺著,迷迷糊糊地睁著眼。过了一会儿,他就又转了回来,手里不知涂抹了什麽,厚厚的一把,抱起我,吻了吻我的耳垂,用手指慢慢地涂抹那难以启齿的地方,他的手指伴随著我的深呼吸,悄悄地推入。
我头皮发麻地受了,猛地一颤,身前的火热在他的腹部抬了起来,与那他那勃发的地方相抵著,带来的刺激让我整个人缩了缩,头靠著他的肩头。他边动著手指,边抚慰著我那抬头的地方,嘴亲著我的胸膛。
我直打哆嗦,等他做足了润滑,我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迷糊地仰躺在床上,身後有一股奇异的冰凉感,两腿大幅度张开著,心跳得飞快,仿佛就要从心口钻出来。
我脑中闪过好几个念头,然而,当我感受到那火热抵在入口处的时候,我猛地一怔,抓住他的手臂,糊里糊涂地问了一句。
“你……吃药了没有?”
任三爷似乎愣住了,我脑子转了转,耳根突然涨红,口吃不清地说:“不、不、不是那种药!你、你不要……”
我顿然打住,那地方突然被撑开插 入,我禁不住向後退拢,只是他牢牢地扣著我的腰──那样一个进入的过程,仿佛是要用万分精力去承受一般,我咬著牙,双手忍不住揪住他的发丝,高高地仰著头吸气。
除了起初一瞬间的疼痛之外,现下我只觉得胀得难受,双手撑在床上,当他完全进入的时候,我终是难以控制地低吟一声。
“……祺祺。”
他轻喘了喘,俯身搂住我,轻缓地抽 动起来。
“祺祺、祺祺……”任三爷的声音一直都偏向沙哑刺耳,我仰头“嗯”了一声算应了他,加速的心跳没一刻缓下,似是有股绵绵不断地激流,我抓著他的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整个抽 动的过程,他皆是无意识地唤著我,从一开始的细微动作,一直到後来的重重挺入,都刺激得让我几欲晕眩。他身上微微发著热,那纤瘦的外表下是均匀漂亮的躯体,在一片漆黑之中,我难耐地伸手抚摸著他,小腹不断地收缩著,那源源不断地快感让我难忍地推开他。
“等……停、停会儿……”我觉得我快要受不住了。
他果真停了下来,我趁著空档用力地吸气,下身因为不断地撞击而发烫湿润。我稍缓片刻,他亲了亲我的眼角,用脸互相摩挲著。我微睁著眼,透著那昏暗暧昧的月光瞧著他。
“祺祺。”我跟触了电似的,一阵一阵地抖颤著,待他从体内慢慢退了出来,脑中却乱七八糟地想著──他真好看。不、不对,是性感……这般想著,我几乎就要这般释放了去。他的呼吸是紊乱的,捧著我脸亲吻了一会儿,握著我的腰,轻轻地翻过身。
我缩了缩身子,他取过枕头垫高我的下 身。我跪趴著,将脸深深地埋入床褥,紧紧地闭著眼。这一次的进入比之前顺畅,然而,在他挺进的时候,我依旧是不适地仰起头,再也忍不住地发出了声音。
“祺祺……”
他吻著我的背。
“三……潇、潇云……”
他压著我,紧紧地贴著我的後背,除了呼唤彼此之外,就没有多余的爱语。他忽然直直冲撞起来,我模糊地唤著他,伴随著一声声的低吟,眼泪似乎也跟著溢了出来。
“潇云……”
“云、云……”
我侧躺著,他从後搂住我。
房里弥漫著一股晨间的暖意。
我枕著他的手臂,脑子像是停止转动一样,“你说……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
“嗯。”不知是不是因为嗓子的问题,他不太爱说话,总习惯直接用行动表示。
他含了含我的耳垂,我觉得一阵酥麻,心里溢满了异样的情绪,嘴上却说:“你……眼光太、太奇特了……”
“那时候,我以为你……”
我突然想起了什麽,转过身瞅著他,诺诺地问:“那、那……那我那时候看到的那、那一幕是……?”
他眼中带著一丝困惑。
“就、就是……”我脑子乱哄哄的,红著脸将头迈进枕头里,闷闷地说:“你怎麽会和王筝一起……唉,算了。”
他垂了垂眼,轻笑一声,双手搂紧我。
在他亲著我的颊时,我缓缓闭上眼,脸上发热。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三爷、小少爷,您们起来了没有?”
我看了看他,只见那张原来苍白的脸色泛著些微红晕,噙著淡笑,丝毫不觉危机。
“让他知道……”任三爷理著我的发丝,轻声说了一句,就要压上来。
我顿觉末日来临,一把推开他,抓著拐杖腿软地站了起来,往浴室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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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的大楼是为两座两连,从总裁室仰头看去,正好能瞧见对头大厦的楼顶。
血色的落日余辉映在他们身上。
王筝面带醉意地走到面前,扯住他的领子,横着眼说:『任潇云,你真是太可怜了,他这辈子是要恨死你了……嗝,他今天和他老婆离婚——!离婚了!终于他妈地离婚了!』
『——呵呵!你知道离婚了他说什么?他说——房子还有剩下的地产,全部!都给那个女人和我儿子!这是、是什么道理……?啊?不要跟我说他爱那个那个风 骚的女人!混帐东西!那女人陷害他,还把光碟寄给所有股东——那种欠 操的烂货!』
王筝摇晃着他。
他的面前是几瓶空了的白兰地。他让医师在白兰地里加了些止痛的东西——譬如,吗啡。
这样能让他与日俱增的痛苦减少一些。
当听到王筝说的话时,他在一片模糊之中用双手推开王筝,喘息着拿出喷剂。除了用酒精和药物之外,他觉着自己简直要去寻求毒品的慰藉了。
『哈哈哈哈——不,你比我惨!看你这模样!你是厉害,不过……你身体没用啊!呵呵,对了对了,最惨的是你,是你!你连要他原谅的资格都没有——』
王筝狂笑地退了两步。
他用过了喷剂,伏在沙发喘息了一阵。
然而,他一想到任祺日看着他时的那抹恨之入骨、怕之入骨的神情,又躲过桌上的酒瓶,仰头一饮而尽。他呛得咳了几声,只是心里的痛苦总算少了,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药物让他渐渐兴奋起来。
当他抬头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但是——祺祺似乎要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惊醒了,跌跌撞撞地从沙发上跑了过去,然后紧紧拥住了那个身影。他们一同滚到了另一张沙发上,他紧抱着低头胡乱地亲吻着——他口出忏悔,连泪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然而,他突然听见一阵尖锐地叫声——
他眯着眼仰头看着落地窗外。
他看见对头相连的大楼,一个人影,从上迅速落下。
那个画面,仿佛是慢动作一样地在他脑海里循环——等到他回神快步走到窗边,紧贴着镜子往下看去,除了黑鸦鸦的的人群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
他难抑心悸地微微睁了睁眼,自杀什么的事情并不奇怪,不过亲眼看到总是不舒服的,尤其是他这种与死亡不远的人。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是真的醒了。
当下,他瞥了眼沙发上的那个人,想起了方才做的事情,略显厌恶地抿唇,面目些微扭曲地夺门而出。
在他走后不久,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断地、接连地。
趴在沙发上醉醺醺的王筝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接了电话。
『干什——』
脸上的醉意渐渐地褪去了。
『么……』
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面色,话筒慢慢地从王筝手心里滑落。
而已经坐进车内的他,以拒绝见客的理由让下属关了手机,杜绝一切联络。他疲劳地靠坐着,又从车厢的置物柜里拿出了酒瓶——身体什么的,似乎怎么也及不上酒精了,他一回到屋子就用了大量的宁神药,倒头直接睡了。
他睡了很久,接连做了许多的美梦。
梦里都有那个人。
等他睁开眼,他又觉着空虚得仿佛要心死一样。他想,他已经无法忍耐了。他决定在下午的时候,去拜访任家大宅。
如今,已经没有任祺日容身的地方,他不可能让他的祺祺流连无定所。他甚至连计划都思量好了——强硬的、柔软的。
然后,他用了饭,叫下人备车——他想要把任祺日接过来,不,应该说是势在必行的。这种积极的想法让他心里燃了希望,连早报也不愿意看了,就打算这么出门。
噩耗,就在他踏出门口的第一步。
一个公司经理急急闯进来了,面带恐惧焦急地对他说——三爷,任氏老总……我说的是任家小少爷,昨天、昨天跳楼……
自杀了——
***
“三叔……?”我把他唤醒了。
任三爷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仿佛还没回身,腾地坐起了,满脸惊惧地看着我,额上布满了冷汗。我鲜少看他面部表情有这么大的转变——或者说,我总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能让他露出这样略带恐惧的表情的。
“祺祺……”
他喘着吸了几口气,两手紧紧地拽着我,抬眼环顾车厢。
“你做噩梦了?”我问他。
他闭了闭眼,仿佛还未从梦里抽离出来。我看他脸色挺难看,不由得说:“那你……在车上等,我自己去看看就可以了。”
他却又摇了摇头,转过头径自打开了车门。
我让他拉着下了车,他的掌心透凉,还微微发颤。
我们来到了墓园。
跟着领路的人,我先去看了我爸妈——他们就葬在一起。墓前摆着新鲜的波斯菊,是这里的管理人定期换的。
墓穴里,其实只有我妈,另外的,也只有我爸的衣服。我爸是飞机失事,什么也找不到。
我回头看了看任三爷,他的面色微白,目光却是落在我身上。四目相接的时候,我笑了笑,说:“三叔,当初我妈身体不好,谢谢你一直照顾她……”
他沉默着,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
半晌,才轻声地说——
“……三叔很感激她。”他垂了垂眼,拨了拨墓前的波斯菊,又说:“她生了祺祺,我很……感激她。”
我扯了扯嘴角,同样看了看照片中的两人。
我爸戴着眼镜,穿着西装,一脸斯文俊逸;我妈含蓄地笑着,长发直落,微带稚气的笑着。
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虽然,已成过去。
之后,我去看了王筝。
王筝也在同一处墓园,墓地是张妈选的。前些年张妈回乡了,离开的时候身体也不太好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着照片里的王筝,脸上淡笑,眼眉中带着傲气——
我总是要感叹。
王筝……是这样的好看、漂亮。
我俯身,抚了抚照片里的王筝,那抹笑意,仿佛更深了。
我们两个,就像是永远无法在同一个轨道上——当我离开的时候,他留了下来;而这次他离开了,我却留了下来。
我对着王筝笑了笑,想了许久,最后却说:“王筝,你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我?”
“……如果遇到了,你要记得,对他多撒娇,多缠着他,让他拿你没办法,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如果……你遇不到,那就代表你就会找到更好的人,一个对你好、不会让你害怕、不安,不会让你觉得痛的人。”
我拍了拍腿,站了起来。
王筝的笑容还在——他永远都会在那个地方。
我走下阶梯的时候,瞧见了任三爷。
他站在一处,呆愣地看着,不知看些什么。
我碰了碰他,任三爷猛地惊醒似地回头看我。
“怎么了?”我问。
他垂眸不说话。
我脑中不知闪过什么,只是下意识地问:“是不是……那时候,我也葬在这个地方?”
任三爷顿住了,我正打算笑出声的时候,他突然拽住我的肩膀,神色略带惶恐地说:“祺祺!你别离开三叔、别离开……”
他紧紧搂着我,我靠着他的肩头,闭着眼轻叹一声。
“好。”
***
我记得。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
我坐在后院,天空布满了乌云——那时候我妈摸着我的头,说,祺祺,怎么办,蓝天不见了。
我那时候也很懊恼,该怎么办呢。
后来,我也明白了。
蓝天其实还在,只要把乌云慢慢地拨开。
放眼看去——
海阔天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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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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