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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打开的门(大结局)

书籍名:《来自初始的虹》    作者:老草吃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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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细细的柔和的风,吹动着波纹科菲的发帘,他拿起棋子的手指是纤细,美好的。埃德蒙贪婪的看着他那一根根犹如雕塑出来的,毫无缺点的玉指,说玉指有些肉麻,但是他就是想夸奖他,赞美他。埃德蒙拥有这样奇妙的心情,并不意外,前大公阁下最近太闲了。
当然,此种等级不高的赞美,埃德蒙只能在心里想想。而站在那边窗边发呆的威尔科斯特,他的话越来越少了,总是披着毯子呆呆的看着水面。埃德蒙说尽好话,他也不理睬他。如此一来,埃德蒙更加拘束自己的行为,很绅士的什么都不敢做,只是规矩的跟波纹科菲下棋,假如不是跟波纹科菲下棋,那么他就会努力巴结威尔科斯特。假如他们都不理睬他,那么他就自己喝茶。
最近,他们三人经常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圆顶的天空。
这种相处方式很奇妙,又出奇的和谐。
轻轻的放下一枚古董象棋子,波纹科菲抬起头打量着埃德蒙,他想起很久之前,在他还很幼稚,不懂得感情的时候,埃德蒙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感谢我的任性,这些任性驱使我做合乎我本能的事情。如果我过于神圣了,我努力为我的知识牵绊了,为我的理性牵绊了,那么,即使有一千份的合乎情理的爱,我都无法抓住它。也许你是那些爱里,最容易得到的,最低贱的,但是你确是我唯一的一次因为战胜理性和智慧而伸出的手。我运气不好我只抓住了你这样的货色,所以,看在我如此命苦的份上,你该怀着抱歉的心来补偿我,当然,我也感谢任性,感谢自私,因为我得到了你……”
这人,现在依旧如此任性,不该要的,该舍弃的,他就此的义无反顾的舍弃了,除了他在意的,可以激怒他的情感。他将情感深埋于心,也许……再也不会为一些人再付出了。
波纹科菲知道埃德蒙不痛快,却不劝他,总要过去的。
任何人都一样。
一些小沙粒被风吹到院子里,那些沙粒在角落被小旋风卷起来,旋转着,越转越大。一些隐约的呐喊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撼整个卡蒙嘉城。
那些声音,不像是炮火声,如果仔细的分辨的话,更像是人类的脚步集合在一起,踩踏地面的声音。
威尔科斯特难得的被触动了一下,他站立起来,抬头倚窗而望。过了一会,他伸出苍白的手指有些愕然的指着前方说:“好多人……”
这是这些天来他说的第一句话,埃德蒙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毯子帮威尔科斯特披好。
这个时候,他们头顶的天空上,却传来巨大的嗡嗡嗡!嘎嘎嘎!的声音。
埃德蒙知道,这个日子,终于到来了,他们来了。
埃德蒙仰头看着那些突然出现在卡蒙嘉头顶的巨大的机体群,那些奢华的机体上,喷着两根大腿骨夹个骷髅头的皇家徽记。贝因托前身是海盗世家,他们不避讳这个,那个可恶的莫尔竟然以这个徽章为荣。最可恶的是父亲,那个长的一副妖孽样子,却完全没有审美观的妖孽父亲,他竟然可以容忍这样的国家徽章?!
来了,就在那里,埃德蒙呆看着,一直看到脑袋有些发晕。他晃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古董腕表,还有二十四个小时,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父亲就要正式的踏上这片土地了。
巨大的飞船群给这个破落的国家带来的不再是几天前的希望,自从那位贵主儿消失,许多人就活在惶恐当中,诺曼十五认为自己是无法向贝因托交代的。
他想了很多办法,找人主动跟对方谈判以求谅解,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任何回音,甚至好像有人掐断了有关于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络。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贝因托来客,似乎不喜欢他。
国王坐在他的卧室,神色灰暗,像个小孩。他看着自己的妻子,此刻,她已经换上了皇家警备厅的衣衫,重新做回了那个精明,利落的女人。就在今天早上,她正式跟自己提出离婚的请求,成为了卡蒙嘉历史上第一个抄国王鱿鱼的女人。
重新获得自由的明妮,一些淡淡的粉红的面色爬上了她的面颊,她有许多工作,目前当务之急的工作就是保持各党派之间的平衡,努力驱使卡蒙嘉稳定。当然,这种稳定她孤掌难鸣,但是明妮确定,她要努力做好最后一份工作,这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卡蒙嘉从八个小时前,就消耗掉了最后的恒温能源,气温骤降二十度。还有食物,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有的人,甚至吃了国王老道两边高大橡树的树皮。
那些各种政党最开始还在大肆宣传,宣传到最后,他们逐渐失去力量。
无论多么好的纲领,多么好的前景,多么好的有关于未来的梦想,这一切的基础是……稳定的国家,不饥寒交迫的人民。
现在的卡蒙嘉,没有人,没有党派可以为卡蒙嘉人做到什么,当能抢的东西都被抢光,可燃烧御寒的越来越少,许多人放弃了所谓的理想,回到家,跟家人在一起,一起默默等待着国王给予他们的好梦。
当贝因托的船队来到卡蒙嘉的上空,卡蒙嘉几乎是一片欢腾的。所有的人都冲到外面用最后的力气大声呐喊,流着眼泪欢呼,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那些船舶停在上空,便一动不动了,无论卡蒙嘉人叫的多欢快,所谓的临时外交部多少次的主动联络,它们都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在卡蒙嘉人看来,这种态度,越来越像巨大的,带着恶意的威胁。
人们安静下来,开始惶恐。
总要想一些办法的,现在这个时候。
是要亡国了吗.
有人说,前一段时间那位贵主儿来这里,原本就是一个侵入计划的开始,相信他所说,一切都是圈套。天要亡卡蒙嘉,卡蒙嘉内忧外患已经腐烂,就要死去。
有人大声抗议,谩骂不止,很快又没了力气。
越来越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国家,最开始,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走向丹尼仕柯。
第一个人,他只是害怕,惶恐。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家要没了,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是单纯的一个,什么也做不到。但是……我总要去个该去的地方,做一件可以做的事情吧?”
第一个人走向丹尼仕柯……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慢慢的向那个方向走去。
人们期盼到达那里可以得到帮助,可以找寻一些办法,一直以来,卡蒙嘉的心脏就在那里。
没有纷争,没有谩骂,人们默默的走出家门,向那个方向走去。
一个孩子摔倒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工人抱起他,放到肩膀上向前走。
一位年轻的女士,高跟鞋扭进了路面的砖缝,她脱下另外一只鞋,赤着脚向前走。
埃德蒙这一刹似乎突然明白了卡蒙嘉,卡蒙嘉人不盲从,当危机真正的来到,卡蒙嘉人会很快的找到自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没有趁火打劫,没有前些日子的慌乱,那些不安定的因素,随着真实的现实消散,这一刻,卡蒙嘉人在一起,一起去找个结果。
没人再抱怨什么,这不高尚。
没人再去毁灭什么,卡蒙嘉人懂得总结。
没人再去争取什么,在生的面前,一切都毫无意义。
慢慢走到广场,那些人一个挨着一个的盘腿坐好,默默的看着宫门大开的丹尼仕柯。
很快,一位侍女缓缓的打开大门,她看下外面,吐吐舌头,然后跑了出来,坐到了最前面。接着丹尼仕柯跑出来无数的人……宫廷医生,门房的老婆,士兵……还有几位嫁不出去的老公主。
有人悄悄问:“陛下呢?他总要站出来跟我们在一起吧?”
陛下跟自己的母亲皇太后露西却躲在宫殿里不敢出来。
露西劝阻诺曼十五说:“孩子,不管有什么理由,你该走出去,跟国民在一起,你是国王。”
陛下使劲扯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他四处翻着柜子,手里拿着一个皮口袋往里放东西,一边放,一边嘶吼:“出去,不,绝不。他们会将我撕扯开,分吃了我,他们恨我。”
皇太后走到他身后劝阻:“亲爱的,你可以宣布下台,将职权让给可以解决这一切麻烦的人,这样也是个好交代。”
诺曼十五手里的皮口袋叮叮当当的落到了地上,他呆滞的扭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皇太后想过去拥抱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们会吊死我的,母亲。”诺曼十五喃喃的说。
皇太后一脸不相信,双手捂住嘴巴:“吊死你,吊死你做什么?你充其量就是个无能的国王!”
“除了无能,怕是他还有其他的罪过!”明妮慢慢走进屋子说。
皇太后扭头训斥她:“明妮,这个时候你抛弃他已经很可耻了,他一直很努力不是吗?你都看到的……最起码,你是他的妻子,你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你应该给予公平!”
明妮苦笑,伸手扬扬手里的一份资料说:“几分钟前,一位自杀的大臣,给了我一份东西,如果这份证据真的成立的话,我想陛下怕是必须要付出代价了。除了谋害自己的父亲,谋杀前陛下第三秘书之外,他还需要对世界商业博览会全体阵亡官兵几十万条人命负责。”
皇太后难以置信的走过来,狠狠扇了明妮耳光,她撕心裂肺的大声喊着:“我不相信,不相信!这是污蔑,污蔑!明妮,你又和谁联手了?他们给你什么好处?”
明妮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鲜血,毫不在意的,带着讥讽的看着这对母子说:“老内侍,布卢姆为我们提供了所有的证据。”
诺曼十五的身躯震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明妮问:“他人呢?我不相信我的抚养人,我唯一相信的挚友会这样污蔑我,我要见他,我要见布卢姆。”
明妮将手里的证据递给站在屋外的一位警官,扭头对陛下说:“他死了,留下一封忏悔信之后,死去了。他在老国王的油画前用枪打了自己的脑袋,可惜那副油画了,那是古董吧?要知道,卡蒙嘉现在一贫如洗。”
露西带着一丝恨意,很快从震惊里警醒,她对明妮威胁道:“你也逃不过的,一切的一切……在你做皇后期间发生的对吗?”
明妮撇下嘴,觉着这个女人真正无聊,她不在意离开那,一边走一边说:“随便啊……无所谓的。”
(二)
杨·托兰,诺曼·金丝在钛司堡的大门前遇到了,他们先是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竟然都释然的对视而笑。
金丝主动打着招呼:“我以为,你要缠绕很久呢,看到你在这里,实在令我感到惊讶。”
托兰看看身后的那些助手,助手们冲他挥舞下手臂,请他加油。他们停下了脚步,看着年轻人的首领,这些天,他们一直致力于自救,致力于挽救这个国家,他们一直努力到,再无事情可做,没有任何后悔可找。
“缠绕?抱歉,公主殿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托兰显然不理解金丝想说什么。
金丝拽拽自己的长裙,她都很久没穿金蔷薇花边的裙子了,最近她瘦了很多,以前的衣服犹如挂在一个衣架上一般。她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丈夫,道纳康·切斯特顿冲她笑笑,他伸出手将右手的四个指头放在嘴唇上亲了下,又将手掌对准了金丝,还亲昵的眨巴下眼睛。
金丝脸色大红,低着头哼哼唧唧说了句什么,然后抬头看着带着一脸暧昧神色看着她的托兰说:“你爱路易对吗?他们说你甚至为他发了疯,发了好几天疯。”
托兰的脸色顿时寒了下来,太阳穴挣扎的扭曲着绷出一些血管青筋的压抑着自己。
金丝连忙道歉:“抱歉,我这人一向口不择言,请原谅我……我也爱路易。”
托兰苦笑了一下摇头:“没什么,我想……路易他在天堂是高兴的吧,艾登在那里陪着他。”
金丝叹息:“是啊。还有祖父,曾祖父……好吧,不说这些了,你呢?不,您呢,年轻的政治家杨·托兰先生,您来此处做什么呢?”
“目的怕是跟您差不多吧,我没这个能力挽救我的祖国,所以我来寻求解决的方式,请求某个人的原谅,那您呢?”
金丝抓起裙子的一朵金蔷薇拧了一下,松开,她苦笑到:“我收集了诺曼家所有的钱财,还有大家的道歉书,支持埃德蒙登位成为十六世的请愿书。如果,他可以挽救这个可怜的国家,我们愿意随他处置,为我们前一段时间的不闻不问而付出代价,只要他愿意挽救这里。”
“这也是长老会的意愿吗?”托兰问。
金丝无所谓的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去他的长老会。”
这两人呆呆的互相看了一会,然后,他们一左一右的一起推开了钛司堡的大门。这里的守卫早就离开跟家人在一起了,说实话,埃德蒙现在想出来,他可以随时走出大门。
正在院子里跟一群女侍呆看天空的简见到金丝他们后,几乎是小跑步的过来拥抱金丝,金丝说明来意后,简跟他们一起向钛司堡内院走。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又吹动了钛司堡的一些窗户,巨大安静的堡垒内有些瘆得慌。金丝站在院子里四下看了一眼后,她深深的叹息……轻轻的摇头。
片刻,她将双手放在嘴边比成一个喇叭型大声喊:“埃德蒙!埃德蒙……!”
一扇角落的门打开,埃德蒙奇怪的走出来看着他们,他看了一会扬扬眉毛说:“探监?”
金丝摇头:“不,我们来接诺曼·十六陛下。”
埃德蒙呆了一下,四下看看,然后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有些不在乎的转身就想进屋。
“我知道,您伤心了,为这一切伤害。但是外面的那些国民他们什么都没做对吗?他们只是傻乎乎的不思想,去盲从,这只是一场无聊的争椅子的游戏。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埃德蒙?!您姓诺曼。”金丝大声在他身后劝阻道。
埃德蒙停下脚步,看看天空,又看看时间叹息了下说:“怕是要令您失望了,我压根就不姓诺曼。如果非要强迫我姓什么的话,那我就去跟莫尔的姓,反正他不在乎。”
金丝没听清楚埃德蒙的低语,她问:“您说什么?”
埃德蒙笑了一下,指指一边放在院子里的椅子:“坐下说吧。”
坐好后,波纹科菲端着一个餐盘出来,他想这些人需要一些食物,所以他将一些小面包跟茶点端了出来,完全不在意是不是出卖了埃德蒙的美好生活。
金丝跟托兰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低呼一声,抓起食物就吃。托兰一边吃,一边嘀咕:“您还有东西吃,我竟然还吃了……这真是罪过,不管了,我需要一些食物换取……换取热量,热量变热能,然后才能想出逼迫您去当诺曼·十六的办法,我饿坏了,一天前就断顿了。”
埃德蒙看着狼吞虎咽的这两位,好心的温声劝阻:“慢点吃,食物还是有的。”
金丝塞面包的手停了下来,她将面包放在桌子上抬头对埃德蒙说:“外面,从昨天开始已经有人饿死了。”
埃德蒙点点头,他知道。
托兰喝了一杯水后说:“陛下躲避在丹尼仕柯拒绝出来,所以我们来找您,我们必须找个倒霉鬼跟贝因托交涉。”
金丝:“随您,骗也好,欺诈也好,胡说八道也好,甚至您死了都好,卡蒙嘉需要粮食,这个国家需要活下去,所以我们就来了。你先死,我们陪葬,无论如何,我们要做些事情。”
简惊讶的啊了一声,想插嘴,埃德蒙伸手阻止了她。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笑容越来越多,然后……他问托兰:“我看过你给我的那份有关于卡蒙嘉今后要走什么道路,以及国家政治趋向未来的预见报告,写的不错。”
托兰惭愧的低下头:“太理想化了,现在想起来,除了对卡蒙嘉满腔的热爱,写了成堆的废话。我跟金丝公主的意思是一样的,来请求您,为了这个可怜的国家,随您骗也好,欺诈也好,甚至……那位贝因托皇帝如果喜欢您的话,只要他愿意给卡蒙嘉粮食,都可以。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卡蒙嘉人为了国家不怕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我,我死了都无所谓。真的先生,不……陛下,最起码,你还有东西吃。”
笑容在埃德蒙脸上越来越盛,他想,此刻他找到了卡蒙嘉的契机,历练过的卡蒙嘉人性,经历了风雨的冷静的仲裁人。
埃德蒙站起来,看下站在院子那边的奥戴维,
奥戴维他们端着三个放置着衣物的盘子,躲在那里,他们一向明白埃德蒙想要什么。
埃德蒙深深的叹息了下,仰望下黑乎乎的天空的机体群,叹息到:“喂,金丝,想做女皇吗?如果你答应,我就提前出去,陪葬这类事情,就交给卡蒙嘉人去做。我先声明,我是贝因托人,要说关系的话,最多能这样解释,我娶了卡蒙嘉人……好吧,这可真混乱。”
(三)
大批的,铺天盖地的舰艇,不通过空间站,就停留在了卡蒙嘉的上空,贝因托的科技是可怕的。
那些舰艇的数量很多,多到将卡蒙嘉的中心区遮盖成了黑夜。滞留的人们,静坐的人们呆看着这些恐怖的就要吞噬卡蒙嘉的机群。
人们在幻想当中已经被这些战船摧毁了无数次,大家都很害怕,已经有人剧烈的发抖,但是没人离开。
似乎要停了,每个人都这么想,却不知道什么要停了。
所有的人都在想,不管是谁,不管是谁,阻止这一切吧,但愿如此,那些挪动的飞行体终于缓慢的连接在一起,停止了运动,接着天空中一些古怪的声音传来。”哦!听见了吗?喂!听见了吗?喂!喂!喂喂!”
有人在无奈的训斥:“不要丢脸了,全卡蒙嘉都听见了。”
声音再次传来。“你们被包围了……”
“用错词汇了!”
“你们被侵入了!”
“闭嘴啊!?”
“好吧,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唱贝因托情歌……”
“闭嘴吧!说点人话,求求你好吧?雷?父亲,他丢脸了!”
“恩!恩恩!风……我们想你了,我们来接你回家!!风……”
埃德蒙刚刚调整好情绪,缓缓走下车,便被上空这些怪声吓得差点绊一跤。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仪表,但是一抹笑容还是在唇边绽放了。
虽然笑容有些扭曲,但是埃德蒙的步伐还是轻松地,他清楚,这一刻,他不再害怕,那些笨蛋,虽然来的太晚,但是,他想他还是期盼并高兴的。
埃德蒙依旧穿着他来的时候的那套衣衫,二十年前的那套,全套的卡蒙嘉传统贵族服饰。黑底,烫染镶嵌金花里袍,菱角兽皮皮靴,外面套着纯白色的小羊绒大氅,大氅的边缘就镶嵌着银狐皮,蓝晶丝一般的头发被梳理成长辫子,辫子的末梢镶嵌珍贵的五彩珠子,还带了他的一顶银狐裘皮帽子,帽子中间镶嵌着孔雀羽饰。
波纹科菲,威尔科斯特也换了衣服默默跟随着他,失去兄弟的三胞胎并未对某人的失踪有些什么遗憾的神情,奥戴维的眼睛在人群里四下看着,很快他看到一个角落,有个人正紧张的盯着他。
奥戴维无声的对他张张嘴:“想你。”
那人笑了,也无声的张嘴:“我也是。”
从埃德蒙下车,一直消失在民众眼光里很久的的前若代堡大公,就带着一股子可以解决一切的,自信的那股子形容不上来的味儿,慢慢的向着丹尼仕柯走去……
波纹科菲觉得,有些像某种家禽。
大公的嘴角,微微的向上弯着,许是经历了最后的淬炼,他的整个气质都内敛深沉起来,由浮水,终变成深不可测的海洋。
波纹科菲觉得,那完全是他自我内心的虚荣膨胀欲望。
有人站出来对他大喊:“您回来了,阁下!”
埃德蒙冲他笑笑:“是的。”
“您还记得我吗?我们在公车上见过!”
“是的,先生。”
“您会想办法的对吗,您会带着我们结束这一切的对吗?”
埃德蒙点头,很确定的回答:“是的,那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民众站立起来,分成两排,不知道谁先鼓的掌,然后那掌声越来越大,大到这块土地都震动了。
那些人兴奋高呼的声音,引得诺曼十五跑了出来,他先是悄悄的观望了一会,接着大怒,谁都能来此处威风,他甚至不介意一个下等民对着他的脸吐吐沫。
但是,唯独埃德蒙不可以,唯独他不可以!
他带着强大的怒火蹦了出来,站在丹尼仕柯的台阶上,指着他大喊:“谁放你出来的?”
埃德蒙耸下肩:“我自己。”
诺曼十五瞪着他:“你没有这个权利,你必须为自己的罪行赎罪。”
埃德蒙遗憾的叹息下:“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按照您想的轨道去转。也许我有罪,也许我无辜,但是,那又如何呢?现在,我来了,站在这里,你看!他们喜欢我,虽然你才是这里的王。”
“快来人,将他关起来!”诺曼十五大喊着,气急败坏的大喊着。
没人理睬这位可怜的陛下。
他转头哀求的看着就要离开他的妻子明妮,他说:“您也不帮我吗?”
明妮摇摇头,转头看着埃德蒙。
埃德蒙走到明妮面前说:“我接到了你的联络,有些消息虽然震惊,却也早有准备。”
明妮苦笑了一下:“前陛下期盼我可以帮助他化解最后的戾气,但是,我很抱歉,我没把任务跟感情区分开。谁这辈子都要爱一次的,阁下,即使是我这样个性过强的老女人。说实话,我只是奢望自己可以,不对,我认为我可以改变什么,结果却是越来越坏……阁下,我想最后问您一下,我想知道您的打算?您看,请原谅大公,虽然这样说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期盼这片土地,可以迈入正轨。假如,我错了,或者他人错了,我们都会在未来付出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可以目睹国家安宁,一切走向平和,然后……一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诺曼十五大喊:“明妮!?”明妮默默无语的看着他,他又转头冲着埃德蒙大喊:“就凭你,我想你还不知道有多糟糕吧?就算给了你又如何呢?“他指指天空,接着大声嘲笑:“不久,他们会下来,踩烂你,踏平你……”
埃德蒙看着这个曾是无比睿智,冷静,体面的前国王,他对他,简直无言以对。
明妮很遗憾的走到前夫面前,拉住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要说,什么也不要做,跟我一起最后看着这一切结束。钛司堡的环境还是不错的,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直到你死去。亲爱的,我们都有罪。”
诺曼十五大声喊着什么,没人能听的清楚,那些天空中的船舱碰撞的声音遮盖住了他的呐喊,也许是对一些事的解释,或者压根就是一大篇的诅咒。
盘腿静坐的人们都站了起来,迎面看着天空。
那是壮观的景色,成片,成片的钢铁连接,无数灯光照耀的这个城犹如白昼一般。钢铁的撞击撕碎了人心,相爱的人互相看了眼,不约而同的拉起了手,人们互相拉扯着,给予对方力量,即使互相不认识……
最大的那架机体缓慢的在中心开了一个可出入旋转的光梯,无疑,这是贝因托的新技术。
就这样,贝因托皇帝带着自己的两位王子,还有他的侍卫们,刮着一股子强大的压迫一切的强大气流,走了下来。
有人铺开一卷墨绿色的金边地毯,一层一层的向前推进着。
埃德蒙慢慢站起来,身躯有些发抖,这么多年没见,父亲依旧是那个样子,年轻的可耻。他想迎过去,脚上却犹如坠了千金的铅锭。
诺曼十五推开明妮,快步走到最前面大声抗议:“您们这是非法进入,这是违反宇宙联邦法的……”
席书缘的脚步没有停止,他依旧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吐字清晰的说:“许多年前,我来过这里,离开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这么腐朽,这么满是糟粕的国家,这辈子我都不愿再踏上它。人……是一种总是活在懊悔当中的矛盾生物,我想我也是如此……”
“这是卡蒙嘉的土地,如果你想前行,那么就先踏着我过去吧!”
有人突然站了出来,笔直的站在了席书缘的面前。
非常意外的一位先生,那位总是很懦弱的哭包,诺曼·托波祈·辛克莱。
不知道什么元素促成了辛克莱的成长,他在恐惧,在害怕,他甚至浑身发抖,眼泪都掉了出来,可是他第一个站了出来,挡在一股强大的力量面前。
接着……早就默默离开皇室的尤兰康丁也站在了人前,她将手挎进了辛克莱的臂弯,笑的无所畏惧:“别怕,亲爱的孩子,祖母跟你在一起。”
从此刻起,辛克莱想自己再也不会发抖,他挺直脊梁,站的犹如一座山。
接着……两位,三位,,那些人阻挡在席书缘面前,连成一条线。
席书缘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那带着一丝嘲笑,站在高台,完全不为他做任何解释的别扭儿子,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席书缘从怀里拿出一个老怀表递给尤兰康丁。
那块怀表的表面上,刻着一个五爪狮子徽章。
“您怎么会有这个?您到底是谁?”尤兰康丁惊讶的问席书缘,这个怀表她知道,一些老式油画里,陛下们带着它,她问:“这是,我家的东西,怎么会在您那?”
席书缘叹息一下,用他那特有的,低低的温和的声音回答:“女士,我这也算是踏上故土,各位没有必要摆开这么大的阵势,我叫席书缘,相信这个名字你们都听说过。我如果想征服,卡蒙嘉不是最好的选择。”席书缘微笑着对尤兰康丁解释。
有人惊呼了一下:“贝因托的皇帝?”
尤兰康丁犹豫了一下,将怀表还给席书缘,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前陛下跟您有什么关系,我们……”她看下四周,痛苦的表情再次在脸上延伸:“您看到了,除了帮助,这个国家无法给予您任何东西,卡蒙嘉几乎是一无所有了。诺曼家十四代的努力,现任陛下不到两年便败光了!”
露西皇太后站在阶梯的那一边怒吼:“不要胡说,陛下是无辜的!这是个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在污蔑陛下,你们在污蔑我高尚的儿子,他一直很努力……你们不知道我的孩子有多么的努力!”皇太后一边说,一边扯起裙角来到席书缘的面前要继续为她的孩子做一些解释。
但是席书缘很客气的阻止了她:“很抱歉,我来此,目的很简单,我只是,只是来接我的儿子回家。”
他的儿子?那位在火灾之后失踪的贝因托贵主儿吗?大家的神色再次紧张起来。
不想再增加更多误会的席书缘再次向人们解释,他的语气没一丝一毫的霸国强权者的那股子气焰,他甚至是谦虚的:“我的儿子叫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并不是你们一直想的某个人。至于我,倒是跟诸位姓诺曼的有一丝丝血缘上的联系,我还有个有意思的名字,叫诺曼·温泽。
许多年前,有个老家伙给我写了一封信,期盼我可以将自己的一个孩子交给他抚养。他说他会对我的孩子好,即使将卡蒙嘉送给他也是可以的,可惜,我的国家太大,自己的孩子又少,自己的领土都管理不完,所以……我只答应那个那孩子在此二十年。二十年,这是一场痛苦的,漫长的,难以想象的骨肉割舍,互相牵挂,却因为承诺而无法联络的,令人难受的事情,我一直在后悔。
我很遗憾,这么复杂的地方,我还是将孩子送错了地方。我真的很后悔,错信了某些人所谓的亲情……事实上,我看到,我的孩子,他在此一点都不快乐。所以,我来,来接他回家,回我们的贝因托。”
惊愕的难以言表的人群闪开两边,席书缘一边说,一边走到埃德蒙的面前,埃德蒙没看他,将脑袋扭到一边。
“我很后悔,没有看到你成长,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我回避的责任一直推卸给你,这是我这些年一直后悔的事情。”
埃德蒙看着地面,眼泪慢慢的,脆弱的流了下来。
慢慢的伸出手,贝因托的皇帝大力的将这个孩子拥抱到怀里。埃德蒙呆呆的靠在父亲身上停了一会,他贪婪的闻着多少年来一直期盼的那股子味道,那股子只在梦里才出现的属于爸爸的味道。
“我恨您!”
“好吧,儿子,原谅我,谁这辈子都要犯错的。”
“绝不!”
“随你,儿子,你有大把的时间报复我。”
(四)
广场上的人,逐渐,逐渐的散去,一切苦难,在贝因托的援助之下,都迎刃而解。
当然,除了贝因托的援助,早就停留在卡蒙嘉星系外延的一支早就默默等候的船队,也带着大批的食物回归故里。
除了安吉,还有埃德蒙以前的老战友,克罗·足球万岁·考珀先生,波喇喇·杰弗里先生,乔·冈特先生,这些年,埃德蒙一直都在封地进行国家政策性粮食新种植地的实验。众所周知,卡蒙嘉的土壤不适合农作物,但是现在,在一些新的全球改良试验中,它还是实现了。而且,埃德蒙说,未来土地会越来越肥沃,越来越好的。
金丝与托兰并没有走入这一场对贝因托皇帝的巴结大戏中。
如何分配物质,如何跟大公做好最后的交接,如何处理好灾后食物是当务之急的。
埃德蒙带着席书缘参观他的若代堡,介绍那里的每一样东西。
最开始的一些委屈,甚至还有陌生很快消失,埃德蒙的语气奇迹一般的下降了十几岁,像个孩子一般的叽叽喳喳。是的,没错,就是这个词汇,叽叽喳喳……
他有许多话说,语气里难免带了一些炫耀,即使卡蒙嘉现在被败坏的不成样子,他依旧给了大家一份好答卷。卡蒙嘉最最鼎盛的时代,是他带来的,也不是在他手中衰败的。
“这是……这是波纹科菲……还有威尔科斯特,您知道的,他们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埃德蒙最后才将这两个他最最重要的人,介绍给自己的父,他的语气难免带了一丝丝羞涩。
席书缘看着这两位优秀的年轻人,又看看儿子,笑着问:“儿子,回去我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埃德蒙笑了下,他倒是觉得无所谓的,他跟弟弟们大叫着拥抱,互相抱着甩来摔去,用拳头打对方肩膀,使劲捶打。打着打着,埃德蒙停止了那种吓坏卡蒙嘉人的兴奋行为,他看到了人群后安静的站立在那里的一位年轻人。
那人在哭,两只眼睛下可以容纳水分的航道里,注满了水渍。
这位年轻人,个子修长,模样是跟周围的初始人不相上下的俊俏,但是整体气质上却有些格格不入,他带着一股子浓厚的卡蒙嘉的严肃味儿。
埃德蒙对他招招手:“你过来。”
那位年轻人走了过来,埃德蒙抱了一下他,然后拉着他的手跟他一起看着若代堡,埃德蒙问他:“你爱这个地方吗?”
“不!”
“你恨这里?!”
“是!”
“最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讨厌这里,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令我厌恶。”埃德蒙扭脸看着这张新出生的陌生面孔,他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路易,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我的刑期是有限的,而你,你总归对卡蒙嘉,对这个生养你的这片土地,做过罪无可赦的恶事。比如,发动不该发动的战争。”
初始后新生的路易轻轻的将头靠在埃德蒙的肩膀,靠了许久之后点点头:“只要是您的要求,哥哥,什么要求都可以,你说吧,我的代价是什么?”
“我不会要求你去做,这份人情我不想给你,这是我对你的判决,你该得到一个妥当的判决。路易,成为新的若代大公吧,这是我对你的判决。直至……直至卡蒙嘉重新崛起,你不得离开卡蒙嘉一步,就像我那样,守护它,推动它,爱惜它……直至你找到下一位继承人。”
路易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席书缘背着手,在院子里参观溜达,简小姐好奇的跟着他,就近观察这个星系里最传奇的人物。据说这位陛下,六十多岁了,他用什么方式保养得?
“你要带他走是吗?”简问。
席书缘扭头冲她笑笑,点点头:“是的。”
简叹息了一下,她有些羞涩的扯下裙边:“我很舍不得,您知道,不,抱歉陛下,我是说,我很高兴,他一直有心事,过的很不愉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阁下哭,这令我心痛……当然,阁下他哭,不是因为伤心,他很高兴。”
威尔科斯特看着在院子里说话的埃德蒙和路易,他等候了很久,都没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随着丹尼仕柯外面越来越响的庆贺灾难过去的声音,他还是走过去拍了下埃德蒙的肩膀:“嘿,埃德蒙,我需要二十分钟,只有我们俩单独的二十分。”
埃德蒙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他伸出手想拉他的手,但是威尔科斯特回避了。他的回避,令埃德蒙愕然,进而不安。
庆贺声中,卡蒙嘉的温度,缓慢的回升,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温暖。温暖的空气,恰好的湿度,连接了最后一片正要落下的树叶根茎,根茎获取到了新的水分,那些水分虽然不多,但是……总算是有了,那片树叶决定稍事恢复后,就在在明天清晨转绿。
坐在若代堡的客厅,埃德蒙呆看着桌子上的戒指,这枚戒指一直戴在威尔科斯特的手指上很多年,它也曾是这位优秀的年轻人最最珍惜的东西。
努力的咽下吐沫,埃德蒙努力的寻找着自己的声音:“我不懂,威尔科斯特,你知道的,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过去了不是吗?”埃德蒙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发自内心,就在他心的某个地方,有个叫威尔科斯特的人住在那里,那人用他的行为,他的执着狠狠的在他身上刻下了名字。
现在,一切都好了,为什么他却摘下了这个唯一牵绊在他们中间的戒指,那枚他曾怨恨了许多年的戒指。还有他们的关系,他是他的未婚夫。
威尔科斯特释然的笑了下,用手将戒指又向前推了一下解释,他的语气轻松,有些自嘲,当然一些自我劝解的东西也包含在内:“我很抱歉,埃德蒙,17年的努力,只是在你心底有了个可以容纳我的细小的角落,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对此表示出我有多么大的兴奋。
你是卡蒙嘉的埃德蒙也好,贝因托的王子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爱一个人,获取同等重量的重视和爱。
17年的支持,失去一切后我发现,我的感情,我的付出,跟得到的不成正比。您知道,我是卡蒙嘉人,一个真正的卡蒙嘉人是骄傲的,是绝对不会因为某份情感而失去自我的。我的家没了,最爱我的母亲没了,17年人生中最最美好的岁月去了,只是因为这枚戒指,还有一段奇妙的虚无的幻想当中的自我安慰的爱。
书上说,初恋令人痛苦,撕心裂肺,但是值得……追忆终生。我想,我会在今后的岁月里,偶尔追忆你一下,然后庆幸我可以重新选择。
抱歉,埃德蒙,我不要你了。17年来我总是不快乐,我的不快乐传染给了我周围所有的人,我的朋友,我的母亲。因为我不快乐,大家都委屈的在我面前强作欢颜,虽然迟了,但是我庆幸我可以想清楚,正视我自己。
如果屈从于情感,很抱歉,这份情感还不是独一的,还是跟人分享的,这笔买卖不合算。所以,您自由了,我要留在这个国家,这是我的责任,卡蒙嘉人把责任看的大过天。所以,当卡蒙嘉复苏之后,我会去寻求一段唯一的感情,那正是我真正需要的。
我很感激您跟我在一起的岁月,即使在那个时候您无比厌恶我,您也非常有风度的没有在行为上对我造成伤害,所以……再见,我的大公阁下,我很抱歉。”
埃德蒙看着面前的这位微笑着的青年,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疲惫,白发已经缓缓的爬在一些角落。他知道,此刻无论他再说什么,他都无法令他回头,埃德蒙扭头看着院子里站在那里跟一脸兴奋,连蹦带跳的安吉说笑的波纹科菲。
失去了,心竟然空空的疼了起来,埃德蒙下意识的依赖这个人这么多年,现在他要离开了,带着一份威尔科斯特跟埃德蒙都不明白到底算不算是爱情的情感。
也好,这样也好……
埃德蒙站起来,主动拥抱了威尔科斯特,想最后一次亲吻他,威尔科斯特却扭开了脸颊:“抱歉,阁下,请不要这么做,这样会摧毁我最后的勇气,造成恶果。”
埃德蒙只好讪讪的松开他,他上下努力仔细的打量他,期盼可以将这位优秀的卡蒙嘉人留在记忆里,但是很快,他又有了一个念头。
“等我一下好吗?我要送你一个礼物,我的朋友。”埃德蒙说完跑了出去。
威尔科斯特看着埃德蒙的背影,在他走出门的一刹那,他的心四分五裂之后,又挣扎着强行粘合在一起。
他对自己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埃德蒙拉过席书缘,语气带着一丝哀求:“父亲,两个消息,一个是,你的儿子我刚才被人甩了,还有一个是,我需要两个初始果,要最好的。”
席书缘看着埃德蒙,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埃德蒙苦笑了一下,伸出手,蹭蹭就要流出来的某种液体,他叹息的说:“您看父亲,我欠了一个人17年的爱,我想,我唯一能还给他的就是耽误他的那些岁月。从出生至现在,我第一次感激自己是个初始人,我无法给予他爱,那么我将他的青春还给他。有些伤我无法帮他复原,但是在漫长的生命当中,他总要拥有一段属于他自己……天,父亲,我可真难过……”
席书缘伸出手,用手指刮走原本在那里的一滴泪。
“他活着,一切都有可能,这才是最幸运的。”
“是啊,生的无限希望……”
宇宙历2562年,卡蒙嘉废除了贵族等级制,废除了君主立宪制,进入了新的民主时代。
同年,诺曼皇室迎来了第一位女王,诺曼·金丝成为了新的诺曼·十六世。当然在今后的岁月里,这位政治触觉灵敏的卓越女性,只能放弃自己的理想,只出现在只有象征意义的授权首相仪式,或者其它仪式上,但是,皇室终究是生存下来了。
卡蒙嘉第一位首相名字叫杨·托兰,这位首相也是卡蒙嘉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首相。他在位执政八年,终将卡蒙嘉带出最灰暗的时代后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所爱的政治舞台。这位在卡蒙嘉历史上最最盛名的总统先生,他申请成为若代堡的守门人,而这个申请,女王竟然批准了。
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并未回归贝因托,他带着自己所爱的人去了罗林威治,就像后世人在他的追忆录里看到的首卷语里所说的……
“贝因托给我血,卡蒙嘉给我骨,我不适合卡蒙嘉,也绝对不适合再成为贝因托的王者。所以,我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建立了一个拥有卡蒙嘉跟贝因托所有优势集合在一起的新国度。我不能说它是最好的。但是,那!正是属于我的罗林威治……
诺曼·席·巴克·罗林威治·风·埃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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