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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杜家家暴

书籍名:《狼亲狈友》    作者: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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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可爱的杜佑山在家里翘脚,嘴里叼着烟,电视声音放得像电影院。
孩子们不太习惯回家看到爸爸,杜寅奶声奶气地唤了声:“爸爸。”
杜卯连唤都没唤,直接往厨房跑:“桂奶奶,我闻到炒牛肉的味道了!”
桂奶奶笑骂:“狗鼻子。”
杜佑山嘿嘿一笑:“杜寅,过来。”
杜寅乖乖走过去:“爸爸今天怎么回来了?”
“唉唉……”杜佑山理所当然的说:“爸爸今天有点累,喏,给我捶捶背!”
杜寅把书包放下来,小爪子抓着杜佑山的肩,用力抓啊抓。
杜佑山嫌弃道:“你这什么劲啊?没用!”往儿子屁股上拍了一把,“没你的事,去厨房看看桂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
杜寅如蒙大赦,撒着欢儿跑厨房去了。杜佑山把电视关小声点,朝武甲招手,“过来。”武甲走过去,手刚放在杜佑山肩上,杜佑山蓦地回身拦腰抱着他歪进沙发里,呵呵直笑:“白左寒今天去画廊,你给我挡掉了?”
武甲应道:“嗯。”
“傻小子,”杜佑山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会和他计较一个杨小空?朋友妻不能戏,这个道理我不晓得就白活了,你给我把他挡掉,他会以为我什么意思?我吃醋?我嫉妒?嗯?”
“不好意思,杜老板,我自作聪明了。”武甲知道,杜佑山心情一好就像个小孩子,当然,翻脸翻得比小孩子快多了。
“认错倒是很快。”杜佑山贴上他的唇,啵啵啵连着亲个没完,“有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比谁都好。”
武甲没什么兴致,扭开头,“我去向白教授道歉。”
杜佑山嗤笑:“轮得到你?我刚才被他逮住,好一顿胡搅蛮缠!”他侧身抱着武甲,笑眯眯的呢喃道:“白左寒问我:‘武甲呢?’我说:‘他去接孩子了。’他说:‘那小子真像你老婆,你干脆娶他好了。’”
武甲示意性地扬扬嘴角,无言以对。
“怎么样?我们干脆结婚吧。”杜佑山脑子一热,冲口而出:“到国外去结,以后我不再鬼混了,每晚回家陪你和孩子,好不好?”
他今天心情很好,武甲对自己说:孩子都在,不要惹火他吓着孩子。
杜佑山又求:“武甲,我们结婚吧!”
武甲避开他的目光:“你别闹笑话。”
“好好好,”杜佑山拉着武甲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上,“不结就不结,你也知道,我三天两头找茬欺负你,不就为这事堵得难受吗?只要你给我个承诺让我安下心,今后你是老板,我对你惟命是从!”
“什么承诺?”
“跟我一辈子,别找他了。”
武甲把手抽出来,淡淡道:“杜老板,你别有事没事就为难我,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事不可能。”
杜佑山的脸色僵了僵,“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都快跑遍全世界了,说不定他早更名换姓和别人好了。”
“不可能,”武甲笃定地强调一遍:“不可能!”
杜佑山放开武甲,坐起来闷头抽烟。
武甲整整衣领,沉默一阵,开口说:“杜老板,我要请假一段时间。”
“去哪?”
“阿根廷。”
杜佑山的手有点发抖,“要多少钱?”
武甲垂下眼帘,声音低低的:“你说呢?”
杜佑山蓦地把茶几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勃然大怒:“老子不是慈善家!我他妈给你钱让你去找别的男人?别的不说,疗养院那个老头做的两次心脏搭桥手术是全世界最贵的!我每年给疗养院捐那么多钱!随便一笔开销你每晚让人轮流操都赚不了那么多!”
武甲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杜老板,我知道我不值钱,可这个交换条件是你答应给我的。”
杜佑山像只发狂的猛兽,暴跳如雷地拽紧武甲的衣领,扬手给他一巴掌,“交换!你凭什么换?我要个人上床什么人没有?会缺你这个性冷淡?”
武甲被打得身子一歪,眼镜跌落下来,他扶着沙发缓了缓,不动声色地把眼镜捡起来戴上:“打够了,请给我开支票。”
杜佑山用两根手指把他的眼镜摘下来恶狠狠地摔出老远,随之攥着他的头发将他按在沙发上:“我不给你开!你别想走!”
武甲喘口气,握紧拳头道:“杜老板,够了。”
杜佑山咬牙道:“都是为了我的钱!我一分钱都不给你,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杜卯像头小牛犊似的冲出来把他亲爸撞开,小脸涨得通红:“你敢打武叔叔!我宰了你!”
这一下当真是火上浇油,杜佑山气得眼前一黑,揪住杜卯的耳朵正要挥巴掌,杜寅死抱着他的胳膊:“爸爸,不要打杜卯……”
杜佑山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挥手把杜寅甩开,转身没来得及打到杜卯,武甲早已挡下他的巴掌,放软口气劝道:“你手重,别打孩子。”
杜佑山怒吼:“这是我儿子!我打死他都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便听到桂奶奶的尖叫,杜寅被他这么一甩,小脑袋瓜子撞在电视柜上,也不知道哪里撞破了,一头是血,正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杜佑山惊出一身冷汗,赶过去,手足无措地去摸儿子头上的伤口,结结巴巴道:“杜寅,你你……”
杜卯冷不丁杀出来往他爸的手腕上哇唬一口咬下去,杜佑山吓了一大跳:“杜卯!你造反了?!!”
杜卯捂住杜寅脑门上的血口,小老虎般瞪着他:“别碰我哥!”
杜佑山一窒,强忍怒火没再和杜卯计较,侧身扶了扶沙发站起来,他觉得心口疼得厉害。
武甲自责不已,忙不迭把杜寅抱起来搂在怀里,“杜卯,医药箱!”
杜卯啪嗒啪嗒跑走,没过一会儿抱着医药箱跑回来,蹲在杜寅身边,眼泪哗哗掉,“杜寅,疼不疼?”
杜寅攥着武甲的衣服,哀哀的哭道:“疼……”
桂奶奶坐在旁边,抹眼泪念念叨叨:“杜寅啊乖孩子不哭不哭,这可怎么办啊,要留疤的……”
武甲打开医药箱,找出棉花麻利地给孩子处理了一下伤口,劝道:“都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杜寅闻言,努力地抽抽抽,连抽了几口气,咬着牙,当真不哭了。
杜卯有样学样,抽抽抽……“嗝~”
杜寅噗嗤一乐,又一歪嘴:“疼……”
“有你在身边,我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武甲抱着杜寅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杜佑山说出这句话,没有太大情绪波动,他微垂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子,抿紧嘴巴。
杜寅脑袋上的伤口颇深,送到医院缝了三针,小孩子是耐不住疼的,缝针的时候哭得震天动地,武甲庆幸没把杜卯带去,否则那个小强盗听到他哥哭得这么悲惨,还不把医院屋顶给掀了?
杜佑山很想讨好讨好儿子,孩子缝完针后他想抱抱儿子说些好话,可惜杜寅粘着武甲不要他抱,他只能悻悻地做好一个司机的角色送那俩人回去,一路上,他想:今天就不该回家!
杜寅在医院哭累了,窝在武甲怀里抽抽搭搭的哭了一会儿,然后睡着了。
十字路口红灯,杜佑山把车停下看了眼杜寅,淡淡说:“他们从记事起都是跟着你,和我没什么感情,我对他们也……”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把话说下去。
对他们,恨多爱少。
这些年情绪已经平缓了,早些年,更是恨不得杀了他们。
武甲望向窗外,“杜老板,他们是你的亲儿子,血浓于水。”
“我这辈子唯一做的后悔事,就是一时心软让她生下这对孩子。”杜佑山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四下寻找火机。
武甲提醒道:“绿灯了。”
杜佑山驾车左转,火机还是没有找到。武甲腾出左手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火。相对无言,杜佑山抽了几口烟,武甲给他把烟拿下来靠近烟灰缸抖一抖,再塞回他嘴里。
许久,杜佑山说:“那个软装修工程都是你经手的……”
武甲接口说:“知道了,我会先处理完这个工程再走。”
不再有话,多年朝夕相处磨圆了很多彼此的棱角,他们之间默契十足,不是简简单单的说分就可以分开。
杜佑山对武甲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他几次试图对这个人无条件的好,属于他的东西他自然会好好珍惜,就像以前杜家祖传的汝窑观音,那是他的宝贝,存柜子里怕被偷了,摆架子上怕摔了,早起一拜,晚上再看看,闲着没事便捧在手里把玩,不让它着一丝灰,更别说有什么磕碰闪失。可这个人不属于他,始终是别人的,汝窑观音,如今也是别人的,唯一属于他的人,死了,他一想起来胸口里某一处就会痛得没法忍受。
那个汝窑观音,十柒岁的时候他亲手卖掉的,不卖不行,他父母一死,杜家的日用瓷厂全垮了,一块祖地被几个所谓的亲戚乘火打劫骗走,债主成日在他家门口吵闹,他卖掉房子还是还不起债,除了卖掉他的宝贝再无活路。
那时魏南河是他最好的朋友,卖掉观音后他失了魂一般,太难受了,比割下一块肉还疼,他投奔好朋友想寻求一下安慰,结果被魏南河痛骂了一顿,差点大打出手,魏南河指着他的鼻子:“那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权利卖给小日本!”
好朋友,从小什么事都搭伴一起做,他们放学后蹲在马路牙子边啃五分钱一根的糖水冰棍,揣了一兜钢镚相约去打街机;魏南河小测补考,杜佑山蹲在窗户外递纸条,被教导主任逮个正着;两个人旷课爬古窑挖瓷片,杜佑山摔破了膝盖,魏南河背他爬了两个山头;考大学报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魏南河母亲病逝时杜佑山也戴孝,杜佑山父母双亡是魏南河里外奔波丧事,穿麻衣扛灵柩。
最后,两个人因为一个观音翻脸了。
好笑,所有人都知道,魏南河和杜佑山是死对头,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连杜佑山自己都怀疑那些关于年少时的回忆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魏南河还有爸爸,杜佑山没有;魏南河念完本科念研,杜佑山没机会;魏南河有个温柔美丽的未婚妻,杜佑山垂涎三尺,这是他唯一可以从魏南河那里争取来的,他也确实争取到了。有哪个女人会在二十岁的花样年华跟着他这样一穷二白的孤儿,三年没买一件新衣服,住在棚屋区的小阁楼里,吃稀饭配小葱拌豆腐?
杜佑山是个很容易知足的男人,别人学业事业一帆风顺,没关系,我有老婆,别人家庭和睦四代同堂,没关系,我有老婆。这个老婆让他着实幸福了几年,可惜幸福很快化为泡影,别人得到儿子是欢天喜地,而他得到儿子时失去了老婆,唯一的感觉就是天塌了。她是他的信仰,他不求飞黄腾达只求白头偕老,却不能得偿所愿。
白左寒劝过他:“佑山,再找一个,以你这条件,想找什么样的人都有。”
错了!他杜佑山确实今非昔比,却不是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寄放他的感情,哪怕这个人不会像死去的老婆那么爱他也无所谓,他的要求很低,只要对方对他有一点感情他就会知足,一点点就够。可是武甲没有,他们从始至终是雇佣关系,刨开钱,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也知道这些年自己的脾气越发暴躁了,爱深几恨深几分,任谁也没法长长久久地把满腔爱意投给一座冰山。
杜佑山不是死心眼,他对自己很宽容,敞开手臂面对莺莺燕燕,来者不拒,他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武甲更让他上心的人。可惜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他悲哀地发现,他还真的是非武甲不要。所以他更恨了,恨不得丢出一笔遣散费让武甲滚蛋——当然,只是想想不敢付诸行动,这么做的后果是他自己厚着脸皮把人求回来。当老板当到这份上,还有谁比他窝火?他恨恨地想:真他妈是上辈子欠了姓武的这个贱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沉重,不过是情节需要,这对反派的纠结是为主角服务的,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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