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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书籍名:《我爱农民老木》    作者:韩小元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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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有些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因某个场景,从记忆深处滚滚而来。读了康兵的信,我突然很想老木,很想很想。
  是啊,我想老木,夜深人静,尤甚。我总想,情不自禁想:他该吃饭了吧,该出去溜达了吧,该回家睡觉了吧,该想我了吧。
  晚上,生母过来,再次提及返城之事。我回屋,砰,用力甩了一下门,用以表达内心的不满。
  半夜,我醒了,被梦吓醒的。
  我梦见了生母,她使劲拉着我,说:元元,回城吧、回城吧,别去支教了!我还梦见了崔博,他像一条疯狗,追着我喊:韩小元,咱俩重新开始吧,重新开始吧!
  醒后,我失眠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我想起了赵小良、想起了那只母羊,想起了康兵,想起了王海英,当然还想起了老木。一想起老木,眼前一再闪现的是他明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粗粗微酣的呼吸;健康结实的胳膊;迷人性感的胡渣……想着想着,我泪流满面,不能自抑。
  没有老木的寂寞世界,让我像头发一样纷乱的欲望,如青青园中葵一样茂盛生长,而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匕首割在手腕上的感觉。更有甚者,崔博和生母这种疯狗般无休无止地骚扰令我厌烦至极——我突然做出决定,离开家,离开城市,回到老木身边。
  我是个一旦决定,就立即付诸行动的人。
  当晚,我快速收拾行李,第二天大早,我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悄然离开了家。
  去县城的车初三就开通了,三个多小时后,我到达乌山镇。
  乌山中学建在一个山坡上,有高高的砌砖围墙,进入大门前有好几十级的水泥台阶,从台阶往上走,感觉像是通往一座古墓或是烈士陵园。
  进入校园,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老楼都从金色的阳光中凸出黄灿灿的轮廓来,连瓦檐上曲卷旖旎的浮雕都泛着金光,清晰可见。因为阳光掩去了杂乱凋零和烟尘,掩去了屡次修复所拼搭的不和谐,岁月的痕迹隐入光线的背景,那些过去的轮廓突然栩栩如生,整个校园蓦然如回到昨天。
  四周静寂得让你打颤,好像还有一种声音在空中回荡。宿舍楼的走廊在阴面,灰暗得阴森森的。皮鞋与地板磨擦、碰撞,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让这种空旷一下涌进脑里,让人感到害怕,好像有一个鬼灵,马上会从走廊的某个角落跳出来,挥舞双臂冲你大喊大叫。
  这让我突然想起校园里流传的放假期间闹鬼的故事。
  好象说,寒假,有个女教师怀孕了,难产,恰好老公不在,死在了宿舍,模样甚惨,满屋子的鲜血,婴儿的脑袋出来了,胳膊卡住了,两具僵硬的尸体交织在一起,让人淬不忍睹。后来,据说那个女人变成了厉鬼,总会在放寒假的晚上,出来吓那些留校的男人。甚至还有男教师吓出了精神病什么的,等等,不一而足。
  我越想越发毛,停留片刻,拎着包就往乌山镇奔。
  由于才过完年,乌山镇集市没开张,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回乌岭沟村的蓬斗车,也就是说,去老木家,必须走着去。
  许是刚过完年,街道到处都躺着红白相映的鞭炮的碎屑。街上行人很少,一家店铺轮回放着那首脍炙人口,快听出茧子的老歌《常回家看看》。
  不远处,有个小男孩跟一条大黄狗在玩儿,“蹲下!”、“起来!”小孩在驯狗,狗要是听话,他就从兜里掏出零食给它,狗要是不听话,他就打狗爪,一边打一边叫:“打爪、打爪、打爪!”
  我喊着他:“嗨,你过来!”
  小孩疑惑地看了看我,不接话。
  我又叫了一声,他问:“你是叫我吗?”
  我点点头。
  他这才带着狗过来,人和狗都脏兮兮的,同时也都有股难以言传的快乐和自由。
  我问他:“你知道集市哪天开吗?”
  也许是他还太小了,也许刚过完年,镇政府规定的新的赶集日子没公布,他汲了一下鼻涕,摇了摇头。
  我又问他:“你知道哪个地方可以吃饭吗?”去老木家很远,还没车,我看了看,几家以前常去的饭馆都还没开张。
  他又汲了一下鼻涕,还是摇头。他汲鼻涕的动作让我觉得很好笑,我继续问:“你多大?上学了吗?”
  “你是老师吗?”他反问。
  “我还真是老师!”我笑了。
  他楞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不可能。”他又看看我,“老师不知道哪天赶集?老师会没饭吃?老师有这么长的头发?”
  我摸了摸脑袋,哈哈大笑。
  我是一直留短发的,本来,年前,乌岭沟村的那个罗老栓说是要给我剃头,我感觉他那个推子不怎么锋利,老夹老木头发,我怕痛,就没答应。本想回城再好好剪剪,回城后,却被崔博、生母这一搞,没了兴趣——对于剪头,我偏执的有点心理变态,喜欢在心情好的时候剪。
  可是,什么地方可以剪头呢?
  他问:“你想剪头?”
  我说:“是啊。”
  他说,走吧,我带你去!
  拐过一条胡同,小男孩用手一指:“那家就是了!”我一看,三间青砖房,挺破旧的。
  原来,他是要带我去找他的邻居,一个老剃头先生——每逢赶集日,他在礼堂的过道,支个架,给一些年老的客人剃头;非赶集日,就在家呆着,等着回头客上门。
  许是小男孩的家人听见了他说话的动静,大喊:“小飞,干啥呢?还想不想吃饭了?”
  “去吧!”小男孩冲我挥挥手,咚咚咚跑了。
  我往青砖房走去,听见小男孩对他的家人说:“有个人,要剪头……还说自己是老师哩,我看不像,饭都没地方吃,头发还那么长……”
  就要步入青砖房时,身后传来个女孩的叫声:“韩老师,是你吗?”回头,是周小丽,我的学生,班上的学习委员。
  “韩老师,真的是你?”周小丽对我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显然,我也很意外:“周小丽,是你啊,你住这?”
  “恩,韩老师,你要剪头吗?”周小丽的脸红红的。
  “是!”
  “我领你过去!”她一个箭步窜过来。
  进了青砖房,周小丽喊着:“大爷,你在吗?”
  青砖房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沾着煤味儿,走进去,仿佛夜幕提前降临了。墙壁发黑,厨房炉子上面的墙壁则是墨黑,上面浮着很厚的煤粉和灰尘,炉子上的饭锅和水壶,被煤烟熏得乌秃秃的,橱柜里面的盆盆罐罐,盘子碗筷子非残即旧,既旧且残,家具很少,无非是地桌、木凳和箱子,箱子上面撂着被褥。在厨房旁边有一间很小的房间,开门就是炕,没有窗,炕上面坐着个男孩子,皮肤黝黑,表情憨痴,看见我们来,瞪着大眼睛,咯咯地笑着。
  我的心一紧,好象被他的笑容咬了一口。
  剃头师傅迎了过来,五十多岁,举手投足间,有股“看山是山,又不是山”的劲儿。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头发给剪了。
  周小丽帮忙烧洗头水,她摇着莆扇,为烧水的炉子扇着风,煤渣子噗嗤,一粒红火苗窜了出来。
  剃完头,他非要帮着刮胡子,我往靠椅上一躺,等着刀锋柔和地贴着脸皮游走,很是受用。合上眼,听胡茬自根部断裂的声音,就象农村割稻的情景。剃头师傅很专心,一心一意修理我的脑袋,刮净脸上的每一根汗毛,像一个雕匠在石章上雕字,每一刀都有章有法。
  精雕细琢之际,他还不停说着话,感叹如今世风日下,说什么年老的顾主剩得没几个。而年轻的爱俏,剃时尚头,上摩丝,还烫发,只怕以后不能靠这门手艺吃饭了......说着,他长而重地叹了口气,像海面上刮起带有盐味的咸风。
  剃头期间,周小丽来过好几次,不停问剃头师傅,大爷,好了吗?还要多久?
  她是来请我过去吃饭,怕我偷偷溜走,一直盯着——想必,她从她弟弟嘴里得知我还饿着肚子。
  起初,我拒绝她的好意。
  班上,那些在镇里住的学生我基本都家访过,惟独没家访周小丽。周小丽是优等生,人长的漂亮不说,学习好,家庭优越,父亲是开大汽车的,跑长途,赚了不少钱,加上她很乖巧,从不惹事生非,我实在找不出家访她的理由。
  听说我不去她家吃饭,周小丽本来就红红的脸,不知道有多窘迫,美丽的大眼睛似乎要溢出水来,那种委屈像是要把我心底里的那一点泪也挤下来。
  她一遍一遍地哀求:“韩老师,咋不去呢?我妈都准备好了!”
  见我答应,她脸上单纯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
  周小丽的妈妈特意为我新包了芹菜馅饺子,菜绿盈盈的,加了少许精肉,看上去很清爽。
  周小丽的父亲很是豪爽,听说我是她宝贝女儿的老师,还是班主任,非要我喝上一杯,他先是给我倒上一杯,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啤酒沫像花朵在他的杯子里盛开来三次,未及凋谢就被他吞下肚。
  敬酒时,他拍着胸脯说:“韩老师,你家不在这儿,山高路远的,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个声,千万别客气,啊!”
  周小丽赶紧接话,说:“爸,韩老师要去乌岭沟,二十里,走着去,多累啊!你就给送送贝!”
  我喝了一口啤酒,说:“不用,不用,我走着去就行!”
  周小丽的父亲拍拍胸脯,佯装生气地说:“韩老师,你看,见外了不是?客气啥?乌岭沟那地方,我熟得很,老去运木材……你要晚点过来,我就出去跑运输了,要我送也送不了呢!”
  我给老木打了电话。
  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一个小时前才通电话,一个小时后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兴奋?激动?抱着我乱亲?啊,真要亲我,旁边要有人咋办?有人他敢继续亲吗?恩,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敢不敢亲!
  听着电话里等待接通的长鸣,我突然感到,这是多么愉快的短暂瞬间,大概类似幸福感吧,我甚至还感到有一丝紧张,我在想,老木变样了吗?
  话筒里,老木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和迷离,我看了看窗外明朗蔚蓝的天,恍惚觉得自己和老木十几天的分离,却有一辈子,不,八辈子那么久。
  太阳喜气洋洋地挂在天上,灿烂极了。结冰后的乌河,静悄悄的,像一条白色的巨蛇,蜿蜒曲折,只有走近了才能听见下面的流水声仍在继续。
  周小丽的父亲问了一些关于周小丽的情况,当得知周小丽学习成绩优良、乖巧听话,努力刻苦时,他竟然像个孩子,歪着脑袋呵呵地笑着。
  一路上,我脸着着车窗玻璃,虽然是冬天,举目望去,我觉得满眼都是青山绿水,姹紫嫣红,连在前面开车的周小丽的父亲都帅气得美不胜收。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顺着风,我似乎听见空中传来了急急的呼喊声:“小元!小元!”
  透过车窗玻璃,举目回望,只见老木一边跑一边挥舞着手,喊着:“小元,小元!”熟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天啊,老木,是老木,真的是老木!
  我忙喊:停车,快停车!
  一个急刹车,汽车嘎然而止。我打开门,从驾驶室的前座跳下。
  落地的那一刻,我喜极而泣,如重见天日的犯人,重获新生与自由的那一刻,对着天空,挥着双臂:呵,我又拥有了新的生命。
  “小元!”
  “老木!”
  老木平稳健康、生机勃勃地向我奔来。
  我蹦蹦跳跳、踉踉跄跄向他奔去。
  老木看着我,我看着他,如久旱遇甘露,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就是隔着一座山两人的视线也能真刀真枪地干起来,
  近了,近了,终于,我们跑到了一起,四目相对,老木盯着我看,我也盯着他看,彼此眼神包含的激动都足以杀死一窝蚂蚁。
  我揪住老木的衣领,老木的脸笑得像一朵花,一个劲拍我的后背,拍着拍着,他抱了我一下,我双脚悬空,老木在空中掂量掂量,说:恩,沉了!
  掂量完,老木把我放下,仔细端详着我。
  老木说:“小元,剪头了?”
  我点点头。
  老木说:“恩,不错,精神多了!”
  我靠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老木,我想死你了,你咋来了呢?”
  原来,老木从村委电话的来电显示中知道我回来了。
  当然,老木并不知道,村长叫他接电话时,老木纳闷问:谁呢这是?这么早打过来——老木当然不知道会是我,回城的日子,我一般固定在晚饭前后给他去电话。
  村长说:接了就知道了,乌山镇打过来的!
  老木接了电话,却是我,很是惊讶,忙问:“小元,是你?回来了?这么早呢?咋不在家多陪陪爷爷奶奶?”
  我矢口否认:“老木,你说啥呢?我现在就在家陪爷爷奶奶呢?”
  老木不相信:“你在家?”
  我说:“是啊,咋了?不相信?”却捂着嘴,紧张地想笑。老木放下电话,问村长:“这电话真是镇上打来的?”
  村长说:“咋了?来电显示搁那摆着呢!还能有错?”
  老木这才确信我回来了,于是,他断定我是不希望他来接我,才故意骗他说我还在城里的。于是,老木再也坐不住了,叫上老金,开着车来镇里接我。
  我和老木钻进了老金的车。
  车内放着很难听的段子,车后座里,我半靠在老木身上,凑过去,轻声说:“老木,想我没?”
  老木嘿嘿地笑,轻声回应:“想,想呐!”
  “有多想?”
  “想得心都想坏了。”老木说着,脸带羞涩。
  老金听到了我俩的对话,或许是没听清,不明就理问:“两人说啥呢?嘀嘀咕咕的!”
  我呵呵一笑:“没说啥,就问老木年过得咋样!”
  老金有点忌妒:“看你这哥俩高兴的,感情好成这样,咋处出来的?”
  我和老木听了,相视一笑。此后,我们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坐着,我听到了老木的呼吸声,像大海的潮水,平稳地一起一伏。
  车窗外,阳光穿过玻璃,洒在老木的身上,轻薄透明,把周围的空气都变成浅金色了。
  我微微侧目,细心看老木的脸,他黝黑的五官近在咫尺,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得粗糙、质感,很让人心动。似乎是觉察到了我多情的目光,老木浅浅地笑着,笑容如午后的阳光洒落在瓷的边缘,我觉得一切都温柔得说不出。
  我颇为幸福地动了动头,深情地呼吸着老木躯体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带有一丝汗酸的健康体味,他却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向了车窗外。
  突然,我的右脚不小心碰到了老木的左脚,老木左脚动了动。我似乎受到了鼓舞,索性蹬了皮鞋,用拇脚指勾了一下老木的脚背,老木也似乎受到了鼓舞,也蹬了鞋,轻轻回勾了一下我,勾完,更放肆地用脚指头钳了一下我的脚背。
  我忽然觉得,心里重重地震动了一下,就像一枚胡桃被一下子敲开了外壳,坚果的那种微凉清涩的淡淡香味立刻就弥满了整个内心。
  对,就那种感觉!
  这让我放肆了起来。
  我右手轻轻地拉了一下老木的左手,两人小指头刚互相一碰,就听见老金开口说:“韩老师,年过得咋样?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我迅速把手指跳开了,好象两只受惊的鸽子互相啄了一下口。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恩,挺好!”答完,我和老木分开的手指又马上黏结,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手指互啄了一段后,我不再犹豫和畏畏缩缩,直接伸过去抓住了老木的手,却被他有力地反攥住。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有力地、动情地抚摩着。滚烫的手掌血液通过皮肤、通过相互接触,让对方感觉。这中间传递的内容实在太多了!太丰富了!丰富得让我几乎晕厥!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趁老金掏烟的空挡,突然把手伸到了老木的裤裆。
  哇,硬了!
  我兴奋地抓了抓,浑身燥热,蠢蠢欲动起来。
  老木脸色却倏地一红,快速紧紧拽着我的手,一声不吭,不让我乱动。尔后,谨慎的,死死盯着开车的老金,如果一发现老金的眼神有瞄向驾驶室门外反光镜的迹象,他就立刻把我的手拿开,或是使劲咳嗽。
  终于,到村口了。
  我和老木不约而同,同时要求提前下车。
  乌岭沟村就在我们前面,村口的老杨树上,几只黑色鸟在树顶上盘旋了一阵,落了下来。老树的后面是一排人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炊烟袅袅,在这寒冷的日子里,散发着一丝温暖的气息。一只甩着大尾巴的黄狗从一家院里跑出来了,跑到墙角,抬起一条腿来撒了一泡尿,然后飞快地跑进前面的树林,这儿嗅嗅那儿望望,然后又从门洞子里钻进去了。
  我取下口罩,向手掌心哈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我说,有些激动,眼睛里不知怎地就潮湿了。
  烟囱里飘荡的轻烟散发着玉米秆燃烧出来的味儿,这味儿,我很熟悉,老木当然更熟悉,带着泥土的气息,有一种特别的香气。闻着这香气,我胸中立刻升腾起一种像玉米粒那样饱满的气息来。
  这会儿,太阳又升高了些,天气温暖多了。
  村委南墙那儿是村民在晚秋初冬,蹲着晒太阳聊天的地方,墙皮被磨得光溜溜的,仿佛打磨过似的,太阳照在那里,格外耀眼,白晃晃地闪着光。
  我看着,脑子里不知咋的,一下子就冒出老木家喂牲口的那个土槽来,也磨得光溜溜的,也暖和得让人慵懒。想到这,我的目光不觉也亲切起来,觉得那跺墙也正向着我笑。
  老木拽着我的手,拉着我快速往家方向走。
  怕晒太阳的村民笑话,我甩开他,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老木却不解风情,伸出手,想靠过来,见我佯装的愤怒,又把手缩了回去,抑制的脚步一下凌乱了起来。
  终于,到家了。
  咣当!
  刚把铁门关上,身后的老木像一块巴望了很久,正急着要场大雨滋润的干旱地。他窜到我背后,一把抱起我,把我从院子里抱进厨房,再抱进卧室。进了卧室,老木把我放下,我扑在他胸前,捶他。我们俩都笑作一团,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屋内,热气很快就扑了上来,挂在眉毛、胡子上的霜眨眼间就化了,脱了厚厚的羽绒服,我有些喘,老木把我往炕上推:“快,上炕,暖和暖和!”
  我刚爬上炕,老木就把房门拴死,把前窗的帘子拉下。
  做完这些,老木像只敏捷的豹,跳上炕,抱紧我没头没脑地乱亲起来,他下巴上坚硬的几根胡茬戳到我脸上,粗重温热的呼吸直灌我脖领,换气的时候说:“小元,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我的嘴巴就被老木那双湿热的嘴唇堵上了。
  这种湿热含着电流,迅速传遍了我的躯体。躯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肆意地在血管里奔涌,仿佛要窜出体外。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脑子“嗡嗡”作响,一阵惊悸自脚心直击大脑,刚才还强硬的肉体逐渐变得松弛,大脑似乎已失去对四肢的指挥功能,剩下的只有盲从了……
  不知怎地,老木这么主动,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当然,我并没有回避,因为他带过来的气息令我陶醉。我回亲着老木,吮到了一股沉醉的味儿,喷射般的。
  我说:“老木,轻点,皮带咯着我了。”
  老木红着脸:“那,我把裤子脱了?
  我逗他:“现在可是白天?”
  老木说:“没事,没人来。”
  “万一有呢?”
  “没人。”
  “我怕有人!”
  “铁门锁上,房门也拴死了!”
  “敲门呢?”
  “门帘子拉下了,瞅不着!”
  “你就这么想?”我故意这么问,其实,我也想,想得不行,恨不得一口把他活生生吞了下去。
  老木没说话,没头没脑地亲着我,亲了很久才说:“恩,想,哥想!”
  “有多想?”
  “想得慌!”
  “有多慌?”
  “慌得想把你别在裤腰带上,上哪也带着!”
  我扑哧一笑,就觉得,这个老木太有意思,说话怎么突然变这么逗呢?
  我说:“那,我帮你脱裤子。”
  “恩!”
  我为老木脱着裤子,直翘翘的老二早把裤子顶得老高。我胡乱地解开他的皮带,扯下他的裤子。当我脱掉他的衣服,我的手指从他那宽宽的肩膀滑下,有力地抚揉着他宽厚的背阔肌。我的嘴唇在他两大块高高隆起的胸肌上不停地舔吻着,胸肌紧绷着,**渐渐发硬,老木逐渐亢奋了起来!他黝黑发达的肌肉战栗着,粗糙的大手在我肩背上胡乱地摸着。猛地,他解开我的皮带,把手伸到我屁股上抓揉,又突然伸进我的裤衩,一把揪住了我直挺的**!
  很快,我脱光衣裤,老木把光溜溜的我推倒在炕上,重重地压了上来,双手在我的身上抓捏着。我就像是一块干土遇到了水,马上松散了成了一堆泥。我把自己交给了老木,随老木把我捏成各种形态。
  也不知被老木捏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咯得生痛。终于,我忍不住了,挣扎了一下。我说:“老木,疼,什么东西?”
  老木停止了动作,问:“小元,咋了?”
  “不知道,好象有东西咯了我一下,很硬!”
  老木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定眼一看,原来是那半核桃壳,老木在核桃壳的中间穿了一个很小洞,一条细细的红绳子穿起来,便成了一条项链,他挂在了脖子上。
  “老木,你穿起来了?”我伸手去摸那半核桃壳。
  “恩,我怕丢了。”
  “你就这么挂着?别人看着了,多砢碜啊!”
  “看不着,衣服挡住了。”
  我笑,老木也笑。
  我和老木相互看了一眼,又抱在了一起,柔和的光,酥软且富有弹性的棉被,夯实的大炕,我们疯狂抱成一团,在炕上滚来滚去。
  我说:“老木,张嘴。”
  老木就张开了嘴。
  我说:“老木,舌头伸出来。”
  老木舌头就伸了出来。
  “小元……”舌尖交织的瞬间,老木的声音颤抖着,他厚厚的嘴唇歙动着,热气冲到我脸上。
  我们都激动不已,连炕沿窗户的帘子也忘了拉,就开始了,老木的手都直抖,这是我们第一次大白天在炕上亲热。那种久违的快感让我和老木都浑身颤抖不止。
  起初,我双手环抱着老木的臂膀下面的躯体,嘴唇雨点般落在他的脸颊,脖子,胸部,从上而下,直至胸部、肚皮、腹部,当到达下体的时候,我停止了动作,嘴唇停在了他硬邦邦下体的旁边。
  这时,我的手开始游动了,沿着大腿,腹股沟,慢慢靠近了敏感部位,近了、近了,我抓住他的下体,嘴唇凑过去,我的手,我的唇,同时在老木的下体奏响了一曲妙不可言的交响乐……
  由于特别兴奋,加上干柴烈火、久旱甘雨,不一会儿,我们都泄了。
  我记不清交响乐是什么停止的,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和老木彼此侧着身子紧紧抱在了一起,嘴唇还一半对一半地贴着,处于永不分离的静止状态。
  像往常一样,我们紧紧拥抱着,老木把我搂在怀里,我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一只手还轻轻抚摸着他鼓鼓的胸肌和微微翘起的**。
  我一会用扎扎的下巴蹭他的脸,一会咬着他的耳垂,呢喃呓语着:“老木,等小元回城了,我就带你走,我帮你找工作,我们一起买房子,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我们这样抱着。”
  老木没吱声,咬着我的唇,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们一起攒钱,买个很大很大的房子,把锁子哥、二嫂子,还有皮皮接过来。”
  老木还是没吱声,我却忽然感到脸庞湿湿的,一摸,是泪。抬起头,老木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泪痕。
  我伸手过去擦,老木捉住我的手,把我翻转,一下又压了上来:“小元,你对我真好!”
  古铜色的身体和羊脂般的身体再次缠在一起,不停地翻腾着。它们互相吸纳,它们互相溶化,它们互相冲撞,它们互相给予,在这样的过程中,像个燃烧的火球,在火炕中,滚动腾跃。
  老木真的是太兴奋,繁文缛节的序曲一概免了,一进入就忘乎所以、真刀真枪地动作起来,像疯了一样,一次比一次更有力地捕捉着,撕咬着……终于,老木的全身爆炸了,攀上高峰释放之际,他使劲揽着我的腰,喊着:“小元,小元!”脸上、额上渗着汗。
  “恩,恩!”我回应着。
  终于,两个火球般的生命体爆炸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爆炸。
  大炕被震得晃动起来。
  大炕周围的墙灰,在我和老木的喊叫声中,像雪灰一样纷纷落下。
  老木说,我死了。
  我说,我活了。
  就这样,折腾到后来,我们都大汗淋漓,床单上印着两个交叉重叠的、湿漉漉的、大大的人形。
  激情过后,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似两个粘在一起的鱼儿一样,长久地缱绻,互相亲吻、抚摸着……
  整个上午,老木使我浸泡在无法言说的快乐中。
  长久的亲吻;长久的愉悦。长久地没有了自己。不知过了多久,我仰躺在老木的怀里,手摸着他长满短须的下巴,我庸懒的在他怀里滚来滚去,说道:“老木,我饿了!”
  老木问:“想吃啥,我给你做!”
  我说:“我想吃油炸糕,太想吃了。”
  老木做得油炸糕确实好吃,塞到嘴巴里,香喷喷的,油炸糕的豆馅,像一粒粒椭圆的石榴籽,口感非常好,以至吃过后,我一直念念不忘,返城后的年夜饭,我还在想着,要是有一盘老木做的油炸糕,该多好啊!
  老木像接到命令的士兵,喊着:“好咧!”
  老木快速穿衣、下炕,开始在厨房和面,这面要反反复复揉,揉过一阵后,再放在瓷盆里捂一阵,然后再揉,等揉筋了之后,把豆馅包在里面。
  老木揉面的当儿,我忙着换床单、收拾激情之后的一片狼籍。
  收拾完,换好衣服,我开始烧水,把床单泡在木盆子里。我做着这些时,老木在冲我笑,笑容里似乎还藏着一丝诡秘。
  果然,老木在我背对着他时,叫了声:“老婆!”
  起初,我没听明白,其实,听明白了,就是没拐过弯来。
  我说:“啥?老木,你说啥?”
  老木却不说话了,低着头揉面,嘴角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
  “好啊,不说是吧!”我举起了水壶。
  “老婆!”老木停止了揉面,抬起头,迎着我的目光,又坚定地叫了一声,声音柔得要命。
  “什么?老婆?老木,你叫我老婆?”说实话,当我确认后,心,忽然一跳,感觉要窜出胸膛。
  不瞒你说,以前,我对老婆这个称呼比较过敏,确切说,是不感冒。当初,崔博一口一个叫我老婆,并逼我叫他老公,我始终没开这个口,总觉得,两个人相爱,虽然像老公老婆那么生活,其中一个承担男人的角色,一个承担女人的角色,但毕竟都是男人。开口闭口就叫对方老婆老公的,总感觉不对劲儿。
  但,这次,却像有只小鹿钻进胸口,然后嘭嘭直跳。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心,突然一动,接着又一阵乱跳,不知哪根筋动了,像火星子落到秋草上似的,烘地一下就着了。
  “恩,老婆,老婆!”见我不吱声,老木迎着我的目光,又连叫了两声。
  我不知道老木为什么会突然叫我老婆,而且一叫就是好几声,但他的语调和他的表情使我觉得心头发颤,觉得他好象一个被冤枉判了死刑的人,在等候青天大老爷救他一命一样。
  我说:“老木,你喜欢叫我老婆?”
  老木没说话,点点头。
  我说:“你希望我做你的老婆?”
  老木又点点头。
  我问:“为什么?”
  老木放下面团:“你要是我的老婆,就是我的人,我就天天可以和自己的老婆睡觉。”
  啊,是这样啊!
  我又是一真惊喜,却跳了过去,抓了一下老木软软的**,故意责怪他:“你呀,就想着睡觉,当心把身子骨睡坏了,我就做别人的老婆了!”嘴上嗔怪,心里这幸福啊,就像花儿开了一样。
  突然,我发现,老木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爱有恨有情有意的普通人,他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他的意志比自己也强不到哪去,他也有脆弱的时候,要我做他老婆就是他脆弱的一个表现。那种感觉,好象是,有老婆了,把家安了,后方就稳定了,心,也就塌实了。
  是啊,之前,总觉得,老木是个可以依仗的人,好象一切都可以交给他,由他来负责,自己只是躲在他的身后,偷偷享受着这份快乐。其实,他也有需要依仗的时候。
  灶膛里续上了两块木柴棒子。
  火,噼里啪啦地旺起来。
  叭叭叭,打鸡蛋;
  当当当,切葱花。
  哗啦,一捧和好面的豆倒进油锅。
  过了一会儿,撒了盐末的油炸糕和红彤彤的油炸花生,兹拉兹拉地响在了桌上,一盘葱炒鸡蛋,黄黄绿绿地泛着油光。
  炒菜是个力气活,我拿起一条毛巾,为老木擦着汗,其实老木并未出汗。
  我一看,乐了,这不是下酒菜嘛?顿时,我兴致大发:“老木,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
  老木惊讶地问:“你想做?”
  我说:“试试了,去,把你准备好的鸡拿出来!”
  老木家的窗台外面钉着一个小木箱子,那就是老木的天然冰箱,一年中也只有过年前后的个把月里面才会有用套着不同颜色塑料袋包裹着的鱼呀肉呀鸡啊什么的。年前,老木每天去开窗开箱,变出混着鱼味的肉或者是带着虾味的鸡来,那个落满灰尘的黑黝黝的箱子在我眼里,是那么可爱,着着实实。
  老木从小木箱子里拿出一只收拾好的鸡。来老木家之前,我就告诉老木要给我准备好一只完鸡,老木以为我是想吃他做的榛蘑炖小鸡。
  我做鸡时,回头看他站在一边,呆呆地望着我,就指挥他:“老木,切点葱花和姜片,再弄点酱,准备几个鸡蛋、土豆和青红辣椒。”
  好咧!
  老木跟着我忙开了,看着老木为配合我,一脸认真干活的神情,我就觉得他特别帅,特别性感。
  老木把各样的佐料、蛋、土豆、辣椒、葱花、姜、酱、油、醋等已分别摆放好,就等着我下厨了。
  我说,老木,你去桌子摆好,再把你已经做好的菜端走,我做好了,叫你了,你再过来!
  我就是想给老木一个意外惊喜。
  回城后,我就在冥思苦想,再见老木后,怎么能让他更惊喜呢?我想起为他做一道菜。为此,我特意去书店买了本菜谱子,挑来选去,决定做一道叫做大盘鸡的菜,并练习了一次。
  所谓大盘鸡就是一个整鸡和一些鸡蛋、土豆、青红辣椒还有面团放在一起做的。书上说,这道菜简单、易学,味道还鲜美,第一次成功率高达80%以上。
  虽说这两样东西老木家是有的,但这道菜做起来十分麻烦,也很费时。当我进行到最后一道程序——把煮好的鸡、腌好的鸡蛋和烀好的土豆放在一个大碗里,配好调料、拌完酱汁,放在锅里煮,浓郁的鸡香从锅盖缝隙飘出来时,老木早已按奈不住,像个孩子般,时不时探出头来张望。
  我揭锅盖时,老木终于忍不住,跳进灶房,急急地喊着:“小元,别动,烫,我来就行。”
  老木用冷水沾湿了一块毛巾,把湿毛巾围在大碗的边缘,老木故意使大劲儿,喊着“哦,出锅了”,装鸡肉的大碗,随着老木喜洋洋的喊声,在一片热气中脱锅而出。
  老木把鸡肉端到桌面,仔细瞅了瞅,说:“恩,颜色不错,还真看不出你有这两下子!”
  我说:“你尝尝?”
  “好,尝尝!”老木用筷子划破鸡脊背,夹出一小块,塞入口中,嚼了嚼。
  我紧张地看着老木:“味道咋样?”
  “恩,好吃,口感好,味道不错,很鲜嫩!”老木还在回味地咀嚼着。
  “真的?”我赶紧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夹了一块,“恩,是好吃!”
  老实说,我做的这道母子鸡,味道之鲜美还真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老木说,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做这道菜,他是不会相出自我之手。也许,在他眼里,我是个除了会教书,其他什么也不会的小孩子。
  似乎是吃了这么味美的鸡肉,老木甚为开心,说:“小元,咱哥俩咋说也得喝两盅!”
  “好,喝两盅!”
  酒辣菜香,老木眯起眼睛,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你一口我一口,慢慢地品味着滋味。
  伴着酒菜的香气,裹着我和老木大好的心情。酣处,我竟连连起身,来回坐在他的腿上,替他夹菜,把菜夹到他的嘴里。我还在他的腿上,喝酒,敬他,并和他谈一些很色情的问题。比如,和他谈性感的问题。
  老木笑眯眯地享受着我的“特殊”服务。老木笑的时候,整张面孔都积极地投入进去,眼睛一眯缝,就显得眼睫毛特别浓特别黑,鼻翼旁有两道笑纹,使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就觉得老木特别的性感。
  我给老木倒了一点酒,举着碗喂他,老木喝着酒,享受着我的服务,他在我的眼中,也就随之变成了一杯酒。
  我说:“老木,别看你是个农民,其实你很性感,是个性感的农民!”
  许是喝了酒,许是故意装糊涂,老木眨巴着大眼睛:“性感?咋了?开始不喜欢了?嫌我肉多?”
  我笑得快喷饭:“是说你性感,不是肉感!”
  老木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
  其实,村里的那些男人也会谈到性感这个话题,好几个去过城里的小伙儿,过年回来总说,在哪哪哪,看到哪个女人,屁股大胸大,最后总结一句:城里的娘们就是性感!
  所以,老木以为,性感就是屁股大胸大,换而言之,就是肉多。
  “恩,真的。”我说,“老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性感吗?”
  老木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一只手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老木说:“恩,你说,我咋性感了?”
  我说:“说你性感,是说你的身材、某个具体部位或穿着打扮或动作,容易让我产生想和你亲热的感觉,这就叫性感!”
  “这就叫性感?”老木摸我腿的手打住了,“那你也性感,比我性感!”
  “我咋性感了?”我来了兴趣。
  “我一瞅着你就想和你亲热。”
  “你这哪叫性感啊,你这是犯色!”
  “咋是犯色?不对,是你性感,性感得我瞅着就想亲热!”
  “咋不是呢?你就是犯色,你看啊,你呢,是看见我这个人,想和我亲热;而我呢,是说看见你的身材,你的脸、你的鼻子,或你的穿着,或动作,就产生想和你亲热的感觉。”
  是的,是这样的。
  做大盘鸡时,我要老木打下手,老木非常认真的打着下手,切葱花时严肃认真,边切边说:这是葱花,给你准备的葱花,我得切整齐了,不能太零散。那种他自己做菜也没如此认真的表情,让我觉得老木不仅性感极了,还觉得他特有意思,不,应该说是特有情调。
  而有时候,看见老木自然、率性皱着有力度的皱纹,或者说具有亲和力的笑容,也觉得性感极了,这些动作丝毫不矫揉造作,似乎一下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老木似乎明白了,捏了一下我的屁股:“还以为你嫌我肉多呢?那,那你说,我哪性感了?”
  哪性感了?
  这个老木!
  我说:“恩,你穿背心的时候最性感!”我还清楚记得,山洞里,和老木第一次见面,他就穿着白背心,真是壮实啊,窄小的背心根本无法裹住他结实的胸肌,黝黑的皮肤如经过水的浸润般,散发出丝丝健康的亮泽,我当时就觉得实在是性感极了。
  老木听了,装模装样脱外套,提了提衣服,露出背心。老木问我:性感吗?我说性感,往上再提高点就更性感了。老木于是就再提了提,让我看见了他长了几根毛的**。
  我扑过去,揪住了其中的一根毛,说:“恩,还有,你拉开裤子拉链的时候很性感!”
  是啊,老木拉开拉链的时候,随着那一声‘吱……’,我的胸口像是也被拉开来,心脏蓬勃欲出……
  老木又故意拉了一下拉链,问:“性感吗?”
  我一下把手伸入拉开拉链的裤裆,捏着那陀软软的东西,故意说:“恩,还有你,你那根白色裤腰带露出来的时候最性感?”
  喝了酒的老木,脸本来就有点红,我这么一说,就更红了,红扑扑的,像只红富士大苹果。
  老木红着火似的脸,又捏了一下我的屁股,用越来越低的声音说:“好啊,小元,你,你就埋汰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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