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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

书籍名:《问心绝》    作者: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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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相口中念了阿弥陀佛,摇头道:“邪魔歪道果真就是邪魔歪道,孟大侠此时还认为白道功夫比不得邪道么?”虽如此说,也不由手心捏了一把汗,眼睛死死地看着。
  
  秋笛则几乎咬紧了下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三双手,恨不得在上面射出个洞来。
  
  凌霄只觉孟尝和朴游左的内力混成一股,向他这边而来,凌霄心下大喜,越发贪婪地将那股内力吸收进来。却忽觉不好,那内力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凶猛,几乎放任地任自己吸取。
  
  凌霄忽然想到一事,心下不由大是骇然。因他知道,吸功之法有一个弊端,则是虽能吸取内力,却也需要一段时间消耗,否则就要功力反噬,这孟尝显然做的就是如此打算。饶是凌霄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背后浸了冷汗。
  
  亦看出来的另一人,便是宁飞远。
  
  他缓缓走过来,站在孟尝背后,手掌慢慢按在孟尝后心处。
  
  凌霄一见,心下有些欣慰。因他教授给宁飞远的秘法,其中之一,便有吸功大法,若是趁机吸了孟尝的内力,自然也要减己方压力。
  
  至于宁飞远究竟是为了解救自己,还是只是为了孟尝的内力,凌霄此时自然是不去在意。
  
  孟尝只觉后心处如多了一个漩涡,自己的内力分了两股,一部分向着宁飞远那边而去,一股混着朴游左的内力向着凌霄而去。
  
  正在凌霄以为自己必将能吸干这小子的内力之时,却感到一股更强的内力向他袭来,正自不解,却见宁飞远脸色灰败,面如土色,心中一想,便明白过来,不由心中大骂孟尝心计之深,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原来是孟尝知道宁飞远似练就吸功之法,却显然练之不久,自是比不得凌霄,便硬生生转了自身内力,引了宁飞远的内力过来,让凌霄吸取,而宁飞远的内力恰巧又弥补了方才自己所损失的内力。
  
  饶是凌霄功力再强,这许多内力也吸取不得,不由怒喝一声,收了大法,后退几步,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忽然喷出一口血,溅落在他华贵的衣襟之上。
  
  而朴游左被吸了许多内力,脸色也不由惨然一片,两颊迅速干瘪,如同一个壮汉刹那之间变成了一个垂暮的老者。
  
  孟尝全身一震,宁飞远则被他的内力所冲击,飞身而起,重重撞在墙上,滑了下来。而孟尝却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被影响。
  
  一时之间,众人眼见这番拼斗,不禁怔怔然。
  
  正想着,忽听得一阵轰隆轰隆的轰鸣之声,沙石纷纷落下,砸了门和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响声,整个地道之内摇晃着。
  
  众人闻声色变,秋笛看向门口,不由惊道:“快出去,这门就要被这些巨石封上了!”
  
  吴敏怒声道:“究竟是谁?居然会弄得这墓要塌陷?”
  
  正说着,这时朴游左也缓过神来,“只怕是我,这门说不得禁不住那般用内力敲打。”
  
  悟相忽然笑道:“朴施主,你可是回复了神志?”
  
  朴游左脸色苍白地笑了笑,“也算因祸得福。”正说着,一块巨石砸了下来,若非他躲得快,此刻只怕早已被砸得血肉模糊。
  
  孟尝大喝道:“还啰嗦什么,快走!”说着,便走到吴敏身边,一手伸向他怀里的凌无心,“兄弟,多谢!”
  
  却见吴敏退后一步,躲了他的手,脸上泛起诡谲的笑来,“谢什么,兄弟可没打算把他还给你。”




墓下出逃

  “谢什么,兄弟可没打算把他还给你。”
  
  孟尝听了吴敏这话不由一怔,“吴敏大哥,你刚说什么?”吴敏向来与他同进同出,从未有听过他如此说话,看过他这般笑容。
  
  凌无心被吴敏懒懒地揽在怀里,吴敏笑容淡去,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我最恨的,就是你这副无辜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却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吴敏想起他每次和孟尝做什么事,保什么镖,出力的,他与孟尝一样多,得到的奖励,也与孟尝一样多,而任山坼任总镖头信任的目光,却总是落到他身上。
  
  明明自己比他年长,比他经验更丰富,却孟尝却总是略胜一筹,那般自信的样子,尽管他胡子遮掩,其貌不扬,却总是让所有人的目光追随过去,使所有人都更加信任他。
  
  而提到吴敏,却总是说,那是孟尝最得力的帮手。
  
  帮手?吴敏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字眼。“我最恨的就是你,最恨的就是你……”吴敏口中念着,他揽着凌无心的手也越发紧了起来,引得凌无心微微皱眉,虽是昏迷中,也不由忍痛的表情。
  
  孟尝见了凌无心的模样,不由心中大急,“兄弟,有什么事先出了墓再说,你……”
  
  吴敏哈哈一笑,“怎么?心疼了?”他忽地脸色一变,“我就知道,你早晚也要被这个妖孽迷惑,倒不如,就把他丢在这个墓里,一干二净了,你也好去娶月莲。”
  
  孟尝一怔,“关月莲什么事?”他看着吴敏满脸恨的眼睛,不由明白了几分。
  
  “原来吴敏你喜欢任月莲?!”
  
  吴敏见他忽地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心中一团火冒了上来,“是,我是喜欢她,我希望她幸福,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她喜欢你,我就忍痛成全你们!结果,结果……”他咬牙,偏头死死地看着凌无心,手指摸了上去,捏在凌无心脆弱的颈上,“结果你居然看上了这个妖孽,那月莲怎么办,月莲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接受,你倒是让我怎么接受?!”他手中一个用力,凌无心便越发皱了眉,微弱地呻吟出声。
  
  以凌无心那般坚毅的个性,若非是昏迷又痛楚过甚,又怎会呻吟痛呼?孟尝大急,忽听得悟相惊呼道:“不好,大门要塌了,快出去!”
  
  孟尝顾不得看周围,向吴敏伸手,“兄弟,快把他给我,我们赶紧出去!”
  
  吴敏又后退一步,笑得越发诡谲,“为何要出去?我非不出去,还要拉这个人陪葬!”吴敏舔了舔唇,“‘拜月教’教主之尊为我陪葬,我可是好大的面子。”他止了孟尝脚步,捏在凌无心脖颈上的手,更加用劲,上面的青筋几乎暴突出来,“孟尝,你若是再走上一步,我这手这么一用力,这么脆弱的脖子,就要断成两截,你可要当心点才是。”
  
  “你……”孟尝见了凌无心青黑的脸色,不由沉了脸,正在琢磨办法,便猛听得一旁凌霄怒喝道:“小辈好大的胆子,竟拿昕儿做威胁!”他微微平了内息,怒喝一声,不等孟尝阻止,吴敏便觉一股掌风而到,不由惨然一笑,握着凌无心脖颈上的手指便要捏下。
  
  孟尝大惊,忙一掌挥了过去,只听得“砰”一声,两掌相击,卷起尘土飞扬。凌霄大怒,“你小子阻我?”
  
  “我是怕你把你徒弟给害了!”孟尝口中说着,另一只手便抓向吴敏手腕。
  
  吴敏一惊,正要向后退一步,便忽听得背后巨石砸下,使他不敢再动,就在这一眨眼之间,孟尝已把凌无心捞在怀里,转身就走。
  
  吴敏大怒,孟尝并不回头,大声道:“若是你不满,大可以去追月莲,何苦与我同归于尽?”说着,便飞奔而走,片刻之间,已出了门去。
  
  吴敏一怔,又听得大石落下之声,越发频繁,整个坟墓似乎要瞬间倒塌。吴敏赶紧跟随而出。
  
  凌霄见状,恨恨跺了脚,抓起地上瘫软无力的宁飞远,也跟了上去。
  
  刚出了大门,便听得一阵塌陷声,哗啦啦直响,背后的门已被合上。孟尝方出了门,大约扫了一眼,见朴游左、秋笛和悟相皆已出来,忽地一惊,“鬼面姑娘呢?”
  
  朴、秋二人和悟相正疾走着,忽听此言,也不由怔愣道:“未见她出来,怎地?”
  
  孟尝一回头,心下吃惊,莫非鬼面已被埋进大门之内?这却如何是好?他虽除了怀中人之外,其他人皆不愿理睬,但鬼面毕竟是女流,自是弱势一些,何况其并不会武功。
  
  他看了怀中凌无心一眼,凌无心似对“拜月教”并无好感,但那鬼面仍是他的婢女属下,若他知道鬼面已死,不知……
  
  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正要转身原路回去,忽听得一阵破空声,一个黑影顺着他们旁边而过,卷起一阵风,眼睛仔细看去,依稀是个男子怀中抱了一个人,那速度显见比这几个人还快上许多,片刻之间便没了踪影。
  
  朴游左一怔,“那是……”
  
  孟尝忽而微微一笑,“快些走罢,若是这墓塌了,把我们都埋在下面,任你多高的武功也出不去,那可真是冤枉。”
  
  看来,是不必担心了。
  
  方才那黑影,依稀所见,正是莫岩。而他怀中的,自是不需问也可知。
  
  墓越发越迅速,好在许多机关已破,自是比来路要更快上一些,不多时,几人已到了门口。
  
  却见那门口的阶梯早已碎得不成样子,好在那墓的入口在上方,受那塌陷影响还较小些,孟尝看了看那墓口,沉声道:“谁的轻功可以直接上去的?”
  
  众人不由一怔,那阶梯本就陡,此刻碎烂不堪,坍塌了下来,若是仅靠轻功,则此人轻功只怕要能梯云纵,就算以前可以使出这般轻功的,也已受了伤,如宁飞远、凌霄之流,此刻也已攀不上去了。
  
  然这里却并无莫岩和鬼面的影踪,显然是已攀了上去。
  
  那莫岩武艺当真进展颇速。
  
  孟尝见众人不语,只得缓缓道:“若在此处借一人借力呢?”
  
  众人一听,脸上神色一动,悟相道:“贫僧可以。”朴游左,秋笛也应了,凌霄和吴敏皆沉着脸,似乎正要答应,却碍于因说话人是孟尝,便偏了头去。
  
  孟尝见了,自然知是什么意思,便道:“那我抱了凌无心在下面,你们踏着我肩膀上去。”说着,站好了姿势,将凌无心搂在胸前不动。
  
  众人听了,有人现出奇异的神色来,有人沉了脸。悟相则首先而出,道:“那贫僧,只好多有得罪。”说着,便飞身而起,一脚踏在孟尝身上借了力,又拔上许多,又一脚在一旁墙壁上借了力,到墓口处却气力有所不及,悟相本修的是硬功夫,轻功自是差上一些,眼见他便要气力不足,掉下来,却见他手指用力向一旁墙壁上一拍,手掌陷了进去,这才方借了力,一跃而上。
  
  众人正方歇了口气,却忽听得悟相一声惨然叫声,回荡在洞口内,教众人心下一突,随即再无声息。
  
  朴游左怒视宁飞远,“你们搞什么鬼?是不是又在洞口埋伏了什么?若是悟相大师有个三长两短,我倒叫你们陪葬!”
  
  宁飞远只是虚弱的喘息,并不回答,他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若是没有凌霄在一旁扶着,只怕连站都站不稳了。
  
  朴游左见状,冷哼一声,他和秋笛向孟尝看过来,孟尝皱着眉,低声道:“小心一些。”两人点了点头,分别踏了孟尝左肩右肩,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墓入口。
  
  之后,便再无声息。
  
  沉寂得叫人心下害怕。
  
  孟尝看向吴敏,吴敏咬了咬牙,也踏了孟尝肩膀,向上一纵,飞身而起,然他功力与方才数位长老掌门相比,相差较多,明显后劲不足,孟尝见了,忽地脚下一用劲,身体敏捷,抱了凌无心毫不费力,直向墓入口而去,气力微有不足时,脚下凌空一踏,便又向上纵起丈余。
  
  凌霄眼睛一眯,凌空虚步?
  
  正想着,他忽地拉起宁飞远向上甩了上去,宁飞远身体失重,便听得惨叫连连,宁飞远的身体撞向孟尝,孟尝大骇,在吴敏背后一推,吴敏便飞身上去,却在这一推之间,他也落了下来,错开宁飞远的身体。
  
  却忽见一条长长的白绸甩向宁飞远,只听宁飞远一声惨叫,又落了下去。便在这一借力之间,孟尝便觉自己又向上拔了丈余,窜出洞口,“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而怀里的凌无心便摔在他身上。
  
  孟尝惊诧不已,抬眼一望,只见怀中人深潭一样黑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波光潋滟的,几乎让人就这么醉了进去。
  
  而方才用以借力的那长长的白绸,则被他收在了怀里。




逃生墓外

  白绸翻飞,收入怀中,那人伏于孟尝身上,眼如墨,深如潭水。
  
  “凌无心,没想到你会救我……”孟尝低低地叹息,一时之间,恍然如梦。
  
  他醒了?他落入那凌霄手中之时,不知可有受伤?他刚才昏迷了过去,显然伤势不小,此刻却为何忽然可以睁眼?
  
  方才可算是他救了自己,否则从那么高处落下,就算他轻功过人,也难保不受伤。
  
  可是他不是恨着自己么?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血蔷薇”?也许他并不知道……
  
  饶是孟尝向来精明过人,此刻也不由胡思乱想,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充斥脑中。
  
  孟尝正要再说话,却听得一人怒喝道:“好个卑鄙的家伙,宁飞远,枉你有‘异侠’之名,却欺名盗世,竟使出如此卑劣下作的手段!”
  
  孟尝偏头一看,便说话人正是朴游左,此刻一手搀扶着悟相,一手成拳,脚下步法踏出,躲避数个黑衣人进攻,时不时再还上一拳。悟相因着黑衣,倒尚看不出他是否受伤,神志倒还清楚,但见他四肢无力,似乎伤势不轻。而吴敏和秋笛二人功力稍差,早已左支右拙,狼狈不堪。莫岩与鬼面,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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