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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书籍名:《问心绝》    作者: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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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儿,显儿,难怪凌霄这般称呼。
  
  凌文显,凌霄最小的一个徒弟,也是他曾恨过的人之一。
  
  当年,凌霄收了四个徒弟,他,凌文显,还有一个大师兄,叫凌文宣,一个女弟子,叫凌若莲。四个人都是孤儿,但除了他没有名字之外,其他两个,都是有名字的,但是凌霄为了方便,便取“文”作名,另起了名字,以便容易认得又便于分开。
  
  凌文显听了宁飞远的话,似乎一下子便懂得了,伸手在他怀里摸索一番,拿出一个叶片来。凌无心刚想着宁飞远为何不自己动手,便见凌文显抬起宁飞远的手,把叶片放到他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移动他的手臂,让叶片接触在宁飞远的唇间。
  
  凌无心吃惊地盯着宁飞远的手臂,那双手臂挪动的速度极缓,颤颤地,似乎一不小心就要落下来。凌无心的眼神从他的手臂转到他的脸上。
  
  似乎宁飞远发现凌无心在看着自己,立时便扭过头去,双手捏稳了叶片,一个婉转的调子便吹了起来。那动作,似乎是在掩饰什么。但是他掩饰得晚了,凌无心一眼便看到他流转而去的脆弱,悲愤,怨怒,还有沉寂。
  
  调子几番周转之下,还几乎有几个错音,凌文显则是执起他的手臂,没有移开,眼中透出几分嘲笑,几分怜悯。
  
  凌无心恍然想起,那日他们出墓时,墓猛然塌陷,孟尝带自己逃出墓外,用的正好是凌空虚步的功夫,最忌中途换气,而凌霄却将宁飞远向空中抛起,阻隔孟尝,而自己当日撕了白绸,毫不留情地甩向宁飞远,然后便只听宁飞远一声惨叫。
  
  估计那时候,宁飞远高空飞落,若是凌霄救了他,只怕还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而凌霄本就无情,自然也不会去救他的。
  
  看宁飞远这个样子,莫非是摔断了脊椎,导致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凌无心记得他小时候教中有个长辈,本来武艺高强,天下罕逢敌手,却被白道的一个人给刺中了脊椎,然后就除了头,身上各处都再也不能动弹了,没过两年,就走了。凌无心虽不会医,却善毒,对经脉自然也是颇有研究,伤了任督二脉,这人以往便是有再高深的武功,也只能是个废人。
  
  凌无心正想着,猛地被一个人扯住衣袖,他猛地回神,见一个人跌在地上,五指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脸扭曲着,狰狞而骇人,仅依稀还可见他原来的样子。这人是教中往日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有着一身铁骨,凌无心曾自信地说他即使落在敌方手里,即使受了千般酷刑,也不会吐露一句,最是刚毅得力。
  
  可如今他却满脸痛苦,大口大口地吸气,仿佛那痛苦深入到了骨髓,让这样一个硬汉也不能忍受。他微微张嘴,似乎吐露了两个字,凌无心依稀觉得他似乎是说“救我”,但随即又打断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一个大张口,便对自己腿上咬了下来。
  
  凌无心一脚踹开,他便无力地躺在地上,全身畏畏缩缩地拧着身体,蜷缩在地上。凌无心抬眼一看,不禁凝眉。
  
  拜月教众,个个都是黑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曾任教主之时,他曾讥讽说,那些白道上人自夸自己有多么多么铮铮铁骨,有多少能耐,相比我教人,当真狗屁不如。
  
  而现今这些人却都在地上扭着身体,痛苦地呻吟声此起彼落,有的忍耐不住,还在身上抓挠着,片刻之间便鲜血淋漓。有的人彼此之间则撕咬起来。
  
  凌无心冷冷地看着,抬眼看向得意的凌霄,又转而看向正颤颤地吹着树叶片的宁飞远。
  
  片刻,似乎被他满含冷意的眼神所慑,凌霄得意的神情淡去,一摆手,宁飞远便止了吹奏,而手中的树叶则掉落下来,被他身后的凌文显接住了。
  
  而地上的众人,则如劫后余生,一个一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凌霄笑道:“昕儿,你看,这盅下得怎么样?”
  
  凌无心看着地上的这些人,淡淡道:“不怎么样。”
  
  他如此淡然的语气,令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着的人们,忽地心底产生一股寒意,一点一点遍布身体。这是他们曾经的教主,他们曾将性命托付于他。而如今中了盅,却只换来了一句,不怎么样。
  
  原来江湖上盛传的,凌无心,没有心,是真的。
  
  却又听凌无心冷冷道:“凌霄,原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属下的,十年前,他们也有为你卖命。”
  
  凌霄冷笑一声,“十年前为我卖命?昕儿,你是不是忘了,十年前他们可都向着你,把我这个教主给推下位,拥戴你为教主。这样的人,若非还有点利用价值,为师早就换了新血,替换掉这些没用的老家伙!”
  
  凌无心恍若未闻,淡淡道:“凌霄,你要怎么才会给他们解盅毒?”
  
  众人听了此话,忽地怔了一怔。
  
  凌霄眼中一丝精光闪过,他忽然笑了,“昕儿,你果然还没变,我还记得十几年前,你用甜甜的声音唤我师父,向我撒娇,你还是有心的,可惜却被师父弄丢了。”
  
  众人怔住,凌霄大庭广众之下,竟大谈师徒之情,而且言语暧昧,众人偷觑凌无心脸色,却见凌无心似乎毫无所觉,“凌霄,废话少说,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此言一出,举座震惊,众人瞪大眼睛看着他。十年前,凌无心年纪虽不大,所作所为,令白道闻风丧胆,众人皆服,全教几乎把他当作神一样崇拜。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应该是自己为他做什么,而不是他为自己做。自己即使牺牲,也是理所应当。
  
  而如今,这个江湖盛传的无心人,却说,无论凌霄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能够解教众的毒,那么就什么条件都答应。
  
  “教主,不可以!”“教主!”
  
  众人忽然觉得胆寒,劝阻的话语,不由自主地就都吐露出来。一时之间,这厅中,霎时间一片混乱。
  
  而凌无心却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似乎对何事都无动于衷。
  
  凌霄眯起眼睛,敛去眼底下潜藏的怒意,冷冷道:“昕儿,我要你服下盅,而且留在我身边,看着我统一江湖,看着我,”他一字一字道,“杀了‘血蔷薇’。”
  
  “好。”凌无心吐出这一个字,毫不犹豫。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我更新很晚,原谅则个。




光阴如血

  凌无心躺在床上,仰面朝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想着方才之事。凌霄怕自己跑了,迫不及待让宁飞远把盅下在他身上。
  
  “盅已经下了,你是不是也该帮你那些属下把盅解了?”
  
  “不。”凌霄说,欣赏着凌无心露出愤怒的神情,虽然并不明显,但看在凌无心平日里那般淡然的,似乎什么也不关心的表情下,这个表情也让人十分有满足的快感。凌霄欣赏够了,这才道:“我还需要他们统一江湖,放心,”他勾起凌无心的下颚,“我的下属,也是你的下属,我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凌无心冷笑了一声,不着痕迹躲避了他的手指,“凌霄,你虽别的不怎么样,但却也算言而有信之流,我姑且信你,你可以走了,继续去做你的江湖梦。”说着,身子一转,就靠一旁躺过去,背对着他。
  
  凌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口中却温柔道:“昕儿,你也忒无情了些,这么久没有见为师了,昕儿怎么也不与师父温存温存。”他轻轻的说,唇落在凌无心耳边上,说话间,气息便吐在上面,嘴唇有意无意地去碰触,一边手指抚上对方的腰,慢慢的摩擦着,感受着手掌下的身体那些微的僵硬和颤抖。
  
  正心下暗暗地笑着,却听凌无心淡淡道:“你要上快上,这一副身体,你又不是没碰过,调情这种事,倒不如不做,你做着,我只有一种感觉,”话语尾音一挑,带着几分恶意地吐出两个字,“恶心。”
  
  这一句话登时让正心下暗暗有些兴奋愉悦着的凌霄,如罩了一头冷水一般,冷水泼了下来。
  
  “哦,瞧我这记性,徒儿忘了,”凌无心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凌霄的腰上,唇勾起优美的弧线,“师父那个东西不能用了,除了调情,还能做什么?”他双眸一弯,本是微微上挑的眼睛,露出几分轻蔑来。
  
  彼此挨得这般近,那几分轻蔑,便更加明显,直直打在凌霄的心底。他忽地低吼一声,半边露出的白皙的俊脸,此刻阴沉地可怕。
  
  凌无心只是冷冷地笑着,等着他那过往就可怕的脾气爆发出来。
  
  凌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示主人难以压抑地怒气。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凌无心半晌,猛地一甩袖子,大踏步离开室内,门“咣”一声,关上了,发出重重的响声,震得室内灰尘簌簌地落了下来。
  
  凌霄居然直接对自己发怒,倒是奇事。凌无心静静地想。
  
  这样一副没用的身体,除了一张脸尚可入目之外,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凌霄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扯住不放?凌无心想着,带着些微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会对这样的身体产生欲念?他曾对着镜子思忖,看不出这样一副身体有什么地方会让人产生让人想抱的欲望。否则自己□地站在殷子天面前的时候,殷子天怎么会什么感觉也没有?
  
  “不如和我一起,我来照顾你……”
  
  凌无心一惊,他环顾四周,几乎以为那曾说了这句话的人,就在旁边。但是这室内空空,哪有人在?他不由苦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人?
  
  那个人也对自己的身体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又与他人不同。他克制,有分寸,正直而又深具谋略,自己一次又一次栽在他手里,让自己丢了那么多次面子,而且还……
  
  月圆的时候,两次纠缠。
  
  自己该恨他,那时也确实在恨他,恨他初时想要杀了自己,恨他看到自己不愿现于人前的脆弱的一面,恨他看轻自己,最恨他……对自己动了情。
  
  江湖皆知,“血蔷薇”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其最厌恶者,便是欺骗他人,伤人感情,以他人为垫脚石。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
  
  凌无心倒抽一口气,最后缓缓吐出来。
  
  是的,我恨你。比对凌霄还要恨。
  
  凌无心答应凌霄留在此处,其一原因,也是因为凌霄说要杀了“血蔷薇”。那个人自己那么多次都杀不死,也许凌霄真的能杀死了,也未可知。凌无心想见见,这毒也毒不死,杀也杀不死,千般谋略到他面前如同儿戏一般的人,究竟什么手段能杀死他。凌无心淡淡一笑,带着恶意地好奇。
  
  门“呀”地开了,一个女子款款走进来,素布麻衣,神情温婉,手里端着一只碗,碗里还冒着热气。
  
  凌无心偏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他已脱离这教太久,已然麻木,这教中哪个人,也引不起他心底半点波澜。
  
  “教主。”那女子忽然唤道。凌无心猛然睁眼,看着那女子素面朝天,眼如秋水,与往日厉色完全不同,“鬼面?”饶是凌无心性情淡然处事不惊,此刻也不由支撑了身体欲起来。
  
  “教主不可起身,这盅毒厉害,教主身体不适,还是多休息为宜。”那女子连忙放下碗,扶了他躺下,轻笑道:“能得教主记得名讳,也是鬼面三生福分。”她端起碗,“教主,这副药是宁护法开的,盅毒下得猛了些,这药可缓得一缓。”
  
  凌无心冷笑一声,手抬起了摆了摆,“不必,这点疼痛,我还受得了。”说着,眼睛闭了起来。鬼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手中的药,叹道:“教主,鬼面知道您必是怕宁护法下毒,只是……只是教主这次恐怕是错了,宁护法已然悔过,此番不会再做坏事了。”
  
  凌无心猛然睁眼,斜眼望了过去,“宁护法?叫得倒是亲切,宁飞远本就是欺世盗名之辈,他能不再做坏事,我可不信。”他唇弯起,“不会是被了那老家伙迷住了,连莫岩都忘了罢?”
  
  鬼面一惊,向凌无心看过去,那神情依然冷然,但眼底的几分戏谑,却让鬼面颊边臊了个红晕红晕的,“教主,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不止我,那些个自命正义的白道人,也都看了个清楚明白,怎么,不在你莫岩的怀里好好呆着,又回来这里干什么?”
  
  鬼面低下头,“我……我只是想要再见教主一面,确认一下教主好不好,我……”
  
  凌无心看了她一眼,慢慢闭上眼睛,“你不该回来的,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若是想说是为了我,更是没有意义。”
  
  凌无心这样一个人,本就没有心,活一天算一天,死了,估计也没人记得。他也不希望有人惦记着,对他人无用,对己,更无用。
  
  鬼面听了,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一直冷淡如昔的人,长长的头发,半解了,披散在床褥上,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他与前日在墓中所见不同了。
  
  与数年前那高高在上的教主,也更加不同。
  
  XXX
  
  “师父……师父……用力……”
  
  凌霄压着他身下的人,盯着平日里一般正经的,此刻却全是妖娆的样子,手指在那肤上激烈地抚动着,另一只手顺着他背脊,尾椎,在两股中的缝隙中摩擦着,时而顺着那褶皱插入,听着身下人口中大口大口地呻吟声,凌霄半边脸上泛着红光,显出兴奋的神色,“再叫我,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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