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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

书籍名:《深度诱杀》    作者:一号马甲_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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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任务我也挺犯愁的。”猎坐在沙发上,长叹息,“对象很棘手,我在人选上得更加谨慎才行。”
  “杰克怎么样?”男子提议。
  “……”猎思索了一会儿,“他不行。虽然干事能力强,可不够心细。”
  “那安东尼呢?”
  “他的确是绝佳人选,可安东尼也是我手底下实力最强的‘士兵’。”猎沉吟,“这次的暗杀难度极大,要是安东尼失手,我会失去一个最得力的下属……”
  “唉……”男子长叹气,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提议了。
  就在猎在脑海内整理了一下名单,打算放弃军团里他所支配的“士兵”们,自己带伤亲自出手时,书房门被云弥轻轻敲响。
  “老师,是我……”
  得到猎的应允,云弥推门走了进来,单刀直入地说:“这次的任务我已经知道了,可以交给我来完成吗?”
  猎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云弥会毛遂自荐。
  “你?”男子不信任地打量着这个冒出来的小毛头,“你的能力能够胜任这次行动吗?”
  云弥轻描淡写地瞥了陌生男人一眼,随即直勾勾地看住深思中的猎。
  掌握着决定权的人静默了数十秒:“云弥,你对这次的行动有多大的把握?”
  云弥浅浅地笑了笑:“我起誓,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那好。”猎下定决心,“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你的誓言,不要让我失望。”
  
  云弥的自告奋勇化解了猎的燃眉之急。
  男孩退出书房开始为接下来的暗杀任务做准备时,仍旧留在书房内的男子还是略微担心:“猎,你真的放心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小毛孩?”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实力。”猎下颌微扬。
  “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吧?”男子说,“一个十二岁的小鬼能有啥能耐?”
  “不要瞧不起他。”猎神色倨傲,笑道,“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习惯了杀人。”
  
  其实猎本不打算这样回应对方的。
  会让云弥出手,最主要的目的是权益之下,他认为云弥是他可以丢下的棋子。
  如果行动失败,那表示他的能力就只是这样,没有再继续栽培他的必要了。反正可以替代他的人数不胜数。而云弥倘若成功,也算是相当出色的完成了“过硬的考验”,从今往后,正式加入黑手党的他势必是给自己如虎添翼。
  猎就是这样想的,他也强迫自己如此去想。可是——
  
  “这是你的第一次任务,和之前的演习不一样。”猎在云弥临行前叫住了对方,嘱咐道,“小心点……”
  “放心,老师。”云弥的眉间展露的是无限的自信,“我会出色的完成这次暗杀的。”
  猎笑了笑。眸子里掠过的,是他自己完全没能注意到的担忧,可却清楚地落进了云弥的眼底。
  男孩觉得这一刻无比幸福。
  
  ……
  
  猎的敌人很多。作为家族“军团”里的一名“指挥官”,除了要正面应对柯里昂家族在外的敌人,来自内部的纷争也始终纠缠着他。
  约翰?柯里昂的三个孩子都排斥、抵触着没有对外公开身份的猎的存在。
  这种紧绷的关系,在约翰的巧计下暂时得到了缓和。因为教父的命令,猎前去营救莱伦,也从此让这个哥哥对他刮目相看。可正是如此,莱伦逐渐对猎产生的恋爱心让米兰特对猎更是恨之入骨。
  
  猎从来都不屑于米兰特的敌视,可他没想到无辜的碧珊却被牵连了进来。
  那场刻意安排的爆炸案夺去了碧珊的双腿,也伤及了碧珊的各个器官。以往那个活泼好动的少女从今往后不得不依靠轮椅来行走,一度灿烂的笑靥,也因为身体的病变而变得内敛安静。
  在那一刻,比憎恨更大的,是淹没了内心的懊悔和自责。
  猎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目光放空,脑子里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不知道该去想什么,他也害怕去思考。
  “老师……”
  赶到医院的云弥轻轻按住猎的肩膀,似在安慰。
  猎垂下眼,觉得身躯无法自制地发冷,如坠冰窟。他听不到耳边的任何声音,仿若涩然的空气屏蔽了任何波动。直到肩头注入不大的力量后,他滞待的思维才恍恍惚惚的有了一丝清醒。
  猎木讷地抬起头来,看着面露担恐的云弥,翕动的嘴唇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老师,碧珊不会有事的……”云弥蹲下身子,目光与对方平视,坚定地劝慰着,“你要相信碧珊,她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
  “可是……”猎努力收刮着脑子里的词语,然而颤抖的嘴唇却出了不声。
  这一次,他是真的在害怕。害怕极了。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个最恐怖的结果。
  “老师,相信她……”
  云弥轻轻地用两手拢过对方的背脊,温柔地拥住了猎。那贴合在掌心的背脊很明显地在微微发颤。
  “我很害怕……”埋首在云弥的肩颈间,猎苦涩的声音带着模糊不清的哽咽,“云弥……我很害怕……碧珊就是我的一切……要是她不在了,我还可以为了什么而活下去呢……”
  云弥第一次看到了猎脆弱的那一面,鲜为人知。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是一遍接一遍的抚摩着他的脊背,祈祷着碧珊的平安。
  但云弥也不可否认,自己真的好羡慕碧珊。
  
  >>>>>>
  猎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沉睡中的那个梦境是那么的绵长,带着过往悠久而缥缈的气息。每一个片段都钜细靡遗,如此真实。
  清晨的阳光里可以闻到植物的气味,清新得宛如裹覆着嫩叶的夜露。
  猎躺在垫被上,呆呆地凝望着纸窗外的天空。
  他想起太多太多的过去了。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云弥的、亦或者是柯里昂家族的。全部,原原本本地重新忆在了记忆之中。
  猎想起碧珊受伤的那段时间,他排挤着任何人的安慰与示好。如同一只受到了伤害的幼兽,会去撕咬所有刻意接近他的人。不论是善还是恶。
  除了云弥。
  猎那时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但他只信任着云弥,只会让他接近自己。
  他记得很清楚,那日的那个拥抱,让他觉得异常的温暖。第一次,他在碧珊之外,体会到了同样温度的温柔。
  因为云弥是他的徒弟,是他可以信任的人,是他非常重视的人。
  
  猎抓住胸口的衬衫,紧拽的拳头里皱纹展出了一条条的脉络,从心口繁密地延伸了出去。
  如果可以。猎希望一切就此停住。他不想再去回忆起更多的过往,他害怕去知道一些不想知道的答案。
  猎现在觉得痛苦至极。仿佛一个身体里同时存在着两个灵魂。
  一个是失忆前的猎;高傲的他只看重碧珊和云弥,并用不同的意义去深爱着这两个人。相对的,这个迷失在权利和欲望中的猎也无比憎恨柯里昂家族里的三个孩子。
  一个是失忆后的猎;茫然的他尽力在寻找着活的意义,害怕着被人所抛弃。这样的他最后却爱上了自己的哥哥。那个之前他不屑甚至于轻视的男人。
  拥有两份记忆,两份爱情。此时此刻,猎只觉得自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胸口如同遇水膨胀,猎深深地躬身,将头埋进了双膝间。
  这时,流水一般,从纸门外传来了口风琴的琴声。淡淡的,忧伤的音调,每一个音符都点水般轻落于耳帘,温柔地溅起一波波的涟漪。
  猎起身,拉开纸门。
  温暖的光芒顷刻间涌进晦暗的房内,泛着金色光晕。
  在檐廊外的庭院,冰崎云弥正坐在柔软的草坪上吹着口风琴。流泻而出的旋律是那么的伤感,却又如此的美丽。
  猎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柔软的发于风中轻轻飞扬。
  “这是……谁的歌……?”猎问。
  云弥停下来,淡淡地道:“Chihiro Onitsuka的《月光》。”
  
  突然静谧的空气混杂了太多的声响,清风带动空气的声音、草虫被树叶遮覆的声音、流水绕过水岩的质感声音。各种细碎的声音络合在清热的光线下,仿佛提前嗅到了夏草的芳香。
  这一刹那间的感触太美好了,好像回归到了多年前的旧时光。
  
  猎走下檐廊,来到冰崎云弥的身边,垂眼凝视着对方手中的那个口风琴:“这是你生日时,碧珊送你的礼物。”
  那是三个人的生日派对。碧珊送给了云弥一个口风琴,而猎送的,则是一把精致的匕首。
  猎有点想笑,似乎从礼物都可以看出一个人。
  美丽、平和的……和尖锐、暴戾的……
  
  “猎,想得起你送我的是什么吗?”冰崎云弥起身,轻笑着问。
  “……”猎没有回答。
  “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全部都想起来了……”
  “或许吧……”猎浅淡的声音散糅进了风中。
  “那我还可以拥有你多久呢?”冰崎云弥自说自话似的,“想起来也好……我等着看到结局的那一天……”
  
  轻轻扬起的手在空中旋出一个弧度,微微施力,猎的下颌随即猝不及防地被承起。
  下一秒,某种轻软的东西覆上,缓慢地夺取了他的呼吸。
  空气变得稀薄,暧昧的情绪促使温度缓缓上升,让两人间的亲吻捕捉到了一丝实质的温柔,犹如一片幽幽浮下的羽毛。
  猎认为自己会反抗,可他最后却闭上了眼。
  
  冰崎云弥惊讶于他的安静和温顺,用着愕然到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猎的视线往下移了移,不确定着什么,但跟着还是再度落到了冰崎云弥的眼睛上。他平静地询问道:“……云弥……碧珊是你杀的吗……?”
  冰崎云弥愣住。稍纵即逝间,垂眼笑起来:“你希望是我吗?”
  猎心下恻然,静静地看着背风中的少年,恍惚里,有种恍如隔世的遥远感:“……我不希望是你……只有你……这个答案我不想听到……”
  他是自己生命里另一份充沛的色彩。浅浅的,如水彩画过宣纸,每一个笔触都细腻到过目难忘。
  猎的生命里承载着两个人的灵魂,其中一抹声音在诉说着一份真实的心意:
  或许那个时候,带云弥离开贫民窟时,得到最本质温暖的不是那个小孩子,而是自己……
  是他害了那个孩子。是他让那个孩子疯狂而扭曲。他曾经是那么的爱那个孩子,但他却不知道什么是爱,又该如何去爱……所以,他会原谅那个孩子所有的罪过。只要是那个男孩,不管对他做了什么,他都可以选择宽恕。
  然而,只有一点他做不到。只有一点……
  
  “云弥,是你杀了碧珊吗?”
  




六十四

  想要得到的,总是无法得到……
  有些答案就算出自云弥的口中,也未必就会是最真实的真相。亦或者是猎在猜疑……以及自我的否定……
  但记忆不会骗人。
  储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时不会消失的,只是一直沉没,被厚厚的灰尘淹没。但终究还是被无法自制的洪流重新冲洗而出。
  那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一段故事呢——?
  
  猎深知。作为一个出色的杀手,□术也算是必修的科目之一。不过他一向都轻视采取□术的杀手。猎始终都认为杀人的方法不计其数,而□是其中最低等的下三滥手段。既浪费时间,又伤己。如此吃力不讨好的方法干嘛要用。
  可能在某个采取□术的杀手正在和目标上床时,他早就通过多种手段轻松利落地干掉了目标。
  这种想法一开始就在猎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打从猎被带出孤儿院后,他便非常努力学习着各项技能,唯独□术他正眼都没瞧上一次。而身为他父亲的约翰?柯里昂也明令禁止教官教授猎□技能。反正柯里昂家族里的杀手数不胜数,真要取用这个手段,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亲自上阵的。
  正是因为有父亲做顶梁柱,所以猎就公然无视着□术。然而此时此刻——
  
  空气中飘荡着的似有若无的香味里,丝丝纸醉金迷的味道缭绕在感官上。
  装饰豪华的包房内,昏暗的灯光隐隐淡掉了一点晦暗的潮湿感,但酒香的味道却一直降到了胸口深处。
  猎对这种感觉极度不适,但今天这笔生意他说什么也要谈成。
  
  “会选择柯里昂家族,是因为柯里昂教父的为人我最了解不过。”洽谈目标正安逸地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盯着猎的眸光暧昧而热情,“而你作为他最得力的‘指挥官’,我自然也会多多关照的。”
  猎佯装无奈,笑:“可波尔先生却始终不愿意让南非那边补充我这里的‘货源’。”
  “呵呵,那是因为南非那块肥肉已经超出了我们洽谈的范围。”波尔捻着郁金香酒杯轻轻摇晃,“你想给那里提供货源可得付出为数不小的一笔钱来疏通关系。可问题是,我对一定份额的金钱数目已经产生麻木心理了……”
  猎暗暗冷哼。真要能打动波尔的数目他说什么都不会支付。但南非那边他是一定要触及过去的。不但可以为他赚来巨大的钞票,最重要的,还是一旦势力扩张到那里,对他将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波尔先生,醉过头可是会影响我们的声音洽谈的。”猎笑笑着,半挑逗意味地接走对方手中的酒杯,“要是少听掉一个零,那损失可就大了……”
  波尔这个老奸巨猾,又贪图美色的人在琢磨什么猎心里也明白。
  尽管不想走这万般无奈的一步棋,可在付不出实际金额的时候,他也只能使用自己不屑的旁门左道了。
  反正猎不看重的东西有许多。如果跟对方上一次床就能拓展开足够多的势力范围,那猎觉得相当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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