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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抢劫,是要遭雷劈滴!》    作者:水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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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溜溜充满信任和希望的眼睛让向来粗线条的杨家老四心里一酸,看了神情萎靡的大牛一眼,对脸色慎重的王家婶子点点头,揣好银子,点点头,沉默地转身离去。
  “杨四叔,要快点回来啊!”小山子跟到门口,不放心地大声喊道。
  王家婶子差点掉下泪来,轻轻地打了下大牛的头,却给正好转身的小山子看到,“哎呀”一声,立即奔回来给他揉揉,小大人似的责备着:“婶子,你打大牛叔做什么呀?没见他病着吗?”
  王家婶子顿时哭笑不得,而大牛再忍不住掉下泪来。
  “哎——哎——大牛叔你别哭,我轻点揉,哎——还痛啊?那我给你吹吹,你别哭了嘛——”

  儿影惊现2

  有了求生欲不代表就能战胜病魔,虽然大牛每天乖乖吃药,尽力拖着虚弱的身体多走动锻炼,可还是不见好转,反倒常常累得软在院子里回不了房。大牛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在小山子满是担心的眼神中提醒自己要坚持,很快六天过去了,在第七天中午的时候,外出抓药的杨家老四兴冲冲地回来,对他叫道:“大牛哥,你家里来人了,你有救了!”
  当时大牛正无力地倚在躺椅上,手上端了一碗药往嘴里送,听到他的话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然后那个人就沐着正午的阳光走进屋子。光明到黑暗的变幻明明只有一瞬,大牛却觉得已过了一世或者更久,那张熟悉的脸,那个他不知道该思念还是遗忘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在他还没想好自己该迎接还是逃离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咫尺之间。
  “啧啧啧——”男人挑起他的下巴,“还以为你离了我会过得多滋润呢,怎么弄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碗“啪”地一声落地,苦涩的药味顿时在整个屋子里散发开来,大牛本就苍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厉的男人,嘴唇颤抖了许久才吐出那个名字:“小、小天——”
  “难为你还记得我,”吉盛天勾起他散在颊边的一缕墨发,笑道,“真叫我受宠若惊呢。”脸上的笑容暖如春风,眼底的情绪却冷如寒冰,直教大牛打了好几个寒颤,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你们?”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杨家老四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好心办了坏事,“大牛哥,他不是你的弟弟吗?”他去到医馆抓药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向他打听大牛哥的近况,一开始他也是警惕的,但这个男人解释说他唯一的亲人负气出走,他很担心他的身体,又把病情说得一模一样,再加上两人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他自然就信了,见这人一身富贵,肯定有钱帮大牛哥续命,于是高高兴兴地带人回来,谁曾想如今是这么一副场景?
  “弟弟?”吉盛天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戏谑地看着躺椅上惊惧不安的男人,“当然不是。”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杨家老四开始担心了,双拳紧握,打算他一说出“仇人”两个字就冲上去将他打倒,救出大牛哥。
  “唔,我是什么人?”吉盛天俯身一把将椅上的男人捞起,不顾他微弱的挣扎将他搂在怀里,凑到他耳边,用屋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告诉他,我是你什么人,嗯?”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尖上,唤起了曾经的记忆——无知时的交颈相缠,抗拒之后的暴虐强迫。大牛不自禁地颤抖起来,用尽全力推拒炽热如火的胸膛,可是对青年来说却犹如蚍蜉撼树。
  “你放开他!”杨老四这下可以肯定此人不怀好意,大叫一声举拳冲过去,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站在那里的人已经消逝无踪。
  “在找我吗?”吉盛天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杨老四猛地转身,“蹭蹭蹭”连退几步,一脸戒备,“你到底是人是鬼?”见他不答,怒道,“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放下大牛哥!”
  “废物!”吉盛天冷冷吐出两个字,手一挥便将再度冲过来的男人扔出门外。
  “杨四叔,你怎么了?”小山子才到院门口就见杨家老四从屋里跌出来,他惊叫一声,一把扔了手中的竹篮,顾不上打了一个时辰的青草散了一地,慌忙往屋里奔,却见大牛叔被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男人困在怀里,顿时怒了:“你快放了我大牛叔!”
  听到小孩儿稚嫩的声音,大牛身子猛地一僵,忙转过去冲他喊:“小山子,你快走!”
  “坏人,放了我大牛叔!”小山子像没听到似的,只顾狠狠地瞪着他眼里的“坏人”,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吉盛天极有兴趣地勾勾嘴角:“这就是你养的那个小孩?”将站在门口那小小的一团上下打量几遍,嘲笑道,“果然是什么人养出个什么东西,跟你一样蠢。”
  “你才蠢,你们全家都蠢!”不等大牛有所反应,小家伙先暴跳如雷,只可惜他不明实情,把他最敬爱的大牛叔也给一起骂了。
  吉盛天闻言嗤笑一声,俯身凑近满眼担心的男人,两人的鼻尖几乎触在一起,彼此呼吸相缠。大牛有些不自在地把头往旁边偏了偏,吉盛天一笑,语气温和地道:“你说这么个蠢东西,是不是死了比较好?”
  大牛打了个冷战,一把揪住他的前襟,急道:“你别伤害他!”
  吉盛天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他会不会活得好好的,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我,我,”大牛面现挣扎,片刻,一咬牙,“我跟你回去。”
  “回去?”吉盛天咀嚼着这两个字,脸色一厉,“回哪去?”
  “回——”家……后面这个字大牛说不出来,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地方还算不算他们的家。他难过地低下了头,没有看到青年脸上一闪而过的伤痛,小声给出答案:“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大牛叔你要去哪里?”他们说的话小山子许多都听不懂,但这句却再明白不过了,无视坏男人警告的眼神飞奔过去,一把扯住他大牛叔的袖子,急道,“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走!”
  “小山子——”大牛虽然心里很是不舍,但是又怕小天真的伤了这个小家伙,只好道,“你放手,快去你婶子家。”
  “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小山子哇哇大哭,小手握得紧紧的,“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说过的!”
  “哼!这种鬼话你也信!”吉盛天冷笑,“这个人最会骗人了!”
  “小天——”大牛很是难过,他没想到儿子对他的印象已经糟到这种程度了。
  “哼!”吉盛天冲他冷笑一声,突然擒住小山子的手。
  小孩儿吃痛,“啊”的一声惨叫,五指不自禁地伸直,他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冷酷的眼睛,顿时呆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等他站定的时候已经落在窗边,而那个恐惧的男人竟然抱着大牛叔出了门。他顾不得手上的剧痛,大叫一声:“你别走!”飞快扑了过去。
  吉盛天又岂会将一个八岁小儿放在眼里?脚下轻轻一点便掠出院门。
  这时村里的人得到杨家老四的报信都围了过来,百余人或拿着锄头或持着扁担,村里人顾忌着大牛在恶人手上而不敢动手抢,只能乱糟糟地叫嚷——
  “放下大牛兄弟!”
  “放下大牛哥!”
  ……
  现场一片混乱。
  吉盛天脸色一沉,正要将这些不知好歹的莽汉打发,却突然被怀中人拉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我来跟他们说。”大牛一脸祈求地看着青年。
  吉盛天面沉如水,将他上下打量了许久,像是在估量他是否可信。
  “我一定会跟你走的,”大牛急切地道,“你别伤害他们,求你——”
  吉盛天看了他许久,沉声道:“最好快点。”尔后收回蓄势待发的手。
  “我会的。”大牛含泪点点头,“谢谢你,小天。”
  正巧此时村长站出来阻住了村里人的躁动,冲吉盛天一拱手,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为何事要绑走我们村的大牛兄弟?”
  吉盛天冷“哼”一声别过头,大牛连忙道:“村长大叔,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村长将他们两人打量了几遍,道,“大牛兄弟你别怕,虽然你是后迁过来的,但也是我们村的人,要是有人想欺负你的话,我们整个村的人都是不会答应的。”说出这话,显然是认定了大牛遭人胁迫。
  “我说的是真的,”大牛解释道,“之前是因为,呃,因为吵架,没错,我们吵了架,然后我才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吵架?”
  两人之间的事情当然不是一句“吵架”就可以说清楚的,但也算是实情的一部分,因此大牛倒是很有底气地点了点头。
  村长知道他向来不说谎,再见两人面容相似,倒信了七分,看了默不作声的吉盛天一眼,问道:“这位是你弟弟?”
  大牛偷偷看向青年,哪知道正好对上他浓墨般的眼睛,心中莫名一跳,慌心避了开去,道:“不是弟弟,是我儿子。”
  “儿子?!”众人惊呼,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位——”村长看看面无表情的青年,尔后看向缩在他怀里的大牛,“真的是你的儿子?”
  “呃,是真的。”大牛有些尴尬,他这副姿态,真不像个父亲,何况他们还……
  话已至此村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道:“那大牛兄弟,你这是打算离开了?”
  “是,”大牛心底不舍,不由地红了眼眶,“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说这些做啥?”村里人都是笑,气氛顿时轻松下来,“该是我们谢过你才是,你这几年可帮了我们不少忙。”
  “我哪有帮到什么?”大牛的脸慢慢红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吉盛天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突然冷声道:“走了。”
  笑声戛然而止,大牛还要再说话,吉盛天猛地转身就往村外走去,他只得挣扎着从青年的肩膀上探出去,冲众人挥挥手,道:“大家保重。”
  “大牛兄弟也请保重。”
  “大牛叔——”方才静静听他们说话的小山子直到此时才冲出来,边在他们身后追边喊,“你不要我了吗?”
  “小山子!”大牛听他哭得凄惨,心里一抽一抽地痛,忍不住挣扎起来。
  吉盛天面色一凝,揽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收紧,脚下用力一点,两人一起飞了起来,转眼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大牛叔——”小孩儿跌倒在地上,对着寂静的山群嚎啕大哭。

  儿影惊现3

  大牛的身体虚弱又受了点刺激,在离开山谷不久就晕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温暖舒适的室内,一个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子正为他诊脉。大牛眨眨眼睛,作势想起来。
  “别动,”男子阻住他的动作,“我正为你诊脉。”
  “喔——”大夫的话大牛还是听的,只是这人越看越面熟,忍不住问道,“你是——”
  “我是崔胜,你不记得了?”崔胜对松开他的手腕,温和地对他笑了笑,道,“复血楼里,我们见过几次。”
  “是喔,我想起来了,”大牛恍然大悟,“那次我挨了鞭子之后你还来看过我的。”
  虽然当初提议找此人为冯欣解围,害得他挨了一顿的人不是自己,但崔胜仍不免有些面热,轻咳一声,道:“嗯,是。”尔后起身边收拾药箱边道,“你气虚体寒,要卧床休息,我先走了。”
  “喔——”大牛乖乖应了,看着他走出房间并返身将门关上,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眼皮渐渐变重,不一会又睡了过去。
  ***
  崔胜关好门,转身去了对面的屋子,轻敲两下,听里面应了才推门而入。
  “他怎么样?”吉盛天恰好打坐完毕,因长时间使用轻功而几乎消耗怠尽的内力已经恢复,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回主上,”崔胜小心斟酌着用词,“不太好。”
  吉盛天面上一凝:“什么叫‘不太好’?”
  “如之前替,呃,替老爷看过的萧大夫所言,老爷生来便带有寒症,得了这种病的婴孩大多早夭,老爷少时家里宝贵,靠着大量珍稀药材方保了一命,即使如此也是常年身体虚弱,劳累不得。如果老爷能一直服药的话,有个五六十岁的寿命也不是不行,偏偏后来出了诸多事情断了用药,就算现在续上也不过撑多……”崔胜窥了一眼青年的神色,道,“两三年。”
  “两三年?”吉盛天呼吸一窒,“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崔胜单膝跪地:“主上恕罪。”
  吉盛天默默看了他一会,道:“你先起来。”
  “谢主上。”崔胜拱拱手,站起身,只是头一起垂着。
  房内再度陷入沉默,压抑的气氛令人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许久,吉盛天问道:“这世上可有医术超过你的人?”
  “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想必是有的。”崔胜中规中矩地回答。
  吉盛天沉吟片刻,道:“命他们去找。”
  “是。”
  “你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大牛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偶尔醒的时候会有丫环来喂药,偶尔是崔胜为他诊脉,而带他回来的吉盛天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大牛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天没有对他做那种事他当然是松了一口气的,只是当真对他不闻不问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很是失落,还有些委屈——是他硬要把自己带走的,却又丢在这里不管,这算什么?
  崔胜收回诊脉的手,唤了声明显走神的人,待他略有些迷茫地看向自己之后才道:“这两日身体好了些,可下床走动一下,以免总是困倦。”
  “好了?”大牛困惑地眨眨眼,“我的病不是治不了吗?”
  崔胜整理药箱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之前的动作,答道:“我的确救不了你,但拖个两三年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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