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谁来伴我地老天荒？
前来应聘管家的人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识得些字，有几个还会算数，甄灿挑来选去却没有个看中的。眼看来应征管家的人选没剩几个，穆英瑜有担心的看看自家重人，没想到少年么挑……
再上来的个人，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书生模样，往两个主人面前站，自报家门：“在下凌超，卓州人士，年三十有二，识字能算，会些拳脚，做过卓州江临镖局两年的帐房，去岁末在凤都居住的家岳过世，在下随妻扶灵回乡，打算在此谋事久居。”
甄灿打量人番后决定：“就是人。”
华阳山庄的新管家便就此定下，私下萧兆诚向穆英瑜选择他的理由：“那人能写会算，又会拳脚，以前在镖局做过事，接确的人物想必颇多，待人接物要比那些上年纪喜欢倚老卖老的中年要和善些，而且他年纪不大，管家不宜常换，若是能直在儿做的，总不能请个四五十的，顶多做个十来年，老就只能退职走人，他才三十二，若是做得好，在儿做个三十年也才六十岁，可利用率比那些年纪大的要多得多呢！”
番话得穆英瑜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崇拜的样子：“没想到挑人会想那么多！”
甄灿暗笑，没做过老板，还没演过老板么？
凌超的契约签就是十年，让甄灿有些奇怪，因为般人初到陌生的主家工作，谨慎起见第契总是只签年，短的只签几个月，若是不合意也可以尽早结契离开，凌超竟然签就是么长的契，倒让甄灿有些担心起来，只怕他有什么别样的目的。
被问起的时候，凌超很老实的回答：“内人病重，家中为替治病花掉许多钱，次回凤都定居，是扶灵回来，二来也是因为凤都城大，医者更好些，药材也多，实指望能在里治好病，为个必须有份稳定的差使。”
是么，也合情合理，但是甄灿并不是十分相信，不过既然人是自己起用的，那就不存疑虑，也就没再过问。
三的季休很快便过去，七月开始，前三的季试就把甄灿给考翻，居然是写论文！为防止抄袭，每个人的考题都不样，三论文写下来，所有的卷宗都是交给皇帝亲自批阅。
甄灿被分到的题目是：酷刑……
拿到题目的时候甄灿就想骂人，酷刑有什么好的？不是明摆着为难人么？可是又不能不写，于是搜肠刮肚的扯些关于刑之所以存在是用以惩罚坏人，让良民更好的生活等等官冕堂皇的话，花写完，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把写好的稿子撕，想半，再重写。
七月三日交试卷，甄灿心里头咚咚的打鼓，不知道那卷文皇帝看到会怎么样，他倒不是担心自己字写得不好看或是文章写得不好，毕竟有萧兆诚之前的学识和书法水平在，他不用担心方面的问题，只是那些内容……
摇摇头，算，不去想，不起就是不许自己再做伴读吧？
三的季试都是全在帝学司，交卷之后，甄灿觉得脑袋沉沉的发晕，但是看时候还早，便撑着额头到文德司准备继续抄书，个多月下来，他连卷书都没抄完，进度也太慢。
进礼部的大门，迎面却遇到他大哥萧兆义。
自从婚后，萧兆诚几乎与萧家没来往，就连向跟他关系很好的萧兆信也只是通过家仆传几回信来问他过得如何。
如今见到大哥，萧兆诚直觉的怔，而萧兆义也是愣，随即展笑迎上来道：“兆诚！难得遇到，近来可好？”
甄灿看看位大哥，撇撇嘴道：“好什么？也就是样吧。”
萧兆义碰个软钉子，想到自家小弟从来就是么个脾气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拉他到旁叙旧：“怎么样，在那边还呆得惯么？嫁也有几个月，什么时候省亲回来看看爹和四姨娘？”
甄灿干笑下：“段日子实在是忙些，等歇下来再罢。”
萧兆义连忙头笑道：“也是也是，们准备着要迎公主入门呐！兆诚啊，真难为，当初爹也不曾想穆二公子会娶到公主那么重的千金呐！”话刚完，就见兄弟那脸色沉得跟生铁似的，知道自己错话，赶紧道，“不回家也没啥，有空咱们兄弟三人聚聚吧，二哥上个月刚升常事，现在是四品的官，俸禄翻番，他孤身人，又不肯娶妻，钱多得没处花，咱们兄弟要帮他花销才是。”
甄灿知他是不想让自己尴尬，便也就淡淡笑：“？替恭喜二哥，得空确是要好生找他聚聚。”
两人又些闲话，萧兆义还有其他事要出去，临走笑着句：“嫁几月，人显着都长大些似的。”
甄灿怔，笑而不答。
抄会儿，两只眼便酸痛得直冒眼泪，不得以他只得放下笔休息，瞑目间想起那日皇帝带四人进后宫，穆英瑜被赐婚，二哥从七品的小吏下子提到四品，真正的连升三级，其他两人呢？穆家的势力在朝中将会越来越大吧……会成为诸皇子竞相争取的后盾！
那个红朝焕怎么看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帝王相，为什么就命定他做皇帝呢？若是红朝煜他倒是可以理解……
想着些，他看看面前堆着的厚厚的书籍，些只是《通史文库》的小部分里面记载从个世界创世神话开始，到现今的所有历史，当然，有些已经不可考证，有些则是详尽的官方记载，其中最多的自然就是关于国家的形成，分化统以及皇族的变迁，历代皇帝的成功与失败都记录在案，非常详细。
皇帝让自己修抄些的目的如果真如红朝煜所，是为培养自己的话，那么，可想而知，虽然皇帝在极力压制皇后的势力，但同时却依然将皇位继承的人选定在九皇子红朝烯身上，而自己呢？皇帝希望自己成为个酷吏来填补红朝烯性格上软弱的面？同时扼制住后党权臣？
如果是那样，自己岂不是应该谢谢皇帝对自己的看中？可是为什么所谓命定的那人却是红朝焕？为什么呢？
甄灿不明白，而他发呆，等醒过神来，同室的官员们都已下工回家。看来些时间算是浪费！吧口气，他收拾下桌案，出文德司准备回家。
出射日门，想想，并没有招行轿，他决定慢慢走段路，等到外城再招行轿回山庄。
华阳山庄已经布置好，穆英瑜和萧兆诚都已搬进去居住，庄子里的侍仆佣人都已经开始熟悉工作，幸运的是凌超的办事能力确实非常强，短短几时间，庄上的四十多名仆佣都已被他管教得有条有理，虽还不是很熟悉主人的起居习性，但大的搂子倒也没有。
迎娶公主的日子已经定好，穆家掌术为门亲事亲自卜算吉时，定在九月初九，是空苍界传统的节日苍祭，传上的神仙会下凡来到人间，亲自听取凡人的祈愿，并且将其实现。
总之是个大吉之日吧。
虽然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但甄灿知道时间过起来飞快。他不太愿意住进华阳山庄，穆英瑜曾笑那是他不习惯与父亲重父分开的缘故，可甄灿自己明白不是。
顺着通往外城城门的大道往前走，夜市排档正在逐渐摆开，由于没有车马，虽然被占许多地方，道路还是显得颇宽敞，临街的酒楼里已经传出鼓乐声……
在样的环境里走着，甄灿忽然觉得寂寞，异常的寂寞，里的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除演戏，自己其实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从小父母就忙于工作，把他往学校里丢，家里请保姆，他不愁吃，不愁穿，却独独缺少最想亲近的人。后来迷上演戏，在戏里，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总是那么的荡气回肠，有人与他话，互动沟通……久，他渐渐害怕戏落幕的那瞬间，因为那意味着自己又要回来独自人的现实中。
情形直持续到秦昭阳的出现，他开始有落幕后也可以相伴的人，他以为个人会陪伴自己很久很久，可是……没有。
在里呢？出戏很长，可是也终究是会落幕的吧？到那时候，该怎么办？谁能陪着直到地老荒？
有人挡住他的去路，他定神看去，并肩走来的两人，有些相似的容貌，个蓝绸薄袍，个水色轻衫，看着他齐露出微笑。
们两个……谁能陪？直到地老荒？
他觉得嗓子发干，头晕得更厉害，耳朵里嗡嗡作响，看着两人齐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莫名所以——怎么？想问却没来得及开口，眼前黑，便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