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同床异梦
甄灿演过古代战争的戏，但是，不管是电视剧还是话剧，战场上的戏再怎么难拍，吃什么样的苦，也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几分钟的事，然而在此世，真实的战场，光是招兵将就花数十，到两军对垒时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
甄灿无法想像古人的战争竟然是如此的龟速，那所谓的兵贵神速又是什么？最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红朝焕带着近三十万大军，居然就样傻傻的等在城外……
要不是战场百里之外就全部戒严，任何非军方人士都禁止入内，甄灿真想冲去看看，种蠢到极的战争是怎么打的！
转眼已是飘雪时节，冷，士兵的情绪便都低落，此时凤都已然被围困五个月之久，各地州府已经开始不安，有些沉不住气的地方官有几个便偷偷向瑾王投诚，亦有些死忠之臣带兵和粮草从外围进攻，希望能突围救驾，但都是无功而返，反倒是让瑾王将抢来的粮草据为己有，节省补给。
莫武成在朝堂上大骂地方官的冒失，但却也没有办法，城中的屯粮不多，再般下去，便要动用民储粮仓里的储备，那样的话只会令百姓恐慌，对战事更为不利。
仇随青自被将之后随军到前线，虽前线离城内不过四五十里地，但却不能擅自回家，穆怀为离他近些安心，搬到儿子的山庄里临时住下来。
熵山虽然不高，但是在片小平原上来也算是个制高，从山顶可以直接俯瞰战场全局。
每日下工之后，穆英瑜便陪着父亲到山顶上去望着山下的战场，连数日如此，竟然风雨无阻。
日晴朗，穆英瑜提前下工，陪着父亲去山顶，甄灿头，打算下工后便自己叫行轿回家，谁知到傍晚时分竟然下起大雪来，甄灿回到庄上时正巧见凌超带着雨具准备出门，才知道穆家父子出门时没带伞，想必现在被大雪困在山顶。
甄灿想想道：“雪么大，山道上只怕已有积雪，路要打滑，老爷子年纪大须得小心照顾，随起去吧。”
凌超愣下，笑着张张口想什么，却又没，只是头，与他起往山顶而去。
到得山顶，见穆英瑜正陪着他父亲在山顶的棵树下躲着，可大冬的，树叶差不多都掉光，躲跟不躲没啥两样，父子俩的头上肩上都已染层薄薄的雪。
凌超上前将带来的伞给撑上，与穆英瑜起扶着老爷子，甄灿则撑着另把伞给穆英瑜遮风挡雪。果然积雪之后路很不好走，等平安回到庄子里时，都黑。
凌超果然是个相当周到的管家，出门前就已嘱咐厨房准备晚饭和热姜汤，四人回来便能吃晚饭。等到落座，穆英瑜看皱皱眉，问道：“夫人呢？”
公主并没有前来用膳，其实并非第次，自从得知瑾王反，贞华公主便在命人在家中立个神母香台，时常在香台前祈祷，穆英瑜只道是为的皇帝弟弟祈祷也不多阻止，偶尔还劝劝，但时间长也觉不耐，便不再去理会，最近见竟连饭也不上桌吃，尤其是他父亲来之后，公主连见礼都不曾见过几次，穆英瑜本是个把礼数看得极重的人，心中便是不快，原本对公主的好感少许多。
次又见不来前厅吃饭，当着自家重人和父亲的面觉得自己如此放纵妻子脸上无光，不由得有些恼。
凌超看家主脸色不好看，连忙道：“殿下在后院香台祈祷，方才传过话来是身体不适，不来前边用膳，命人将膳食送到后院去。”
穆英瑜冷冷道：“什么身体不适，去将夫人请来起用膳！”
凌超怔，有些为难，边是家主，边是公主，他可两边都不想得罪。
还是穆怀看看儿子，轻叹口气道：“既然是身体不适，那就咱们吃吧，让公主好生休息。”
穆英瑜看看父亲，也就挥挥手，凌超才松口气退下去。
吃饭的过程是很传统的食不言，杯碟轻碰的声音令气氛如外面的冰雪地般冷。
甄灿嚼着饭菜，脑子里转着红朝焕次的战事，照那命数薄上的法，明明萧兆诚应该会是助其登上皇位的关键人物，但是眼下出现的情况显然跟命数上的法对不上号，如果命数薄上没出问题，那就只明件事——红朝焕回成不事！
但是，如果成不事，他次事败，就算如良王般败逃而去，没军队的支撑，以后再要举事就难，若是被擒，那甚至可能便会有性命之忧，以自己现在的官位和能力，想要帮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要东山在起却要如何是好呢？
正自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碗微微沉，抬眼见穆英瑜正夹着筷子鱼肚肉往自己碗里放，扭头看他时，却见他匆匆收筷子，低头继续吃饭去。
甄灿看看碗里的鱼肉，忽然想起前阵子聊时无意中起自己挑食吃鱼只吃鱼肚肉的事，当时无意中将自己现实中的喜好出来，甄灿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但是过之后也就忘，想不到穆英瑜居然放在心上……
吃过饭，穆英瑜陪着父亲在前厅喝茶聊，甄灿做为重人自然也要做陪。
些朝堂上的事，穆英瑜见父亲有些心不在焉，便劝道：“爹，重父也不是第次带兵打仗，您别太担心。”
穆怀看看儿子，头，又叹道：“知道，他以前在沿海那些年打仗想必是家常便饭，原本离得远，有什么凶险看不到，也不觉得特别要紧，可如今他就在离咱们么近的地方打仗呐，心怎么也放不下。”
甄灿想想，插嘴：“公爹何不替重父卜上卦，算算此战吉凶？”
穆怀似乎有些意外的看儿子的重人眼，穆英瑜替他回答道：“术师虽能卜算机，但是却不是无所不知的，般来但凡与术师本身有关的人事，术师便是算不出的。”
甄灿恍然：“，就是自谓的算命不算己吧。”
穆英瑜头：“是，世上没有人能真正的无所不知。”
甄灿笑道：“若真能无所不知，那人生过得也就无趣。”
等到夜深，穆怀回到专门为他准备的客居休息，穆英瑜跟甄灿将老人家送回屋，两人对看眼，甄灿道：“那……夜深，先回，也早些休息吧。”着转身要走，不料却被拉住衣袖。
穆英瑜伸手拉着他，脸有些微红，低声道：“今夜……去那边可好？”
甄灿怔，道：“公主那边……”
穆英瑜微抽口气，象是要辩解什么似的道：“不是身子不适么……”
甄灿又是愣，但也不好拒绝，便头道：“好，让小元儿准备。”
是两人自那次圆房之后第次同房，周元原本便觉得老爷为讨好公主冷落重人，还挺替自家重爷不平的，如今听老爷要来过夜，立马来精神，前前后后打理周到，连后屋浴室的水都放好，地龙烧得旺旺地，屋内暖融融的丝毫感觉到不外面的寒冷……
两人对面坐下，都觉得有些尴尬，竟相对无话，半晌，穆英瑜脸已憋得通红，涩涩的开口道：“呃……睡觉吧。”
甄灿挑眉：“嗯……”开始解衣带……
穆英瑜连忙又补句：“就睡觉，不干别的。”
话比不更撩人，甄灿忍不住便想戏弄他：“原以为还会干别的什么？”
穆英瑜怔，看看他，忽然察觉他眼中的戏谑，不禁苦笑：“又戏弄。”
甄灿呵呵笑笑，道：“睡吧，也不早。”
穆英瑜头，熄灯，两人上床，并肩躺下，闭目。
黑暗中，甄灿睁着两眼，睡不着，穆英琅通常会在亥时用如梦令招他，只要在亥时内睡着，便能被他招到平心斋相聚，若是过时辰他还未睡着，便明他夜有事不能早睡，穆英琅便会收法术，因此，甄灿只得望着床顶发呆。
正在努力跟瞌睡战斗着，突然感觉手臂有些温热，甄灿惊，随后才意识到那是与自己同床同被的某人的手臂，睡着无意间动过来的吧，甄灿想。
两条手臂挨在起，过小会儿，甄灿发觉自己的手被握住……
时的感觉让甄灿有些哭笑不得，握在掌中的手指轻轻地在掌心里骚动，他不敢回应，身体却莫名的热起来。
再过会儿，见他不反应，身旁的人却并没有进步做什么，放开他的手，轻轻叹息声，不再动作，少顷旁边传来均匀的鼾声。
甄灿才敢转头看看穆英瑜，时间五味杂陈，理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