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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很大的转变

书籍名:《人间妖孽》    作者:杨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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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姚矢仁脸上的讶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的神情。

  “皇兄,你想我吗?”他眯笑着,手背在身后,却是握成拳。

  “你就是姚臬?”皇后美丽的凤眼眨了眨,从床上坐起身来,将凤衣套在身上后,她下了床,直直朝他走来,“原来你就是姚臬……”

  “娘娘认得我?呵,时隔一年,娘娘美丽依旧呢。”奉承,绝对的奉承,他压根就不知道皇后打什么主意,认识他姚臬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竟站在他面前,玉臂伸出,葱白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那表情,像极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爱怜和鼓励。

  “终于见到了你,这这张脸,多么漂亮。”皇后笑了笑,相当温和。

  “娘娘,您这是?”

  “哦不,失礼了,只是一时情不自禁。”皇后匆匆收了手,侧身朝姚矢仁看了一眼,姚臬同望去,他看到姚矢仁抱着皇子,看着他浅笑。

  心口莫名的抽动 ,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头,姚臬忽然想起,一年前,他为他立后的事跑来质问,当初的姚矢仁绝情的命卫兵抓他进天牢,那般冷漠、那般决然,而如今,他竟还在笑,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情况下会笑得这么幸福。

  他不由自主的走到龙床边上,蹲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姚矢仁怀中正咬着手指的婴儿, “他叫什么名字?”

  “姚冉。”

  “姚冉啊?嗯……你……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

  “小臬臬……”姚矢仁忽然直起身,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目光柔和至极,“不是我以为,而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你回来了就好,一切都没有变。”

  没有变?哪里没有变?你的江山,还是你的地位?

  姚臬不禁勾了勾嘴角,手盖上姚矢仁的手背,慢慢的将他的手拨下,起身,低头看着这样的姚矢仁,“如果你知道我没死,他还会出世吗?”

  他根本就不想去管皇后听见这话该有多恼火,他只是想明白是为什么,当初他为他做到一切,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而事实是,皇后站在他身后,站在龙床五步之外,矜持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面无波澜。

  姚矢仁始终保持着微笑,手不自觉的捏了捏皇子粉嫩的脸蛋,姚臬看见他墨色的发泼洒在身后,散落在龙床,一种致命的妖娆愈发膨胀,他记得这丝发的触感,记得那双手带给他的快感,更记得,他们在浴池中香艳的一幕幕,可这些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碎裂,现在,他只看到姚矢仁为他人而幸福的笑脸。

  “怎么不回答?答不上来?”姚臬挑眉,追问着。

  姚矢仁轻轻摇着头,起身朝皇后招手,他将皇子递去,皇后抱着他很自觉的走到侧房,一时间,只剩他们两人。姚矢仁动作缓慢的起身下床,突然一把抱住姚臬,下巴抵在他肩上,唇时不时掠过他雪白的脖子。

  “你……”

  “小臬臬,我很高兴你回来,真的,很高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厌倦了,厌倦了去猜测你的行为意义,你就不能明白的告诉我?”姚臬觉得累,他就想为什么会这么累,为什么在自己对这个男人动情之后,他却莫名其妙的的生子,这不是在否定他们的曾经吗?他不懂,他不懂!

  姚矢仁,你心里在想什么?

  “说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姚矢仁就这样抱着他,看似纤细的手臂紧紧勒着他的腰,快要将他勒得窒息,他甚至感觉到姚矢仁的呼吸愈加燥热,喷在他脖子上越来越像一团火焰在燃烧。

  这是情欲萌动的征兆,不是吗?

  “快告诉我,不要把我逼疯,我已经……”

  “我想你哦,一直,在想。”

  姚矢仁打断他的话,突然吻住他的唇,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舌探进他口腔里,刮着他的内壁,汲取着他甘甜的汁液。

  “唔——唔—— ”

  姚臬猛然推开他,擦了擦嘴,脸色微红。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根本就搞不懂,姚矢仁,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生子,为什么要立后?如果你是这种会遵循皇室规矩的人,当初怎么可能为我做那种事?告诉我,快告诉我,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你知道我回来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吗?是你,是你姚矢仁啊!我还在感谢老天给了我机会,没想到会看见你的儿子,呵,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不是你儿子对不对?”

  胸口压着的石块愈加沉重,他以为自己可以假装不在意,可以一直像刚才那样有好的微笑,甚至戏谑的说 “你儿子长得真不像你”可事实是,他做不到,连坚持一盏茶的时间都做不到。

  “姚矢仁,你实在……太莫名其妙了……”他的声音渐渐小去,无力感支配着他的身体,他从未感到如此委屈,如此,无助。

  “小臬臬……”姚矢仁的脸,忽然就被忧愁布满,那漂亮的眉纠结着,眼眸眯出一种心疼的感觉,“皇儿的出生是定数。”

  “呵,定数?”姚臬冷笑,“定下这个数的人,是你。”

  “……”

  姚矢仁沉默着,唇抿紧。

  “我到底算什么呢?你的堂弟?”

  “不,你曾是我最爱的人,现在……”

  “住、住口!”极限了。

  姚臬握紧拳,红目阑珊,“你已经说出了那个字,我不想听后面的话。”他笑了笑,忽然一脸释然,“我怎么会忘记了呢?你是皇帝,皇帝这种人,怎么可能爱我爱一辈子,姚矢仁,你今天很开心吧,很幸福吧,刚才我听到你的笑声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没见过你这样笑呢。”

  “小臬臬……”

  “其实我也不是很心痛,这样一来,我也就不再欠你什么,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记得,但是,只是记得。我再问一次,你幸福吗?”

  “……”

  “别担心我会怎么样,老实回答我。”

  “嗯。”

  姚矢仁这头一点下,姚臬顿时语塞。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感受着心脏撞击着胸膛,感受着眼泪在眼眶中旋转,四肢,有些发麻。

  “哈……”他干笑一声,像是试笑,而后才连续笑起来,“哈哈,呵呵……嗯,我知道了。”

  “小臬臬……”姚矢仁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姚臬突然靠近的模样惊得愣了愣,话还没出口,就见姚臬笑着说:

  “刚才你强吻我,这笔账,你得还。”

  说罢,他揪着姚矢仁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而唇,衣襟稳稳封住姚矢仁的唇,像刚才对方的迫不及待那样,他也在瞬间将舌伸进他的口腔里,挑逗着对方的舌,吮吸着舌尖上甜蜜的汁液。

  ——真想吻你……

  ——想要你,今晚就要。

  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令他有些迷茫,吻突然变得苦涩,他才明白,原来老天给了他绝世的容貌,给了他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了他足以打败许多高手的武艺,却没有给他一个能够一心一意去爱的男人。

  他曾经独爱古冥,也曾想得到杜子腾的真心,更是去到那个世界后,还在追逐着姚矢仁的幻影,现在,他多么想让眼前的男人好好爱自己,多么想同他共度下半生的风风雨雨,可是,古冥阴谋重重,爱他,却利用他,还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杜子腾一心顾着姚矢仁,对他冷漠、决绝,虽然现在有些改变,可为什么,他现在爱上的人,是现在抱紧他,陷入不可自拔境地的吻他的姚矢仁,而这个男人,立后、生子,无形中断绝了与他一切的关系……

  他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最想爱的人,是因为老天不让他属于某一个人,却又让这么多人对他倾心,为他神魂颠倒。这个道理他现在才明白,他永远不可能属于“他”,只能是“他们”。

  良久,他推开姚矢仁,莞尔一笑,泪光闪烁,“现在你我互不相欠,姚矢仁,祝你幸福。”

  说罢,他优雅的转身想要离去,姚矢仁突然拉住他的手,目光中闪动着莫名的焦急,“小臬臬,先别走。”

  “放手吧。”姚臬没有挣脱,而是回头笃定的望着姚矢仁,表情,已然沉静,“求你继续爱我,我做不到。所以,请你专心的做她的屎人。”

  “其实我……”

  “后会无期。”

  这是他最后留下的话,话音落下,他轻功跃上房檐,匆匆逃离这个让他差点崩溃的地方,跑出甚远,他似乎还感觉到身后炽热的目光,他告诉自己,这是错觉……

  姚矢仁已经不再是属于他的那支最粗的箭矢。

  月已偏东,当头皓月,巨大得像要压下来,姚臬停在皇宫大院中的一颗树下,倚着树干慢慢喘气,他抬头看着惨白的月光洒下,花草树木似乎都被镀上一层纱衣,有种叫人心碎的美好。

  他手抚额头,渐渐滑坐在地,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过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画出一道晶莹的痕迹。

  “哭吧,哭过就好了,姚臬,这不算什么。”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舔去路过嘴角的眼泪,“你不是还有果果他们吗,路过是他们的话,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放心,放心……”

  越说,泪越汹涌。

  像是自己怂恿出来的悲伤,他将头埋在膝间,静静的,替自己舔舐伤口。

  就在这时,他看到自己的脚尖前方,一对银白色的马靴出现,熟悉得令他欣慰。与此同时,身体被人托起,然后被拥进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我不是说了,如果觉得难过,就到那里找我。要不是我看见你从他的寝宫出来,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哭一晚上?”杜子腾抱着他,有些责备,更多的则是怜惜。

  眼泪闭上眼,聆听着他胸腔下激烈的心跳,惬意的将眼泪擦在他身上,像一只猫,蹭在主人怀里。

  “啊对了,我给你猜个迷,你要是能答上,我给你一个奖励怎么样?” 杜子腾突然笑起来,如常灿烂。

  姚臬不答,也不做任何动作,杜子腾自顾说起来:“狂风袭来,要带多少银两才能出门?”

  本来吧,姚臬没打算作答,可一听这谜面,就觉得奇怪了。刮大风,出门还得算银两?他就死命的想啊,带够银两就不会被风卷走?

  “猜不出?嘿。”杜子腾得意的笑着,突然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姚臬看见那双眼眸里绵绵的情意,心,突然变得很平静。

  “四千万。”杜子腾一字一句的说,“要带四千万哦。”

  “诶?这么多?为什么?”得,他承认他好奇了,再低谷的情绪也被这一谜底冲散。

  只见杜子腾忍住大笑的冲动,手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傻的,难道不知道‘狂风袭来,没事(四)千万不要出门’吗?”

  “……”

  “再来一题,这次你可要好好猜,不然我的奖励送不出去我很苦恼的。”杜子腾搂紧他,嬉笑着,说:“关羽没什么比张飞先死?”

  “那是因为他败走麦城,被马忠俘获,送到孙权手里被斩首呗,这个简单。”姚臬似乎已经沉浸在他的问题中,泪光楚楚,却已没了之前的悲情。

  杜子腾∫⊥罚?罢馐撬酪颍?椅实氖俏?裁幢日欧上人馈!?

  “为什么?”姚臬眨眼。

  “唉……我这奖励送不出去?因为红颜薄命啊,傻的。”

  “红颜?……”

  姚臬并没有在瞬间做出反应,而是思考了片刻,才醒悟,“噗”一声笑起来。杜子腾欣慰的咧开嘴,边慢慢将手的力道放松,边兴奋的说:“最后一次。有个人,名叫阿爽,他死了。出殡那天,他的亲人哭喊着‘爽啊……爽啊……’,路人不解,问‘你们爽什么?’你知道他们怎么回答的吗?”

  姚臬咯咯的笑起来,头点的那叫一个乐呼,“他们回答说‘爽死了,爽死了’……”

  刚答完,他终于忍不住,在杜子腾怀里笑得天花乱坠,短短三道谜题,心情由阴转晴,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笑了,落下的眼泪已经不属于悲伤,而是欢乐,肚子隐隐作痛,因为笑得太癫狂……

  杜子腾啊杜子腾,你果然能让人肚子疼呢。

  他扶着杜子腾,笑得几乎软坐在地,怎料就在这时,杜子腾忽的将他托高,一手搂着他纤细的要,另手捏着他的下巴,认真的说:“回答正确,这是奖励。”

  他似乎已经猜到,闭上眼,享受般的等待着。

  吻,如期降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杜子腾相吻,但是,这是杜子腾第一次主动吻他,滋味截然不同。

  杜子腾的舌尖在他洁白整齐的牙齿上徘徊着,搜索着他口腔里的一切,柔软的唇紧紧贴着他的唇,呼吸喷在他的鼻侧,温热,带着属于他的独特的味道,揽在他腰上的手愈加紧致,结合着舌的吮吸,涌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姚臬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送去,杜子腾借机将舌探入更深处,两舌纠缠,情意绵绵。

  直到两人都快要无法呼吸,才松了口,喘息着望着对方的眼,笑,一个妩媚,一个阳光灿烂。

  “看来你已经等不及到明晚了呢。”姚臬调侃似的说着,伸出食指轻轻描绘着杜子腾的唇形,那上面,满是自己的味道。

  “你还不是一样。”杜子腾说着,突然张口含住他的手指,舌尖舔弄着,而后又握住他,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那一天在王府,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自己会陷进去,你太美,是我最无法招架的类型,我会很想得到你,但是矢仁爱你,从小一直深爱着你,我告诉自己不能夺去他的幸福,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不过现在,他……”

  “嘘。”姚臬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压上他的唇,嘟着嘴做着让他停止的动作,“足够了,我已经明白了。”

  “不,我一定要说完。”杜子腾异常坚决,索性握住姚臬两手,一脸认真,“他是皇帝,他有他该尽的职责,虽然这些不能成为他负你的理由,可他选择苍生,为苍生着想,我相信他本意绝不想伤你,说实话我很庆幸他会这么选择,这样一来,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没有能力为你建天宫,训练男侍,但这颗真心,绝不比他当初对你的执着来得少,你失去他,还有我。我不太懂给人承诺,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边,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时间,一辈子算不算长?”

  姚臬就这样笑起来,如花的笑靥,藏掖着的幸福和甜蜜,有了说:你失去一件东西,就会得到另一样,而你得到的同时,又会再度失去其他的。人,不能过分贪婪,但又不可不贪婪。就像现在的姚臬,他想得到杜子腾的爱,不仅仅是想得到他一个人的爱,却又不能妄想得到所有人的爱。

  苍天为盟,繁星为证,他要用余生来守护他生命中的男人们。

  晚风浮动,青丝摇曳,纯净的月光下,姚臬的笑脸成了如此静夜里,最闪亮的一颗星。

  只见他踮脚轻吻在杜子腾的脸颊,而后忽略推开他跃上树,眯笑着说:“明日午时记得来王府。只有三个位置,杜子腾,你一定要抢到一个哦。”

  话音落下,人影消去,杜子腾愣愣的望着那抹残影,挠头,百思不得,于是,一夜无眠。

  翌日午时。

  红果果、窦侯、仇段、杜子腾、俞赐、俞衍、欧夜,七大美男齐聚首,围堂而坐,个个一脸疑惑的看着坐在主座上悠闲品茗的姚臬,一旁,姚程风也用同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

  他们都在猜,姚臬这样郑重的将大家聚集起来,有什么大事呢?

  猜不出吧,也不敢问就是了,看他惬意的品茗,时不时浅笑,挑起眼帘瞥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妖精又再盘算某件惊天动地的事了。

  久久,姚臬终于放下茶杯,端坐着,手掌忽然在桌上一拍,扬言:“我决定,归隐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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