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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昨晚一夜疯狂,戚葵在李道文背上也不知抓挠出多少伤痕,其中两条横跨过刺青,看上去格外鲜血淋漓的。
「我以前爱人的名字的首字母。」李道文开了罐啤酒,喝一口,递给戚葵。
「是程浮对吧。」戚葵想起那张请柬,心里无来由地觉得烦闷。
「……」
李道文有些意外,摇头笑笑:「程浮,我是真的爱他的,不过刺青不是为他刺的。」
「切,真的爱他,」不是程浮,那就是弗兰了,戚葵嗤笑:「他就要跟你养父弗兰结婚了,对不对?婚期是……婚期是……」或许是喝得太多,怎么都记不起请柬上标明的日子。
「是明天。」李道文将双脚收到座椅上,两手抱住膝盖,幽幽地说:「以前我不承认自己爱上了程浮,又不愿把他给弗兰,就把他关在家里,自己反而跑出去跟不同的人上床。程浮受不了,闹着要分手……后来我改了,决定只跟他上床,可他却已经跟弗兰好上了……
「我跟他求婚那天,他刚从弗兰床上爬下来。」
他抬头看着戚葵,眯起眼睛,长睫毛里蓄满泪水:「戚葵,他一直教育我说,真的爱一个人,就要相互忠诚,他只跟我上床,所以我也不许跟别人。可等我做到了,他没做到。」
「咳,」听了这话,戚葵觉得有谁在自己心上狠狠抓了一把似的,胸口痛得令人窒息,深呼吸半晌才能开口:「那他不值得你爱。」
「我没办法,我为了他,把命豁出去跟弗兰作对,可他不爱我了,他要跟弗兰在一起。」李道文把脸埋进膝盖,带了哭腔:「我一直想忘掉他,可是离开他我就睡不着,如果不戴着这两只戒指我就连路都走不了。」
他手指上那两只银色戒指在晨光中闪着幽暗的光,像两道伤痕,刻在戚葵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它们所代表的那些过去,像毒香弥漫在空气中,纠缠着撕咬着每个路过的人,似乎永远也不会消逝一般。
「咳,你不是说,我像程浮?」疼痛、酸楚、羡慕、嫉妒与怜惜,戚葵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感受,只能胡乱找话题:「他妈妈也是英国人?」
「不是,他是中国人。」李道文抬头朦朦胧胧地看他:「可你们生病的时候,都哭着要我帮忙。我抱着你,就能睡着。」
「操,你把老子当……当什么啊?」戚葵恶狠狠地骂,觉得受了莫大耻辱,可看到李道文悲戚的表情,又骂不下去了,心里有股有什么柔软的情绪油然而生──如果对象是这个家伙的话,只要能让他好受点,被当成替身抱枕,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戚葵……」李道文又盯着他,孩子气而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
「屁。」戚葵闻言楞住,条件反射地想骂,可又满心酸软,忍不住过去揽住了李道文的肩膀,在他头发上轻轻吻一下做安慰。
「戚葵。」李道文的脸埋在戚葵颈窝,呼吸湿润而灼热。
「嗯。」
「戚葵。」他又叫了一声。
「什么事?」
「戚葵。」
「操,你念经啊?」戚葵不耐烦了,扳起李道文的面孔就要开骂。
然而看到那人满脸的泪水,他楞一下,情不自禁凑过去吻住了李道文的嘴唇,极尽温柔地舔吮,似乎这样就能把安抚传递过去一样。
李道文默默地回应他,泪水不断滴下来,被两人吮吸进嘴里,苦涩而冰冷。
辗转吻了一阵,戚葵无法自抑,觉得满心陌生的情感就要爆开了。他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也从不知该如何安慰人,当下只得发挥自己唯一的特长,紧紧抱住李道文在他耳边提议:「李道文,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