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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知音何处觅

书籍名:《五谷撞桃花》    作者:楚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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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柳,卓然不群。
中书令长子柳卓然,姿容俊逸,才华过人,见过之人都道果真当得起“卓然”二字。
更难得的是他出身名门,却并不如何清高,反倒性情温润,面上也时常带着浅浅的笑意,弄得长安城里小姐姑娘们私下里提起他,少不得双颊飞红,一副含羞的模样。
柳卓然名满京城,因为他善萧。
柳公子的箫音,长安多少人心驰神往,谁若是有幸亲闻,多半要在友人面前炫耀几个月的。
说起来,柳卓然自幼自幼聪敏,柳令对其寄予厚望,盼望他能继承父业,在仕途有所作为。
可惜,他单单痴迷音律,旁的学问却不甚上心。
柳令自然认为长子不务正业,三番两次,用尽了手段,也不能令柳卓然的痴心悔改半分,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直到一日,柳令无意间听卓然吹奏一曲,当下动容,叹道:“此子命当如此。”之后,竟开始全力支持,一时传为佳话。
那年柳卓然不过十六岁。
此后几年,柳卓然更是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他心爱之事上,是以技艺突飞猛进,柳公子善萧之名传遍天下。
连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卓然不凡长安柳”,柳公子在音律上的造诣,那是得过皇帝称赞的。
不过,他们茶余饭后提起柳公子,总会说到另一个人,华之卿。
“柳中书家的大公子当真厉害,放眼长安城,再也找不出这么一个音律能手了吧?”
“也就华公子能与之一比。”
“是啊,华府的公子,听说也很有本事呢!”
华之卿,未见其面,先闻其名。
听得多了,柳卓然便上了心。
他在音律一事上,向来是有几分自得的,但难免也有“高处不胜寒”之感。如今听说有这么一位华公子,他对这位操琴高手也起了好奇心。
可惜这华之卿甚是低调,听说不大见生人。
柳卓然只是好奇,懒得多费神,也便作罢。
两人真正见面,是柳卓然听说这名字许久之后的事。
记得似乎是夏至之夜,小侯爷邀众友别院一聚。
柳卓然得知华之卿也在名单之上,心中一动,对殷远说:“你倒是神通广大,这天下有没有你不认得的人?”
殷远回道:“同在长安,相互认识不算什么奇事。何况天下之艺,其实有相同之处,这也算惺惺相惜了……”
柳卓然闻言只笑不语,目光不禁投向远处。
天下之艺,确有相同之处,比如他和殷远,虽然一个善音律,一个善厨艺,却仍是好友,因为他们都专注于某样东西,有些共通的感受。
知音却难觅。
柳卓然在得知华之卿存在的最初,也曾对那种感觉心生向往,然而多年过去,始终只是想想。
此刻被骤然提起,他心中不由一紧,当初期待之情竟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惹得柳卓然暗地里自嘲一笑。
到夏至那日,柳卓然总算真正见到了华之卿。
他隔着三五人远远看了一眼,见一面容普通的年轻男子,看着并不像传闻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此人周身气度沉静安宁,叫人觉得十二分的舒服,柳卓然不知不觉多看了几眼,于是被发觉了。
华之卿不以为意,略略欠身一笑,倒是柳卓然,有点尴尬地拱手,好像做坏事被抓了现场一般。
那次宴会,柳卓然应邀吹奏一曲《荷塘风韵》。
夏夜,草丛中虫儿不时低鸣,夜风吹过带着荷花的清香之气,耳边婉转低沉的箫音回桓不去,不绝于耳,所有人情不自禁道闭上双眼,脑海中所缓缓展现荷叶田田,随风摇曳的美景,心驰神往。
一曲终了,柳卓然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华之卿身上,见他一副微笑的模样,眼含赞赏,便不由自主升起一点小小的得意。
于是他也勾起嘴角,与华之卿遥遥相望片刻,便又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转向别处,风度翩翩地和众人说笑起来。
直到宴会结束,两人再无交谈,一眼相望,一个笑容,该说的似乎已经说尽,想到的也算已经得到。
柳卓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听华之卿弹奏一曲。
之后又有几次这样的机会,两人相遇,偶尔也交谈几句。既无刻意寒暄,也并不觉得生疏,好似本来就该如此一般。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抵如是。
“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听你的曲子?”柳卓然曾经这样问。
华之卿闻言微含笑意,应道:“总有机会的。”
转眼又是几年,有人离开,有人回来。殷远外出办差,半年后带了个沈公子回来,而秦子宴领了实缺,却要离京去杭州。
众人又一次相聚,约在秦府,替他送行。
送行的宴会自然又是殷远一手承担,几日后,竟然和沈瑜一起弄出个“诗食宴”,堪称前所未有,新奇有趣。
宴会当日,几人齐聚秦府。
沈瑜性子活泼,遇人毫不生分,没大工夫就跟众人混熟了。
柳卓然听他说了什么“京城四美”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道:“这都是外面缪传,别的不说,但单就音律而言,我可不敢妄自尊大。”
说罢,有意无意看向华之卿。
华之卿知他何意,但笑不语。
沈瑜没留意,只当柳卓然自谦,一时好奇心更盛。
秦子宴见状笑说:“卓然,这可推辞不得,你定要露一手。”
柳卓然自然无不可,正要答应,心中一动,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不过,今天这日子只有箫音未免无趣,少不得要劳烦之卿了。”
语气自在,但他心中却着实有些紧张,直到听华之卿道“这等机会求之不得”,柳卓然才松了口气。
几句话间,华之卿竟然已经摆好架势,众人都笑言他也是个性子急的,柳卓然听在耳中,百般滋味。
他手持墨玉萧置于唇侧,双眸微闭,轻轻呼出一口气,箫音便起。
场上立时静谧无声,仿佛天地间只余那低沉婉转、曲折悠远的箫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时而如同响在耳畔,时而有仿若远在天际。
众人只觉悦耳至极,却不知这声音诉说着太多的情愫。
柳卓然不用睁眼也知道,华之卿定然都将他欲说之言听在耳中,不漏一分一毫。他不知他此刻什么表情,渐渐地喉咙有些发涩,连箫音都微不可查地出现凝滞。
他勉强吹出一个柔和的回折,音已经微微乱了,忽然间清越有力的琴音响起,柳卓然心中一震,睁开眼睛。
华之卿看似正专注于手中的琴,行云流水般轻拢慢捻、时抹时挑,将指法使到极致;他面色依然沉静如止水,微微带着笑意,仿佛心中空灵无物,将一切侵扰都摒除在外。
只是琴音,却在有意无意配合着柳卓然的萧。
一时间琴中有萧,萧中有琴,一音为主,数音和鸣,听之极具神韵。
柳卓然已经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仿佛已过了万年之久,又好像不过是一呼一吸间的片刻。他只是被华之卿的琴音引导着,琴音高潮,箫音随之高潮;琴音婉转,箫音也应和……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消失,柳卓然仍难抑心中汹涌澎湃。
他睁开眼睛,愣愣地看向华之卿,而后者,也像受了极大震动般,带着些许愕然的神色。
良久,柳卓然终于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墨玉萧从唇边拿开,赞道:“我尝被人推崇为音律高手,其实世人不知真正高明的乃是之卿。”
几位听众不明所以,华之卿一笑,对这份赞誉竟不推辞:“柳大公子这是在自谦了,你善萧,京城只怕无人不知。”
众人只道两者不过是寒暄,个中玄机,并无人察觉。
齐灵玉不改本质,插科打诨,引得笑声一片。柳卓然渐渐回复如常,这才算将此页揭了过去,所幸并无人察觉。
宴会到夜幕初临才结束。
柳卓然辞别殷远和沈瑜,带着随从离去。谁料刚出门,就见华之卿立于殷府门前树下,像是在等人。
“之卿?”柳卓然下意识唤了一声。
华之卿回头看他,微笑:“我等你很久了。”
柳卓然闻言,动作一滞,接着问道:“可有事?”
他等了片刻,见华之卿并不回答,便转头低声吩咐随从先回去,自己上前几步,用略带询问的目光看他。
“走吧,你我同路。”华之卿凝视柳卓然片刻,忽然一笑道。
明月悄悄爬上柳梢头,两人并肩而行,一路无言。
行至柳府所在街口,华之卿站定:“就到这里吧。”
柳卓然“哦”地应了一声,又默了片刻,道:“之卿,再会。”说罢抬脚前行。走出很远,他回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个伫立的人影。
这之后又是许久不见,华之卿像从长安城消失了般,偶尔听人提起,也是些不着边际的传闻。
七月初,殷远为沈瑜抗婚一事弄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柳卓然虽然知晓殷远心意,但并未预料到这二人行事竟如此张扬,得到这消息时着实吃了一惊,生怕他们出个好歹。
可除此之外,他内心深处竟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羡慕——能爱能恨,何等快意!世人都道柳公子洒脱,却不知他其实也被这样的身份禁锢着。
听说皇帝宣殷远和沈瑜进宫,不知是福是祸,柳卓然担忧不已,算好了时间想去殷府打听消息,不期然在门口遇到华之卿。
两人不需多言,对视一眼便知对方心中所想,各自点头,并肩走进去。
柳卓然上下打量,见两个正主神色轻松,忍不住对华之卿笑道:“我说什么,可不是白担心一场。”
后者显然也松了口气。
柳卓然忍不住取笑了沈瑜殷远几句,没想到他二人落落大方,倒叫人羡慕。之后众人又商议了如何应对皇帝的难题,最后柳卓然拱手告辞。
不久,华之卿也借故随他而去。
柳卓然自然未走远,华之卿几步赶上,走在他身后半步,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
行至半途,柳卓然停下脚步:“之卿,你我又同路么?”语调稍有些轻佻,若叫人听去了,定会大惊失色——温文尔雅柳公子竟会如此说话!
华之卿却毫不意外,微微一笑道:“是啊。”
月色之下,他面白如玉,一双眼睛似也闪着不同寻常的光芒。柳卓然看着,心里不禁暗道,亏得这人样貌寻常,否则不知要迷倒多少人。
柳卓然如同受了蛊惑,整个人带着恍然的神色,伸手向触摸华之卿的脸颊。指尖才若有若无地触到,他又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去。
“我……我先走了。”柳卓然难得带上了慌乱的神色,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跑。
华之卿站在原地,叹息般唤了声:“卓然……”
柳卓然身形顿了一下,还是逃走了。
沈瑜弄的“四时仙”颇得皇帝欢心,一场波折于是化为无形。
华之卿扮的柳仙,不过一袭月白长衫,仍是素净无比,柳卓然却觉得他身上无端生出些艳色,让那一贯沉静的面容变得别有一番滋味。
一手高超的琴艺,连皇帝也赞不绝口。但这样的殊荣,到华之卿那里似乎不过是平常人的夸奖,低身谢过便罢,脸上神色动也不动。
柳卓然看在眼内,不由又敬佩几分。
越强作平常便越在意;越想逃离,越在不知不觉间渐行渐进。
柳卓然几夜辗转,脑中只念一人。
长安城的百姓们惊讶地发现,柳公子不再吹箫。有好事者问起,他只笑不语,于是诸多猜测四起。
但并无人知道,他只是怕箫音泄露了自己的秘密而已。
他的心,已然乱了……
八月十八,齐秋玉和二皇子的婚宴上,华之卿叫住柳卓然,递了张请帖给他。
“给你看样稀罕的东西。”华之卿微笑。
柳卓然内心实在犹豫了一刻,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应了。
婚宴一结束,他便遣了随从,只身随华之卿去。
华府在长安城西面的一片林子里,并不如何大,但一花一木,一屋一树都恰到好处,宁静又雅致,步入其中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华之卿说的“稀罕物”,是他从海外的商贾手中弄来的一盆琼花。
那琼花的叶子如同翠绿的飘带,颇为可爱;而几片厚实叶片的顶端,伸出了朱红色的“金钩”,垂出一个优雅的弧形,因为从窗户中吹入的风而轻轻摇曳;末尾像要炸开般鼓鼓囊囊,紧紧包裹的、淡红色的细长花萼中,一抹洁白挣扎欲出,想来正是花苞。
柳卓然并未见过此物,但从花苞的模样也知道花期将至,问:“什么时候开?”
华之卿却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卓然已经好奇得心如猫抓,却又不愿表现出来,只能故作淡定。
到夜半,他美梦正至妙处,忽然被人惊醒,一睁眼,竟是华之卿。柳卓然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后者直接拉起来,只来得及随便披了件衣服,就迷迷糊糊出去了。
走到花房,柳卓然才有些清醒,满怀不解正要问,华之卿竖了一只在唇前,示意他噤声,又指了指屋子中央。
柳卓然这才留意到,那株琼花的花苞,似乎比白日所见还要饱满。
“这琼花是在夜里开的,且静静看着吧。”华之卿凑近柳卓然耳边小声说,热气拂过耳畔,弄得后者不由有些燥热。
两人只点了几只蜡烛,在微弱的烛光中屏息等待。
柳卓然觉得这情形有点荒谬,却又含着一种难以诉说的诱惑。他沉溺其中,几乎忘了身处何地,忽然听华之卿轻声道“注意”,柳卓然才将目光集中在那盆琼花上。
这一看,他吃了一惊——那琼花,竟然有要绽放的迹象!
华之卿含笑看他一眼,而柳卓然一瞬不瞬地盯着琼花。
那花像通了人性般,花筒慢慢翘起,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然后花萼便像放松了力道,从花苞的顶端开始浅浅绽开一点,露出里面柔嫩的花蕊。
阵阵幽香间,洁白如雪的花瓣和花蕊不断颤动着,像是不能承受浓重的夜色。柳卓然眼见着琼花但还越来越舒展,到最后完全绽开,美好而圣洁,如同佛祖坐下的白莲。
柳卓然睁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置身于仙境,否则在凡世又怎会看到这等奇异的景象?
然而他还来不及感觉到欣喜,那花朵开始像生命迅速流逝般渐渐变软,金钩也垂向了地面,竟是要凋谢了——天际已渐渐泛白。
如此短暂,又如此绚烂。
“之卿……”柳卓然情不自禁呼唤这个名字,心中忽然间感慨万千。
他看琼花,觉得不过一瞬;而人生数十年,在仙人眼中,说不定也只是一瞬。琼花一瞬,尚且拼劲全力绽放过,而他呢?
柳卓然转向华之卿,眼睛中跳动着火焰,似千言万语都集中在那里;而后者恰似幽潭,深邃而沉静,再热烈的火焰也无法逃脱。
他用双臂环住华之卿,凑上前去,轻轻印了一个吻,像梦呓般叹道:“之卿……”
华之卿似是强忍着什么,伸手拥柳卓然入怀,狠狠地,像是要将他禁锢一辈子。良久,他开口,嗓音变得低沉沙哑:“卓然,你……可想好了。若你踏出这步,我必不会让你再回头。”
怀中人浑身一震,沉默不语。
华之卿等了许久后,轻轻叹息着放松力道,扶住柳卓然肩膀将他拉远,仔细审视。
柳卓然迎着他的目光,心中纠结不定,不知道要不要逃。他以为会发生些什么,但华之卿却后退一步,沉声道:“卓然,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说罢,放开他,看了片刻,竟转身大步去了。
柳卓然一愣,接着感到难以言喻的难堪——或许还有一点后悔。
他怒气冲冲地回房收拾行李,天一亮就要离开。
华之卿立在一旁默默看着,并不拦,也不曾离开半步。
最后柳卓然牵了匹马,当真赌气般离开了。华之卿看着他的背影,唇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容。
“卓然,你不要逃……”他轻声说,但却只有自己听得见。
到长安城内已经是黄昏,柳卓然回了府,却仍坐卧不宁。他听说沈瑜在猎场发生的事,索性上门拜访,试图将某人驱逐出自己的脑海。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瞧着有多疲惫,还强做出寻常模样:“无事便好。我今日才回长安,听人说起吓了一跳,也没问仔细些就赶过来了,甚是唐突。”
殷远果然问起,柳卓然含糊道:“和华兄出去了一趟。”
“卓然”二字,他已经无法平静地说出口。
殷远听柳卓然如此称呼有些惊讶,随口问了句:“说起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之卿呢?”
又是这个名字!
柳卓然听在耳中,心思纷乱如麻,不住想:难道他察觉出什么端倪了么?
想到自己竟然表现得那么明显,柳卓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我又不是非要和他一起!”
失态了……
柳卓然立刻觉察出来,匆匆说了句抱歉,又怕自己说多错多,略略坐了会儿便起身逃离了殷府。
但那纠结烦乱的感觉却仍旧如影随形,叫他夜不能寐。几日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要什么?怕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初识的一幕幕不断浮现在柳卓然眼前,那琴音,那微笑……这世上,可否再有一人如他般知音?
瞬间清明。
柳卓然开门冲出去,牵了马就走,甚至来不及交代一声。
一路疾奔,到华府已是气喘吁吁。
柳卓然在门前徘徊,此时又有些情怯。正犹豫间,门却忽然间开了,华之卿站在那里,双手还扶着门把。
“我等你很久了。”他含着淡淡的笑意。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琼花就是昙花,有幸见过一次,很震撼。
文是以唐代做背景的参考,不过那时候貌似昙花还未传入我国,所以表深究。
两个聪明且矜持的人勾搭起来真累,欲语还休的,这章死了很多脑细胞--
09.21补充
本来计划中还应该有两个番外……但事情有变--
简而言之最近我面临人生重大转折点,各种焦虑,各种压力,痛不欲生啊TAT实在没有精力写欢乐的番外了
于是我要食言一回,让《五谷》就在这里结束吧,毕竟此时心境不对,写出来的东西也没法看,大家也不会喜欢的……
《五谷》6月14号开文,到今天三个多月,20余万字。
这速度乍看之下实在没什么,但和我的忙碌程度结合起来,已经能令自己满意了,哈……熬夜这么久,人都老了,但能写出一篇大家觉得好看的文,我还是很开心XD在那什么满天飞的时代,还能有各位支持我,我已经心满意足。
虽然想将大家的要求一一满足,但各种无奈,还是不得不留下遗憾,在这里对大家说声抱歉,还有谢谢!
再多的话,也不如这两个词简洁给力,于是你们明白就好。
关于新文:
新文早有大构思,碍于精力所限,一直没有详细琢磨,连大纲也没有。
接下来一个多月,大概也没有力气挖坑。可能会断断续续码着,等我稳定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开新文的XD还请大家继续支持。
拜谢m(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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