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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惊变

书籍名:《妖帝的冰龙情人》    作者:风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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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了,真的好热。

那是贪心地品尝,细细地,周到地,没有一处遗漏的品尝,用湿热的唇舌和坚硬的牙齿,一点一点,舔着,吮着,咬着,仿佛是要将他的浑身上下都烙上自己的印迹。柔软而光滑的肌肤如同上好的丝缎,包裹着柔韧而极富弹体的身体。后背上的龙鳞不知何时已经消隐,指尖轻轻地揉按着,滑不溜手,完全不能想象之前被龙鳞覆盖的模样,尽管,那一样美的让人窒了呼吸。

呼吸早已乱了,一如快要跳出胸膛,如纷乱鼓点的心脏。汲取着身上那淡淡的体香,重华用着最慎重的态度去对待身下这具让他无法自持的身体。头顶上传来若断若续,似有若无的细微低吟,虽然看不到,但他一样可以想象到那张清雅秀美的脸,是如何的红潮满面,喘息情动的了。抬起头,唇上还有未干的水渍,重华看着那张变得丰艳诱人的脸,注视着那双水光氤氲的眼睛,缓缓地将手指送入了身后的密地。

覆满细汗的柔韧身体一僵,海青有些困惑地看着重华,但随即了然地涨红了双颊。紧咬着下唇,放软了身体。

那是火热柔软紧窒的触感,像要将手指完全吸入一样的力量,诱惑着,让他的胸口像被火烧一样炙热着。

「是,第一次吗?」问出来的那一刻,重华就后悔了。龙族,只会将身体献给生命中唯一的对象。毋庸置疑,海青的对象,只有可能是自己。仅仅只是这么想着,胸口就如爆裂开来一样,溢满着。

海青微蹙着双眉,轻声地说:「嗯。我们一族,身体与别人不太一样……」因为男子也有生育的可能,所以后面会有弹性而不易受伤。为什么要解释?海青住了口,不知道为了什么,他并不想过早告诉重华这个信息。

「对不起……」微带压抑的声音从优美的薄唇中吐出,重华盯着海青的双眼,突然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嗯,当然知道,海青垂下眼,微带羞涩地笑了起来。

「我爱你!」噙住他的唇,将他的一切都掩在了自己的唇舌中。

再也无法忍耐,用手指将那里分开一些,然后将自己肿硬得发疼的火烫部位小心而热切地楔入了已经柔软下来的密径。

「啊!」口中喷出破碎的低吟,身体向后难耐地弓着,反而将胸膛送入了对方的口中。双手深深插入对方浓密乌黑的发中,随着他的轻噬而发出细细地啜泣。

「痛吗?」含糊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着,他无法回应,只是咬着唇不住地摇头。

身体被热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仿佛灵魂也被一遍又一遍地冲撞,他的世界里,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再也容不下其它。

分不清痛苦还是欢愉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响着,被薄冰封住的水面渐渐融化,细碎的冰粒折射着月亮的光芒,闪动出璀灿的光华。

一次,又一次,他们用尽了所有可能的姿势深深地交缠着,心灵深处的饥渴只有在相互纠缠时才能得到释放。不再有多余的语言,因为他们知道,在身体相合的那一瞬间,两人便不会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管是爱或是喜欢,那些浮浅的语言只在表面,对方的存在,早就先于语言,甚至是更加深刻地狠狠地、狠狠地烙在了灵魂的底部。

柔白的月光如水银泻地,在湖面上映出点点银光。海青偎在重华的怀里,静静地数着他的心跳。是的,等他们都从迷乱中脱身出来,月神之光已经将浓雾迷林温柔地整个包裹了起来。

看着湖面上映出的点点月光,海青一时间有些闪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遇到伴侣,即便会想,也绝对不会想到会是个外族的人。洛寂与他说过,龙族不会轻易动情,但一旦动了情,便会至死不悔。

他以前不太能够理解,洛寂与辛淮,他们有过什么样的故事可以让他们之间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他一直有点好奇。但现在,他明白了,喜欢,并不是非要有故事才会发生。或许只是擦肩而过的一瞥,也或许只是漫不经心的一语。

「在想什么?」重华轻轻地抚摸着乌黑油亮的那头长发,淡淡的幽香,爱不释手。

「我在想,天命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身体里还残留着又酥又麻的热度,有些懒懒地靠着他,海青轻轻闭上了眼睛,「它总是出人意料地安排下每个人的相遇,看似有意,却又好像无心。我有一位堂兄,他一向视天命为无物,但却又逃不出天命的捉弄。」

「他怎样了?」重华问。

海青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说,只是笑了笑道:「没事,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他跟天命相抗的勇气。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也守着他认定的人生。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他那样的勇敢。」不过若是为了你,我愿意放手一搏。这句话,在海青的舌底转了又转。

「有我在。」重华低低地,只说了这三个字。

「嗯!」海青满足地应了一声。

「我是……」重华顿了一下,听着胸前传来平稳而绵长的细微呼吸,放轻了声音,「我是妖界的重华。」

妖界的重华,妖界的帝王。没有谁,会有我这样的能力和地位,足以保护你,和我们的爱情。重华信心满满,将沉睡的海青拥在了怀中。


「又打盹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重华正看见伏在案上的海青。阳光从窗外泻入,被窗格分成了一块一块的光影照在海青的脸上。微微的金色光泽,在他脸上细细的茸毛跳着舞,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灰尘,看起来格外的安逸宁静。

轻手轻脚地下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给他披上。明明知道他们不会如凡人一样受冻了会风寒,但重华还是忍不住要将衣服披上他的身。他若冷一点,自己也是会心疼的。

在他的身边坐下,重华将脸也压在了手臂上,贪恋地看着他的脸。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子,因为被手臂挤着而稍稍丰厚了一些的唇。于是一簇火苗很自然地从心里燃起,飞快地窜到了全身。

那红润的双唇,自己吻了不知多少次,知道那撩人的触感和诱死人的甜蜜。还有那双水润润的眸子,乌黑、清澄,在他的眸中,自己的身影和欲狂的心思无所遁形。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长发,柔软而顺滑,至黑而微现蓝光,那是他最爱的颜色。

重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要忍耐。对,忍耐。从成为妖帝之始,他就再也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克制自己的欲望,压制自己的需要,明明是那么难受,却又甘之如饴。他在想象将海青带回妖界时的情景。重容、小楼、涵光,这些最了解自己的兄弟和下属,一定会震惊得合不上嘴。或许会艳羡,也或许会嫉妒。重华弯着眼睛,嘴角向上扬起,不,如果是他们,一定会献上最有诚意的祝福。

长长的睫羽轻轻颤了一下,再一下,然后缓缓地,露出了那双让他看了心就会乱的眼睛。还是那么乌黑,水润,只是没有焦距。他们的距离太近,以至于海青的眼睛眨了两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如此贴近的景象来自何方。

有些呆呆地,却可爱至极。重华不由得笑出了声。

「啊!」而此时,海青才惊叫着跳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见你睡了,所以想看看你啊!」

「又不是没看过!」海青微蹙起眉,有些羞恼。

「可是没有在阳光下,这么贴近地仔细瞧你。」重华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丝丝沙哑,那是他所熟悉的欲情的味道。「我总是,近了你的身就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怎么去爱你,却没有好好地瞧过你!」

海青的脸蓬地一声红到了耳尖。

「白天带我去温潭去寒煞,晚上又……从无拒绝地陪我,海青,你会不会累?」

海青垂着头,过了一会,才轻轻地摇了摇。

「你的寒煞,已经好了。」

「是吗?」重华脸上的笑容更盛。「那我们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走了?我要带着你回到我的地方,要让我的兄弟们认识你。还要,给你一个最盛大的仪式。」

仪式?海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让天下人知道,做我重华伴侣的人是什么样子!」妖帝的婚礼,一定会震动六界的吧。重华一边笑一边想,要把六界的君王都邀来参加,好让他向大家炫耀自己得到了一个多么美丽和出色的妖后。

他太开心,以至没有发现海青微微发白的脸色。

重华不是龙族,而现在,龙族依旧不可以与外族通婚。胸口发紧,想对他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为什么要进缥缈峰?」有些迟疑地问他,其实更想问的是如何找到那里,怎样才能进去。离开冰宫这么久,辛淮一定等着心焦了。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在,海青也着实放心不下。

「为了这个。」重华笑了一声,掌心中浮起金色的美丽光华。那是细如珍珠的一颗圆珠,散发着金属的光泽,隐隐有莹光流动。

九天玄金砂?自己苦寻不着的至珍!海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听说吃了这个可以让自己的修为提升三万年,是极致的珍宝。」 重华手指拈着它,在海青的面前晃着着,有些得意,「只产在缥缈峰的矿洞之中,却也很不易找。」

「竟然不惜性命!」海青盯着玄金砂看。

「可是能得到它,很值得。不过,更值得的是,可以遇见你。」重华将玄金砂收了,重又将海青揽住怀中,「你比它更珍贵。」

「你、你刚说过,我很累……」海青红着脸,不过挣扎得并不用力。

被抱到床上,阳光斑驳地照在他们光裸的身体上。

「等、等晚上……」海青喘息着试图让正在自己身上舔噬的唇舌停下来。

「晚上……再说晚上的……」吮着吻着,鼻翼里满满的是爱人散发着淡淡草药气息的香味,重华熟练地撩拨着爱人敏感的地带,「青,青,我爱你。」

推拒的双手软了下去,身下也发出了诱人的声音。

将身体埋在那柔滑紧窒的火热之地,重华吐出满足的呼吸。只是简单的碰触就无法抑制,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体验过如此激烈美妙的感情。缓缓摆动着腰身,看着身下的美丽胴体泛起的红潮,听着一向淡然清朗的声音发出妖媚的呻吟,心底涌起的满足感甚至比身体获得的快感更加强烈。

清爽的早晨,明灿的阳光,被挡在了紧闭的门扉之外。迷乱的、火热的、像是要灼尽灵魂一样的抽刺着,仿佛只有用最激烈的交合才能重重锁定的羁绊。一切的一切都被抛出了脑外,心中所想,眼中所见,唯有眼前这个真实的人。

海青伸出手,紧紧拉住了身上的重华,将他拉近,贴住了,深深地吻住。不管以后如何,现在这一刻,他们彼此拥有,彼此爱恋。

再也不会有别人,可以这样占有他的心了。眼眶中泛起湿气,说不清楚是满足还是伤感,眼泪沿着鬓角躲入浓密的乌发之中。

躺在他的怀中,喘息还未消平。

午后,湿热地纠缠在一起。

海青轻轻咬着重华的耳珠,小声地问他:「华,如果我要向你借一样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生气?」

「行,不过要记得还我。」重华的声音有些倦惫,不过还算清醒。

「真的?」海青心中一喜,将他的脸扳了过来,「说话要算数。」

「当然算!」重华放在他腰上的手一使力,让他紧贴了过来,「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海青笑着,捧着他的脸,送上了一记深吻。

「我可是救过你的命的。」深吻之后,海青微喘着看着他,「你也算欠着我的,欠我的,什么时候还?」

重华眨了眨眼,突然浮起一抹坏笑。

「现在就可以还!」然后翻身将海青压在了身下。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重华睡得正沉。海青想了想,还是在他身上加了道醉眠的咒。他体内的寒煞已经消得差不多,也没有再去迷雾丛林的必要。现在的他,也该是与辛淮联络的时候了。起身穿衣,脚步还有些浮。为重华拔寒煞用的是他自己的真力,一点点将寒煞从他的身体里吸出来,化为冰,灵力的损耗远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

客栈里静悄悄的,整个小镇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院落里有一口水井,木桶扔进去的时候,井底发出沉闷的声响。

圆圆的月亮映在桶中,光洁的月光映上了海青的脸。

「辛淮兄,他还好吗?」

水中映出深刻的五官,眼中满满的疲惫。

「他的气息更弱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那张一向沉静坚毅的脸露出海青从未见过的软弱,「海青,帮我和洛寂一个忙。」那宛如遗言似的语气让海青浑身一震,「我们的孩子还在魔界,以后有时间请去看看他,他还小,先别说我跟他的爹爹……」

「等一下!」海青叫着阻止他,「你先别用这种口气说话,我东西已经齐备了,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辛淮一脸的不置信,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

「相信我!」海青急地抓着木桶的桶边,用力地说:「等着我,别做傻事!不然洛寂醒过来,他会恨死你!」

也不知辛淮到底信了没有,只是看他空洞的眼神让海青心底一阵阵地发虚。桶中的景物变成了一片漆黑,明黄的月亮再一次将不大的桶底占满。海青几乎没有犹豫,抬脚将桶踢翻,立刻冲回了屋。

从重华身体里将九天玄金砂取出的时候,海青的手一直在抖。他努力了那么久,并不是想回去见到洛寂和辛淮的尸体的。

「该死的!」他一边口中咒骂着,一边从身上扯下布条。没有笔墨,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给重华留言。

「借物急用,明晚归来,等我!」

将布条压在茶壶底下,想了想,又觉不妥,将布条塞进了重华的手中。

他睡得正香,大半是因为自己的醉眠咒。看着重华的脸,海青俯身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跃出了窗口。


重华是疼醒的,胸口火辣辣的,像有万根针在剌着。睁开眼,炫目的阳光几乎让他失去视觉,只有身体上的痛是那么清晰分明。

喉头紧了紧,眼前的情景渐渐分明。青山碧湖,绿草如茵,是他与海青初遇之处。自己怎么会在这里?汗水从额头滑落,迷了他的眼,又酸又涩。白衣黑履的四个仙童围在他的身边,面容倨傲。

「死小贼,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为首的鹤童将手中的铁鞭向地上狠狠地抽了一下,破碎的草屑带着特有的香气飞散在他的脸上,破碎但尖利。

「是你们?」重华撇了撇嘴,想从地上坐起来,却发现手足都没有半分气力。

「别白费力了。」鹤童冷笑,「你的法力被我们封了,现在的你,跟个凡人没多大区别。」

他一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失去的,不止法力而已,还有怀中的玄天金砂。嗓子又干又紧,重华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一些。

「他在哪儿?」

他?鹤童的脸上闪过一丝恶毒。如果不是为了逞强追赶他们,他们四人也不会犯戒离开缥缈峰,以至于现在无法回去。

「你偷去的玄金砂在哪里?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鹤童蹲下身,用手中的铁鞭抵着重华的下巴,「交不出的话,我先打烂你这张漂亮的脸!」

「他在哪儿?」

这个漂亮的男人黑色的眼睛里金芒流窜,爆发的边缘。鹤童冷笑了一声,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竟然还有这个胆敢进行挑衅。

下巴挑了挑,抬脚就踢上了男人的胸口。

「你的小情人吗?大概是知道我们找到你们了,吓得夹着尾巴逃了吧。」想起那个白衣青年让自己变成落汤鸡的窘样,就一阵磨齿。「这次他跑得快,以后被我们抓到,一定活剐了他。」

「对!」身边的同伴立刻回应,「不过看他像是个龙族,我们还从来没尝过龙肉呢!」

一阵肆无忌惮的笑。

不知哪儿来的鹤嘴锄在重华的胸前晃了晃,鲜血立刻喷了出来。长长的伤口外翻着,露出让人恐惧的血肉。

「还挺硬气的。」动手的人挑了挑眉,看着哼也没哼一声的重华冷笑。

「别怕,我们兄弟有的是手段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让我们在外界餐风露宿这么久,怎么也要让这小子还出来!」

海青离开了自己,带走了九天玄金砂。重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化。可是事实就在面前。他可以将一切都给他,九天玄金砂跟他比起来,根本不值一哂。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直接向自己索要?他对他的感情竟然不敌一颗小小的死物?重华笑了起来,刚开始只是微笑,不一会儿大笑,再后来竟然是放声狂笑。笑得太厉害,牵动着刚刚添置的伤口,血流得更多。

「臭小子,笑什么笑?!」鹤童怒道,抬脚对准伤口又是狠狠地一脚。

重华痛得缩起了身体,却还是止不住笑。

怕自己舍不得给,所以下了醉眠?海青也太小瞧自己了。那几日的缠绵,交叠时的密语,此刻在他耳边不时地响着,仿佛在提醒他的痴傻并在嘲笑着他。

笑够了,才觉得伤口的痛。

看着那几个鹤童一脸看怪人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重华平喘了口气,终于恢复正常。

「你们想要九天玄金砂?」

「快交出来!」

「如果我不交呢?」

「臭小子,别这么拽。」鹤童气得脸色铁青,「别以为我们不敢拿你怎样,老子一样可以把你宰了再从你身体里面拿。」

于是重华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东西根本不在我这里,杀了我,你们就永远在外界流浪好了,回缥缈峰?你们想也别想。」

鹤童怒极了就扬手,却被同伴拉住。

「大哥,别冲动!东西比这家伙的命要紧!」

忍下了怒气,鹤童蹲在了重华的面前。

「交出东西,我们以日帝月后之名起誓,绝对不会再难为你。」

重华脸上带着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鹤童再怒。

「你知不知道以日帝月后之名起誓是多么重的誓言吗?」

重华歪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我信你们。」

众鹤童松了一口气。

「不过东西不在我手里,要的话,先解开我,我带你们去拿。」看他们一脸犹疑的重华撇了撇嘴,「原来缥缈峰的仙童也是一帮贪生怕死之辈。」

「谁说的!我们能有什么好怕?!」被激得跳起来的鹤童抬手就给重华解了禁制,「你现在受了重伤,根本不是我们四个的对手,你别想耍花招!」

「对你们?」重华冷笑了一声,「我根本用不着。」

「东西在哪儿?」看着重华慢悠悠地整理衣服,慢悠悠地为自己止血疗伤,等着回家等得情绪焦躁的鹤童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你快点说在哪儿?带我们去,别再磨磨蹭蹭的!」

重华抬起脸瞥了他一眼:「你急什么?那么多天都等了,还在乎这小半个时辰?」

抬抬手,踢踢腿,似乎在确认自己的手脚没什么大碍,然后重华在原地绕了个小圈,突然回头向鹤童们笑了一下。

重华的脸原本就俊秀非凡,这么刻意地一笑,鹤童们竟然都怔了一怔,一时间脑子有点滞住。

然后听到重华不愠不火地跟他们说:「你们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吧。」

「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是被他牵引着一样,其中一个鹤童竟然傻傻地跟着他问。

「重、华、」重华很慢地将自己的名字念了出来,「妖界的重华。」

鹤童们的眼瞳突然缩了一下。

妖界的重华。

那个六界闻名,如不动明王般冷静、果决、出手狠辣的妖界之帝?

看着沾满血迹的破烂衣服和重华脸上似笑非笑却又阴狠万分的表情,鹤童们的身体皆是一颤。传说之中,这位妖帝有名的睚眦必报,冷酷无情,今日被他们这么对待……后脊一片冰凉。

不约而同一起浮起一个念头:今日断不能让他活着,他活着,他们就离死不远了。

心念互通的四人没有言语,突然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向重华招呼了过去。

重华不躲也不闪,只是含着意思不明的笑看着他们,口中念道:「你们几个,看我受伤了还能忍得住?再不出来,我真要气了!」

于是白光一闪,四支兵器一起落了空。又惊又怒的四人一起回头,身上血淋淋的重华靠在一个人的背上,正对着他们招手。

「谁?」

这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千钧一发之际将人从他们手上掠走,这不是一般妖族可以做到的事。

撑着重华的黑衣人轻轻捋了一下垂在额际的长发,长长的凤目斜视着他们,与重华一样淡然冷冽的笑,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我家兄长已经几千年未受过伤了,你们还真是挺有本事。」声音轻柔悠扬,初听温和好听,细听之下,这声音时金戈铿锵,竟有浓浓的杀意。

「重容,他们不简单。」伏在他身后的重华悠然地说,「他们是缥缈峰的守山鹤童。」

被称为重容的年轻男子轻轻扬了扬眉头,笑道:「哦?」

鹤童们顿时挺直了背,朗声道:「不错,我们是日帝月后的属下,尔等下界小民,敢拿我们如何?」

「我听说,日帝月后有严令,缥缈峰属下未经许可不得擅离缥缈峰,有违者立刻逐出仙门。」重容脸上神情淡淡的,「是日帝月后命你们出山诛杀妖帝的吗?」

鹤童脸色白了白。

「他偷了我们缥渺峰的至宝!」

「那就是私自出山的了?」重容脸上突然现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来。「哥,你拿了他们的东西了吗?」

重华闷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东西不是他们的,也不在我身上。」

「听到了吧!我们家陛下没拿你们东西!」分外清朗的声音在童子们的身后响起,一回头,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个白衣胜雪,剑眉星目的俊俏书生来。

「小小仙童,不但诬蔑妖帝,还行刺妖帝,就算你们是缥缈峰出来的,也不能张口闭口说我们是下界小民啊!这么瞧不起人,哼哼,光凭你们这句毫无礼数的狂妄之辞,少爷我就应该好好修理修理你们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

「好了,我的陛下,在外面玩够了,也是时候回去处理国事了吧!」

温和谦雅的声音在重华身后响起,重华半闭着眼睛,低声回道:「涵光,我不能走。」

黑衣莹肤的青年闻言微蹙着眉尖,有些懊恼地看着重华,轻咬着唇对着站在鹤童身后的白衣青年说道:「怎么办,小楼?陛下又任性了!」

「这几个童儿,怎么办?」重容回首问自己的兄长。

他看见一向喜怒不太形于色的哥哥眼中一瞬间闪过的戾气。

「这种小事儿,还要问我吗?」回答他的话又冷又狠,重容了然地点了点头。

眼睛眨了眨,重容对着白衣的小楼点了点头。

「真是烦人得紧呐。」小楼叹了口气抽出一把形状古怪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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