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分歧
“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样类似的话流牙以前也说过很多遍，但那个时候毕竟与现在不同，那个时候的流牙神智未开、天真未泯，饶是阿洛明白他真心实意，却不能当真……但是现在不同了。
找回记忆的流牙，曾经活过了比两世的阿洛加起来更加悠长的生命，所以阿洛虽然有点不适应，但也不能完全把他当孩子看待了——尽管在潜意识中，他依旧是这样做的。
西琉普斯笃定的神情让阿洛心中一暖，阿洛一时兴起，也跟着蹭了蹭西琉普斯的鼻尖：“好吧，我相信流牙。”
看着完全没有自觉的银发青年，西琉普斯眸色更深，腰腹下的火热也不能自制地更加强烈起来……他觉得有点不妥，但转念一想，又干脆放任，反而与阿洛更靠近了些。
阿洛那边还在感动，忽然感觉到一个坚硬的物事抵在腰侧，热热的突突地跳动，他有点不舒服，就低下头。
然后，他看见西琉普斯的袍子下面凸起了一块。
阿洛霎时间尴尬了，他道家学的就是炼化精气，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凡感觉精气充盈，就全部吸纳体内、提纯灵力了，可他也知道，如果是凡俗人，精气满溢时就会形诸于外，变为身体上的变化……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阿洛还记得，在前不久流牙也这样过，那时候他还被迫给流牙解释，弄得好几天不敢跟流牙照面。
想得出神，阿洛没有发现自己一直被西琉普斯握住的手正被拉着一直下移，慢慢地……直到五根手指握上灼热的柱体，才清醒过来。
“流牙！”阿洛恼羞成怒。以前流牙不懂就算了，可现在怎么还这样？
西琉普斯在那修长的手指扶住欲望的时候就长吁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些享受的神情来，后来听到阿洛怒声，不但不放开，反而将握住阿洛的手更收紧了一些。
“洛，很舒服啊……”他声音带上点低哑，半眯着眼看向阿洛。
阿洛手被高温烫得抖了下，又被西琉普斯毫不掩饰的语气搞得有些羞赧，但到底还是没有甩开……或者说，因为西琉普斯的力气太大，让他不好动作——只稍微挣扎一下，就听到西琉普斯更加舒适的呻吟。
颇为享受地握着阿洛的手上下滑动，感受那种温热柔软的绝佳触感，西琉普斯没来得及想别的，只觉着被包裹的快感一波波涌上脑海，让他有些克制不住。
阿洛和西琉普斯原本就挨得很近，耳里传来他一声声暗哑的低吟，让阿洛觉得手里的火烫似乎一直传到了心里……却又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在毫无自觉间，阿洛的脸红了。
手指被人拿住机械地运动，是丝绒包住钢铁般的触感，阿洛被浑身而起的热气熏得不敢轻举妄动，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一声微微上扬的尾音中感觉到手心被喷溅的液体，同样是火热的，并且黏腻。
西琉普斯有些微喘，他刚刚释出了自己的欲望，但这欲望是释出来了，他那冲上头的情绪也冷静了一些。
糟糕……他以前从来没有忍过，因为实力足够强大，所以总有贴上来的，而现在明明知道应该要忍、要慢慢来的，还是被属于“流牙”记忆中的那种美好感觉冲昏了头，只知道一定要发泄出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动了手……这样毫无理智的行为，一点也不像他。
但这时候他也来不及想着自己自制力的问题了，他更担忧的是，这个草率的举动会把他以前的良好形象全部抹消，甚至是……会被怀里这个人防备。一想到这里，他居然害怕了，以至于甚至不敢低头去看阿洛的表情。
“……放手。”不过还好，阿洛的声音里虽然有一点怒气，但是并不冰冷……也就是说，其实是没有真正生气的吧？
西琉普斯手一颤就松开了，有点忐忑地去偷瞧怀中人，却发现，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阿洛竟然把脸一点点撇开……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西琉普斯有些不安——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不安的，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忙也把身子下滑，空着的手也很快扶住了阿洛的头，想要把他的脸转过来……结果，阿洛把脸埋得更深了。
“洛……你不理我了吗？”西琉普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乱了阵脚，开始用带着委屈的语气撒起娇来，“洛，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会很难过的……”
阿洛不吭声，西琉普斯更急了点，手上连忙用起了力气，硬是把阿洛的脑袋从怀里挖了出来——结果，他看到了绯红的脸颊，红艳的颜色好像是染了血一样。
脸……脸红了……
阿洛敌不过西琉普斯的力气被拉出来，又被看到了好像滴血一样的脸，他黑色的眸子里水光温润，似乎是想生气的，但完全没有任何威力，反而困窘更多一些。
西琉普斯有些愣了，阿洛这个样子，很好看。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直接抱过去：“洛，你不要生我的气。”
阿洛脸上的温度终于慢慢冷却下来，但刚才被迫帮……的事情还是没法忘记，但如果要责问流牙，他又觉得开不了口。
“我不是生气。”他最后还是这样说，“只不过流牙，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做了……”他想了一下，“你长大了，这个不适合我们之间做。”
“为什么不适合？”西琉普斯侧头，他试着抱住阿洛的腰，发现没被拒绝之后就更蹭了上去，“洛讨厌我？”
“不是。”阿洛现在冷静下来了，他皱一下眉，“我不可能会讨厌你的，流牙，只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来，“但凡是人，都会有精气充盈之时，不过我们道家修真的从来不会让自己出现这种状况的，有了精气，也都是立刻被化入体内，从不会形诸于外，而流牙，你不是也已经凝结成金丹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形？”
西琉普斯真不知该是为自己能够轻易过关一事窃喜，还是继续感叹自己道路漫长，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人居然只是稍微羞恼了一下，就马上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去了？不过这个事情是关于自己的，又让西琉普斯觉得很满足……这样一来，他就更应该把这个人抓在手里了，不是吗？
当然，他不会蠢到持续之前的话题，而是顺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的。”
阿洛不知道西琉普斯在心里做出的决定，反而认真思考起来，就如他刚才所说的，正道修真，像阿洛所修的青木诀这种就是名门正道的法门，规规矩矩、顺应天命，从最初修行的时候讲究清心寡欲，直到到了金丹期，才能寻找道侣，否则就要承担因为阳气外泄而修为再无所进的后果，而就算到了金丹期，如果只是寻找的寻常道侣而不是要以双修之法让道侣双方齐头并进的话，对房中之术也是并不在意的……所谓道侣，讲究的更多是陪伴以及彼此相护，而绝不会像“流牙”这样，只是磨磨蹭蹭，就会激动到这个地步，更不会将精气释出，让其白白流失……想到这里，冷不丁的，他忽然一惊。
流牙他，捡到的那本书可能并不是正道修真的法门，而是……修魔。
阿洛在书中看过，修魔者肆无忌惮，讲究随心所欲，崇尚欲望，嗜好杀戮，能将负面情绪转化为辅佐之力，促进对灵气的吸收，而所修法门也往往暴戾霸道，与正道之人更多用法宝法器共抗天劫不同，魔器来之不易，他们更喜欢以肉身对抗天劫，哪怕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修魔者的天劫，是修道者远远比不上的强大，魔气越浓，天罚更重。
也正因为如此，成功修魔的人比起修道者更加困难，但金丹期的修魔者，往往也比修道者厉害许多。
阿洛仔细回想西琉普斯的表现，越想越像，越想越心惊，细数种种，竟然都是贴合的！这一刹那，他也有点惊慌了。
“流牙……”他的脸色有点泛白。
西琉普斯不明所以，他只看到阿洛一瞬间呼吸紊乱，神色也有些不对了，他赶忙握住阿洛的手，才发现他指尖冰冷。
“洛，你怎么了？”西琉普斯着急了。两人相处了十多年，阿洛从来都是温和的、平静的，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阿洛也会发抖。
到底是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
修魔者……修魔者与修道者不能共存，修魔者天性桀骜，与修道者不睦，修魔者任性妄为，修魔者对修道者不屑一顾……
从前看过的修魔者与修道者之间的不和在阿洛的脑海里不断翻滚，让他忽然觉得心里冰冷。
流牙如果是修魔者的话，而自己是修道者，是不是这些年的相处，也不过只是过眼云烟？
西琉普斯不愿意看到银发青年这个样子，但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也不过是大力把阿洛抱紧、试图让他安稳下来：“洛，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洛被拥入温暖的怀抱，是的，温暖，并且熟悉。然后他突然就镇定了。
真是的，他在想什么呢？自己原本就不是悲天悯人之人，无论流牙是谁，无论流牙是否修魔，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不会因为流牙修魔的事情就这样当他是邪门歪道与他保持距离，而流牙即使恢复了记忆也选择用同样的态度呆在自己身边，那么……他还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