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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陌路莫回倾尽天下》    作者:弄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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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喏,这是我家主子给万岁爷的私信。有劳您代传了。”
  “皇後娘娘写的?”将信将疑地将水盆摆在一旁,伸手接过。
  是棕底红面的信封,上面也没署名。更让人不敢轻信。
  “你神经兮兮地看著我干什麽?我还能骗你不成?真的,是我家小姐亲手交给我的,千真万
  确。”水袖虽然不谙世事,但到底不是傻子,被怀疑的眼神盯了许久终於忍不住为自己辩
  解。
  “知道了。”放进袖里,快步走回盘龙殿。
  “喂。你可要送到了!”
  那小妮子还有几分戒心,生怕他不尽心,走得老远了还呆在原地叫喊。
  “傻妮子。”
  小卓子怜她无邪为主,便也真想著要为她送到了。

  倾尽天下126 美强 帝王受

  回到盘龙殿,顾太医已经施好针。
  皇甫翰的脸色虚白,闭著眼睛,也不知是昏了还是睡了。
  地上又多了一滩血,想必是受针之後又吐出的。
  尽量不去看那令人眩晕的一片片暗红,小卓子将盆子搁在一旁的酸梨木矮桌上,绞了把帕子
  小心翼翼地给皇甫翰拭汗。
  顾太医怀著一肚子的不解在灯下写方子。
  本该是大限将至,可皇帝的脉象较上几次却稳健了许多。
  看样子至少也剩有三五年好求医问药。
  皇上果然是真龙护体,有神人相助。
  可如果真的是什麽神丹妙药……又是从何而来呢?
  提著笔久久难书,终还是开了些补血驱寒的方子。
  叮咛了几句“要好好照顾皇上”的场面话,又再次请了脉,确认短期内无大碍後,才疲乏地
  离开。
  皇甫翰睡是睡了,却不大安稳。
  满脑子都是家国天下的纠葛,有无数人从记忆里走过。
  先皇,母後,訾儿……
  满朝文武,一殿英才。晃晃人影中,唯有一人在目、入心、刻骨。
  出众如翩然流云,笑看滚滚红尘浮躁的心。回首是无尘素影,挥扇便铸就绝世的风景。
  公输月。
  他伸手欲及,却无奈全身如灌铅,不能动弹。
  “皇上。”小卓子忧心地看著梦呓的皇甫翰。
  太医说的高烧倒是没有,只是皇帝像是做了不好的梦,一个劲地说胡话。
  凑上前去听,反反复复也只听到一个“月”字。
  他的心一下子变凉了。
  想要起身,却被皇帝挣扎著抬起的手拉住。
  望著榻上人英俊的眉目,轻轻叹了一口气。
  皇上亲手碰他,是平日求之不得的,此刻又怎麽舍得推却。
  依床坐下,柔声哄著不踏实的人入睡。
  握在掌心里的手这麽真实,有黏黏的汗附在皮肤上。小卓子不恼,视如珍宝地捧著那只手
  掌,偷偷地与皇帝十指相扣。
  梦里的皇甫翰满足地轻哼了一声,侧过身子,继续睡了。
  萧鸿章私约了女儿,趁夜偷偷入宫,在偏院里等候。
  不一会儿,皇後便著一袭盛装嫋嫋前来。
  “瑕儿,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做这打扮?”
  萧子瑕一向不爱繁重的衣服,为这事以前萧府里的嬷嬷还头疼了半天。可这次,她却身披九
  件华袍连织的牡丹纹礼裙前来应约,衣饰繁琐,神情端庄,实在不像平时爱打闹的小丫头。
  萧鸿章隐隐觉得不对,见女儿只笑不答,更是皱眉责备道:“瑕儿,不是派人传了口讯给
  你,你娘去世了。”
  “女儿知道。”萧子瑕不顾身份,和水袖一道张罗碟盏巾布,闻言,铺展桌巾的柔荑顿了
  顿,神色却仍是自如。
  萧鸿章没想到一向最黏母亲的长女闻讯会这般淡定,心里的滋味难言,只觉得自己越发不了
  解这个他一手调教出的女儿,端著父亲的架子,重重击了一下桌子:“你既然知道,怎麽穿
  了这麽一套不合时宜的衣服!”
  萧子瑕一震,抬头像是忽然不认识父亲了一般。她以为萧鸿章早被权势蒙蔽,不再在意这
  些。
  萧鸿章还想说什麽,看到萧子瑕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咽了进去。还有事要让萧子瑕去完
  成,这个时候怎麽能不分轻重缓急地纠缠於细枝末节?

  倾尽天下127 美强 帝王受

  萧鸿章隐隐觉得不对,见女儿只笑不答,更是皱眉责备道:“瑕儿,不是派人传了口讯给你,你娘去世了。”
  “女儿知道。”萧子瑕不顾身份,和水袖一道张罗碟盏巾布,闻言,铺展桌巾的柔荑顿了顿,神色却仍是自如。
  萧鸿章没想到一向最黏母亲的长女闻讯会这般淡定,心里的滋味难言,只觉得自己越发不了
  解这个他一手调教出的女儿,端著父亲的架子,重重击了一下桌子:“你既然知道,怎麽穿了这麽一套不合时宜的衣服!”
  萧子瑕一震,抬头像是忽然不认识父亲了一般。她以为萧鸿章早被权势蒙蔽,不再在意这些。
  萧鸿章还想说什麽,看到萧子瑕的表情,话到嘴边却又咽了进去。还有事要让萧子瑕去完成,这个时候怎麽能不分轻重缓急地纠缠於细枝末节?
  “也罢,甭说衣服了。
  再醒时,天已经半亮。
  “现在是什麽时辰?”
  “五更天了。”
  身上盖著的被子已被换过,床前的地砖也被擦得很干净。整个屋子透著清爽,一点看不出昨
  夜的惊心动魄。
  “替朕准备朝服。”
  小卓子知道这个一心扑在政事上的皇帝不会轻易取消早朝,因而早备好了朝服。恭恭敬敬地
  放在离床不远的矮案上。
  手心里似乎还留有温热,小卓子撩起床幔,一见到皇甫翰便满脸通红。
  皇甫翰正忧心早朝上萧鸿章的把戏,也没心思注意一个小小的奴才。按常穿好衣服,看时辰
  已到,便出殿准备上朝去了。
  朝後,公输月依约在离小轩不远的竹林外等。可候了半晌,也没见皇帝的踪影。想到上朝时
  皇甫翰稍显苍白的脸色,心里的忧虑更胜,便折回身,去御书房找人。
  皇甫翰早朝刚罢便从小卓子处拿到了没有署名一封信,随手放在书案上。正预备批阅从边疆来的折子,却听门外有人喊,公输大人求见。
  想他是来约自己去小轩里的,便应了,亲自走出去。
  “刚上完朝,就有折子上来。等很久了吧。”
  公输月见皇帝无恙,嗯了一句就跟进屋里。
  “边塞来的?”站在案边,见折子上签著红色十万火急的印子,公输月心知边疆又有乱事,
  表面上却如话家常一般轻松。
  “嗯。”皇甫翰拧著眉。
  苏旭看来留不久了。那,月……
  合上折子抬起头来。
  “公输大人大概等急了,我们过去吧。”
  “好。”公输月瞥了一眼桌上的信笺,也没多想什麽。
  等到两人肩并肩地步入小轩时,公输璇早沏了一壶茶等待多时了。
  他看到并排的君臣二人神色怪异,不多说话只是示意两人坐下。
  皇甫翰也不客气在公输璇对面挑了张椅子随便坐了,公输月合上门,坐在了皇甫翰身边。
  “不知公输大人此次有何指教?”
  公输璇凝重地看了一眼公输月,随即开门见山道:“皇上可知先皇是为何驾崩的?”
  皇帝一凛,神色复杂地看向公输璇。宫内早有人传先帝并不是传闻中的害病仙归。可深宫冷
  院的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他哪有那等闲功夫一一查证。
  先帝去时正值壮年,事先有没有征兆,有流言是无可避免。只是,常言道流言止於智者,公
  输璇一向心明如镜此时谈起,定是有什麽利害。
  “愿闻其详。”
  公输璇眸色一厉,见皇甫翰这个样子,反倒有些迟疑。
  都是聪明人,却独独此次不能点到即止。
  这种事情,代代皆有,本就是难以启齿的秘密,他此刻说破,无疑是点了皇家颜面的死穴。

  倾尽天下128 美强 帝王受

  “公输大人?”
  皇甫翰眼中清澈如潭。一泓水色毫无避讳地凝著公输璇。
  这个时候迟疑,倒显得他拿得起放不下。
  公输璇发觉自己竟不敢直视这双眼目。
  曾有人亦睁著这样的眼睛说:“恕卿无罪。”
  “都是孽!”
  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像是突然受了极大的侮辱,起身挥袖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一时间,紫砂的壶,瓷白的盏,支离破碎。
  “公输!”皇甫翰的脸色发青,从小大到他没有一刻安稳,却断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公输璇竟敢当著他的面,毁了君威!
  公输月亦吃了一惊,他见父亲神色有异,伸手轻轻扯了扯皇甫翰印著龙纹的袖口。
  皇甫翰磨著细白的牙,望了一眼公输月。压著怒气没有发作,冷冷道:“公输大人,你最好
  给朕一个解释。”
  公输璇身躯一震,抬起与公输月神似的脸,满目疮痍,沈默之後,竟痴痴地笑出来:“你和
  你父皇一样,励精图治,想要平治四海。甚至连生气的样子都一样……”
  公输璇伸手死死抓住桌子的边缘,“你不愧是他的儿子……和他一样!和他一样有满天下的女
  人可以选,却偏偏瞎了眼,爱上个男人!”
  皇甫翰闻言,突然喉咙一紧,身体颤抖起来。
  “你说什麽!”像是吞下了一团火,在胸膛里滚滚燃烧著,几乎就要破膛而出。
  耻辱,从未尝过的耻辱!
  他双目喷火,恨不得把公输璇生吞活剥!
  “先帝为了男人整天魂不守舍,末了挨了要命的一掌却也云淡风轻地要恕他无罪。”公输璇
  丝毫不忌讳那透著强烈杀意的眼神,他仍在讲那段鲜为人知的荒谬:“君王在世,倾尽情爱
  只为得到天下!可我不懂!为何你们单单为了一个男人,却要倾尽天下!”
  公输月愣在那里,没转过神就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抬头见公输璇满脸泪痕地站在眼前。
  “爹……”
  “住嘴!为什麽!为什麽这一次是我公输璇的儿子!”
  他都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轰得一声,皇甫翰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到清醒过来,他已掐著公输璇的脖子要置他於死
  地。
  他永远忘不了,公输璇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痛恨,愤怒还有鄙夷。
  “翰!放手!”
  柔软如凉丝的嗓音,此刻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心上。
  完了,什麽都完了。
  猛地放手,弹开两步。
  看著地上揪著襟口喘气的公输璇,皇甫翰像是被滚水烫到,浑身一震,清醒过来。
  “你……”
  像极了!像极了!
  公输璇狠狠掸开想要扶他的手。
  皇甫翰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神似公输月的人摇摇晃晃地起身。
  “爹。”
  “住口!”
  公输月双眉轻锁,沈默了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你都知道了……我早打算和你说的,本来
  就没必要瞒著……”
  “混账!”
  一直完好的茶碗从耳边呼啸而过,撞在身後的墙上,摔了个粉碎。
  公输璇的发带散开,整个人都陷入混乱的癫狂中。
  “如果没有你!先皇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他已经分不清楚谁是谁。
  若不是那年,有人手持玉扇搅乱一池春水,便没有今天,有人穷尽血泪只求没有当年。
  “翰。”身旁有手轻轻扣住他。
  与他同样冰凉,却同是充满勇气。
  皇甫翰觉得稍稍恢复了气力,转脸轻轻一笑。
  “皇甫翰!你不能害他!不归!你凭什麽伤他!”
  害谁?月麽?谁要害他?我麽?
  那笑意顿僵,虚弱地挂在脸上。
  癫狂之下吐露的言语,如一把重锤砸在胸口,令他无法呼吸。
  公输璇说得没错,他不能害月。
  他能给月什麽?
  半年?一辈子?
  哈哈,别扯了!他给起麽?
  “翰?”
  手中的掌冰凉如铁,公输月心知皇帝的状况,不禁心急。
  “我还有事……先回御书房。”
  抽出手掌,转身便走。
  公输月心急地想要追上去,却被公输璇一把拉住。
  他双目通红似血。
  “你们……你们都疯了!”

  倾尽天下129 美强 帝王受

  皇甫翰从来不知道抬起脚步是这样困难的事情。
  “皇上!皇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他,转头一望竟是急忙赶来的原诚。
  他一向行事沈著,究竟出了什麽事令他这样慌张?
  夜风习习,就连最皎洁的月亮今夜也显得浑浊。像是她落在信笺上的最後一滴眼泪,模糊而
  伤感。
  萧子瑕见一切准备就绪,便将早准备好的书信趁萧鸿章不注意塞给了水袖。千叮咛万嘱咐要
  她天亮後送给皇上。
  水袖不疑有他地接过,听命退下去。
  走时还不忘调皮地回头朝她眨眼睛。
  萧子瑕一笑,却又流下泪来。
  “子瑕?”
  “父亲此次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她正襟危坐却不想谈判。伸手斟了一壶酒,无限风
  流地一饮而尽,神韵与这一身红衣般配极了。
  难得的开门见山,萧鸿章沈吟了一下,开口道:“皇帝最近残害了不少萧家人,这你也是知
  道的。自你娘死後……”
  “所以呢?”
  “什麽?”被打断的萧鸿章抬头看向一脸冷静的女儿。
  “所以你要我怎麽做?”
  “上次的药……还有剩麽?”
  萧子瑕早知此话,盈盈水目凝著萧鸿章,其中有万千波澜却又不能道尽。
  “你不是说,上一次是最後一次?”
  一时语塞,难以辩解,便惟有承认:“小皇帝的身体确实硬朗,三番五次下药也毒不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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