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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书籍名:《放手》    作者: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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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门开了又关。
乔非迳自走到角落里一屁股坐下,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李默然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叫了你几次,终于舍得出来了,喝些什么,我请。」
「一箱冰啤。」
男人颓丧的语气,让李默然吃了一惊,微笑渐渐变为苦笑,道:「我叫你出来是喝酒的,不是拚酒,也不是酗酒,就算啤酒不醉人,喝这么多一样会醉的。」
「我就喝醉这一次……」乔非伸出一根手指,在李默然眼前晃了晃,「一次,只这一次……」
「想醉的话,冰啤不是最好的选择,叫八二年的XO吧,我保证,一杯就放倒你。」李默然吐出一口气,然后道,「别为我省钱,这点钱我付得起。」
说着,他打了个响指,招来服务生。
「别……」乔非按住了他的手,疲惫的眼中透着一抹苦涩,「我不想醉得那么快,慢慢地喝,慢慢地醉,慢慢地……不要那么快……」
李默然扣住眼前这个男人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然后,叫了一箱冰啤。
乔非拿起一瓶冰啤,塞进李默然手里,然后自己拿起另一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道:「干杯,默然。」
李默然沉默了片刻,缓缓问道:「为什么而干杯?」
「你喝了,我告诉你。」
乔非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一仰头,那一瓶冰啤瞬间见了底。
这就是慢慢地喝,慢慢地醉?李默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慢慢品尝手中的冰啤,等他一瓶喝完,乔非面前已经摆了七、八支空瓶。
他的脸红了,眼红了,手在抖,身也在抖。
「默然……默然,我决定和他分手……」
乔非又灌下一瓶啤酒,不留神呛了一下,喷出了大半,溅到了桌上,溅到了李默然的衣服上,他咳嗽着,慌乱地去擦,却碰倒了那几个空瓶。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了……」
李默然试图再次抓住他的手,男人却猛地缩回了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唇,将即将溢出喉咙的哽咽声压了下去。
这里是角落,灯光很暗,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个角落里,有一个处于崩溃边缘的男人,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心中的悲伤。
想说些什么安慰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可是李默然最终仍只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他的眼里,乔非和楚柯分手,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只有痛苦没有快乐,不如分手。
许久之后,乔非缓缓放下手,拿起一瓶啤酒淋在脸上,遮去了满脸的泪水。
李默然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然后递过去一盒面纸。
擦干了脸,乔非吸了吸气,突然咧咧嘴,道:「我现在很难看,是不是?」
「是!」李默然很诚实的回答。
「我就知道……」乔非用手撑着额头,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我就知道……很难看,从我当年用那样的手段得到楚柯开始,我就变得很难看……默然,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做非吗?」
不等李默然回答,他笑了几声,继续道:「因为我总是犯错,不论做什么事都是错的,小时候我不遵守交通规则乱闯马路,害得我妈为了救我被车撞死;上大学的时候,我不听我爸的话,他让我去念MBA,我非要去学油画,活活把他气得心脏病发作,抢救失败也死了。他临终前留下遗嘱,要我好好经营善业集团,这是他一生的心血,可是我没过多久就把善业集团给卖了,拿着钱去收购楚柯的公司,逼他和我在一起……哈哈……哈……你看,从小到大我没做对一件事,这十年来,楚柯痛苦,我也痛苦……」
说到这里,他皱起了眉,抓住了胸口,似乎那里痛得不抓不行。
李默然吃了一惊,正要开口,乔非却又道:「别担心,我没有遗传我爸的心脏病,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口,「是很痛,但不是病……默然,恭喜我吧,我这一次终于做对了,是不是?我决定放了楚柯,把公司股份全部转还给他,他不会再痛苦了,我也不会。」
李默然喝了一口酒,然后淡淡地笑了,道:「恭喜你,乔非,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谢谢。」乔非放下了手,「默然,谢谢你,能认识你,和你做朋友,也许是我过去十年来,唯一没有做错的事。」
「那么,就为我们的相识相交而干杯吧。」李默然努力让语气轻松一点。
「干杯。」
又是两瓶冰啤见了底,很快,那一箱冰啤就在两个人的努力下,全部喝得精光。
「乔非,分手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画画,默然,我想继续画画,曾经,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个知名画家。」
「那好啊……乔非,到我的画廊来帮忙吧。」
「啊?我现在……只能当个搬画工吧……」
「那么就从搬画工做起……我那里有现成的画室,有足够优秀的作品供你观摩。有人体模特儿,不时还有一些画家来,有知名,也有落魄的,我相信你可以在工作之余,学到很多东西,乔非,你有才气,可是荒废了十年,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很困难,你有这样的勇气吗?」
「默然……」
「什么?」
「在我下定决心和楚柯分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会让我退缩和害怕了。」乔非咧开嘴,流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连和他分手的勇气都有,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
李默然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已经青春不再,明明已经被十年的痛苦折磨得光彩全失,可是这一刻,他却看得移不开眼,男人的笑容虽然不好看,但是里面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慢慢地滋生,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遮掩不住光芒。
乔非醉了,李默然将他带回自己的住处睡了一夜。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半点人味。楚柯是个自律的人,他总会在离开前,把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房间里吃过饭,睡过觉。
乔非环视一圈,苦苦地笑了,他甚至看不出昨天夜里楚柯到底有没有回来过,房间里收拾得太干净了。这一个星期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和楚柯的作息时间错开了,闭眼不见,睁眼也不见。
客厅的桌上放着一盒烟,乔非习惯性地抽出一根,想点燃,却又放了回去,既然已经决定走了,也没必要刻意再留下属于自己的味道,何必再让楚柯大开窗户散去烟味。
乔非并不喜欢抽烟,也没有烟瘾,他只是受不了这个房子里的冷清,如果说这种清冷就是楚柯的味道的话,那么这十年来,他执意要在这种清冷上沾上属于自己的烟味的行为,其实很傻。
因为这样做一点用也没有,十年了,楚柯还是楚柯,没有变成乔非的楚柯。
就这样结束吧。
乔非将烟盒扔进了垃圾桶里,连同打火机一起,还有他所有的不甘心。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全部打包在门口放好,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然后,他拨通了楚柯的电话。
一通就挂,再通还挂,当乔非拨第三次的时候,楚柯已经不堪他的骚扰,关机了。
放下手机,乔非撑着自己的额头,又一次苦笑,看来,自己对于楚柯而言,已经是「狼来了」故事里的那个总是说谎的孩子了。这十年来,他养成了早晚打一次楚柯电话的习惯,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听听楚柯的声音而已,哪怕是楚柯留下的电话答录音。
有时候楚柯心情不错,会拿起电话冷冷地问他有什么事,大多时候他根本就不接,直接按掉电话,如果乔非纠缠太过,他更会直接关机,摆明了不愿意搭理他。
这就是楚柯的性格,就算恨他恨入了骨,楚柯也不会打他骂他,对待他,楚柯永远只有一种态度,那就是漠视,即使两个人在一个屋檐底下同居了十年,楚柯依然能让自己生活得像一个钻石单身汉,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楚柯一个人住着。
十年如一日的漠视,终于让乔非死心,就算是块石头,这十年来他当宝一样在掌心里捧着,也该焐热了。
可是楚柯一如既往的冰冷。
强扭的瓜不甜,乔非想起了一句老话,很简单的一句话,以前他不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相信他只要对楚柯好,总有一天,楚柯是能够原谅他的,甚至一定能爱上他。
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楚柯的心不是肉长的,这个男人的心,比冰还冷,比铁还硬。
断,就断得彻底吧,这最后一面不见就不见了,到了这个地步,与其亲口和楚柯说分手,不如就这样静静的离开。
乔非咬了咬牙,一狠心,把楚柯的电话从手机里删去,找了纸笔写了几句话,连同之前就准备好的股份转让文件一起压在了卧室床头的枕下。
再见,楚柯。
再见,我的爱情。
拖着行李走在人行道上,三月的风,带着丝丝暖意,乔非摸了摸后脑勺,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松。
不过是分手而已,没下定决心以前,以为是千难万难,恨不能就这么从几十层的高楼上跳下去才能了断。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轻松,十年不曾享受过的轻松,仿佛一直捆缚在身上的绳索突然消失了一样。
原来,分手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艰难,分手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虽然,现在想到楚柯,他的心还是会痛,但是,总有一天会不痛的,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默然,来接我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一个电话,李默然来得飞快,不到半个小时,一辆银灰色跑车停在了乔非的面前。
乔非正坐在行李箱上出神,直到李默然下车站在了他面前,才惊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默然,这次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是朋友就不要说见外的话。」李默然笑了笑,看到乔非的行李有不少,又有些皱眉,「楚柯就这样将你扫地出门?」
乔非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道:「不,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事实上……我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的人了。」
李默然怔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只是拍了拍乔非的肩膀,道:「你们这样,还是分了好。不提他,我帮你拿行李,走,看你的新房子去,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上车,银灰色跑车开动起来,呼地一声就窜了出去。几乎同时,辆黑色轿车从拐角处缓缓转出,向着相反的方向驶去。
乔非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黑色轿车,怔了怔,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下头,用手紧紧地捂住眼睛,似乎是用力过度,他的指尖都发白了。
李默然的行动是迅速的,早上乔非从他那里离开的时候,才请他帮忙找个临时住所,这时候,他竟然直接把乔非带到了那里。
那是一栋临湖的木屋,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将来时的公路和架设在路边的电线完全遮挡住。屋子四周筑着木篱笆,篱笆上爬满了蔷薇,虽然还没有到开花的时节,但是已经是一片绿意盎然。离木屋不远,就是一个小湖泊,湖水青碧青碧的,倒映着蓝天白云,远处长着成片的芦苇,近处的湖岸边青草渐生。
多么具有诗情画意的地方。
乔非惊叹着,凭着天生的感性触知,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的环境。
「默然,太棒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天呐……这里就像是一幅画,简直就不像是真实的……」
李默然微微一笑,道:「这是一个朋友的产业,他去国外了,就把这里托给我照看,偶尔我也会来这里住几天,修修篱笆,剪剪蔷薇枝,以后这些活儿就都得你来做了。对了,这里离我的画廊也不远,屋里有辆自行车,你骑着车沿着公路往东走只要十分钟就到了,就算是步行,最多也只要半个小时。」
「让我住……这样没关系吗?你的朋友什么时候回来?」乔非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水电等生活设施都齐全,连网路都有,就算住在这里整天不出门,都不用担心会和社会脱节。
「他是去发展事业的,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没有三五年的稳定期,他是不会回来的,你放心住吧。」看出了乔非的心思,李默然不由得一笑。
乔非大笑,道:「别说三年五年,这里就是让我住三天五天,我也知足了。默然,别怔着了,快帮我整理行李,趁着还有点时问,再赶到超市买点菜,今天晚上就让你尝尝我乔大厨的手艺。」
「哦,那我真得尝尝了……」
楚柯一到家,就发现了家中的异常。洗手间里少了毛巾和牙刷,书房里的书少了一大半,卧室里,衣柜空了小半,当然,他第一个发现的是空气里没有了烟味。
乔非走了。
当这个念头升起的时候,楚柯只是冷笑了一下,又是这种幼稚手段吗?无趣。三天,最多三天,那个男人就会死皮赖脸的回来,如果乔非有本事熬到第四天才回来,他愿意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楚柯吃完晚饭,洗过澡,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从公司里带回来的业绩报告,最后上床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才在枕头下发现了乔非留下的字条和那份文件。
看都没看,楚柯下意识地扔掉字条和文件,然后关灯睡觉,第二天扔垃圾的时候,就将字条和文件全部从房间里清理出去了。
但是。
这一天,乔非没有回来。
第二天,乔非依然没有回来。
第三天,乔非还是没有回来。
楚柯有些意外了,然后又是冷笑,那个男人终于有所长进了吗?他关上窗户,拉起窗帘,仿佛可以断定乔非现在就在某个角落里躲着偷偷看他一样。
这天是周日,楚柯待在家里整整一天没有出去,门窗都关得死紧。
到了周一,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姓周的律师打来的。
『我是金盾律师事务所的周晓,请问您是楚先生吗?』
「是。」楚柯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周晓的名字,最终确认自己没有和这个律师打过交道,「周律师,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受乔非先生委托,处理于关于胜天公司的股份转让事宜,原来约定的是今天上午九点,可是楚先生您没有带文件过来,所以我才打这个电话来询问一下,请问楚先生您是否愿意接受乔非先生名下的股份转让,如果您愿意,可否于明天上午九点,带上您的律师,到本事务所来一趟,有些手续我们需要办理。』
股份?转让?
楚柯猛地站起来,脑袋像是被巨锤敲打了一记,嗡嗡作响,好一会儿他才清醒过来,强自保持冷静,道:「什么文件?我并没有见过?」
『咦?乔非先生说他会亲手交给您……这样吧,楚先生,我再向乔非先生确认一下,可以吗?』
「等等……」楚柯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扔掉的字条和文件,「周律师……好吧,麻烦你再确认一下,乔非他真的愿意把胜天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他有什么条件?」
楚柯不相信乔非会就此放手,胜天的股份是他最大的凭仗,如果不是乔非手上握着这么多的股份,当年他又怎么会忍气吞声答应乔非那么卑鄙无耻的要求。胜天是他一手创立,为了胜天,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不能让乔非毁了胜天,这十年来,他忍受着乔非带给他的羞辱,就是为了能保住胜天。
乔非一定是提出了更无耻的条件,楚柯的手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露。
『没有,乔非先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他是无条件转让。』周律师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羡慕,那么多的股份啊,竟然是无条件转让,也不知道这个楚柯给了乔非什么好处。
有那么一瞬间,楚柯的脑海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和周律师通过电话以后,楚柯才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思索这件事情。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致于冷静如他,一时间也失了方寸。
乔非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放手了?
楚柯不相信,绝对不相信,哪怕那份转让文件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相信乔非会放手。
乔非,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猛地抓起电话,楚柯举着手,却拨不下去,他竟然不知道乔非的手机号码,他从来没有存过乔非的联系方式,甚至连通联记录都没有留下。以前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找乔非,想找的时候,竟然无处可寻。
过了许久,楚柯才突然冷笑一声,转而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守成,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楚大美人相召,我随传随到。』话筒里,传来一个男人油腔滑调的声音。
方守成,胜天的御用金牌法律顾问,也是楚柯从小玩到大的好友。
楚柯冷哼一声,挂了电话,想了想,仍是不甘心,他把电话狠狠砸到了地上。
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匆匆敲门进来,惊慌地问道:「楚总,怎么了?」
「没事,电话坏了,你收拾一下。另外,一会儿出去泡杯咖啡进来。」
楚柯拿起一份文件,从办公桌下摸出一副金丝眼镜戴上,努力集中精神看了下去。
两个小时后,方守成来了,大大咧咧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枝红玫瑰进来,笑眯眯道:「鲜花赠美人。」
他伸着手,将红玫瑰插入楚柯的上衣口袋中。
「别闹了,我找你来有事。」楚柯冷着脸,拍开了方守成不规矩的爪子。
那枝红攻瑰掉在了地上,滚了几下,落下了几片花瓣。
「啊,美人你太伤我的心了,没事就不理我,有事才想得到我。」方守成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吊儿郎当的表情却突然一收,严肃道,「好吧,先谈公事,后谈私事,下班时间快到了,我们赶紧谈,谈完了你得请我吃饭。」
楚柯看了看表,皱了皱眉,起身道:「离下班还不到半小时,算了,我们直接去餐厅谈。」
「欸?」方守成一怔,正在奇怪这个工作狂怎么主动跷班了,却见楚柯已经往外走去,他顾不得奇怪,连忙追过去勾肩搭背,嘻笑道:「美人,今天你真大方,我们去吃海鲜吧。」
楚柯挥开他的手,冷冷道:「套餐,爱吃不吃。」
方守成马上垮下了一张俊俏脸孔,嘀咕道:「你就这样虐待员工啊……我说谁招你惹你了,从我进门就看见你一副大便脸,难道乔非他昨天晚上没有喂饱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楚柯的杀人利眼就已经扫射过来。
「别跟我提他。」
「好好,不提就不提。」方守成屈服了,举起手认输,心里却已经认定是乔非又惹怒了楚柯。
这两个冤家,又闹出什么来了,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个和事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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