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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书籍名:《放手》    作者: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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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乔非准备再次搬家了。
搬家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乔非还没打算放弃这栋景色优美的木屋,因此,这一次他没有收拾太多东西,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的生活用品准备去超市买新的。
最让他难以取舍的是画具。
想带走,怕被楚柯再扔了,这是有前例的。当年,他痴痴地迷恋楚柯,以楚柯的身体为模特儿,画了一幅裸体肖像。结果被楚柯发现,撕了他的画,将他的画具全部扔掉了,从此不准他再碰触画笔。乔非正是从那以后,才放弃了画画的。
不带走,他又舍不得,一个画家的手中怎么可以没有画笔呢。这一次,他不会再因为楚柯而放弃手中的画笔了。这十年来,乔非已经完全明白,人的手中不能只抓着一样东西,太过执着,最终只会失去一切。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留下了画具,他不能忍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画具再一次被毁掉。
回到那栋他住了十年的房子中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原本摆放着他所使用的物品的地方,都还空着。
楚柯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他,双手抱胸,根本就没有帮他一起收拾的打算。乔非看了他一眼,原本就没有指望什么,也不感觉失望。自从想通了以后,他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不管楚柯对他怎么冷淡,也可以不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整理东西。
「我饿了。」
看到乔非从进门到现在,只看了他一眼就一直低头整理东西,楚柯的脸色渐渐发了青。他不满意,很不满意,这个男人从什么时候起居然敢无视自己的存在。
乔非终于又看了他一眼,把从新买的生活用具上拆下来的包装全部扔进一个装垃圾的纸箱里,放到了门外,这才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了几眼,发现什么也没有,只有几颗鸡蛋。
难道这两个月楚柯一直没有在家里吃饭?这个疑问涌到了喉咙又被乔非咽了回去,问也没有问,看楚柯青着一张面孔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男人现在很不爽,他问什么楚柯也不会搭理他的。
「蛋炒饭吧,可以吗?」
看着楚柯一副极不满意但还是勉强同意的表情,乔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楚柯把他弄回来,大概就是让他做保姆的吧。
这就是楚柯准备羞辱他的手段吗?
说实话,太小儿科了,其实过去的十年来,他哪天不是在给楚柯做保姆,如果楚柯的手段只是这些,那可真是浪费了那些股权了。乔非虽然没有什么经营头脑,但是也清楚,善业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拿到手的,即使如今的善业集团经营得不算好,资产更是远远比不上胜天的规模,但是楚柯在短短两个月内就拿到了善业集团超过一半的股权,肯定是付出极大代价的。
用这样的代价,换回一个保姆,这不是很可笑吗?他真想质问楚柯一句: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问了也是白问,楚柯要是被他一问就答,那就不是楚柯了。
但是乔非并不知道,他这样一反常态地一声不吭,只低头做事的模样,反而更加激怒了楚柯。
蛋炒饭做好了,楚柯却一手推开,冷声道:「难吃死了。」
碗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米饭夹杂着金黄色的炒蛋洒得遍地都是。
「你还没吃。」乔非忍下一口气道,他知道楚柯这是刻意刁难,现在他不想和楚柯吵,吃过午饭,他还准备回木屋一趟,没那个闲工夫和楚柯吵架。要吵架,过去的十年中早就已经吵够了。
「看了就没食欲。」楚柯硬邦邦道。
「那你想怎么样?」
「出去吃。」
「好。」
乔非算明白了,楚柯这是给他找碴呢,存心不让他安生,一会儿出去了,说不定还要嫌外面的饭菜味道太重不好吃呢。
于是,他随口应了一声「好」,然后自顾自的吃自己面前的那碗蛋炒饭。至于楚柯,有手有脚,自个儿开车出去吧,他不伺候了。
楚柯的脸色由青转黑,更加愤怒了。但是他没有把愤怒表露出来,这十年来他已经习惯在乔非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在楚柯的认知里,被人看出情绪的起伏,就意味着被人抓住弱点。
他不会再被人抓住弱点,哪怕这个人是乔非。瞪了乔非几眼,楚柯抓起西装外套,大步出门而去。
门关了,声音有些重,乔非的手顿了一顿,看着门板颤动的样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看不出楚柯的愤怒,这十年来,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忤逆过楚柯,肯定会让楚柯心里不舒服。即使不爱自己,楚柯终究还是习惯了他十年来细微的照顾吧。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宠惯楚柯了,乔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的,他希望楚柯能早点习惯没有他照料起居的生活。
突然之间就没了胃口,把剩下的蛋炒饭倒进垃圾桶里,又将地面收拾干净,取了楚柯扔给他的钥匙,乔非也出门了。
他回湖边木屋了,那里有他的梦想,重新执回了画笔的乔非才是真正拥有自我的乔非,他不会再放弃。
人一入迷,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晚了,直到李默然敲门,乔非才从充满油彩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李默然笑着走了进来。
乔非笑了,道:「我说过,不会再放下手中的画笔。」
李默然看看画布上渐渐成形的芦苇丛,鼓励道:「很不错,虽然笔法还有些生疏,但是那股芦花飘扬的味道已经出来了。」
「别夸了,我心中有数,离我当年的水准还差得远呢,跟你画廊里挂出来的那些就更不能比。」乔非用一块白布将尚未完成的作品盖住,「路,还很遥远。」
「只是看上去远而已,相信我,其实目标就在前方,只要悟通了,随时都能看见它。」李默然拍拍乔非的肩,「快去洗手,我带你去吃饭。」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乔非喝了点酒,走路都有点摇晃,但并没有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于是坚定地拒绝了李默然送他回去的建议,只是一个人吹着夜风,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已经是初夏,夜里的风都透着炽热的气息,让乔非想借风清醒一下头脑的打算泡了汤。好不容易回到了那栋住了十年的房子,摸出钥匙,手却微微发抖,总也对不准钥匙孔,足足磨蹭了五分钟,他才终于打开了门。
屋里一片漆黑,让乔非有些疑惑,楚柯还没有回来吗?
拍了拍上火发烫的面颊,乔非用冷水冲了一下,感觉清爽了点,就闻到了身上的酒味,有些浓,楚柯不会喜欢的,趁他还没有回来,赶紧洗澡。
乔非带来的换洗衣服还放在客厅的角落里,他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放进卧室,顺手从里面翻出一件睡衣,就进了浴室。
可惜的是,乔非一直没有发现,卧室的门开了一角,黑暗中,楚柯倚在门边,一直盯着他看,眼神深沉得像黑暗中的寒泉,寒意直往外冒。
十分钟后他从浴室里出来,边走边打呵欠,洗澡不但没让他清醒一点,反而助长了酒精在血管里流动的速度,困意更浓了。
走进卧室,正在墙上摸索开关,冷不防被人抓住手臂。
「啊,谁?」
乔非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几分,反应足足慢了半拍,才开始挣扎。
那人一用力,竟然将他拉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很大,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就这么半拖半拉地将他拖了进去。
楚柯?
熟悉的人体气息让乔非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任由楚柯将他拖了进来,扔到了床上。
「楚柯,你在家里怎么不开灯?」乔非坐起身,本来就有些犯困,被楚柯这么一扔,他就觉得开始头晕。
「你去哪里了?」楚柯的声音在黑暗中冷冷地响起。
「有必要向你报告吗?」乔非揉了揉额头,有些自嘲,「当年我可没有追问过你的行踪。」
是的,他从来不问楚柯的行踪,不是不想问,而是知道楚柯不会回答他。只要楚柯还肯回来,他就心满意足了,说起来,其实当年他要的一点也不多,真的,一点也不多,他只要楚柯爱他,如此而已。
楚柯迟迟没有回应,乔非眯着眼睛努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表情,但徒劳无功,他实在困得厉害,也懒得再思考他在发什么疯,自顾自的拉开被子,在属于自己的那一半床位上躺下。
刚躺下,身边突然一陷,楚柯也上了床。
乔非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同床异梦,他和楚柯之间,已经有三年没有过性生活了,他们两个都没有生理问题,只是楚柯不愿意让他碰而已,这也是他最终会对楚柯死心的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楚柯为什么一定要把他弄回来,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做,有什么意思?楚柯有那么多的情人,随便找一个过来分享半张床,不是更有性趣吗?
正在想着,身上突然一重,楚柯竟然压在了他的身上,乔非惊讶地睁开眼,正想说什么,却不料楚柯竟然粗暴地拉起他的双手,用一条皮带将他缚在床头。
「楚、楚、楚柯,你要干什么?」
其实乔非不是不知道楚柯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楚柯也会有对他产生性趣的一天。
「报复……」楚柯冷冷的声音像一把冰刀,「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羞辱我的吗?」
羞辱?
乔非怔了怔,迟钝的思维迟迟让他无法理解楚柯话中的意思。他什么时候羞辱过楚柯?当年他那么深切地爱着这个男人,恨不能掏心掏肺,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出来。他把楚柯像天上的神一样捧着供着,即使是在性爱的时候,也带着顶礼膜拜的心情。
「我不是那些在酒吧里只要有钱就可以抬起屁股取悦你的……」楚柯一口咬在乔非的锁骨上,冷冷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男妓!」
不知道是不是咬出了血,乔非只觉得这一刻痛彻心扉,张开口想要辩解,却发出不一丝声音。原来……原来在楚柯的眼里,当年的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形象,楚柯看不到的他的爱,看不到他的小心翼翼,看不到他的珍惜呵护。
楚柯看到的只有羞辱。
那么骄傲、那么自尊的楚柯,为了那些股份,当年他强忍了羞辱,所以今天他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来。
一瞬间,乔非终于明白了楚柯的心思,他不是对自己有性趣,只是报复而已。这是除了让他当保姆之外的另一种报复手段。
一步错,步步错,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他不该用那样胁迫的手段逼楚柯跟自己在一起,因为从开始就错了,所以,无论他这十年来为楚柯做多少事,无论他有多么爱楚柯,楚柯都不会爱他。
在楚柯的心里,记住的只有羞辱。
不过,这才是楚柯,以楚柯的骄傲和自尊,怎么可能平白吃了这么大的亏受了这么大的羞辱而不报复回来,当年那个见财起意把股份卖给他的合伙人,后来不是被楚柯硬生生整得破了产。
什么时候楚柯觉得报复够了,也就会放手了吧。乔非苦笑一声,幸亏,楚柯还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否则自己大概除了以死谢罪,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想到这里,乔非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楚柯,你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不知道楚柯是不是听出了他的语气中那微微的嘲讽,伸出手又在乔非的乳首上重重一捏,乔非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喉咙里却吃吃地笑了起来。
「楚柯,你粗暴一点,没有关系……」
这样他就会越发清晰地回忆起当年自己是如何的温柔着对待楚柯,他害怕楚柯不习惯,足足做了一个小时的前戏,才进入楚柯的身体。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的灵魂都和楚柯结合在一起,当灵与欲同时达到高潮,那种舒畅和痛快的感觉,会让人觉得就是马上死了也值得。
楚柯突然骂了一句,乔非没有听清楚,因为他感觉到,楚柯的欲望突然顶在了他的大腿根处,炙热地颤动着,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几乎全身都在打颤。看,楚柯对他还是有欲望的,身体永远都是诚实的,不是吗?
「不准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非竟然从楚柯命令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尴尬。楚柯也会尴尬吗?这个男人应该是永远都面不改色的,无论面临任何情况。
楚柯的手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抚摸了几下,指尖划过他的小腹,让乔非的身体开始燥热,突然间,楚柯抬起他的双腿,高高地举起,又在他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几下,应该是很疼的,可是乔非却更兴奋了,连下身都有了昂头的反应。
这是楚柯第一次主动碰他,即使动作粗暴,以前他求都求不到,现在不用求却得到了。很讽刺是不是,可是越讽刺他就越兴奋,乔非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潜质,还是只要是楚柯的碰触,不管是粗暴还是温柔,他都会有反应。如果是后者,他真的要为自己感到悲哀,虽然前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说了,不准再笑。」
楚柯低吼了一声,摸到了藏在双股之间的那个小穴,两根手指硬生生挤了进去。
乔非的笑声一顿,骤然产生的疼痛感让他没办法再笑出声。过分,太过分了,就算再怎么粗暴,至少也要抹了润滑剂再进去,他的那个地方,以前可从来没有被人碰过。
他想抗议,可是楚柯却像等不及了一样,手指抽送了几下,每动一下都疼得乔非直皱眉头,抗议声噎在喉咙里出不来。
又动了几下,感觉似乎已经松动了些,楚柯抽出了手指,扶着自己的欲望,用腰一挺,顶了进去。
混蛋……啊……
乔非死死地咬住唇,被缚在床头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挣扎着,下半身已经抬头的欲望迅速垂软。流血了,一定流血了,楚柯,你是个笨蛋,不会做就不会做,让我来做真的会让你觉得那么羞耻吗?
可是疼得再厉害,他也不想发出声音,就算身体都撕裂了又怎么样,不会比他的心更痛。如果这就算是羞辱的话,楚柯,你还不够……不够……我乔非没你那么骄傲,也没你那么脆弱,不会连这点痛和羞辱都受不起。
楚柯此时也察觉了不对。太干涩了,太紧窒了,卡得他几乎不能动。他勉强又送进去几分,就感觉到有一股液体在慢慢渗出,一点一点地滋润着原先干涩不已的地方,似乎能抽送了。
但是,那液体是什么?
就在他准备停下来的时候,乔非却又说话了,带着一阵嘲讽意味很浓的闷笑。
「你退缩了?呵……楚柯,你还不够……不够……」
「乔非,你就是……欠教训!」
楚柯怒了,乔非的这一句话,仿佛将他带回了十年前他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从那时候起楚柯就一直想给乔非一点教训,这个男人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
勾勾手指给点小钱就会乖乖爬上床的小白脸?
是的,楚柯一直就想把乔非压在身下,而且是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他要乔非一尝他当年所受到的耻辱,他要乔非颤抖着求饶,他要乔非乖乖地说出认输的话,他要乔非痛哭流涕地承认当年的错误。
可是乔非却只给了他一阵充满嘲讽的笑,还有一句「你退缩了」。
他挺起腰,将欲望从乔非的身体里抽出一点,然后用力地顶进去,抽出来,再顶进去,剧烈的摩擦产生的快感让楚柯几乎想要吼出来。
乔非,你他妈的就等着哭吧。
乔非当然没有哭,楚柯有楚柯的骄傲,他也同样有自己的骄傲,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宁可咬破自己的嘴唇,也绝对不会求半句饶。
楚柯,你要是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否则,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不会让你过得舒服。咬着唇忍受着几乎撕裂身体的痛苦,乔非的心中生出一丝怨愤,他想把这句话当着楚柯的面吼出来,可是又不敢松口,害怕一松开就会忍不住求饶。
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已经意识到这个错误,他已经放手了,可是,这一次,是楚柯不肯放手。乔非忍不住恨了,为什么,为什么楚柯只记住了自己带给他的羞辱,却没有记得他半点的好。
楚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举动,激起了我强行压制下去的不甘心。
乔非的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滚落。
楚柯,你太过分了。
我恨你。
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乔非看着头顶的一片白色,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伤得有这样重?
虽然乔非不觉得自己会这样脆弱,但身上的病人服总是真实的,不可能骗人。他看了看左右,挺宽敞的一间单人病房。
乔非不禁轻轻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伤……实在不好意思被别人看到,太难堪了。
窗户很大,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有些刺眼。乔非抬手遮了遮眼,想下床拉上窗帘,却发现身体麻麻的,还有些刺痛的感觉。
算了,还是直接闭上眼睛方便。
这一闭眼,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外面的天空都黑了,不知道是谁把窗帘拉上了,挡住了外面路灯发散出来的柔和光芒。
乔非扯了扯嘴角,谁拉的窗帘,该拉的时候不拉,不该拉的时候反而拉上了,他都看不到天空上的星光。
第二天,楚柯来了,乔非正在漂亮护士的搀扶下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他后怔了怔,转过脸去不想理他,却正见那个漂亮的护士好奇的睁大眼睛,在他和楚柯的身上扫来扫去,乔非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只好勉强对楚柯一笑,故意用很生分的口气道:「你好,谢谢你来看我。」
漂亮护士有些失望的收回眼神,显然这姑娘大概以为这个刚刚进来的男人就是造成乔非受伤的凶手,事实上她并没有猜错,只不过乔非的语气误导了她,如果真的是这个男人造成的,乔非不应该这样平静才对。
楚柯一声不吭地坐下来,这个男人的周围天生就带着某种让人无法亲近的气场,至少那个漂亮护士没能抵挡得住,扶着乔非上床为他盖好被子后,就匆匆出去了,甚至没敢多留一会儿看楚柯几眼。不管怎么说,楚柯也是一个美丽得能让女人嫉妒的男人,可惜,却不能亲近。
漂亮护士一走,乔非也没有了好脸色,他看了楚柯几眼,想说什么,却悲哀地发现,他和楚柯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楚柯的报复,他承受了,这样算不算还清了他当年带给楚柯的羞辱,然后两个人之间再也不剩半点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乔非连对楚柯的一丝怨怼之心也清散了,他虽然恨楚柯半点不留情面将他弄得进了医院,但是一想到从此之后,两人再无关系,连仅有的一点美好也没有了,他就恨不起来。
有爱才有恨,没有爱,恨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柯,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乔非终于开口了,他知道,如果他不说话,楚柯坐在这里,也不会主动对他开口说一个字。
事实上,楚柯肯来医院看他,就已经让乔非很意外了。或许,在楚柯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后悔的吧。
「不可能。」楚柯冷冷地看着他。
乔非悚然而惊,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只狼盯上的猎物,无处可逃。
楚柯站了起来,走近床边,俯下身体,以最强势的口吻缓缓道:「乔非,你早该想到这一天,我不是你乔大少爷有兴趣的时候就召之即来,玩腻了的时候就挥之则去的人,你放手了,我,不放。」
乔非倒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在楚柯的压迫下,几乎就要窒息而死。他的身体仿佛坠入了冰水之中,一动也不能动。
楚柯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过身体离开了。
「楚柯……」乔非喊住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半个身体道,「我们到此为止,善业的股份,我不在乎,我回来,原本就是想让你发泄一下的,这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清了。你明白吗?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
楚柯握住门把的手慢慢松开,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冷笑一声:「我说不欠的时候,你才不欠。乔非,你永远都欠我的。」
说完,他用力拉开门,走了出去。
乔非身体一颤,然后软软地倒在床上,再也没有半点力气。
李默然一大早就接到乔非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真的,他吃了一惊。
『默然,我要请几天假。』乔非在电话另一头轻声道。
「怎么了?」李默然这么问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乔非是在医院里打的电话。
『受了一点小伤。』
乔非努力让语气轻松一点,但李默然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
「是楚柯?」
乔非没有回答,保持了沉默。
「哪间病房?我来看你。」
『不用,默然,别来……』似乎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处,乔非低低地喘了一下,『我不想太难堪,给我几天时间……』
「好吧,祝你早日康复。」
李默然挂了电话,坐在画廊里,抽了整整五根烟,然后他抓起车钥匙,冲出了画廊。
到达医院大门外的时候,正看楚柯从里面出来,李默然捏了捏拳头,大步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拳打在了楚柯那张连女人都要嫉妒的脸上。
楚柯向后跌去,撞在了一个正从医院里面走出来的医生身上,那医生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给楚柯当了肉垫。
不等楚柯站起来,李默然又扑上去,将楚柯压在那个医生的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打在楚柯的身上。他想他是疯了,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和人打架过,可是今天他却像吃了炸药一样,不把楚柯打死,他就不会离开。
楚柯先是被打得有些懵,倒下来之后又挨了几拳才看清楚是李默然,捏紧了拳头想反击,却又停住,只是用双手护住了几处要害,然后才冷冷地瞪着李默然,既不躲,也不叫喊,反而是不幸被他压在身下当肉垫的那个倒霉医生,跑又跑不掉,推又推不开,被压得哇哇直叫救命。
很快有几个保全赶过来,将李默然拉开了。
李默然拉了拉衣服,恢复了原本的斯文,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开始发红发肿,还不小心蹭破了几块皮,再看楚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比一幅油画还多了几分颜色。
「先生,要不要报警?」一个保全过来问。
楚柯摸了摸了发肿的嘴角,略略抽了一口气,冷冷瞪了李默然几眼,才对保全道:不用了,谢谢。」
「我要报警!」那个倒霉医生大叫一声。
楚柯看都没看他一眼,迳自走到李默然身前,李默然冲他抬了抬下巴,虽然两个人从开始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说过,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简直火爆得像是一碰就要炸开来。
猛地,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楚柯一拳打在李默然的小腹上。刹那间李默然脸色发白,惊诧地看着楚柯,然后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竟然站不起来。
「这是我还给你的。」
楚柯捏了捏拳头,转头离开。
好、好重的拳头。那个倒霉医生瞪得眼都直了,再也叫不出要报警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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