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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老同学
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眼睛所到之处都是白色，然后依然是白色，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窒息，它时刻提醒着莫北，此处是医院。
莫北曾听网友笑传，当然原话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说的是中国的医院比黑社会还黑社会的意思。就好比那隋唐英雄传中陈咬金所说的一般：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当时听了，莫北就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别人不是经常说么，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一但得病，你就等同于拿着钱去挨宰吧。
你看一间小小的屋子塞了三张一米见方窄窄的小床，莫爸在这间简陋的病房里算是最晚来的一个。听他们唠嗑，好像最里面躺着的那位老伯已经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钱没少花，药没少吃，可是这病却一直没见太大的起色。
在病房里陪着老爸老妈，家长里短的聊了一会，莫北的肚子咕咕的开始诉说主人的虐待。掏出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多了。闻着飘香的鸡汤味，莫北更觉得饥肠辘辘。飞机上的那点“零食”根本不够这几个小时的体力消耗。但是莫妈的那保温瓶里的鸡汤根部不够在座的四人瓜分，所以一开始莫北就借口随后要带朋友吃好吃的理由推辞了。
医院门口那粗制滥造只能填饱肚子的早点显然连莫北的口味都满足不了，更不要说陈翰墨了。这家伙可是吃遍大江南北，游过祖国大好河山滴。
美名曰体验生活，莫北领着陈翰墨在自动投币机前投了两个钢镚坐上了公交车。莫北的家乡这两年发展的挺快的，连公交车也陆续跟那些大城市接轨，崭新的车身，五彩的油漆，亮黄色的把手，大红色和黑色制成的人造皮的车座。一股子大都市的感觉扑面而来。
“我带你去吃的这家油茶店可是一家货真价实的老店。”来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莫北的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热情的介绍着自己家乡的美食。
当然，陈翰墨算得上一位比较出色的听众。
“糊状粘稠的油茶，配上白色的芝麻，还有金黄色小方块儿状炸的焦香酥脆的面泡，太怀念这个味道了。”莫北顺着碗沿深吸一口油茶，在嘴里回味片刻。
清早上班的人流都已经结束，油茶店的人大多都是中年人和小孩子。莫北两人坐在店外面特意支起来的桌子前，饶有兴趣的喝着这记忆中的味道。
中国的很多美味小吃都隐藏在各个城市的角落里，没有一定的雷达功力是吃不到嘴里的。
“味道很好，想不到这种小店也会有这么好的手艺。”皱着眉头，对店里卫生有点不满意的陈翰墨也不得不点头赞同碗里的油茶很好喝。
莫北笑了笑，他知道陈翰墨为什么皱着眉头。纤细的手指从塑料袋里拎了半截油条，放在了在桌子下面穿梭着寻找食物的土狗面前。极短的土黄色皮毛，脏脏的四肢，瘦骨嶙峋的体型无不提醒着所有人，这是一只城市的流浪狗。土狗摇着尾巴，不顾烫嘴的温度，囫囵吞枣的几下就把半跟油条填到了肚子里。
不远处，另一只狗虎视眈眈的看着它嘴中的食物。
随后，莫北的塑料袋里又消失了半根儿油条。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星期天吧。反正又没什么事。”喝完油茶莫北一边嚼着碗底酥脆的花生米，一边打算着这几天的行程。那几个男生要好好教育一下，而且他还想到空间里的设计，在自己的大本营，不管干些什么都比在那边方便很多。
“莫北？”
李晓远通常都是这个点儿过来吃早点。对于家就在街道后面的他来说，这家店的食物算是经济实惠还好吃，即使瞌睡的眼睛快张不开的时候，也要爬起来吃碗油茶之后，再回床上睡个回笼觉也值。就在他拎着刚刚称好的千层饼，眼观四路，打算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美餐一顿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美人。遇到美人自然很养眼，但是问题是这个美人如果跟你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学神似的时候，你也会盯着他看上那么几分钟，以确定自己的眼神问题。
毕竟最后毕业的时候，听说他报了南边的学校，而且现在还没有放寒假呢！
李晓远童鞋本着有疑问就要问，宁愿错了，不能放过的理念，再三确认了对方的长相，怀着十二万分的勇气来到他的桌前，细不可闻的喊了一句。
当然，即使如麻绳般粗大的神经的莫北也感受到了对方“热烈”的目光。刚刚他喂小狗食物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种光明正大的凝视。
不用意念的帮助，莫北大眼一扫看到了站立在店中央的那个穿着格子毛呢的高个儿少年。
“李晓远！”莫北一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三年的朝夕相处不是大一一年的时光就能玩却的。
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李晓远长出了口气，还好没认错人。接踵而来的就是惊奇和喜悦之情。
“变化挺大的，我都认不出来了。”虽然高中三年都是一起学习，但是莫北的性子一直都是很冷漠，李晓远对他的了解很少，自然也不便放浪形骸的打闹。
“呵呵，是啊。不过你就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高那么瘦。”莫北在对方叫出名字之后就起身相迎，“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陈翰墨。”
“李晓远，我的高中同学。”
北方的冬季干冷干冷的。冰冷的钢筋水泥，在加上偶尔角落里那枯黄飘落下来的树叶，人们行走在城市中，无不缩着脖子，带着口罩，全副武装抵抗刺骨的寒冷。
但是这个早晨，高中那青涩又美好的回忆，再加上多年不见得同学情谊把两人周围的寒意驱散的一丝不剩。
老同学偶然碰面，千般话语堵在喉咙里，唯一担心的就是时间不够说不完。
“不如找个暖和的地方，大家坐下来慢慢聊。”店里面的服务员已经在附近走了好几个来回了，而且露天的油茶店外面也不是个叙旧的好去处。估计莫北已经沉浸其中无法思考之后，陈翰墨主动提出了一个不算坏的建议。
附近的一个KFC里，陈翰墨毫无悬念的被派去买饮品和小零食了，留下在路上就说的唾沫翻飞的两位在店里面找了角落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么说你就在本市读书？”暖气开的挺大的，室内外的温差很明显。一进店，莫北就脱掉了脖子上那条特意为了抵御家乡冬季寒风的围巾。
点点头，李晓远掏出虽然携带的手机：“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这是咱们班级的群，有空你加进去。”他记录了莫北的电话号码之后，从号码薄中调出了一串数字编辑成短信发给了对方。
“冷吧。”从KFC中出来，把上衣的帽子扣到头上时，看到陈翰墨不经意间缩了一下脖子。
“要不先去买件厚衣服？”正在给陈翰墨系围巾的莫北怕他冻着了。
看到原属于莫北的围巾乖乖的躺在自己的脖子上，陈翰墨觉得第一次挨冻挨的这么心甘情愿。
“没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武的人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