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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番外之望海潮 17 …

书籍名:《青龙血》    作者:云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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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翅抵达九幽时,正巧幽无邪动身前往泱都,这幽魔君主虽然沉浸于连日绮梦中,但会盟日近,却不可掉以轻心,而事实上,此番泱都一聚,无大事亦无小事,五灵制衡,诸般稳态,虽说国之利益无甚摩擦,但私人恩怨,只怕是难分难解,却要好生算上一算了。
幽魔君主前往会盟,随行身侧仍是左护法,至于右护法,血殇明了君上对自己必定是心存芥蒂,诸多不满,因此幽无邪的冷遇漠视他都习以为常,算了算了,再去水族也没什么意思,反正龙帝陛下已经不在了,那还不如一切都算了罢。
算了?只怕血殇想算了,却多的是人还不想算了。
当日右护法府邸,咏王到访,事实上偷偷摸摸的确不是咏王强项,大司马阁下甚至都不曾想到先于右护法府内暗访一通,当夜金羽从天而降,夜色下厉声长啸,直至右护法大惊而出,二人于檐壁屋脊处相视,金翅收拢羽翼,辟口即问道,“那玉匣是不是被你取走了?”
咏王与右护法本无旧交,这些年来在咏王脑中,他就记得右护法曾经得龙帝陛下青鳞相赠而别无其他,再者,咏王对右护法有着极浓的敌意。要知道龙神寂灭,龙帝离世,青龙衍留下的物件就只有骊珠与青鳞,在咏王心中,骊珠是用以助九天避过水灵侵袭的,与其说此物是龙衍相赠羽帝,莫若说此物是龙衍相赠羽族,因为不管怎么说,到最后龙衍对丹凤仍只是兄弟之情,再说了,若非龙帝陛下心中对如歌的情义,也不可能有后来他对羽族的情义,反正骊珠一事,咏王大可以自说自安慰,可是青鳞,那青鳞就完全不同了。
青鳞是一件信物,是龙帝陛下允诺于右护法的信物,可是明明龙衍心念的是如歌王,是他金翅咏的兄长,那为什么除了如歌,龙衍还会与旁人有什么万年之约,再说了,这幽魔血殇到底何德何能,竟能让龙帝陛下对他至死不渝?
金翅一想起这些,总会心中不悦甚至生出几分愤怒,而如今又因玉匣一事,咏王对右护法真可谓是越看越不顺眼,越看敌意越浓,今时金翅一问好生无礼,而血殇呢,其实这边厢右护法也曾听左护法提过,白玉覆面金翅咏,血祸说什么羽族君臣兄弟俱情迷于龙帝一人,又说什么沧浪驿一吻,龙帝陛下在如歌王面前百媚千娇,好吧,其实对于咏王,难道右护法不也是满腹敌意,一见不悦吗?
金翅话音落,血殇冷笑数声,事实上这右护法行事亦从不喜拐弯抹角,他当下即答道,“不错,那玉匣是我寻走的,你想如何?”
“交出来!”
玉匣内何物咏王尚不知,然血殇一想起那匣中长卷,卷中春宫冶艳,一时只当咏王执意求取,必是不安好心,一刻间,血殇亮出兵刃,森森然冷笑道,“交不出来了,那匣中物早被我毁了!”
“什么?!”
这声“什么”怕不只是咏王要大惊质问,还有一位,此刻还有一位比咏王来的早的客人,只怕更要心慌大乱,会是谁?
当然是白鹿麈,早一步来九幽的是金翅,但更早一步探访右护法府邸的却是灵麈,话说幽魔府邸看上去人迹萧条,然实则暗梁道道,这平远将军费了好大心神方才偷偷摸摸将右护法府内寻了个上下,坏的是,的确没有见到半分青玉匣的影子。
也怪灵兽长大发善心,竟然饶得这白鹿麈一命,不过事到如今,先不提那灵兽长对灵麈有什么交代,反正这平远将军此行若带不回龙帝陛下的画像,只怕事情的严重性就远远不止他个人脑袋的问题了。
咏王明处寻衅,而平远将军暗处原本只想观望,哪曾想此刻金翅与血殇说不上几句,右护法即言出骇人,直叫白鹿惊出一身冷汗,不及细想即要现身,“什么?毁了?”
玉匣内藏珍物,若是真与龙帝陛下有关,那这血殇为何要毁?
咏王不明内情,半是不信半是暴怒,此刻玉柄勾抢上血刃横当,烈焰血光交迭中,右护法回首一言冷哼,“收起你的龌龊心思,别忘了龙帝陛下他已经作古了,他身前贵为五灵至尊,万古龙神,那身后清誉又岂容你们如此玷辱亵渎?!”
前言不搭后语,一闻血殇怒斥,金翅显然摸不着头脑,而此刻那实在是心乱如麻,惶恐至极的白鹿麈则勉强理顺思路,片刻,这平远将军不知从何处现身,他自檐下翻身而上,暗淡月色下一剑挑开正在争斗中的金翅与血殇,白鹿张口先未言语,只一双眸子颇为嘲讽盯着右护法上下打量…
倏忽情势生变,咏王略略后退,而白鹿则勾起唇角,一剑收回后竟朝血殇古怪笑道,“哦,原来右护法是见过那匣中物了,毁了?你当我们是三岁娃娃好骗么,什么毁了?龙帝陛下的物件,你没夜夜抱着睡,反倒去毁了,你舍得么?”
白鹿话音落,血殇一听他语带亵意,又一联想到那画中春色,当下火冒三丈,出口即喝道,“你放屁!”
这边厢白鹿与血殇言语往来,那边厢咏王就更是心怀有异,什么叫夜夜抱着睡,什么叫不舍得,这什么意思?那玉匣中到底是什么?
心中想什么,口中问什么,此时此刻,不及血殇以长刃逼近灵麈面门,想不到金翅竟然持玉柄勾助灵麈辟开血殇,咏王回身烈焰滚滚,张口即问,“那玉匣内到底是什么?既然是龙帝陛下之物,那也应该分属水族,幽魔血殇,你还不快些交出来!”
“狗屁,那是我灵兽族的东西,是我们族长大人的珍藏,跟水族有什么关系?幽魔血殇,你若是识趣就快些交出来,若是不识趣,难道是要我们族长大人亲自与你们幽魔君主讨要不成?难道你想挑起两族争端?!”
不及咏王话完,平远将军即刻抢白,今时一团混乱中,右护法祭起一双血刃,片刻后,凌厉幽魔息缠缚环绕,突然间风声大作,恍如哭嚎,而方才这不见一人的府邸中突然现身众多幽魔暗夜使,只听得右护法一令冷声,“不速之客,格杀勿论!”
如今龙帝陛下的画像已为幽魔君主所有,右护法只能当那画卷是毁了,本以为此一事如石沉大海,除了血祸与那小夔龙,根本不会有人知晓,根本不会有人提起,谁曾想这咏王与平远将军不知从何觅得的蛛丝马迹,竟然夜半三更上门讨要,不用说,灵麈这厮对青龙没安好心,那金翅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好,来得好,反正他们都该死,对龙帝陛下心存亵念的人都该死!
杀气漫溢,戾气冲天,这五百年后复聚成形的右护法回返九幽,非但听闻龙帝故去之噩耗,甚至这些天来,他还屡遭幽魔君主冷遇责难,好,正好他一身怨气无从发泄,正好他五百年归来就愁没有机会大开杀戒,好,白鹿麈,新仇旧恨一起算,金翅咏,要怪也怪你今天倒霉,一起陪葬吧!
咏王性急易冲动,凡事直来直往,就算是如今情势,金翅也不见一毫发怵,想来要争他必定会奉陪到底,而灵麈呢,灵麈只恨咏王又傲慢又冲动,居然连带自己也跟着跳将出来大吼大骂,虽然说那画卷毁了必是血殇胡编乱造,但就如今这个状况,若真想要右护法交出画卷来,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各自算盘各自考量,今时之境,咏王与平远将军有意无意联手克制右护法,而如今身在幽魔之地,又是右护法自家地盘,先不提血殇原本就出手狠厉,阴冷嗜血,再加上这一众幽魔暗夜使,只怕今时今地,金翅与灵麈想要讨得半分便宜却也难。
一战中,幽魔息阴狠招招致命,而灵麈几番辟让,脑中还想着该如何讨要画卷,至于咏王,只怕这羽族大司马意在宝物的确不假,然而他这么多年心怀醋意,今晚正是寻得个机会,单纯刀兵相争,一洗忿懑大约更对他胃口。
数百回合相持,先不提右护法身形迅疾,恍如鬼魅,单论这众多幽魔暗夜使形迹难辨,人多势众,咏王就愈战愈不耐,愈战愈火大,此刻他正是一时不备,为血殇以血刃刺伤左臂,好,这战场上一挥令调遣惯了千军万马的大司马当即恼怒,金翅一步回身,怒色满面,“幽魔血殇,本王真是看不出藏头露尾,形迹不明的鼠辈有什么能耐能够得龙帝陛下至死守着什么万年之约?你到底是有哪一处出色,竟能叫龙衍临去前以青鳞相赠?!再说了,你既然有青鳞在身,那又何必再去抢什么青玉匣,若那匣中物真的有关龙帝陛下,真的是水族之物,难道你还想白龙帝出面与你讨要不成?!”
“你什么意思?什么青鳞?”
咏王怒火中一通大吼,他并不知青鳞一事除却当日龙神寂灭当场,羽帝等少数几人知晓实情,就算是当时来迟一步的灵兽长都不太清楚,所以这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青鳞是龙帝陛下赠予幽魔君主的,哪知道其实这青鳞是龙帝陛下赠予右护法的…
金翅一语如炸雷,在血殇心中掀起的何止是千层浪,瞬及右护法复聚人形,张口直问道,“金翅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青鳞,什么是龙帝陛下赠予我的?”
“别告诉他!”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右护法不知青鳞一事在咏王看来已属不可思议,而那一旁百般思虑想要夺回画卷的白鹿麈如今可管不得有关青鳞,虽然这白鹿麈事实上什么也不清楚,但有一点他清楚的很,他清楚这个时候正是逼迫右护法说出玉匣下落的好时候。
灵麈一句抢白,金翅未有后文,而血殇心中急切,今时尚不及这右护法再作询问,没曾想灵麈竟开口阴恻恻道,“想知道,好啊,那就先说出玉匣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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