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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蔡琴与杨臣刚

书籍名:《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作者:花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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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他回去,然后他说‘谢谢’,我说‘不谢’,他就把头靠过来,那我就搂住他了,他又把眼睛闭上,那我就亲他了……”
“牛啊!fellow!”威尔猛拍张坑道,“孙萌,还是我先看中的,你真是干得好啊!”
张坑不好意思地笑,扭脸一看华洛林在冷静地喝水,就坐过去问道:“华姑娘好像不大为朋友高兴嘛?”
“嗯……怎么说呢,”华洛林道,“关键是我看你自己没那么高兴嘛。”
“谁说我不高兴了……孙萌挺好的啊,你也说他长得帅,威尔也喜欢他,我跟他也算有缘,既然可以在一起,就要好好珍惜么……”
华洛林撇嘴:“可是我始终觉得你在等什么人,可能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你始终在等一个,真正合适的人。”
“孩子,你想多啦,”张坑摸摸华洛林的头,“那都是幻觉!”
“而且那小子还有私人恩怨在身上呢,他那前女友的哥哥,难保不会再来啊!”华洛林又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张坑道。
威尔在旁笑道:“张坑才刚开始恋爱,洛林就给你准备好唱分手的歌了!”
华洛林笑道:“哎!如果他分手了,我就在公寓广播台给他点一首‘分手快乐’!”
“什么是‘分手快乐’?”威尔不知道。
“是一首歌啊,”华洛林说,“就比如‘老鼠爱大米’!”
“哦~知道了。”
“哎等等!如果他分手了,我不给他点‘分手快乐’了,我给他点‘老鼠爱大米’!”
“喂!不是吧!”张坑抗议,“就算没有后街男孩,怎么也来首‘七里香’来首‘东风破’吧?”
“哦哦哦,还有!”俩人完全没理会张坑,威尔提议,“还有‘冲动的惩罚’!”
华洛林拍大腿:“哈哈哈哈哈!对!还有‘我不是黄蓉’……”
俩人捂着肚子笑成一团,张坑起身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跟孙萌有约。”
华洛林擦了擦眼角渗出的眼泪道:“哎等等,坑哥,你国庆回家不?”
“不回!”张坑撂下一句。
国庆节来临,节前的课都没人有心思上了。归心似箭的早已提着包裹返乡,导致上课时,教室里出现大量空座,好似被吃了不少子的棋盘。
“怎么这么多人没来?”老师质疑道,“都请假了吗?”
“都请了都请了!”班长高声答道。
“辅导员都批准了?请假条呢?”老师问。
“就来就来!”
华洛林坐在班长和团支书的旁边,把请假条的现场炮制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班长负责写请假条,还请其他同学帮写,确保笔迹不一致;团支书,擅长模仿辅导员签名,接过班长写好的请假条就签,流水作业,熟练工种,当请假条送上去的时候,墨都还没干透。
华洛林偷笑:“这是新鲜出炉现做现卖的……噗噗噗噗!”
老师纳闷又郁闷地上完节前的最后一课,下课铃一响,没人理会他的话说完没说完,全班炸锅,拖出桌子底下的包裹,捏着车票就上路了。
华洛林回家了,威尔趁长假没课,去医院实习了,三人党只留下张坑,除了和孙萌约几次会,其他时间一概留在公寓睡觉打牌海吹。
10月7日,长假的最后一天,大量学生返回公寓,同样背着大包小包。在这样的人群里,走着一群也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都背着书包或是单肩包,进了公寓门,直奔张坑所住的男生宿舍楼而来。到了楼前,把包往地上一甩,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球棒、板砖、双节棍、弹簧刀等凶器,冲着男生寝室就喊开了:“谁是张坑?给我出来!”
男生寝室哗然,推开窗户看外面,足足气势汹汹十五个人。大家都被这阵势吓坏了,谁也不敢出头。一年一半时间住在男生寝室的,外号“树根”的单身辅导员,第一时间赶到张坑寝室:“张坑!这群人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张坑看窗外,不记得自己惹过他们啊。
“张坑,你这可是要记过的!我明天就向系里汇报,你别想跑!”辅导员狠狠地用手指了指张坑,转身去找楼管员,“给我打电话到公寓保卫科!怎么把这些人放进来的!”
张坑的室友都被这气氛弄得噤声,张坑满心郁闷,又听窗外喊:“张坑!你敢护着孙萌那家伙,不敢出来跟哥们单挑?”
张坑这才恍然大悟,转身就往外冲去,冲到宿舍楼门口,正遇着树根,树根大叫着“张坑!你想干什么?你敢给我出去?!”迎面一把抓住张坑,张坑挣扎道:“老师,他们是来找我的!让我出去!”
“废话!”树根道,“我是你辅导员!你跟我站住!”
“张坑!你这个死同性恋!”外面又喊开了,“和那个孙萌一样,你们都是死同性恋!你老师和同学还都不知道吧?死同性恋!呸!”
张坑惊呆了,瞬间一阵眩晕。寝室里的同学肯定全都听到了!辅导员也听到了!
树根果然惊到了,不觉手一松,张坑就此冲了出去:“来啊!一个个的都给哥来!哥还怕了你们这些龟孙子了!”
张坑的悲愤已到了顶点,他只知道,自己身后的同学、老师,都在看着自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一扇本来为自己敞开的家门,现在正慢慢地关上,所有的家人,都躲在一条细细的门缝后面,向着自己窥看。
出离的愤怒燃烧着,以致张坑面前的画面都在蒸腾着,扭曲,无数场景回到了他的脑海中。谩骂、斗殴、鲜血、倒下的兄弟……而自己从不倒下,不论挨了多少拳,受了多少伤,从不倒下……暴力的自我被唤醒,张坑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闪亮着眼睛,朝对方十五个人走过去,嘶哑着声音吼道:“你们一个一个上也可以,一起上也可以,家伙都招呼着,就当我今儿教你们打架!”
十五个人看到他这架势,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互相对望一眼后,很快振起士气,举起家伙向张坑走去。
正在这时,“都给我住手!”一声断喝,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战势,阻挡了十五个人的脚步,也将张坑唤回清醒。
辅导员树根疾步走到张坑之前,凭借高大体型挡住张坑,将对方一名少年手里的球棒夺下,往地下一掼,道:“我看今天谁敢动手!啊?!”
“辅导员……”张坑看着树根,喃喃道。
树根指着张坑:“张坑!你今天要是敢打架,我明天就记你大过!”
男生寝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妈的!他们不就十来个人吗?我们人还不比他们多?走,咱们出去,看他们谁敢打咱们学校人!”
响应声四起,很快,宿舍楼前聚集起几十名中医学院的男生,有的拿着羽毛球拍,有的举着凳子就来了——我说过,中医学院,不是重点,因此里面的高中好孩子,很少,除了张坑以前是个标准的混混,其余男生,真正吃素的,也很少。
远处响起由近而远的警笛声。
十五名挑衅的青年眼看势头不妙,只好收了家伙撤去,有男生起哄想追的,被辅导员一眼瞪了回去。看着他们走远,树根擦了把汗:“好好的都是年轻人,不读书,尽干这些事情!”
远处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开走了——只是过路的警车。
当天,不论张坑怎么和辅导员说话,辅导员都没再理过张坑。
室友看着张坑回到寝室,立刻一拥而上,说:“坑,没事儿,咱们都是学医的,咱们都懂,都理解!”
但还是阻挡不了张坑心情不好。张坑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一歪倒了下去,天亮之前就没起来了。
次日,华洛林和威尔与张坑聚到一起,威尔道:“怎么,坑,你以前是黑社会?”
“他是什么黑社会啊!”华洛林道,“他那叫痞子小混混儿!哎我说张坑,你以前混哪里的?”
张坑说了一个名称,华洛林“哦——”拉长音。
“怎么,听过?”
“没有!”华洛林斩钉截铁。
辅导员把张坑拉去一阵痛训,张坑低头听训。末了,辅导员训得口干了,喝了口茶,道:“这件事,我暂时没向系里反映。宿舍里的男生,我都把他们叫过来吩咐过了,不准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还有,以后待你还像以前一样,不准乱开玩笑!他们都答应了。”
张坑的眼泪在眼眶里乱转,低头道:“谢谢老师。”
辅导员笑道:“你走吧。”
晚上,孙萌来找张坑,嘴角边上一道红。“你怎么了?”张坑伸手去抹,“这是血?”
“我去找我以前的女朋友了,”孙萌道,“她哥哥给了我一拳,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挨了一拳,挺幸运的。”
“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不想给你的生活造成麻烦。”孙萌道。
“你没有,没有造成麻烦呀!”
“已经造成了!”孙萌道,“从今天起,我搬回家住了,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就碰不着面了。”
“孙萌,你,”张坑哭笑不得,“你至于吗?”
“至于!”孙萌带着哀伤的微笑,在张坑心上割了一道,“张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但我知道,我不是你等的人。”
“我没有……”张坑还想否认。
“我们谁不是在等?”孙萌道,“你也不是我等的人。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么多。”
孙萌说完,抱了一抱张坑,咬了牙转身走了。张坑在他身后笑得都带哭腔了:“你怎么也不说句‘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才够电视剧呀?”
孙萌走了,张坑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拿了水瓶出去打水。室友说:“张坑,你傻了,那是我的水壶,你自己的水今天打过了。”
张坑不答,拎着水瓶走出寝室,走在公寓的路上。
“现在为您播送的是:大学生公寓广播台!”
“College Students Dormitory Broadcasting!”
每天不变的时间,伴随着每天不变的音乐,大学生公寓广播开始了。张坑走进开水房,刷卡打水,出水房时,正值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今天是十一长假后的第一天,我们看看今天的点歌单上都有谁呢?”
“哦,有一首歌,是送给中医学院中医临床系3班张坑同学的。”
张坑精神一振,浑身警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份祝福是来自同校的华洛林同学以及……嗯……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播音员显然是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名字,那结结巴巴的语速和尴尬的语态从每一条路边,每一根装了扩音器的灯柱上传出来,整个公寓环绕立体声,严重地戳中了张坑的笑点。张坑从拎着水瓶边走边憋笑,到放下水瓶站在原地捂着肚子大笑,简直笑得停不下来。直到……
“他们为张坑点播的这首歌是……”
张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会是什么?“老鼠爱大米”?“冲动的惩罚”?“我不是黄蓉”?
“这首歌就是蔡琴的‘最后一夜’,让我们用心聆听。”动听的女声用渐出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部分,广播里已经开始响起歌曲的前奏。
“踩不完恼人的舞步
喝不尽醉人醇酒
良宵有谁为我留
耳边语轻柔
走不完红男绿女
看不尽人海沉浮
往事有谁为我数
空对华灯愁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象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它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恩……最后一夜……”
张坑把水瓶拎到路边,自己坐在人行道的沿子上听,越听,心里的暖意越慢慢升起;越听,唇边的笑意越渐渐加深。歌曲快结束的时候,播音员的声音又插了进来:“华洛林想对张坑说,‘张坑,其实我和威尔都觉得现在最适合你的是《爱像一首歌》,但是我喜欢这首,所以你就听这首吧!明天见!华洛林’。”
张坑从路边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提起水瓶,朝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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