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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对不起与谢谢你
张坑走进报告厅，把顾白刃后面座位的王胖子赶走，坐下后，戳戳前面的顾白刃：“嘿，我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觉得……”
“现在能不能别说话，讲座要开始了。”顾白刃撇过头轻声说。
张坑尴尬地答应，手机短信华洛林和威尔：“他还在生气。”
讲座进行得很顺利，老中医精神矍铄，声如洪钟，都快不需要麦克风了，以故事串联起整个讲座，听得台下的人时而感叹，时而唏嘘。
8点50，到了提问环节的时候，顾白刃突然站起来，向报告厅门外走去。张坑忙也站起跟上。
顾白刃好似知道张坑在身后似的，一出报告厅，就转过身来。“对不起！”顾白刃说，“我为我前天的话，伤害到了你而道歉。”
“不用！不用不用！”张坑忙说，“我回来仔细想过了，你没说错什么，你只不过是说出了大部分西医的看法而已，而我也没什么资格维护中医，所以其实不需要道歉，真的！”
顾白刃不置可否地道：“不管怎样，我道歉了，现在该你了。”
“该我？”张坑一愣。
“开玩笑，你搞砸了我的演讲，让我下不来台，观众都不看我只看你了……你还不该道歉吗？”
“哦，对，对！”张坑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白刃忍不住笑道：“你说那么多遍干什么！”
张坑赶快又住口了。顾白刃道：“好了，现在我们互相都说过对不起了，应该没事了吧？”
张坑道：“其实有事啊！”
“还有什么事？”
“我想要你的电话。”张坑傻笑，但寻死这时候笑是不是有点无赖啊，可是又找不出其他的表情用，于是只好笑。
顾白刃略微愣了一下，点头道：“嗯，可以。”接着报了一串号码，张坑掏出手机记下，接着拨通，很快挂断，然后说：“你看未接来电，就是我的号码了。”
顾白刃“嗯”了一声，张坑还想说什么，从报告厅里又走出个人，对顾白刃说：“回去了，再晚，车不好坐。”
那男生张坑有印象，刚才报告厅中，林寒坐在顾白刃的右手边，他就坐在顾白刃的左边，这男生头发稍长，长相不甚清晰，穿着黑衬衫，整个讲座也没和顾白刃交流，张坑还以为他们不认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起的。
张坑不能不猜他们的关系。可是林寒也走了出来，看到张坑，“哼”地一声，说：“白刃，你对不起我。”
然后自己继续说：“我前天去给你捧场，为了阻止这家伙，居然要碰到他那么大的面积！我洗了两天还觉得臭味没洗掉！”
张坑说：“林寒，快把你的兰花指收回去，不然我又要叫你‘林姑娘’了！”
林寒猛地缩回手，握在胸前：“白刃，你们快回去吧，别和他站在一起！”
顾白刃看看张坑，又看看林寒，说：“那我走了。”
“不送了，”张坑道，“反正我们学校没你们学校那么深，拢共一条道，绝不会迷路！”
顾白刃走后，林寒很快也走了，张坑不想回报告厅了，就发短信把威尔和华洛林叫出来，“好消息是，我拿到号码了，”张坑说，“坏消息是，疑似情敌出现！”
“什么，什么情敌？”华洛林道，“刚才坐他旁边那个吗？没准人家是普通朋友呢？”
“这你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讲座！”
“我全程都在观察啊！”华洛林道，“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顾白刃啊。”
太吓人了，张坑心想，顾白刃会不会是浑身发冷地听了一节讲座啊？
“哎，对了！”张坑道，“你能看出那个人的属性么？雷达？”
“这个么……”华洛林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给人一种……怎么说呢，阴森森的感觉，不知道。”
“威尔呢？”张坑问，“你看到那个男生了没？”
“我没看到啊，”威尔道，“我坐的地方角度不对，看不到你们。”
华洛林看了一下时间，突然声音急促起来，道：“我要回去了回去了，今晚有戏啊。”
“什么戏？你们寝室又搞什么花样？”张坑边问，大概已经能边猜到。
“我们寝室情圣啊，说今晚帮小飞用短信搞定她那个暧昧对象啊，我要早早回去打水洗衣服上床等直播啊！”华洛林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哎，对了，你要不要我们寝室情圣来支两招啊？”
“滚开，”张坑道，“什么时候我坑哥需要别人支招过？”
“可是她真的是例无虚发啊！”华洛林说，作瞄准状，“嗖！嗖！嗖嗖！”
“我送她回去啦，”张坑掏出钥匙，向威尔摇摇手。
威尔也向他摇摇手：“坑，我是外国人，我不懂含蓄，你要含蓄地追他，我帮不上忙，加油吧！”
张坑笑着点头，下去车棚，带华洛林回公寓不提。
接下来的几天，张坑或是对着手机里顾白刃的号码发呆，或是忍不住发了短信，只是短信内容都是极没有营养的问话，如“你们学组胚了吗？”或“你们大一可以报英语吗？”以顾白刃的风格，大多是一句两句回话，每句两三个字，解决问题。张坑每次都想敲自己的脑门敲到死，可是也没有办法，林寒对他的敌意更重，三天两头在他面前表达鄙夷和奚落，张坑因顾忌顾白刃又不敢怎么反击，恨得咬牙道：“MD，搁老子还在混那会儿，什么男人也给抢来了，十个林姑娘也给打死了！”可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张坑当年即使是条龙，现在也不过就是条虫，过过嘴瘾而已。
对于这段暂时八字还没一撇的关系的发展，威尔比张坑还enjoy，说什么，“中式的恋爱就是这样的，浪漫……”
华洛林忍不了了，拍桌道：“TMD！浪漫不等于缓慢！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是个怀春少女咋地？就是真怀春少女，也能在我们寝室情圣的撺掇下搞定心上人。张坑，我决定，请情圣大人来帮你的忙！”
但当“情圣”真的被带到张坑面前的时候，张坑生平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这个在班上乍看并不显眼的女生，然后认真地告诉华洛林：“我觉得，她能成为情圣，不是因为她的短信技巧，而是因为她的罩杯大小。”
华洛林：“别废话！把手机拿来，情圣托管五分钟，保你解决问题。”
“五分钟就行？”张坑不大相信，“你们可别乱来啊！”
华洛林抢过手机：“我们可是有信誉保障的！”
五分钟后，华洛林把手机放到张坑桌上：“行了，等电话吧。”
张坑满腹怀疑，可是没过一会儿，电话果然响了，真的是顾白刃打过来的！张坑接起，只听顾白刃说：“上次你看到的那个男生，叫王路，是我的朋友；还有就是，谢谢你。再见。”
这一句话被顾白刃说得实在太流畅，所以直至顾白刃挂电话，张坑都只会“嗯嗯”，“哦哦！”地应着，听到最后那句“谢谢你”，张坑“啊？”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听到挂断声了。
张坑走去找华洛林，笑道：“你们寝室‘情圣’真有一手，怎么办到的？”
华洛林叉腰笑道：“刚才是我华情圣帮你办到的，我只发了一条短信！”
张坑额头青筋凸起，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短信内容是：上次和你一起来中医学院的男生是谁？你们什么关系？还有我喜欢你，你看着办吧！”
感情顾白刃刚才那一整句，都是在逐一回答问题，除了个“再见”，一个多余的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