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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取珠

书籍名:《斜雨田园箬笠新》    作者:一茶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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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严澈母亲当年是怎么个情况的,对吧?”沉默了许久,藤子都突然开口:“我知道,严澈一直都想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藤子都这么一问,万俟章台微微一怔,他以为藤子都会问天元妖珠的事,或者问怎么解决天元妖珠的事,又或者别的什么,只是,独独没想到藤子都思维突然跳跃,出声问万俟章台的,却是这么一件事。
“我知道你知道的。”藤子都望着万俟章台,眼神中的执着倒是让万俟章台熟悉到有些恍惚,不由呐呐道:“果然是藤祖一脉,完全不知道礼貌客套,婉转迂回为何物。”
藤子都抿紧了嘴唇,还是盯着万俟章台。
万俟章台露出淡淡地笑,和严澈相似的五官因为这样的微笑,愈发相似:“澈儿他母亲的事,我确实从师尊那里看到……说来,顾家兄妹性格真是极端。顾新荷愚笨眼浅,可是顾长河却是一个聪慧有担当的好兄长。”
藤子都不解。
万俟章台略带唏嘘,道:“顾长河死了。”
藤子都微微蹙眉,不明白万俟章台绕什么弯子,有些不耐烦,话到嘴边还没说出来,万俟章台又出声接上了前文。
“澈儿的母亲确实是在顾长河来严家湾之后投井自尽的,但是,并不是顾长河心生歹意,赶尽杀绝而刻意逼死姝瑜,相反,顾长河是为了帮姝瑜。”万俟章台用眼神示意藤子都坐下后,继续道:“个性温婉贤淑的婉儿和顾成宗结婚后,对待顾家兄妹和待姝瑜一般无二,如若己出,顾长河识得好歹,对婉儿这个继母还算信服。只可惜顾新荷从小就对姝瑜有成见,想来,大多是因为姝瑜乖巧懂事,且生得可爱漂亮,顾成宗顾长河对姝瑜这个继女、妹妹很是疼爱,顾新荷就觉得姝瑜夺走了属于他的父亲和哥哥。”
藤子都略微沉思片刻,大概有些明白当时顾新荷的那些想法。
“再加上后来因为庄暮生的出现,顾新荷更是走了极端,甚至出手将姝瑜推入洪水之中。”这些,都是万俟章台从师尊那里看到的真相,看完之后,他也很是感慨不已:“后来,顾新荷如愿地嫁给了庄暮生,并生下了一个女儿,顾长河在顾成宗去世时,才知道继母将自己所有的家传首饰分做了三份,他们兄妹三人一人一份……也就有了后来灵渠镇外的拉扯,被澈儿的父亲误会,并赶走顾长河一帮人的场面。其实,那次顾长河是真心的来带姝瑜回家的。”
藤子都冷静下来了,静静听着。
“不过,后来庄暮生高升,接触了萧青山关系圈,萧青山也成了庄暮生的后台之后,顾长河才知道继母和萧青山的那段不能说的关系,也知道姝瑜才是萧青山的亲生女儿……只是顾长河不能说出来,更是掐灭了让他们父女相认的念头,因为他无意中知道了萧青山的阴谋,暗地里跑来严家湾通知了姝瑜,姝瑜为了保护澈儿,才有了这下下之举。”万俟章台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顾长河虽然因为得知姝瑜这一举措而悔恨不已,但是还是暗地里多有照顾澈儿,比如帮着澈儿收拾了……嗯,你的狐朋狗友。”
闻言,藤子都脸红了。
“本以为姝瑜已死,澈儿应该安全了,故而面对澈儿时,都是一副恶人嘴脸,生怕澈儿和自己一家走近了,被萧青山认出。却不料又出了澈儿和……的事,顾新荷新仇旧恨,妒火攻心,在萧家人面前曝露了澈儿的身份。”万俟章台不知道怎么形容顾新荷,所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亦不为过:“这才有了澈儿的劫难。”
藤子都垂下头,咬紧了牙帮子。
“前段时间严家湾一个后生闹出的出轨事件,那双胞胎姐弟,其实就是顾新荷和她那没眼力界儿的女儿从萧家借来的人。”万俟章台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她们本计划着让那双胞胎姐弟进入严家湾,把澈儿彻底抹杀,却不料我师兄来接珍七的时候,发现了严家湾这里居然有个阵法保护着严家湾人,那双胞胎姐弟根本就进不来严家湾……嗯,这个阵法是专门针对修炼之人的,当然是一般的修炼者。”
藤子都愕然地看着万俟章台,他知道严家湾不简单,却还真不知道严家湾这么厉害。
万俟章台笑笑,继续道:“我师兄也是觉得奇怪,不过看着那阵法估计是太过久远,效果已经开始消弱,因此举手就帮了一个忙,加了几个阵法帮助加强,呵呵,没想到无心之举救了澈儿。”
这下,不单万俟章台笑了,就连藤子都心中也是一片侥幸,眼底露出了笑意。
“这愚蠢的母女俩,因为这些事,叫萧青山知道了顾长河当年的动作,自然落不得好。可怜顾长河做了这么多这么久自认为严密的计划,到了最后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他却毫无警觉,还是没能保护住姝瑜唯一的儿子,澈儿。更没想到,坏了一切计划,甚至害了他的命的人,正是他那骨血相连的嫡亲妹妹顾新荷。”万俟章台有些惋惜地摇摇头:这个顾长河要是还活着,兴许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他。
“那对母女呢?”藤子都担心还有后患,不由问了出来。
万俟章台撇嘴:“顾长河都落了这么一个下场,你以为她们能好?”
藤子都看着万俟章台,万俟章台无奈,只得解释:“萧家自然不会对那对母女出手,他们不屑出手,但是却收拾了庄暮生。”
嗯?庄暮生怎么了?
“庄暮生一心看重仕途,对于这样的人,你觉得怎么样对付他最好?”万俟章台挑眉反问藤子都。
藤子都张嘴,恍然大悟……不过,还有付梓呢?那个混蛋!藤子都开始磨牙。
“咳嗯。”万俟章台清咳一声,见藤子都回魂了,继续道:“庄暮生落马,仰仗岳父发达的女婿自然也有所牵连。”
藤子都嘴角一勾,幸灾乐祸的笑了。
“现在庄暮生和付梓都绕着家走,可怜那对母女整天到处堵丈夫……”万俟章台何尝不是幸灾乐祸着?!
万俟章台将万俟姝瑜以及严澈受害背后的关系捋清,按照从师尊那里得来的见闻,一一说给藤子都听之后,藤子都也从中不难猜出父亲弥留间,曾经郑重地让自己“小心”的……其实就是萧家背后的老爷子萧青山,以及萧青山背后的那个神秘修炼山门后。
只是,想到严澈与萧青山的关系,还有萧青山对待严澈所投诸的一系列环环相扣,盘根错节的阴谋,最后就是谋求用严澈的命来给自己续命……藤子都听说过“虎毒不食子”,然而,这个简单的道理,却在萧青山严澈身上全全颠覆。
想着自己曾经对藤家,对藤家的自己父亲对待自己的种种,心生叛逆,无一不是因为觉得不得父亲的关注而来,然而,相比较严澈……藤子都心里发酸发涩,更多的还是心疼严澈:其实,老头子真的很爱自己!
看着藤子都听完之后,突然的沉默,万俟章台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不少。
虽不至于去劝慰这样的藤子都,但是万俟章台还没有恶劣到这个时候出生打击藤子都……当然,看他不顺眼,依旧。
“严澈……”想清楚一些东西后,藤子都收拾心情,正事儿还没说呢。
万俟章台眼皮一掀,等待藤子都问下去,可是,藤子都这会儿却并不善解人意地给万俟章台面子,而是直接闭嘴坐回床沿,温柔地眼神望一眼沉睡中的双眼严澈,等扭回头了,立马换一种眼神,开始睁大眼,就那么直不愣愣地看着万俟章台。
这样的藤子都令万俟章台有种全力打入棉花团的无力感,更多的,万俟章台有些生气了。
恶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万俟章台换了一个坐姿,只得开口“坦白”:“记得贫道前面说过天元妖珠怎么形成的吗?”
藤子都微微颔首:“五行相辅相佐,相生相克,金木水火土和阴阳。”
“没错。”万俟章台捋了捋道袍的阔袖袖口,道:“澈儿虽然此刻陷入昏迷,不省人事,那也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耗费了精魂元气,虽是天元妖珠造成,但是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藤子都下意识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欣喜侥幸之心难以自制:还好还好。
斜了藤子都一眼,万俟章台有些许动容,不光目光柔和了,连与严澈神似的五官也柔和不少:“你也不用太过担忧……”说着,万俟章台神色一凝,微微拧眉看着藤子都,语调陡然僵硬起来:“你有没有……”
“嗯?”藤子都看着万俟章台,不解。
万俟章台嘴角动了动,老脸有些发烫,张了两次嘴,最后变成恶狠狠地瞪了藤子都一眼之后,语气十分恶劣地道:“你们有没有行敦伦之礼。”
“啊?”藤子都茫然地看着万俟章台:伦敦?!
“咳嗯……”万俟章台假意咳嗽,用阔袖挡了脸,扭了开:“就是……就是周公之礼。”
藤子都一脸囧样,眼神却带着鄙视瞥了一眼万俟章台,心讨:都当曾祖父了,装毛的纯情老chu男啊?!
“没有。”没好气地低吼了出声,藤子都顿时觉得有一股牙酸内流的冲动:除了快到而立之年才明白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之外,他是一个生理心理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正值饥饿时期的男人,他也想啊,想得不得了的想啊,可是……严澈不放话,摸摸小手抱一抱,偷香亲个小嘴儿什么的只是隔靴搔痒,偶尔手动地相互帮助,那也堪比常年灾荒打牙祭,他敢乱来吗?!
听藤子都这么一说,万俟章台不咳嗽了,笑眯眯地转过身,看着藤子都也觉得稍微不是那么太碍眼了:“嗯,那还不错,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藤子都皱眉了:什么意思?
“若是贫道没有猜错,澈儿除了本身与生俱来带着阴与水属性(?),此刻他的体内已经聚齐了五行。”万俟章台笑容一收,十分严肃地看着愈发迷惑地藤子都,道:“你本身带着藤祖一脉的纯阳体质,澈儿此刻身体中就缺一味。”
“你是说如果我……我和严澈……”藤子都骇然。
万俟章台微微颔首:“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这一下,藤子都觉得手脚开始发寒,全身不可遏止地开始发抖,身体开始挪动着院里严澈。
看着把人家孩子吓成这样,万俟章台骤然间良心发现,有点愧疚,道:“不用想太多,若是你和澈儿没有进行敦伦之礼,澈儿应该无甚大碍,毕竟,现如今世上还存在纯阳体质的藤祖后裔,就只有你一个了。”
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藤子都双手紧紧捏成了僵硬的拳头,紧到指甲嵌入掌心的皮肉里,指缝儿沁出鲜血也毫不自知:萧青山!!!
感觉到藤子都缓和不少,万俟章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限唏嘘:万俟翧一个,澈儿一个,现在这个藤子都一个,哼,还是珍七听话些,虽然……嗯,资质稍微差那么一点儿,脑子稍微差那么一点儿……唉,真是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那个什么天元妖珠就这样一直在严澈身体里了吗?”能取出来吗?怎么取出来?这,才是藤子都最关心的问题。
万俟章台微微一愣,道:“当然能。”
藤子都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开朗明亮了,双眼含着明显的欣喜:“那么……请道长现在就帮严澈取出来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然而,万俟章台却泼了激动的藤子都一身冷水。
只见万俟章台摇了摇头,藤子都整个人仿若被定格。
“我没这个能力。”万俟章台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直接坦白承认。
“那,那你师父呢?”藤子都的心开始有点发寒。
万俟章台又摇了摇头,眼底有着愧疚。
“那……”藤子都这下子全身再次陷入冰天雪地。
“别急啊你。”万俟章台看着藤子都几欲“失心疯”一般的模样,也皱起了眉头:“贫道与师尊他老人家确实不能取出那妖珠是实情,但是贫道没有说除了贫道师徒,就没有旁的人不能取啊!”
万俟章台的大喘气语法,成功地令藤子都第一次有了绝处逢生,沙漠中看见绿洲水源,再世为人的错觉……于是,双腿一软,直接从床沿上滑坐到地上,呵呵地笑着喃喃自语道:“呵呵,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情形,万俟章台也不敢再都着这“脆弱”的娃玩儿了,一个不好,这娃就被他给玩儿得翘辫子了。
当万俟章台正欲开口准备告诉藤子都‘我师兄已经去找那个人’时,眼前一花,凭空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凭空出现,把藤子都本身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肝儿几乎吓得从嘴里跳出来。
“你,你是谁?”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穿着银白色名牌西装,头顶上挽着一个道士髻,脚下却穿着一双名牌球鞋,五官似是斧劈剑削而成的硬汉造型的陌生青年,藤子都第一时间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而就,站到了严澈的床前,绷紧全身肌肉,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一样盯着来人。
“诶诶?”青年男子一脸扭曲,看了看藤子都,又往自己身上上下检查了一遍,最后才转回身有些委屈地对着万俟章台道:“师弟,为兄今日这般整齐出来,这小家伙是怎么回事儿?”
在藤子都用愕然地眼神寻求万俟章台的答案时,万俟章台阔袖一甩,甩开这个足足近两米高,却一副受了欺负的小朋友回家撒娇的模样的青年男子,转过身看着背后的竹墙,做出一派“频道不认识这个人”的样子。
经过万俟章台莫可奈何地一番解释,藤子都也只是稍微收敛了戒备,却死也不许那人靠近严澈所躺的床……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能让那个古怪的男人靠近严澈。
来人正是万俟章台口中的师兄,珍七唯一的师伯——尔邑子,一个跟着万俟章台师尊修炼到已经不记得自己年纪的男人。
当然,藤子都或许不认识尔邑子,但是尔邑子上次来接过一次珍七,却对雾戌山一家人十分熟悉。
“师兄,人可寻到了?”万俟章台无视尔邑子那不能拿出来见人的举止,直接开门见山,直问中心。
尔邑子耸耸肩,伸手挠了挠道士髻,摊手道:“师弟,那只断袖老狐狸不在窝里,听说出去找他那离家出走的小情儿去了。”
好嘛,尔邑子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不单万俟章台黑了脸,藤子都听到“断袖”两字,脸直接青了红,红了白,白了黑的转换个不停,赤红的眼睛已经开始滴血(?)。
万俟章台瞥见藤子都的神色,不由清嗓一咳,对吵着要去找他那宝贝师侄儿小珍七的尔邑子道:“珍七跟着万俟翧上学去了。”
尔邑子闻言跳了起来,手指指着万俟章台的鼻子叫骂道:“你说什么?居然让我的宝贝儿去那种像监牢一样的私塾上学?胡闹胡闹,你不知道我的宝贝儿如今考个状元也绰绰有余么?”
听到尔邑子这话,藤子都磨着牙讥讽道:“大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城里大街上随便伸手抓一个就是你口中的状元。”
“毛的大叔。”尔邑子跳着脚转移了战火:“老子当你祖宗都绰绰有余,藤十二爬出来也得喊老子一声老祖宗。”
藤子都的脸这下变紫了。
隔开了两个要相互咬(?)起来的成年人,万俟章台横在两人中间,散发着极地寒冰一般地冷气,冷飕飕地道:“我侄孙儿还躺着呢!”
藤子都这才懊恼地想起了沉睡的严澈,冲着尔邑子冷哼一声,回到了严澈躺着的床边。
见两人休战,万俟章台这才弹了弹道袍,看着尔邑子,脸色肃正地道:“师兄,顾修颀不在小终南?”
尔邑子冲着藤子都撇了撇嘴,这才发现藤子都和床上躺着的严澈,似乎,好像,也很那啥……心知方才到底是怎么惹毛了这个小辈儿,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死也不承认。听到自家师弟的问话,觉得是个好台阶,立马顺着往下爬,狠狠点头:“嗯嗯,白毛狐狸那个叫苏锦白的小情儿离家出走,下落不明,白毛狐狸出去找人去了,在小终南下遇见了九阙,就直接来找你了。”
“这下可麻烦了。”万俟章台愁眉紧锁,开始原地转圈圈。
尔邑子被万俟章台转得头晕,伸手一划,万俟章台摔回了椅子上,尔邑子怒吼:“不就是找个长毛畜生吗?那白毛狐狸不来,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嗯?”万俟章台动作一顿,停下来挣扎着要起来继续转圈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尔邑子。
尔邑子恶狠狠地等着也抬头急切看向自己的藤子都,十分傲娇地把头一扬,抬手指着门外,道:“方才我进来时,发现这里有只老雪狼,嗯,应该和白毛狐狸差不多。”
这下不止万俟章台不解,连藤子都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人。
“小藤,刘警官和赵警官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这时,屋外响起了严江的声音。
严江的话音一落,尔邑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边拍手一边叫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嘿嘿,明明就是一个妖修,修为还不低,居然钻进了凡人的壳子里,古怪得好好玩。”
说着,尔邑子转身拉着万俟章台的阔袖,道:“师弟,很好玩,下次为兄也去找个长毛畜生钻进去看看,看好不好玩。”
万俟章台黑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道:“师兄,若是你真这么做了,师尊会告诉你好不好玩。”
尔邑子甩开万俟章台的袖子,跳出两步远距离,一脸严肃地道:“师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万俟章台翻白眼,藤子都全身抽搐。
严江正在外面和刘毅赵祈说话,虽然觉得这次见到的赵祈有些不一样,却也不太在意,只是突然听见严澈屋里多出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丢下刘毅赵祈二人,一闪就冲进了严澈的房间。
于是,被冷落的刘毅,在赵祈的注视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地带着赵祈往严澈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甩开赵祈伸过来要牵他手的手,压着嗓子道:“你干什么,你,别以为……”
赵祈的眼神闪了闪,对刘毅今天的动作很是不解,很快,他就从记忆里读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微微愣神。
等到二人走进严澈的房间时,赵祈一把将刘毅拉到了身后,眯眼看向屋子中,两个明显是道士的男人。
其中穿着西装,却绑着道士髻,脚穿球鞋的男人从穿着道士袍,五官出彩的道士身后钻了出来,指着赵祈道:“师弟,看到了吧,为兄说的就是他。”
被人用手指指着的感觉挺诡异,赵祈微微蹙眉,盯着穿道士袍的男人……嗯,虽然穿西装的道士明显修为比较高,可是赵祈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找穿道士袍那个道士比较靠谱:“尔等师从哪一派?为何来吾平梁?意欲何为?”
赵祈说话时,目光是盯着穿着道士袍的道士说的,因此回他话的也是那一位。
只见那道袍道士双手一拱,不怯不惧地看向赵祈,道:“贫道存芳,这位是贫道师兄尔邑子,贫道师兄弟乃是挲弥山不出世之修,敢问阁下……可是银狼主殿下?”
赵祈闻言眉头微微一跳,目光狠狠打量了那道士一番,最后落在了穿得不伦不类的尔邑子身上,脸上有不仔细察觉不到的扭曲:“可是那位尔邑子真人?”
对赵祈突然这样说话,刘毅眉头一皱,侧首直愣愣地看着赵祈,眼中多了一丝冷意。
严江知道万俟章台的身份,想来那二椅子(?)道长既然是万俟章台的师兄,那也不是一般人了。这么想着,严江的视线最后倒是落在了赵祈身上:银狼主?这不是刑侦队的赵队长么?怎么成银狼王了?!
“师弟,师弟,白毛狐狸不在家,就叫这个什么狼王的家伙帮忙吧。”尔邑子可管不得此刻屋里古怪的气氛,为了更多时间去陪师侄儿小辈儿珍七玩儿,尔邑子不想再被师弟派去那小终南山,白毛狐狸也就罢了,那九阙他可是憷得很。
听到尔邑子的话,赵祈眉头又是一抬:“敢问尔邑子真人口中的可是顾修颀顾兄?”
尔邑子不耐烦地横了赵祈一眼,道:“白毛狐狸就是白毛狐狸,什么顾兄不顾兄的?”说话间,尔邑子看到赵祈身后的刘毅,严江一亮,惊喜万分地拍手道:“哈,这是什么日子,居然又来一个断袖。”
尔邑子话一落,不光在一旁充当布景的藤子都拉长了脸,刘毅更是从头到脚红了个彻底,眼底隐隐间也有了氤氲之光。
看着这样的刘毅,赵祈微微皱眉,对着尔邑子抬手一揖:“真人,本座是受人之托来出手相助的,还请出言谨慎。”
尔邑子甩了一个白眼儿给赵祈,做出一个起跑的动作,吼道:“小宝贝好像回来了,风紧,扯呼!”
尔邑子的离开,几人可没有功夫理会,他们听到赵祈的话后,目光都焦灼在赵祈身上。
万俟章台上前半步又是一拱手:“银狼主殿下,刚才的话……”
赵祈伸手拉住也准备出房间的刘毅,冲着万俟章台微微一颔首,牵着刘毅的手直接走向藤子都,走向藤子都身后,躺在床的严澈。
“这孩子……是水言家的孩子?”赵祈微微皱眉:“怎么还有别的……”
万俟章台眉头也是一动,顿时升起戒备。
赵祈感觉到,却没回头,只是道:“存芳道友不用惊慌,本座当年承诺了水言子,这孩子既然有水言家的血脉,本座自是要出手相救。”说起来,严澈此刻这个惨状,跟他也脱不了关系,当然,一想起那水言子,他更是不愿意说出来。
听到赵祈这样说,万俟章台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给了严江一个眼色,严江醒目地上前把藤子都拉了起来,准备离开。
却不料赵祈看了一眼藤子都,眉头几不可见地又是一动,这次,嘴角也有点抽搐,看着藤子都道:“你,留下来吧!”
这水言家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什么都往这边凑?可恨的水言子!!再有三百年本座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平梁山了,你还能爬出来找本座麻烦不成?!赵祈面瘫的脸上又是一阵小扭曲,眼底却闪过一丝伤感,转瞬即逝。
除了此刻在他身边的刘毅,没有人感觉到赵祈这一刻的变化。
藤子都和严江对视一眼,严江没说话,看了严澈一眼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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