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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当了太子伴读,每年的这一天,东篁宫内总是一派悠然。韩蝶衣总会早早的在疏雨堂布置好,等着宇文濯参加完宫宴回来,和大家闹上一闹。到了后半夜,段子言就会从家里偷偷的溜出来,到东篁宫里凑热闹。宇文濯、段子言、我,加上韩蝶衣四人总会爬上宫里最高的地方赏月,看京都夜晚里绽放的烟花,一直到沉沉的睡着。韩蝶衣总会细心的给我们三人盖好被子,准备好热水,等着我们第二天一早从屋顶上下来。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吧!等这桩事了了,也该回白凤山庄看看娘亲了,要不她一人呆久了闷得慌,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受不了的跑下山来胡闹。娘亲要下山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下山后将引起的连锁反应实在让人有点头疼。
会想着这些,许是有点寂寞了呢!
我对着自己轻轻一笑,去天桥下的“无记”药店里取了让掌柜特别准备的药材,路过一家糕点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挑了几块月饼装好,便往回走。
有些心不在焉的目光伴着步伐从一张张兴高采烈的脸上、从一盏盏灯谜上逡巡而过,淡淡的不曾停留,却在某一刻,止住了步伐,愣在了原地,在也移不开脚——
一个银色绣边,身着黑袍,充满贵气的男子正站在一家酒店门前,抬着头,颇是困惑的皱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盯着一副对联,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勾起,流露出几分的孩子气和几分的霸道。
那种神色,熟悉得如同刻进了骨髓里。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男子转过头来,静静的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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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满足大家的要求~~~千今天好杯具,一早码的一千多字竟然一个不小心全删了,还恢复不过来。重写实在有点想死的冲动,所以换了个场景。ps:不是千失踪不更啦!连城抽了一天了~~我的更文系统一直打不开。
第17章 我就一断袖
宇文濯!
心里在叫嚣着这个名字。
他不是该在边关吗?怎么到这里来的?是出了什么变故了吗?还是说——
一边努力的压下满肚子的疑问,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一边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不断的提醒自己:你现在不是白斐然,他认不出来的。
心内慌乱无比,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向宇文濯旁边的路走过去。宇文濯看了我一会儿,发现只是个路人甲,又转过头去看那面令他困惑的灯谜。
好不容易与他擦肩而过,正要松一口气,就听见一声冷哼。
“哼!见到我,你就这样的表现?”
一瓶酒被甩到了我怀里,我忙接住了,堆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哟!兄台真大方,很久没人肯请本少爷喝酒了!”说罢,倒也不客气的开了封,就着瓶一灌,倒一声好酒。
“白斐然!”宇文濯显然非常不悦的对着我危险的眯起了眼。
“白斐然?这名字虽好,还是不适宜送予在下。”在这样的目光下,我依旧嬉笑道,“在下姓风,单名一个雅致的‘致’字!阁下可曾听说过?”
“疯子?”宇文濯挑了眉,倒是笑了,却是冷极了的笑,“爷我还没怎么跟疯子过过节呢!今儿个倒是赶巧了!”
不由分说的突然抓住我的手就走。
腕间熟悉的温度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分不清是狂喜还是慌乱。指尖勾着一小撮粉末,动了动,却如何也不忍心下手,留念着半刻的暖意。
这人——是搁在了心坎儿里的,怎么舍得呢!
“兄台好雅兴,怎的在大街上强抢起民男来了。”我故意调侃道,“本少爷可是不好这口的,你还是赶紧放开吧!”
动了动手腕,结果却被宇文濯拉得更紧了,紧得有些疼。
转了几个弯,进了一个幽雅宽敞的院落。不由感慨身在皇家就是好,走到哪里都是享受。
还没来得及打量,宇文濯就动手来扯我脸上的面具。
那片精致的小面具,薄薄的如同长在脸上一般,如果用力的扯,只会扯掉一层皮。
“我说别啊!”我一急,忙要阻止他,奈何手上还提着一瓶酒、几包药和一小袋月饼,又不忍心真的对他怎么样,只好忍着疼由着他。
扯了一会儿,宇文濯拧着眉显然是耐心耗光了。伸过一只手来,勾住我的脖子,在我以为他要勒死我的时候,那人却不耐烦的抬起了我的头,就这么没头没脑的吻了下来。
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手一松,药和月饼滚到了一边,酒瓶也跟着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淡淡的兰香扑满了鼻尖,唇上有些酥麻的感觉刺激着脑子转不过弯来,忘记了要挣扎。一只手从横过我的腰间,整个人被满满的抱住了,失了防备的唇舌被搅进了一阵漩涡里。
不停的追逐,相就,缠绕。像是等到了许久,竟然觉得颤抖不已,脑子因为缺氧而随即停止了思考。
没有喝醉,没有中药,也没有半醉不醒,他,他,他——
直到空气再次流进了肺里,我喘息着,抬头间,看见了宇文濯拧着的眉松了开来,却还是写着不悦。然后意犹未尽的又低下头来,在我的唇上舔了舔。
脸轰的一下红了,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但是一双通红的耳朵,却落入了宇文濯的手心里。
忙要推他,宇文濯却铁了心似的将我揽在怀里,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我的鬓角边上游移,又在耳朵上轻轻揉捏,沉着声音在我耳边说话:“下次再这么随随便便离开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又是这个样子。
我冷笑:“宇文濯!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不要总拿你那套来对付我!我不欠你什么!”
“不欠我?”宇文濯轻轻一哼:“也不知道是谁差点强了我。”
“我那是中了春药。”中气不足的辩解道,撇开头不看他。
“你意思是说你中了春药就男女不忌?”已经开始不悦了。
“我就一断袖,你满意了吧!”遇到这个人,所有的冷静和自恃都不复存在。真恨不得扑杀了这害虫。
竟然还给我点了点头,笑道:“这个答案还算差强人意!”
这都什么人!
“那么麻烦尊贵的太子殿下,离我远点!免得被传染了!”
“软香自然比硬邦邦的身体好多了,本殿下不会想不开的。”宇文濯笑着说,“不过若是斐然不小心爱上本殿下,本殿下也会面前接收的。”
我闻言,不可置信的瞪眼看他:这人怎么自恋成这样!
倒似娱乐了宇文濯,他莞尔一笑,在我的唇角亲了一口。
“这面具比小时候那张花脸好看多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本身的那张脸。去把面具摘了,陪我吃饭!”自顾自说完,眯着眼看我,“你会乖乖过来的吧!”
乖你个大头鬼!咬牙!
“怎么还是那么呆!”宇文濯敲了敲我的额头,转而拉着我的手往屋里走。
相扣的十指再一次扰乱了本来要发作的情绪,只剩下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斐然!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第18章 谁也抢不走
皇宫里挤满了人,但是总是缺少人气。宇文濯虽然不喜欢吵吵囔囔的环境,但又似乎格外享受这个充满人情味的节日。把我往河岸旁一扔,兀自跑去猜灯谜去了,而后一会儿一样小东西的往我怀里送。
眼看着实在抱不动了,就干脆把宇文濯得来的彩头送给了附近玩耍的小孩。
宇文濯又抓着一风筝回来时,见我两手空空就不乐意了,也不说话,就挑着眉看我。
我直接拿过他手中的风筝,随手递给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然后抓着他的手就走:“你再玩下去,那老板都快哭了!”你说他想喜欢猜对子对对联那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总冲着同一家去,老板早就皱高了眉,他还能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走出了老远了,宇文濯似乎还处于低气压状态中,总拿一双受了委屈的眼睛看我。
最后受不了的停下了脚步,没好气的问:“堂堂太子殿下还在乎我送出去的几样不值钱的小东西?”
“斐然,你喜欢什么?”宇文濯收起了委屈的表情,问我。
“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喜欢什么?”宇文濯又重复了一遍,“送你高官厚禄你不要,送你良田华宇你不要,送你琴棋书画你也当寻常物品,连送你几样特地赢来的小东西你也不要!斐然,告诉我,你究竟喜欢什么?”
我疑惑了:“为什么一定要送我东西?”
宇文濯揉了揉额角,轻轻一笑:“算了,当我没问。”
反握着我的手,免得被一波一波的人潮冲散了:“斐然,我们接下来去哪?”
平日里宇文濯总是习惯用右手抓着我,今天却用的左手,我有些别扭的低头望着他的左手,却被一样金属物恍了眼。
心中怔然,如果,如果我看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应该是——
脑中闪过了那个如同噩梦一样缠绕了我好几年的夜晚,那一夜,东篁宫死寂一样。宇文濯屋里的檀香飘着袅袅的青烟,朦朦胧胧中是一男一女交缠的身影。门外的少年瞪大了眼,手中握着的金属物,无知无觉的滚落在了草丛里。
我以为它丢了,如同那个不成熟的自己一般,被遗落在了过去。埋葬着自己从不愿直对的事实。我以为丢了的九连环,为何会套在宇文濯的手上?是最近的事,还是已经很久很久了,而我从来没有发觉过。
“你喜欢?”宇文濯低着头在我耳边方便说话,带着轻轻的笑意抬高了左手的手腕,露出了九连环,“这是好多年前蝶衣拿给我的!”
蝶衣!韩蝶衣!因为是她送的,所以一直戴着吗?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莫名其妙的恋上了一个人,还为他人作了嫁衣裳。
“你若喜欢,送你如何?”宇文濯在耳旁问。
“定情之物,斐然不敢要!”有些涩然的一笑。
“定情物?”宇文濯笑了,似乎极开心的,伸了手,也不管是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么说你承认了?”
啊?
“蝶衣拿给我的!可是,不是你送我的吗?”宇文濯笑着,捏了捏我的脸,“明明是个精明人,怎么到了我面前,总是这么呆呢!”
心慌了,也怒了,一把甩开他,冷了声:“宇文濯!耍着我,很好玩吗?”
转身就往人群里钻,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想逃,离那个疯子远远的!
宇文濯也不追上来,只是像初见时那样,阴魂不散的跟在我身后不远处。无论多少年,这人的恶劣性格总也变不了。将所有人都握于掌心中,任意的摆布玩弄,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
心里忿忿的想:有他在,宸国离亡国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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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好玩呀!宇文濯在心里默想着,不过可别说出来,那只伪装的刺猬又该炸了!虽然总是喜欢看那个斯文有礼,却满肚子小心思的人儿失控。可是一次又一次,到了一个极限的话,他真的会把自己彻底忘了,去寻觅新欢。到时候哭的还是自己。
那么聪明,又那么笨,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回过头来,好好看看他的眼睛。
宇文濯有多恶劣,全天下人都知道,但宇文濯的温柔,从来都只给了一个人,宇文濯的霸道,也从来都只针对一个人。
宇文濯从来不把全世界放在眼里,却独独将一个人放在了心里。怕他被欺负了,怕他被抢走了,怕他的眼里没有他。所以掠夺、霸占、恶劣。
这个小笨蛋却一点也不明白他的苦心,一个心思的想着他们之间不可能,宇文濯是要当皇帝的,宇文濯会有后宫三千,不会专宠一个人。
全世界都可以这么认为,唯独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不可以。只有扰乱他、占有他,让他离不开了,让他慢慢的知晓,他是逃不了的。只能,也必须,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
话说这个小笨蛋当年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上呢!
正寻思着,见那人站在河岸,正要伸手去扶一盏快倒了的花灯,忙伸手把人捞了过来:花灯是能随便乱扶的吗?这一扶,那该死的月老错拉了阴阳线怎么办?
瞧,又瞪眼过来了。
斜眼瞄到了对岸一个小姑娘些许失望瞪过来的眼神。
一笑,低了头,吻上。顺手遮了斐然直勾勾盯着我的眼。
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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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这下子,满意了?【微笑跳走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