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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悲剧

书籍名:《娶个新娘是老攻》    作者:月歌唱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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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万黎,满眼含泪,老实说,夜贤的这些计划,她都是知道的。
但是,她们母子两个在夜家堡过得都太辛苦了。
她没有阻碍夜贤,只是因为她恨汪明华,也恨没有出息,只知道躲在女人背后享清福的夜耿,只要一想到夜贤成功之后,她就可以踩在那两人的头上,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她就无法说出阻止的话。
更何况,她自认为自己的孩子,并不比夜冥差,但就是因为小了夜冥一些,就让夜冥抓住了机会,当上了夜家堡的家主,而他就活该被埋没,活该受人轻视……
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这么继续下去,也不甘心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一直被夜冥压制这,她在这个计划里面也扮演着积极地角色,为自己孩子的成功奔走。
现在,即使她再笨,也知道,夜贤的计划失败了,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但是,她可以死,可以为今天的行为承担后果,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一丁点的伤害。所以,趁着众人的心神都落在薛红尘、雪霁与福伯身上的时候,她悄悄走到了夜耿的身边,摸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然后狠狠地对准了夜耿的脖子。
这个狠心的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竟然不顾及一点父子血缘关系,一再地说出要夜贤性命的话,那么她就先要了他的性命。
“万黎,你疯了?那是老爷啊!”被万黎的行为吓白了脸,汪明华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说道。
泪水顺着万黎的脸颊流下,脸上却是狠厉的神情:“老爷,汪明华,你的眼中只有老爷吗?我真想知道,如果站在对面的是你的儿子,你还会不会如此一脸的模样,正义凛然地说出这样的话……啊,我错了,像你这样良心被狗吃了的女人,怎么可能有母爱这种东西存在?我真为轩儿与雅芙感到悲哀,居然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汪明华被万黎的话说得噎住了,最后只得一甩手袖,将脸扭向一边,“你少强词夺理,做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假设。”
“娘,放开他!”夜贤的眼睛一眯,正在大家都以为他还念在父子之情的时候,他续道:“我可不想用这样的人来交换,他还不配!”
“万,万妹妹,快放了老爷,一切,一切好商量。”懦弱的周淮秀被场上变来变去的情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此见万黎将匕首比在夜耿的脖子上,吓得脸上血色尽退,小心翼翼颤抖着声音劝道。
“好商量?我可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你们这些人全部退开,让贤儿离开,并且发誓绝对不去追究他,我就放开老爷,任你们处置。”聪明如万黎,也知道夜贤不能再留在夜家堡里面了。
其他的人还没有表态,夜贤又是一声巨吼:“娘,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如果你敢用这个老东西来交换我的自由,我立马就死在你的面前。”
万黎被夜朗的话吓得手一颤,锋利的匕首立刻在夜耿的喉咙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吓得在旁的周淮秀与汪明华同时停止了呼吸,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这边弄出了声响,影响到了已经陷入疯狂狂态的万黎,对老爷不测。
万黎的泪水在听到夜贤的话之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成串地流下脸庞:她如何不记得那番话,那番在行动之前夜贤曾经表明的心迹。
他说行动成功,他们母子两个从此就再也不用受窝囊气,也无人再敢小瞧了他们,然而,一旦失败,就是性命相交的问题。然后他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续道如果行动失败,我们母子两就去阴间继续做母子吧。
“不,贤儿,你要活着,只要你活着,娘什么都可以忍受。娘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放弃你啊。”万黎哭泣着向夜贤哀求,她此生最大的两个愿望,一个是自己成为人上人,让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的脸色生活;另外一个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得幸福。
如果上天觉得她太贪心了,要收回去一个愿望的话,她宁愿放弃自己,也绝对要夜贤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有幸福的可能。
薛红尘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隐隐有了泪光,她是在场之中,最能体会万黎心情的人。
身为鬼算子的继承人,她拥有预测天地万事之能,但却没有改变的能力,所有的坏事,即使预测到了,却只有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有一两分的把握去改变命运的轨迹,成功率更是低得无从想象。
在夜朗满月的时候,她违背了师训,悄悄为自己的孩子占了一卜。
仿佛是上天为了惩罚她的不遵守诺言,那占卜出来的结果,差点让她绝望——自己那可怜的孩儿,竟然注定躲不过十八岁的劫难。
只是那卦象极为奇怪:说是死卦,却又一线生机,说是生卦,却是凶险异常,乃是她占卜卦象之中最为凶险的卦象,九死一生!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卦究竟是在说明什么?一般情况下,九死一生的卦象,是不可能出现生机的。
直到后来,帮着南宫傲雪给她的义弟南宫凌风占卜,她才霍然明白了这个道理;来自异空间的灵魂才是这个南宫凌风最好的归属——这就是但是卦象的显示。
而薛红尘还知道一点,夜家与南宫家的长辈有约在先,她虽算到了夜冥与南宫修竹有命定的缘分,但同时也算到了自己的孩子与南宫家小王爷的命中注定。
那个时候,她就隐隐有些明白了。
夜朗命定凶险,活不过十八;南宫凌风的恋人却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的灵魂,然后两人要在一起。而且,夜朗的命星,在接近十八岁的时候,渐渐地暗淡,但自从夜耿宣布夜家与南宫王府的婚约改为夜朗与南宫凌风两人的婚事之时,夜朗对应的命星,忽然之间就光芒大盛。虽然那不过是持续了片刻的功夫,但却也足以让薛红尘想到了一些不可思议地事情。
南宫凌风大概就是夜朗那九死一生命运之中的贵客,也就是那出现的一线生机。
时间推移,转眼夜朗的十八岁生日即将到来,而这个时候,也真是婚约的履行开始了。
薛红尘一辈子只怕都没有办法忘记夜朗出嫁后的那一晚。
算命占卜,是一件违背天地玄机的事情,所以薛红尘一直记着师父的教训,至少保持三个月的间隔才再次占卜,以免上天降下惩罚,祸及无辜。而那一天,正好就是距离她上次占卜后刚满三个月之期。
那时候,占卜出来的卦象,怪异得令她目瞪口呆:既是死卦,显示着被占卜的对象已死,也是大大的上上之卦,显示着占卜的对象,竟有堪比九五之尊的命格。
她隐隐有些明白,却也不敢相信,急忙忙地赶到了京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孩子,而那孩子,还当着她的面,叫了她一声“娘”。
那个字,她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已经记不清楚是好久的事情了,反正她就是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对自己这个亲生母亲抱着仇视的心理,每每看她的眼神,不屑之中带着深深地鄙视,让她到了后来,都不敢再去看拿那双眼睛。
刻意地躲避,最终酿制了两人的隔阂,她虽然还记得夜朗的长相,却不记得夜朗是否有开口叫过她娘亲?每次,这个字被她自己轻轻叫出来的时候,恍如隔世地惆怅,
所以,夜朗的那声呼唤,在她的心中如同起了狂风骤雨,将她所有的情感全部感动到了那一个字上面。
后来,渐渐地安静下来,她也终于渐渐地明白了那卦象的含义。
因为,“夜朗”不可能因为出嫁就改变他对自己的观点,也不可能因为分离而愿意叫出这声娘亲,但是她同时也知道,那个叫自己娘亲的人,不是被别人冒充的,那个人,或许应该说那个身体,是她的孩子。
留在京师仔细观察一阵,薛红尘彻底明白了卦象的含义。
来自异空间的灵魂成为了南宫凌风最好的归属,而自己的孩子身体未死,灵魂却已消散,也即是卦象上的既死也未死。
那个时候,矛盾纠结在薛红尘的心中:感动夜朗那一声娘亲的呼唤,但心中却理智地提醒自己,那不过是个“外人”,还占据了自己儿子的身体,间接地,也是自己的仇人。
一直纠结着,直到再一次见到了夜朗,再一次听到了那声娘亲的呼唤,那个时候,薛红尘就明白了,自己下不了手,再也下不了手。
儿子的灵魂已经泯灭了,有这个人占着身体,好歹她还可以自欺欺人说,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她还可以听到那声日夜想念的呼唤。
只是偶尔在无聊寂寞的时候,她仿佛可以听到自己孩子哭泣的声音,那一声声,仿佛在敲打她的心,质问她为何不给他报仇,直直敲得她心碎。
再到后来,她听到了堡里的传言,说是现在这个夜朗是被别人冒充的,然后她在亲眼看到了夜贤交给了阿武一瓶毒药,唆使阿武去给自己的主子报仇。
而那个憨厚老实、忠心护主的人,三言两语就被夜贤的话打动了,离开了夜家堡,出发去了给自己少爷报仇的路上。
薛红尘一直目送着阿武走出夜家堡的大门,她想叫住他,但是那个叫嚣着给自己报仇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响彻在她的耳边,而明白真相的她,也知道阿武是正确的,报仇是应该的。
可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却闭不上眼睛,一旦闭上眼睛,她的眼前就会出现夜朗的身影,耳边响起的是他声声对自己的呼唤:娘,娘……
在她不胜其烦,睁开眼睛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那一声声的报仇、报仇……
两种声音一直折腾着她,直到两天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强制占卜,推算出了阿武手中七虫七花膏的解药,然而这一次地占卜距离上一次连一个月的间隔都没有,她也终于遭到了师父口中所说的报应——一夜之间,满头白发,风韵犹存的脸,看上去更是像老了十岁。
不过只要能将那折磨自己的两种声音消除,她甘愿付出这样的代价。
将解药收藏好,用了其他的途径交到了雪鸽的手中,薛红尘决定由上天来帮着她做出决定:此距阿武的离开已经三四天的时间了,她将解药奉上,如果那些人赶得及将解药交给夜朗,那么就是上天要他活;如果赶不及的话,也算是她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
而无论结果是哪一种,她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不要说她不公平,夜朗那边有天命在帮,师父不肯能短命,但是她也故意拖延了他救治的最佳时间。一进一退之后,事情究竟朝着怎么样的方向去发展,就让老天爷去决定吧!
最后的事实也表明,老天爷是站在夜朗那边的,解药被及时地送到了京师,夜朗也躲过了那个十八岁的预言。
而现在听着万黎的声声哀求,她的心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地疼痛,比起眼前这个女人,她这个母亲似乎很不合格,把自己的为难推给老天,将自己的责任抛之脑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在的亲情。
“不能杀他,朗儿。”薛红尘悲悯的眼神望了夜贤万黎一眼,才对着夜朗说道:“我中了他下的毒,只有他才有解药。不要伤害他,为娘的,还不想死!”
薛红尘一席话,不止震惊了夜朗夜耿等人,就是连被指认下毒的夜贤也呆愣了片刻,然后他不可思议地望着薛红尘,渐渐地,那眼神化为了了然。
雪霁福伯也吓了一跳,为什么他们在救出夫人的时候,并没有听到这回事情呢?雪霁更是反弹性地抓住了薛红尘的手腕,皱眉把脉。
夜朗紧紧地盯着雪霁,他看到雪霁先是皱眉担忧,随即脸色变得茫然,然后怪异地看了薛红尘一眼,默默地松开了手。
那一眼,已经足够夜朗猜到里面包含的诧异了。
万黎听到薛红尘的话,仿佛看到了希望,泪眼婆娑中,露出些许微笑:到底是她的孩子,考虑事情还算是全面。至少在这绝望的关头,还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夜贤惨然一笑,他已经穷途末路到了需要别人同情的地步了吗?他不需要,他在计划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也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坦白说,薛红尘的仗义帮助,他在心里多少是有点感动的,但事情败露,夜耿又是那样爱面子的人,如果自己成功,倒也罢了,现在问题是自己失败了。
失败了,就意味着夜耿还是可以站在他的前面,他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地俯视他,尤其现在,目光之中,还会多上几许的不屑。即使按照万黎的安排,他离开夜家堡去外面生活,但夜家堡的势力是那么的大,他可不愿意过上那种偷偷摸摸、逃亡天涯的生活。
匕首在烛火之下,闪着异常的光芒,悄悄地出现在夜贤的手中,他目光悲哀地看了万黎一眼,道:“娘,我跟你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我……我已决意……绝不苟且偷生……活在这个……有……有夜耿……的世界,我只觉得……觉得……肮脏……”
闪着异色光芒的匕首在夜贤说话的时候,埋没在了他的胸膛,浸出衣衫的血,是不正常的黑色,显示着那匕首上面淬了剧毒,而随着夜贤断断续续的说话,他的唇也变成了一片黑紫色,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苍白得接近透明。
万黎擒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尤其看到夜贤那唇角一抹血液蜿蜒流下的时候,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旁边的汪明华见状,迅速地夺下了她手中的匕首,救下了夜耿。
而万黎对此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她艰难地迈出脚步,一步步地走向夜贤,每一步,都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每一步,都要让她喘息半天……
薛红尘不忍再看,她仿佛脱力般地软倒在地,雪霁连忙扶住了她。
“雪霁,是不是我错了?贤儿其实是个很骄傲地人,我这么做,他一定是觉得我是在同情他,然后才……”
“不是的,夫人。”
雪霁打断了薛红尘的自责,她刚刚在听到薛红尘说她身中奇毒,只有夜贤才有解药的时候,直恨不得一剑在夜贤的身上捅个大窟窿。但是把脉的时候,她才发现薛红尘根本就没有中毒,那时,她惊讶莫名:夫人既然没有中毒,为何又要说出那番话,那很明显是对他们不利的言语啊!
再仔细一想,雪霁明白了,薛红尘的行为,其实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不利,她只是在场面情形已经稳定的时候,顺手想救下夜贤母子而已。谎称身中奇毒,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夫人,夜贤既然有做出这种事情的野心,那么他就有了事后败露时的觉悟。你看他那样子,哪里像是气愤而死,分明就是早有准备的。”
雪霁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反正她对夜贤是没有好感的,尤其是这人还算计了公子,差点害得公子丧命。落到这样惨淡收场的下场,只能算是老天爷有眼,恶有恶报。
不过,看在他最终敢于自裁的份上,雪霁决定,在清明节的时候,她还是会去给他上柱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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