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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书籍名:《重生之太子昭阳》    作者: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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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那等迂腐之人吗?朕,是那等有眼无珠之人吗?”
  
  武帝问着昏睡不醒的昭阳,眼里情绪翻涌,稍后拂袖,离开了火炕,那背影有隐隐的失落和失望。
  
  太医戴明奉召赶过来的时候,武帝坐在距离火炕约莫两尺之外,面色冷凝,就那么坐着,也不看火炕上的人。
  
  “见过主子。”戴明上前叩头,心里有一丝的惊疑,武帝竟然会为了其他皇子,而叫传他过来诊治,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平日里,能的武帝如此对待的人,也唯有太子昭阳。
  
  “去给他看看。”武帝吩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是。”戴明这才看向火炕上,那传闻为朽木的俞亲王,一向是武帝不闻不问的皇子。
  
  首先入目的是一张银质面具,再来就是略微瘦削的身材,相较于武帝,还有其他皇子,俞亲王的身材有些矮。
  
  不是乌黑,褐色的长发,用一根乌木簪子挽在脑后,身上是平常富户人家的衣着,不见丝毫皇族的奢华。
  
  正在打量昭阳的戴明,蓦地觉得脑后一阵寒意,急忙低下头,盯着他的是武帝的双目,他不敢在多瞧,也不敢再耽搁,将手指搭在了昭阳的手腕上。
  
  “主子,少爷身体虚弱,像是刚刚大病初愈,受不得寒气入骨,才昏迷不醒。而且少爷的身子骨曾经受损严重,即使用药精心煨着,也恐怕不是长久之计。”戴明仔细诊脉后,遂向武帝回奏。
  
  戴明为昭阳诊脉后,也震惊于他身体的破败程度,简直就是真的朽木,无论用多么贵重的药材煨着,其实也是于事无补的。
  
  “就用药精心煨着,从今起,戴明,你就随侍在他左右,用心调理他的身体,直到朕说不的那一天为止。”
  
  武帝下了一道,莫名其妙的旨意,却是不容置喙的旨意。
  
  “臣遵旨。”戴明深深的叩下头去,心里却升起不可抑制的恐惧,为了他的身家性命,还有一家人的身家性命。
  
  




35

35、35 ...


  跌入了黑暗里的昭阳,浑身好像浸在水火交替中,一忽儿冷的他浑身打战,一忽儿热的他浑身痉挛,冰冷和烧灼的相互作用下,他的意识虽然在黑暗的最深处,却依旧能鲜明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每一寸的血脉,还有每一寸的经络,一半被冰冻住了,另一半被烧灼焦了,简直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第二次品尝到这样摧折人心的痛楚了,一点点的试图吞噬他的神智,让他彻底的崩溃。
  
  “呜……”一丝细微的呻%吟,从昭阳失了颜色,干涸的唇瓣里流泻出来,他又无意识的紧咬住唇瓣,阻止了下一次的呻%吟。
  
  坐在远处的武帝,没有动,昭阳昏迷有一阵子了,光线逐渐的偏移了,武帝整个人就被笼罩在阴影里,暗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虽然跌在最黑暗的深处,昭阳的意识里却飞速流转过一幕幕的画面,好像是细细的坚韧的藤蔓,从他的脚踝一圈圈的缠绕上来,缠绕住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第一幅画面里,阳光明亮,温暖的普照着人间的众生。
  
  他正穿过一处宫院,走向前方站着的修长背影。
  
  那背影昂藏,令人一眼望去顿生敬畏,而不敢有所不敬,那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让见他的人都为之敬服,不敢俯视。
  
  昭阳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脚步,一抹淡笑出现在他的唇畔,阳光好像也洒进了他的双瞳里,跳跃着,却不似前方背影那般逼人的明亮,是柔和的。
  
  “父皇,昭阳回来了。”走近那个背影之后,昭阳不觉扬声说道,他没有先参拜,而是一直望着武帝转过身,直望进那个人也笑着的桃花双目中。
  
  “昭阳,你迟了一日。”武帝说道,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这一刻,昭阳觉得在外面所受到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不管他在外面多久,在齐国在京都的皇宫里,父皇,都会等待在这里,迎接他这个还算争气的儿子。
  
  “父皇,那只是一个意外,而今,昭阳安然回来了……”昭阳说着,就要走过去,却不防脚下忽的一软。
  
  他所踩着的地方开裂,下陷,他直接跌入了另一幅画面里,那里他正在受苦,承受煎熬中。
  
  浸泡在大药桶里的他,不但身体备受煎熬,就是灵魂也在被煎熬着,他是第一次经历这般,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的意识一忽儿清醒,一忽儿又模糊了,只是为了心中那个目标,他咬牙忍受着,因为唯有一个还算健康的身体,他才能回到京都,才有机会父子相认。
  
  耳边,又听到周裕丰在不停的鼓励他:“齐绚,齐绚,你不要认输,你要坚持住,你就要熬过最痛苦的时刻了,不要忘了,齐钰和齐曜在等着你,你不会让他们对你这个父亲失望的,是不是?”
  
  齐绚吗?我是齐绚吗?昭阳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是的,我现在占了齐绚的身体,但是,我不是齐绚,舅舅,我是昭阳,不是齐绚。
  
  熬过了,我也不会变回昭阳,依旧是齐绚吗?那么,我重生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要用齐绚这个名字回到京都吗?昭阳,昭阳,在哪里?舅舅,昭阳在哪里?
  
  “舅舅,我是谁,我是谁,齐绚,还是……?”
  
  还是昭阳,这几个字,昭阳只觉得重于千钧,怎么也无法吐出来,他强睁开双眸,定定的瞧着周裕丰,我是谁?
  
  “你是你自己。”周裕丰看了他良久,才慢慢说道。
  
  “我是我自己吗?”昭阳怔了片刻,忽而笑了,是的,我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是了,我是我自己。”昏迷的昭阳突然吐出这几个字,一直坐着不动,不闻不问的武帝的身形才动了,他扭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昭阳。
  
  稍停,昭阳又唤道:“父皇,父皇,父皇……!”
  
  用力的唤出一声‘父皇’后,他整个人猛的挣脱了黑暗,从火炕上弹起来,又无力的摔下去,用胳膊支住了自己。
  
  从黑暗里挣脱出来,耗尽了昭阳仅存的一点气力,在一瞬间他的脊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就是额头脸颊上也是冷汗淋漓。
  
  “父亲……”昭阳张着双眸,找寻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武帝,才醒觉自己既不在皇宫里,也不在雁山上,他而今身处行驿里。
  
  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昭阳心里就是一阵苦笑,这个身体还能支撑多久,到那时,他是会直接下黄泉,还是再一次重回阳世呢?
  
  若是再一次回来,面对的依旧是冷漠,疏离的父皇,他还要再度适应一次吗?
  
  所有的种种,都只被压在昭阳的内心最深处,一个字也不曾吐露出来。
  
  “来人。”武帝命令,侍卫将一碗浓浓的汤药端进来呈给昭阳。
  
  昭阳接过汤药的手还在颤抖着,他努力的一口一口吞咽下汤药,满嘴满咽喉都是苦涩,一直苦到心底。
  
  武帝却扔下喝药的昭阳,独自走了出去,昭阳觉得吞咽下去的汤药愈发的苦涩了。
  
  却原来,物是人非之后,尝到的竟然会是锥心之痛。
  
  自从武帝走出房间,就没有再回来,昭阳也无力外出,晚膳用的不多,几乎是没有动筷子,他根本是食不下咽。
  
  屏退了房间里的侍卫,在晕黄的烛光下,昭阳拥被半靠半躺着,他身体不舒服,唯有这个姿势才能稍事休息。
  
  他的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挣扎,夜深沉,三更鼓后他才似睡非睡的合上双眸。
  
  “主子,少爷刚刚睡下了。”另一个房间里,武帝也没有就寝,他坐在桌前在翻阅着什么。
  
  “吩咐戴明,在回京都途中,他若有任何闪失,朕诛他九族,若是他安全到京,朕封赏他三代。”武帝合上翻阅的东西,放进了一个信封里,信封上有字,两个字:肇。昭。
  
  “是。”侍卫无声退下。
  
  “主子,夜深了。”此行也随侍在侧的高乐,看武帝脸色还好,就上前禀了一句。
  
  “这还是他寄给朕最近的一封信了。”武帝命高乐收好那封信,也任高乐为他更衣。
  
  “是啊,奴婢,还记得,那一次殿下他身陷险境,却在事后才告知了陛下。”
  
  因为那一次的事情,武帝事后闻讯雷霆大怒,若不是太子的安排,那一次跟随太子出行的侍卫和暗卫,都会被武帝赐死,皆因他们让太子身陷险境,又知情不报,高乐还记得,那一次太子是第一次,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迟回来一日。
  
  “回京路上,你派稳妥的人在他身边伺候。”武帝睡下前,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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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我是谁,我是齐绚,还是……?”
  
  大药桶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神迷离,甚至有混乱的趋势在弥生,周裕丰%欲%要说你是齐绚,却在看着他的脸时,怎么也无法说出这几个字了。
  
  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当齐绚身上的毒一点点被除清之时,他会看到这样的一张脸,让他震撼到无语失声。
  
  一直都知道人心的险恶,却不知竟险恶到如斯地步,让他心里又是痛,又是怜,但是面对大药桶里人的迷茫,他最终说道:“你是你自己。”
  
  “我是我自己吗?”那人笑了,周裕丰也蓦地睁开双目,对上的却是漫天的繁星璀璨。
  
  再也无法入睡了,周裕丰索性坐起来,脸上显出一丝的挣扎,片刻后,他还是一跃而起:“阎路,陆放,你们陪同晏子先生赶赴边城,我要去追赶齐绚。”
  
  “是,大人。”阎路和陆放也一跃而起,就是睡在马车里的晏子也探出身来:“你见到他,告诉他,他的身体最多能支撑一年。”
  
  已经上马的周裕丰的身体猛的一滞,忽的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长啸声里周裕丰拍马奔远了。
  
  “晏子先生,这是真的吗?俞亲王,他,他只有一年的寿命了吗?”
  
  阎路几步掠到马车旁,焦急的问道,怎么可以,齐国刚刚失去了一个太子昭阳,而今这刚刚崭露头角的俞亲王也要陨落了吗?
  
  “嗯,至多一年。”晏子点头:“其实,他早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他有坚定的意志,恐怕已经是……”
  
  恐怕已经是魂落黄泉,再也生还无路了。那人看似年轻,但是身体被糟蹋的破败不堪,除非是有大罗金仙,或者是传说里的灵药才有可能让他延续性命,不过也是非常痛苦的苟延残喘罢了。
  
  “这就是不爱惜自己的下场啊,就算是他现在后悔了,也已经迟了,迟了……”
  
  晏子说完,就回到了马车里,阎路有点失魂落魄的走回篝火旁:“难得,上苍不肯宽恕一个肯悔过自新的人吗?”
  
  “或许,这就是我齐国注定的命运。”陆放也悠悠叹息,太子昭阳,俞亲王,齐国终究是无法拥有吗?
  
  周裕丰纵马在管道上奔驰,他只愿坐骑跑得再快点,再快点,他要立即追上那个人。
  
  晏子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一年,一年,在好不容易有点水落石出之时,却又要承受分离之痛吗?
  
  为什么上苍要如此折磨众生,已经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别了,而今他又要承受一次吗?他心里对那个人,是无法平复的愧疚,他怎么,怎么会迟钝至斯啊!
  
  

作者有话要说:昭阳在武帝的心里,武帝已经认出了昭阳,他是不会虐昭阳的。




36

36、36 ...


  晨光洒落在房间里,昭阳也睁开了眼睛,在他床前守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看到昭阳醒了,忙跪下去叩头:“少爷,奴婢秦六,是高总管派来伺候少爷的。”
  
  秦六,让昭阳想起他曾经的贴身内侍高树,不是秦六这般的机灵,而是非常的憨厚。
  
  想到高树,就想到太子府上上下下的人,昭阳的胸口又开始窒闷,因为那一场祸事牵连了太多的人,父皇,你杀戮太重,不能为了一个昭阳而有伤阴鹜。
  
  “少爷,你要起身吗?”昭阳不说话,秦六等了片刻,便问道:“高总管说,少爷,你身体不舒服,若是不想起身,就请多歇息歇息,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奴婢。”
  
  “嗯。”昭阳又重新合上眼睛,虽然头脑一片清明,但是他需要休息,否则他的体力不但无法上京,也无法再跟随在父皇的身边了。
  
  自昭阳和武帝初见那一日之后,他们虽然在行驿多停留了几日,但是昭阳再没有见到武帝,他的饮食起居一律有秦六伺候,其他人都鲜少到他的房间来。
  
  五日后,戴明向武帝禀报,说昭阳的身体调理恢复的还不错,能继续上路坚持住长途颠簸了,武帝便下令出潞州府,向云中府进发。
  
  青灰好像非常不愿意,同武帝他们的坐骑为伍,出了行驿之后,青灰就执意的走在最后面,昭阳也就随了它的意愿,一人一马默默的缀在武帝他们三尺开外的距离。
  
  昭阳不是第一次走在武帝的身后,但是却是第一次用其他人的眼睛去看武帝,虽然只隔着短短的距离,虽然只隔着几个侍卫,但是他和武帝之间的距离,分明就是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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