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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蜉蝣而上》    作者:竹醉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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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又急喘了起来,他今天似乎总是在冒出不同的怪异可怖的想法,不知道是因为那个三月之久的期限即将到达,或者是因为没有被人打扰的这三个月之类莫名的……莫名的……

因为突然觉得他对自己很好,对小翰也照顾的周到,所以没有见到他,会有些寂寞,想和他在一起,然后……爱上他。

而那样的想法太过荒谬,所以他根本无法可想。

话说起来都简单明了,旁观者立场坚定思路清晰,但等到自己面对,体会到其中滋味,才知道谁也不比谁蠢,委屈了怯懦了退下了,面对感情仍能无往不利的,不是纯种禽兽就是神。

感情很简单,复杂的是人,感情很清晰,混沌的是人心。

一个上午依旧平静而没有波澜的走过,心理医师在现在这块看来不算热门,毕竟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压力或者内心的彷徨暴露在外,倾诉或者吐露虽然不外乎一种发泄的方式,但这并不代表人人愿意这么做。

这个世界里有着太多的无法排解的无奈,就连他这个心理医生,每天聆听着一些病人的叹息声,也仅仅只能为对方起到一个点醒与引导的作用。

他知道很多心理疾病都只能靠慢慢克服,时间或许是最好的解药,就像郁止辰,看着他最近似乎渐渐舒展了些眉头,他衷心的祝愿以及为他感到高兴。

其实听人说,出事之前,他有着典型侦讯刑警的性格,平日里不苟言笑,审起犯人来却雷厉风行软硬兼施,估计是职业病的缘故,做事风格往往令同事也有些苦不堪言。

出了车祸后,组织里念在他表现有佳,特意照顾自己给自己找了这份薪水不错而且也很清闲的工作,而且……也还算是以前所做的事情有些挂钩,他很感激,毕竟……那个时候他头部受到重创,也总是在夜晚被一阵阵脑内的轰鸣所痛醒,他早已明白,他已经回不到过去那张侦讯的案台。

就连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彻底改变。

他苦涩笑笑,自己这般现在如此微微诺诺的样子,怕是死也想不到曾经还有那样的一面吧,难不成因为车祸,失去的不仅仅是记忆,连原本的自我都一起丧失了吗?

不过依照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自尊和骄傲这样光芒的字眼,他的确早已无福享受了。

过往匆匆,岁月流逝,每时每刻,他要接待数不清的病人,或许对于未来的迷惘,或许是对于现在的焦虑和工作的压力,也有小年轻人脸红着来问怎样对待恋爱的态度,他都会一一耐心的解答,并且聆听他们的话语。

作为心理学家,他很清楚,有的时候,或许很多人并不需要建议,他们所要的,只是能有一个人能静静的听听他的苦闷,在一个闲适的午后,品一杯香茗,像两个老朋友一般拉拉家常,说说话,这样就已然足够。

只是现在人的生活节奏显然太过快速,很多人都忘记了曾经需要学会慢慢安静下来享受生活,慢慢下来欣赏路旁的风景,无暇享受到那些慢镜头的美好,所以,很多矛盾和苦闷,就在这不断的误会中渐渐加深。

他又自嘲了一声,以前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也是整体忙着工作没有时间陪伴自己的孩子,才会使得自己妻子出轨儿子冷漠了吧……

说实在,或许也是因为他冷落了妻子,才使得那个性格热烈与自己完全说不到一块的女人想要飞过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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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奇奇怪怪的胡思乱想着,他被医院大厅的一阵阵嘈杂声夺取了注意力。

“喂!这里这里,麻烦让让,快点!”从救护车上被急诊科的医生七手八脚的抬下来一个鲜血模糊的人,魏延和离那担架有些距离,再加那盖在病人身上有一层不知用什么料子做的一件衣服,所以他没能看见那躺在担架上的人的脸。

这里是医院,因为突发事故而急需抢救的人每天都不少,所以魏延和也只是见怪不怪的让出一条道来,好让急诊科的大夫将昏迷不醒的伤者送进手术室抢救,但是当路过那伤患的身旁时,他无意之中撇了眼对方。

他没有看见对方的脸,只是从担架上垂下来的一只手让他猛然呆立在那里。

那人身上一看就知道受了很严重的伤,惟独那只左手白白净净的不像有什么问题,只是左手的小指上,用白色的纱布很小心的包了起来。

左三圈,右三圈,在系上一个纽扣一样的结,那是……那是自己习惯的包扎方式。

不……只有可能是巧合,肯定,肯定是巧合。

魏延和还没有发现自己胸膛起伏不定的变化,依旧自我安慰般的想着,那人伤得那么重,所以伤到手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是又怎么会被包扎起来呢,等等,或许也不过是巧合而已,那个男人……很强,也很能干,他不可能,不可能会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的……

只不过三个月时间而已,只不过……而已。

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抬脚跟着那大夫往手术室的方向跑过去,刚想进去却被外头的护士拦了下来,那护士是认识自己的,所以虽然事情紧急,还是耐心的劝解他暂时不要进去。

“袁护士长,我想问问,那男人叫什么名字?”似乎他脸上的表情的确有些吓人,经验老到的护士长也不免愣了愣,“魏医生,怎么了吗?”

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又冲出一个人,大叫着要进去,却终究被袁护士长给栏了下来,“病人家属?”

“……不,我,我是他同事。”翟洪海顿了顿,声音却更加急躁了,“护士,里面的人危险吗?麻烦你们了救救他,明泽他是英勇负伤的好警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大夫正在经全力抢救,但是从送医院的情况来看不是十分理想,”护士长沈了沈脸色,说道,“目前初步坚持的情况来看是全身性多处骨折,有中度脑震荡的迹象……”

“谁是病人家属!”这时抢救室里又出来一个护士,高声朝着往这越来越多涌来的人说道。

闵正魁不知从哪个角落的里头走出来,气息有些微喘:“我是!护士,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有些复杂,伤者颅内出血,必须马上手术,你过来签个字。”

“好。”闵正魁的声音有些不被人发现的颤抖,“护士,麻烦你们了,请一定……一定要救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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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好久没更这个了,刚开始还有点抓不到状态=-=这几章先让我来个缓冲下,慢慢会进入高潮滴,大家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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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和从翟洪海冲过来的那一刻起脑子就开始翁翁的叫起来,他的胃里像是滑进了一快铅块,又冷又硬,而且很重,甚至重到他根本无法动弹,也无法思考。

他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站在走廊的尽头望着来来往往探视却被医生拒绝的季明泽的同事,最后闵正魁局长一声令下,才使得大家情不甘心不愿的三三两两的离开,临走时更不忘多嘱咐局长一句,无非是那些如果对方醒来请务必告诉自己的关切之语。

“待着这里也没用,我和洪海留下来,大家下午还要去上班,别着急了,先散了吧,明泽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大家。”

季明泽原来在警局里的人缘关系就很好,后来被自己拉着安排做卧底几乎没有再和局里的人有多大来往,但是大家听说他一出事,义愤填膺的同时也更加担心朋友的安危,都跑过来问安,闵正魁好不容易安抚完一干担忧的属下,毕竟这么多穿着制服的人围在急诊室外头影响也不太好,看见人群渐渐散了,他才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翟洪海蹲在地上一眼不发,默默的用手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闵正魁叹了口气,拿出烟准备抽几口,又突然想到这是医院,只好悻悻然的放下了。

“洪海啊,”闵正魁颓败般的坐在椅上,“别太难过了,等明泽出来,看到你这做长辈的这么失态,不笑话才对。”

“……我早就说了,我早说什么了!”那从窝间里传出来的声音,竟然带着微微的梗咽之声,这个硬朗的如同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的北方汉子,这一生只落过两次泪。

“我早就要他不要去,不要去!我劝了多少次……多少次,他都不听,我早就说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非得,非得弄成这样,非得……”

“我怎么和启悟交代!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我怎么和启悟交代!”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壮烈的悲鸣,“启悟他救过我的命,到头来我居然连他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保护好,我怎么……我要怎么……”

闵正魁闭了闭眼,竭力将眼底的潮湿抹去,他伸手想去拍拍老战友的肩膀,结果到了半空中又唯唯诺诺的缩了回来。

他很爱自己的队员,虽然刑侦组那从来都是基层公认的敢死队,历来队长和队员都想方设法往外调,却从没人主动申请调进来,最后留下的,是十来个嫉恶如仇、又硬又倔的家伙,或多或少都负过伤,进刑侦组之前局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队员事先都拟好了一份遗书或者善后事宜计划,他的弟兄们都看着他、服从他的命令、需要他的鼓舞,他们都是重感情重义气的豪情汉子,他们更加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或许更是因为这样,才会倍加珍惜这眼前的美好吧。

虽然视死如归,或者终究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有人会在看着生死相依的同伴去世时而无法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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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个比较蛋疼的阶段- -但是没有蛋疼我们的迟钝小受童鞋就不会醒悟过来了嘛(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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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季启悟走的时候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翟洪海的哭声响彻整个殡仪馆,他也拼命仰起头将液体忍下来,却发现有个孩子在扯着自己的衣袖。

他背过头擦擦眼睛,发现那个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儿的孩子。

他望着还只有九岁的半大季明泽,蹲下来轻轻的摸着他的微软的发梢,“明泽,不要伤心,爸爸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伯伯,还有叔叔,他们都是你的爸爸,所以……”

“闵伯伯,杀死我父母的人是谁?”小男孩突然出声打断他。

闵正魁这才好好端详起对方的脸来,他有些惊讶的发现,从葬礼开始到现在,季明泽从头到尾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不光是现在,他的脸上连泪痕都没有发现。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在一夜中仿佛便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样带着甜甜笑容的脸庞已经冷若冰霜,九岁的孩子又扯了扯他的衣袖,催促一般的问道,“伯伯,告诉我吧。”

他定定的注视着这个孩子,发现他是从未有过的瘦小,最后只得叹了口气,“明泽,伯伯现在还没有查出来,但你相信伯伯,伯伯一定为你找到真凶。”

孩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明泽,你应当为父母感到骄傲,他们是英勇牺牲的烈士,是英雄。”话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厌恶说着排场话的自己,但现在,不说些这个,又怎么能安慰这个孩子呢……

这个差三天就要过十岁生日的孩子,这个一夜之间从幸福美满变得支离破碎的家庭,这个在孩子内心一辈子都无法消失的心理创伤呢。

“……我不要当烈士的儿子,”过了很久很久,这个孩子终于默默的抬起头来,“伯伯,我只想,只想要我的爸爸妈妈。”

闵正魁这才知道,原来人到了最为深刻的伤心之处时,是流不出眼泪的。

“伯伯,我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警察,你教我吧。”季明泽眼眸黝黑,那瞳孔深处不带一丝杂质,却只有在这个时候,闵正魁终于从那淡然的双眸中捕捉到了一丝狠唳:“我要报仇。”

身旁翟洪海的梗咽声渐渐低了,闵正魁撇了一眼头顶上方,那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拍了拍老战友的肩膀,复尔又闭上眼睛沉思。

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年轻,保留着心底最初的那一刻的血气方刚,义愤填膺,仿佛以为穿了那身制服就如同古代豪侠一般能够自如的行走江湖,所以,在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之后,他根本没有想过任何后果一般就答应了。

只是后来,随着年龄渐渐升高,随着经验阅历渐渐丰富,当岁月在他的脸庞上终于雕刻下来一条又一条的狠唳刻痕时,他才发现,当年轻易答应季明泽那个所谓复仇的举动有多么的幼稚。

可惜……已经晚了。

当年的季明泽还小,他也还年轻,那些所谓仇恨的力量,他们并不知道那埋藏在心底里的恶意种子并不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腐烂衰败,反而会慢慢开花结果,直到再也无法收拾的地步。

当他将季明泽独自一人丢在亚马逊的原始森林训练的时候,他其实开始后悔了,他确实不应该对这个孩子太过严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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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这样的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当年没能挽救朋友的性命而获得内心的救赎罢了,说到底,他自己也是自私的人。

但是,当他发现季明泽靠独自一人的力量走出了那不毛之地却毫发无损的时候,当年那个拉着自己衣袖的孩子的眼神并没有改变,只是一贯的狠唳和带着不易察觉的清冷。

只是现在,在这残酷的背后,似乎还印上了更加痛苦的成长轨迹。

这个……便是他年轻时期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

所以他才特意安排了翟洪海等一系列最有经验的刑侦人员协助这次调查,那小子的脾气早就打磨得和自己一样根本不会听旁人的劝阻,所以他能所做的,仅仅能做的,就只有竭力保护这个曾经逝去的好友所留下来的唯一的希望。

季明泽,他的命也应该如同他的脾气一样,又臭又硬。

老局长咬着发白的嘴唇,心中默念,季明泽,我命令你,一定要活着来见我。

翟洪海稳定留下情绪,擦擦眼睛站起了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也准备坐下来和闵正魁一起等,却突然看见了眼前的魏延和。

“魏医生?”他皱皱眉,方才人群吵吵闹闹,他也有些激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这儿从头到脚都站了另外一个人。

他是认识对方的,魏延和原来所在的任职单位和他们并不在一起,所以不是很清楚,但自从季明泽接了那个案子之后他多多少少开始和对方打了招呼,虽然……印象不是十分的好。

他也曾听说过原来魏延和是多么有名而雷厉风行的侦讯专家,但出了事故后,看见这么个唯唯诺诺犹犹豫豫的男人,与他内心那北方汉子的豪爽完全截然不同,以往是看着季明泽的面子他并没什么表示,但现在情况不同,又恰好撞上自己心情不好,猛然想想季明泽也是对着眼前的男人神神叨叨的,做着卧底的同时还坚持要分一份工作来保护对方的安全,想到这里他内心那团无名火就又开始往上嗖嗖的窜,对于魏延和的态度也就自然不怎么样了。

“你站这干嘛?怎么,原来对明泽冷言冷语的,现在看他这样终于良心发现来关心下了?”

“老翟……”原本就大致将季明泽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的老局长自然也明白眼前不起眼的男子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的分量,上前劝导,“你这干嘛呢,人家魏医生……”

“真的是他吗?”站在对面脸上似乎失去了光芒的男子依旧有些木讷的问着,充耳不闻两人的争执。

“哈?”那句话在翟洪海里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以为……”

“老翟,算了!”闵正魁拦住老战友,“季明泽还在里面躺着,你好歹也是个刑警大队长,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魏延和听到那三个字后身形似乎顿了顿,但猛然调转身体飞快的跑走了,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小翰快回来了吧,要给他做饭,不能耽误……他下午还有考试……”

“那人没毛病吧。”翟洪海一脸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却有介于公共场合不好发作。

“老翟,以后明泽的事情你不要管了,”那个男人自始至终就站在原地,不发言也不问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亮灯的手术牌,直到方才翟洪海出声叫他为止。老局长看了对方远去的背影,带着很明显的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年轻人的事情你也不要操心了。”

“……他要是好好的,我再也不多说一个字了。”翟洪海默默的说着,觉得似乎眼眶又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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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觉得有很多稿子要赶……但是真正打开文档准备写的时候又一点动力都没有……
(读者言:喂不要为你的偷懒找借口!
呜呜呜……顶锅盖逃跑(掩面




(6鲜币)《浮游而上》44

魏宇翰顺顺利利考完第一堂归来,发现自己的父亲正魂不守舍的坐在家中的客厅里。

“爸,饭呢?”

“哦哦,在,在锅里我这就盛,小翰你辛苦了吧,过来吃饭吧。”魏延和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跑去厨房。

……

“爸,我还是去学校吧。”吃到第五口的时候,魏宇翰终于放下碗筷说道,“这个时候食堂还没关门,我去刚好。”

“啊?为什么要去食堂?爸爸做的饭不好吃吗?”魏延和又愣了愣,“小翰,是不是紧张吃不下饭,没事的,别担心……”

“爸爸,是太难吃了,”魏宇翰有些挫败的笑笑,似乎不忍心揭穿对方,但又没有办法,“爸爸,你看,胡萝卜还是生的,这炒脆肚没法下口,爸爸你是不是把一整包盐都放进去了?还有,饭全是糊的。”

“啊,这样?”魏延和终于回过神来,慌不迭的道歉,“小翰,对……对不起,都怪爸爸,爸爸没有用,我……”

“算了,爸爸我去食堂吧,我知道你有心思。”魏宇翰理解的说道,“等我考完回来,我会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不要总是一个人扛,你要记得,你还有我呢。”

魏延和感激的看了看儿子,愧疚之情涌上心头,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心境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孩子。

这样出类拔萃的孩子,是他一生也是唯一的骄傲。

自己这注定庸庸碌碌的一生,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他确实存在过,那就是将这样的孩子抚养成人。

“那我先走了,爸爸你别想太多了,”魏宇翰朝他摇了摇手,“小叔一个星期以前,还打电话告诉我,说我现在是成年人了,以后爸爸你要是有什么烦恼,都可以依靠我啦!”

他蹦蹦跳跳的走了,没发现准备关上门的父亲脸上瞬间惨白的神色。

一个星期……难道一个星期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有这么一天,有可能会遭遇不测?

所以他才会对小翰说出那句嘱托的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他总是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对手无搏击致力的他使出致命的一击,他总能知道让自己最为痛苦的方法,不论是在刚定下契约的时候,亦或者是现在……

那个人早已为小翰生命中重要的指引者,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他本来还想,如果等季明泽回来,如果……如果能够满足他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就能让他帮帮忙,劝劝自己的孩子将志愿填到外省的学校去念书。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太污秽不堪了,什么时候竟然连自己都已经变成这样,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折手段,或许,每每他想把自己改变的原因怪罪到对方的身上去,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理由罢了。

浮游朝生而暮死,生命渺小而微不足道,就如同他一样,如同寄生虫一般浑浑噩噩苟且偷生,或许因为自卑,或许还因为悲凉,他始终低着头默默行走,不曾抬起头来看一看蓝天。

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他也只想像浮游那样平凡的度过短暂的一生,只不过老天爷似乎并不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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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悲剧的速度搞得真是头疼,更新慢了对不住大家,这几天我争取连续更XDDD~希望鲜小受别时而不时那么抽了呜呜呜呜……




(6鲜币)《浮游而上》45

季明泽是他三十七年无色人生中最为诡异的一笔图画,他成功的改变了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虽然他从来不认为自己醉心于那肉体交易,但是,偶尔也会发现有人拥着自己入怀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总觉得不对劲……每每从那几乎要脱水的运动中解脱出来时,他又发现有什么东西早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他曾经承受过致命的伤害,却依旧活了下来,加上周遭毕竟还有体谅自己的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逼得他活不下去,即便是季明泽,除开那肮脏的交易外,他对小翰也照顾得很好,时而不时的也会帮助他们父子。

可却一直过得辛苦。

他的一生,正都是被那些无休无止的细小的恶行折磨着,漫长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真的,他猛然站起身,打开门冲出了家,他决定了。

他突然很想逃离这里,不管怎么样,他都要让季明泽醒过来劝说儿子到外省的学校念书,他要让自己的生活回到起点。

因为他突然明白,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那样的辛苦,只会让现在的生活,变得比以前更加艰难而已。

他不过是一个缩在自己躯壳内静静舔舐伤口的蜗牛,选择来临之时,他也依旧选择了逃避。

正因为他发现,以自己那愚钝的情商,根本无法说清他对于季明泽感情,他是默默无闻不起眼的浮游,而季明泽确实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森林之王,用着他自己的骄傲和自豪征服着本就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魏延和知道自己无法办到,季明泽太过耀眼,那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的光辉。

所以,他要重新逃回他的龟壳里。


两天短暂的高考就这么匆匆过去,魏宇翰大概也是忙着和朋友们道别,毕竟经过这一天,三年的同学就真的就要各奔东西了。

已经发了短信给父亲说今晚会和同学去吃散伙饭,儿子毕竟也大了,魏延和也并没有多加顾虑,况且,现在他也的确没有心思去顾上儿子那里。

他对于小翰的确有愧疚,或许这愧疚有生之年都无法偿还,那么至少,他要保证他能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季明泽在昏迷了快两天的时候终于缓缓醒来。

他醒的时候是午夜时分,医院里更是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他试着扭动了下脖颈,却发现全身无法动弹,还疼得厉害。

他又觉得有些口渴,想出声唤人,费力张嘴动了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这下觉得有些不妙,慌忙动了动身体,但是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奔涌出来的疼痛又使得他暗暗抽了几口气。

“你,你醒了?”他扭过头,一脸惊慌失措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他无声的笑了笑,男人脸色惨白,双眼却微红,还有淡淡的眼袋,怕是好几天没睡好了吧,难道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缘故?

季明泽觉得自己真的病得不清,明明全身海象火烧一般一样的疼痛,为什么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这样毫不起眼的男人,就会觉得全身心都放仿佛得到救赎一般的舒畅呢。

“医生,医生说……”男人的声音有着细小的惶恐和惴惴不安,“你被击中了头部,导致颅内出血,有中度的脑震荡,肩胛骨处和腕关节骨折……所以,就算以后锻炼适当,愈合良好,也难免不齐会有些后遗症,但还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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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趁着这段时间不抽- -赶快发上来(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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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泽竭力扯出一丝笑容,安抚的笑笑。

“嗯,还有,你被袭击的时候伤到了声带,所以以后……说话可能就不那么好听。”

怪不得他现在嗓子火烧火燎,原来是这样。

“还有……还有你们单位领导说,给你记一等功,要你服从安排,调回原职。”

季明泽怔忪了下,半响没动静。

魏延和以为他是因为受伤难过,“别,别担心,这家医院的医生我多多少少还是挺熟悉的,也都挺好的,说你还年轻,只要能醒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这以后恢复的事情,你也别太泄气,有我帮着你……”

躺在床上的男人朝着他点点头,示意他靠近过来。

明明知道对方无法说话,但魏延和还是傻乎乎的选择俯下身子,没想到男人猛然微微欠身,飞快的在他的双唇上啄了几下。

他的脸刷的红了,这是在医院!虽然是单人病房,但是随时……随时都会有夜晚值班护士闯进来啊。而且看着对方因为方才相对于自己那幅度过大的动作而痛得连连抽气,有的时候他真的都想打开季明泽脑子里的构造好好审视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唾沫传染,为何要让脖颈再次承受如此大的负担也要做呢?

他不明白。

季明泽似乎也没有指望他明白,看着对方以一句“我去叫值班医生过来看看”就扔下自己匆匆离去,脸上还带着些方才没有及时退下去的嫣红,以他那迟钝而被自己伤害过了的神经,要是真能察觉得到自己那带着干裂而苦恼的吻中有什么东西,那才有鬼。

因为还是很累,他复又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疲惫却无法抹去他内心没有表露出来的狂喜之色。

太好了,他遵守约定活了下来,尽管前路漫漫,坎坷艰难,但毕竟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那个男人终究将会属于自己。


季明泽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星期,来探病的领导和同事走马灯似地来来去去,他的头脑里一团混沌,想把人全赶走清净清净,无奈说话不很清楚也没什么力气动弹,只是看到翟洪海来的时候眼眶有些混沌。

翟洪海一脸的疲惫,比自己上次看见对方的时候还要老了很多,两鬓添了许多白发,季明泽一想到这些担忧都是从自己身上而来,也终于开始为自己的任性而自我检讨起来。

中年男子明显一脸想打他又舍不得的样子,最后还只是轻轻的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小坏蛋,你好歹也照顾照顾你翟叔,翟叔上了年纪,禁不起刺激。”

“……对不起,翟叔。”他的声音沙哑,并不好听,却很暖人,“谢谢你。”

“……真是笨蛋。”男子背过身去不愿看他,带着些梗咽之声走出了病房。

“人家害羞呢,”闵正魁的神色倒是没有变化,老滑头本色不改,“怎么,居然没死成?”

“我在鬼门关前和我爸妈打了声招呼,”季明泽现在虽然并不能说很多话,但本性依旧不改,调皮的眨了眨眼,“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人在等我嘛,我可不能让自己老婆当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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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魏延和并没有在房间里,偌大的单人病房只有他们两人,闵正魁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虽然他早就察觉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有些不对劲,但对方这样大大咧咧的承认倒是让他的心脏承受了不小的打击。

“你这小王八羔子,要是让启悟知道,非气得把棺材盖子掀了不可。”他咬牙切齿的说到。

“那最好,我老婆不是又大功一件。”

“你……”闵正魁在心中默念对方是伤患对方是伤患他不能下手一百遍,不怒反笑,“老婆老婆的倒是叫的顺口,可惜啊人家根本就不认你。”

“那有什么关系,未婚妻也是老婆,”季明泽脸皮厚,全然不觉,“我冷屁股倒贴热脸蛋这么多年了,再多贴几年也无所谓,说不定人家屁股也给我贴热了。”

“……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闵正魁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鄙视。
  
“当然能。”躺在床上的伤患用语言表达着他的境界。

“光盘呢,”懒得和他斗嘴皮子,闵正魁将话题扯到工作上,懒洋洋的说道,“咳咳,虽然你想私吞那玩意也没关系,不过上头交代了,你得拿出来我才好给你办一等功的手续。”

“不急,”季明泽觉得喉咙有些难受,但毕竟正事还需要交代,更可况,依照闵正魁这儿来看对方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了,“现在应该在郁大叔那儿,他会给我送过来的。”

“送到哪儿?”

“我老婆家啊。”他扑闪着大眼睛笑得如同一只偷腥的猫。

……闵正魁真后悔自己多嘴问了那一句话。

“我走了,小王八羔子,你师傅我也老了,管不动你了,”闵正魁拍拍身子站起来,“记住,你这里可是留着启悟和桑梓的血脉,想随随便便因为一个男人而丢了性命,我可绝对不允许。”

“放心吧大叔,”季明泽朝他摆摆手,“我早说了,我的命可是很贵重的,某些人想拿过去让我老婆当寡妇,可没那么容易。”


“爸,原来我考试那天你不对劲,是因为小叔的缘故啊。”边收拾东西的儿子边说道,“我今天也去医院看了小叔,听他们同事说小叔还是英雄呢,这次记一等功,厉害吧?”

“嗯,嗯……很厉害。”魏延和敷衍着儿子的话,只是在一旁帮他清点对方所带的必需品,儿子考完了,班里准备想组织一次为期半个月的毕业旅行,他也想刚好可以让对方锻炼锻炼,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悻然答应。

毕竟……他们以后见面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少吧。

“嘿嘿,我就说嘛,虽然我挺担心小叔,但是他好像恢复的不错的样子,爸爸你也该去看看,”魏宇翰没有发现身旁人的异常,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觉得啊,男人就是应该这样子的,身上几道伤疤,多荣耀!”

“瞎说个什么,”魏延和打断对方,“你难不成也想弄几条来吓你爸爸这年老的心脏?”

“……我就说说嘛,本来小叔就很厉害啊,他可是我很崇拜的人!”魏宇翰撇撇嘴。“小叔的话,我觉得都挺有道理的。”

“所以,如果说他要劝告你些什么的话,你也会听吗?”魏延和试探性的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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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应该会吧,小叔既然对我说的话,必定是为我好的。”

……

为什么,他的儿子会不了解自己,难道自己说的话,就会对儿子不好了?

魏延和并不想感慨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到底有多么的失败,因为他早就彻底放弃了,只要能让自己的儿子听话,按照自己所铺开的路慢慢走下去,即便那条道路必定艰辛,他也无法在身旁帮助他,但他始终坚信,长痛不如短痛,在经历了绑架事件之后,魏宇翰注定要独自一人上路。

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能够赐予儿子的成年礼物,也是他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

正好现在魏宇翰去旅行,等季明泽把喉咙的伤养好,他便会开口让季明泽劝劝对方,这是他这个父亲的如意算盘。

“夏天热,你们又是野外生存,把灭蚊水准备好,啊还有蚊帐,嗯……这个是灭蚊片也带上吧,啊不行,这个是要充电的,没用。”

“风油精,清凉膏,创可贴,手电筒,打火机……”魏延和一个个细心的检查到,最后终于确定没有落东西了之后,又问魏宇翰,“要爸爸送你去火车站吗?”

“不用不用,”儿子大手一挥,“我们同学都自己去的呢,爸爸你也不要太紧张了,我们那么多同学呢,放心吧。”

说罢就要走,却被魏延和拉住。

“小翰,等等,”魏延和解下了脖颈上从未离身过的玉佩,挂在了儿子的胸前,“小翰,这是咱们家的护身符,当年你爷爷也是这么传给我的,现在爸爸把这个交给你。”

顿了顿,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搂进了儿子,“小翰,爸爸没有什么生日礼物好送给你的,但是,爸爸还是希望,这个护身符能保佑你一生平安,你再过一个星期就成年了,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今后很多很多路,爸爸可能不能陪伴你一起了,所以,你要自己一个人独立的走下去,即便刚开始也很孤独,很寂寞,但是你是个大男人,爸爸相信你,一定能挺过去的,答应爸爸,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强的面对人生,好吗?”

“……爸爸你干嘛这么伤感,又不是永别,我不过去旅行而已,别这么紧张啦,你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魏宇翰看着胸前的护身符,本来想说父亲又迷信了,但是看到父亲的面容,张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哎呀,再晚就不行了,我得去赶火车了,爸爸再见。”他挣脱出父亲的怀抱,朝着对方笑笑,很快的下了楼梯。

魏延和从窗户外头看下去,魏宇翰正和一群在楼下等着他的同学嘻嘻笑笑的走出了小区,走出了他的视线。

“小翰,再见了,多保重。”他望着儿子的背影默默回答,眼泪似乎又落了下来。


季明泽整理着行李,虽然医院并没有准许他出院,但对于他的强烈态度,对方很是无奈,只得应承下来,并交代了一大长串的出院事项,听得季明泽耳朵都要生茧。

他的左手依旧不太灵活,胸口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喉咙深处时而不时的还隐隐作痛,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掩盖他狂喜的内心,昨天魏延和来到医院与自己所说的话──




(6鲜币)《浮游而上》49

“叩叩,”短暂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思绪的游离,季明泽不自觉的放下了方才微微上扬的嘴角:“进。”

“阿久!”看清来人之后,季明泽眼前一亮,“你怎么样?没事吧!”

不过……好像情况并不是“没事”这样。

来人全身上下都打着绑带,双脚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听到声音勉力扯出了笑容,“嘿嘿,老大,虽然我们俩住在隔壁,但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这个笑容又让年轻的男子增加了面部表情的痛苦,季明泽赶快扶他坐在病床上,“你在隔壁?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老大你贵人多忘事,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啦!”虽然也是大难不死,但阿久的情况似乎也没有比季明泽好多少就是,看这身上的伤想必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个来回。

季明泽一时无言,看着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后辈,不知是因为本身的声带没有回复,或者是内心那某些要撞出胸口的情感,“现在情况怎么样?”

其实想想也对,那天晚上那么混乱,自己光顾着藏着光盘,根本没来得及去顾着其他人的安危。阿久也是少数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警方成员,作为酒吧的酒保暗中监视着黎秦声他们的一举一动,他跟了自己三年,饱受的是黑暗的卧底生涯以及彷徨无助的磨难,到头来回报给他的,就是这么一身的伤。

或许在那身上的无数条血迹和印痕代表着无尽的荣耀无上的荣光,但季明泽却并不觉得,他对于这个后辈是有着歉疚的,当初除了翟洪海根本没有任何人愿意陪同自己进行这场死亡卧底,只有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怕如果当初回首,如果知道现在是这般光景的话,大概死都不会答应了吧。

他没能尽力保护好他,这是他作为前辈的失职。

“老大你都能出院了啊,太好了!”阿久的手搭在了他的行李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眼神有些落寞,“我今天才被准许下床,唉……这医院的消毒水真是受不了。”

“阿久,你后悔了吗?”他突然出声问道。

年轻人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后悔什么?”

“你的伤……”他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却不忍再说下去。

“原来是这个啊,老大你可是大男人,都要干脆一点嘛,”阿久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每天来帮我换药的小护士可漂亮了,嘿嘿……”

笑过后,他直楞楞的盯着对方的眼眸,三年的磨砺足以使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成长为棱角分明的青年,更何况还是在那样每日与死神插件而过的环境下,想当年,季明泽也是如他这样一般一步一步艰难的成长过来。

只不过可能因为他的路途更加漫长,所遇到的荆棘更加繁重,所以内心也更为成熟一些吧。

“老大,中枪的时候如果内心有一丝犹豫,就会失去重心,再也无法回来,”青年顿了顿,“这可是老大你教会我的。”

季明泽看着对方明朗而不带一丝渣滓的眼神,那样干净而为着梦想的信念,过去的他也曾经拥有。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一次也没有。”

青年奋力拄着拐杖站起身,身影还有些摇晃,话语却不输力度。




(6鲜币)《浮游而上》50 (嗷嗷,开虐吧开虐吧!)

季明泽再次挂起了他招牌性的轻佻笑容,一一同住院病房的护士道别,直惹得对方脸红连连,穿过大厅,就看见魏延和站在住院部的大门前,双手环胸静静的等着他。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好好看过他了。

夏季带着它特有的炎热烦闷悄悄的铺满了这片土地,季明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年同样是在这样的盛夏,这样阳光灼热的季节,这个男人将给了给了他一块甜腻的糖果,抹去了他眼中的泪水,用温和而耐心的话语慢慢开导他。

他起初很固执,从来不听劝,只是一味的盯着红肿的眼睛扭过头不去看男人,男人似乎也不恼,每天变着戏法似的拿给他一些好吃的东西,有的时候是糖果,有些时候还是饼干,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着魔般他被那些五花八门的零食给吸引了过去。

他开始慢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说着他的过去,他并不明白为何男人要待自己这么好,他已经无父无母,此时更加需要一个能够依靠能够敞开心扉的人。

他那个时候毕竟年少,即便是被复仇模糊了双眼,但总归太小,需要温暖,也需要安慰。

他听惯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惟独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劝他坚强,他让他释放泪水,他告诉他如何战胜悲伤,男人的面貌即便过了这没多年也依旧清晰,十几年来从未改变。

如果当初如果知道只是因为偶尔内心泛起的同情心而牵扯上自己这么一个人,对方必定连肠子都会悔青了吧。

只是……他很自私,他可不是那种爱让对方幸福的人,既然老天让他活了过来,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哪怕男人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哪怕……他也从未在心底里留过针眼那样大小的空间给那些过往。

“哟!等久啦!”季明泽开怀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魏延和突然觉得他的笑容不像往常的轻佻,反而带着极淡极淡的悲伤。

错觉吧,他晃晃眼,明明方才还和那些护士打的热乎。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着这样的人开始在意起来,但提出要求的毕竟是自己,就像那次来医院请求季明泽帮忙劝劝小翰,让他能到外地去念书。

“为什么?你不想你儿子跟在你身边?”季明泽挑挑眉,“人家似乎都想自己孩子在身旁呢,你倒是拼命想把小翰往外推?”

“男子汉总是要出去闯荡的,原因怎样和你没有关系,”他不自然的撇过脸,贝齿几乎都要将下唇咬出血,“至于代价……我会付的。”

两人的不正常关系这么久,季明泽当然知道对方口中所谓的“代价”是什么。

“我从很久以前就说过了,你很不适合说谎,”季明泽的声音依旧带着沙哑的慵懒,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至于那交换条件,偶尔我们也换换吧。”

“啊?”

“游戏就是要充满多变色彩和意外,这才好玩。”他慢吞吞的说道,眼神带着些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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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这次会将永恒和这篇浮游一起更,大家请期待吧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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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浮游而上》51

魏延和想过种种条件和代价,他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会因为小翰的毕业旅行而离家大大松了口气,因为季明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也偷偷翻看过一些关于那方面的书籍,这才发现原来季明泽对于自己绝对还算正常了,他们做爱的方式很正常,季明泽不过偶尔用着些胡言秽语攻击自己,但相比那书中所描述的不堪入目的画面已经好了太多,不论那男人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能被小翰发现才是最高的标准。

他以为……他原本以为……

“什么?你要搬到我家里来?”他瞪大了眼,没想过季明泽居然说出这样的条件。

“拜托,我现在立了功领导给我放了大假,正好没事,而且刚出院手脚还不灵活,生活无法自理呀!一个人在家还不得活活饿死。”

虽然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魏延和总觉得那双眼眸身后带着些促狭的意味。

他弄不懂他,他也永远没办法弄懂。

罢了,刚好小翰这会儿也不在家,他大病初愈应当也不太可能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吧。魏延和慢慢想着,毕竟是他有求于人,最后妥协的当然是他。

就像他们以往的相处模式一样。

魏延和习惯性的接过他的行李,在季明泽开口前说道,“你手不方便吧,我来拿。”

“啧啧,还是你最贴心。”男人像个八爪鱼似的贴了过来,魏延和皱皱眉,“这里好歹是我工作的医院门口,如果你还有点良心,能不能留点面子给我?”

季明泽的手在半空中似乎顿了顿,眼神飞速散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消失不见,“走吧,我们回家。”

魏延和拿着钥匙开了门,却发现季明泽向自己伸着手:“我也要。”

“什么?”

“钥匙啊,好歹我还得在你这住几个月,没钥匙怎么方便。”

“几个月?”魏延和隐隐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你伤口恢复……不需要这么久吧……”

“不是你自己说要我去劝你儿子在外地念书的吗,”季明泽翻了个白眼,“放心,等小翰乖乖去上学后我就走,生活费水电费我一样不少你,这样还不行?”

“不是钱的问题,”他有些急了,“是不方便……”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去配钥匙。”他打断他的话,径直走到里屋。

他还是这样,固执,骄傲,自满,对旁人的话不屑一顾,魏延和默默的关上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

只要小翰去了外地,他这里就再也没有能够被要挟的砝码,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只需再忍耐几个月就好了,他暗暗安慰自己,他已经忍了三年,无外乎这几个月了。

季明泽仿佛在自己家一般熟门熟路,拉开碗柜,翻冰箱,由于左手还绑着绷带,所以行动不太方便,魏延和看着他略微笨拙的身影,还有方才那如果小孩子耍赖一般的话语,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摇摇头,却听见对方的话,“怎么一点吃的都没有?”
“我没来得及准备,”他不自觉的答道,“你在家里先等着吧,我去一趟超市。”“慢着,”季明泽关上冰箱站起身,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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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毛现在同时在开更的两篇文都不虐了,俺要虐嗷嗷嗷嗷!!!!
后妈路线不能忘记呀!(被读者T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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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浮游而上》52

两个大男人逛超市虽然有些奇怪,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季明泽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看货,然后甩给身后的魏延和。

他有些讶异,季明泽怎么看怎么不像家庭主夫的感觉,却奇怪于男人连商品价格的涨幅都如此清楚。

“好歹我曾经也化身为酒吧老板,除了酒以外也要买蔬菜水果,卧底时又不敢招太多所以人手不够,基本上都是我去进货。”季明泽仿佛不要往后脑勺看就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边看酸奶的生产日期边说道。

“当然……别以为我会做菜。”他回过头淡淡一笑,“所以今天,我想要吃什么你就得做出来。”

“怎么可能,”魏延和几乎是反射性的说道,“我也只会点家常菜而已,上次还把饭煮糊连小翰都笑话我,你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才是。”

迎接他的,是男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你迟钝你还不乐意,饭菜本来平淡无奇,只是多加了东西在里面而已,饭店的菜比家里的好吃或许只是因为他放多了调料焖好了时间,但家常菜可是放进了亲情的物质在里面,这种别样的滋味你难道尝不出来?”

魏延和摇摇头,他觉得男人自从受过伤之后性情就变得不太一样,居然和自己说什么亲情?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快到结账处,他甩甩头将脑海里奇怪的思绪抛开,只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搞不懂他。

一回到家,季明泽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撕开包装袋,招呼他做饭,魏延和也不再多说,知道时间很晚男人毕竟还是病人,肚子饿着还是不合适,便洗了手开始做饭。

他洗菜,男人就切菜,他抄菜,男人就开始盛饭。

季明泽的左手还是有些不太灵活,所以行动起来也不太方便,他看着男人有些笨手笨脚的拿着碗盛饭时,心里一阵无奈,似乎还夹杂了点心疼。

“行了,去沙发上坐着吧,这里马上就好,你拿手还缠了绷带呢,别弄湿了等会更麻烦。”他走过来结果碗说道。

但是男人似乎并不领情,“这怎么行,这么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啊!我可是第一次和你一起吃饭,你难道没觉得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很像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吗?”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皱了皱眉,不知是因为男人说的话还是因为对方一直轻佻的态度,“出去等着,我答应你做这些,别忘了可是为了小翰的事情。”

男人眼里散过的光辉很快被他轻易的扑灭了,魏延和也承认自己其实喜欢看到这样有些挫败感的季明泽,这样让他心中会有着小小报复的快意。

以及……更多莫名的,想要不被他玩弄于手掌心,想要能跟他比肩相对的欲望。

“小翰小翰……你口口声声说的就是那个臭小子,你和他又没……”话说出口时他顿了顿,像是又深深吸了口气,“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也对……”

男人凄凉一笑,转身洗洗手走出了厨房,“你要是真明白我,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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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攻是忠犬攻……但为毛我就如此想虐他……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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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浮游而上》53

魏延和身形一滞,却突然要争口什么气似的跑出厨房,对着男人有些佝偻的背影喊着,“小翰是我儿子!我为我的儿子好怎么了?倒是你,当初接近小翰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照顾他吧,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心底里却还是厌恶他对吧!”

“小翰的确不成熟,有的时候也有些莽撞,但他是孝顺的好儿子,是我这个父亲唯一的依靠和骄傲!我有什么错,我到底有什么错!”

“够了!”男人眼神一冷,方才带着些旖旎的气氛顿时吹得烟消云散,“你给我闭嘴!既然你要这个契约,那么你就该知道怎样取悦我,到时候小翰到底上哪所大学,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

魏延和很快低下了头,男人咬了咬嘴唇,惨白了一张脸默默的重新走进厨房。

……

不是这样的,他千辛万苦,甚至差点翘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这样绝对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季明泽颓败的靠在沙发上,胸口上原来断掉的勒骨还在隐隐发疼,刚刚明明气氛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不知道为什么到底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的对他,却换不来男人一张平静的笑脸。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错,他遭人暗算,自己冒着性命保护他,他操心儿子,自己费尽心力教育那孩子,一身伤痕,男人却始终不肯正眼看他。

季明泽苦笑了一下,轻拍了拍自己的头,他不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冰冷的相处模式了吗。

男人已经如自己所愿待在他的身边,他不应当要求太多。

因为奢望过多,他会觉得那样的幸福太不真实,仿佛根本抓不住。

两人思绪万千,那一桌他喜欢的饭菜也丝毫没了胃口,季明泽强颜欢笑,只觉得胸口上那勒骨更是疼得厉害,“你怎么不多吃?”

男人的眼神有着小鹿惊吓的惶恐,显然是对于自己的阴晴多变是害怕到了极点,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我……我吃饱了。”

“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吃这么点岂不可惜了吗?”他叹息般说道,“我刚才是有些激动,我道歉,我也知道那些东西管不住你,只是现在除了这个,我还能用什么借口来让你留在我身边呢?”

这下倒是魏延和吃惊了不小,男人似乎是第一次放低姿态来同自己认错,更何况,他后面的那番话,他好像……

这样眉宇间带着一脸的沈郁与挫败的男人,与他记忆中那样张扬个性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自从出了院后,季明泽给人的感觉变了很多。

以至于……这样的男人,他不认识。

“为什么要我留下来,你现在是一等功,局里又给你放了假,想必与其看我的脸色行事,自己会更加轻松吧。”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尴尬,这根本不是他的初衷,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问对方这样的问题。

季明泽的眼神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光芒,却又很快的暗淡下去,“你别嫌弃我,我发誓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小翰……我知道他,我会好好和他谈,让他听你的话,生活费和房租费我都会付的,你让我住在这里就好。”


终于,在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的声音颤抖,无法掩饰的一抹忧伤泄露了出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还有谁能这样尽心尽力的对我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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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革命的路还很漫长……小攻同志请继续努力(拍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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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浮游而上》54 (稍微肉麻家居一点?)

在往常,吃过晚饭以后,魏延和都习惯坐在电脑前浏览一下当天的新闻,顺便查看一下资料,然后就洗个澡上床睡觉。

他不太喜欢看电视,那太多冗长而无聊的广告以及花花绿绿的电视剧让他觉得头疼,除了季明泽以前晚上会将他叫到酒吧去履行那契约以外,他几乎没有夜生活,都是十点钟睡觉,准时的如同闹钟一般,如果小翰周末从学校回来,他也会选择和儿子聊聊学习和生活,但发现很快两人都因为没有话题而陷入沉默,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人家都说三岁便是一个代沟,儿子已经愿意和他这样沉默的老头子老老实实坐在一起回答和应付他一些基本上是毫无建树的问题,他不应当奢求更多。

但今晚因为这屋子的不速之客,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了自己以往的生活习惯。

本来两人回来的就有些晚,再加上吃晚饭的时间,等魏延和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八点半左右了,他用毛巾擦擦因为洗碗而湿漉漉的手,走出厨房时刚好看见季明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要不要吃点水果,或者喝点牛奶?”他问,“听说这样有助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男人在餐桌上难得的低头,他突然觉得那样无依无靠的人有些可怜,说到底他还有个儿子,而的确如同男人所说,在这个世界上,他连一个亲人也没有。

季明泽又是那样与众不同的职业,他们的同事各个都是在刀山火海枪林弹雨中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平日里的工作已经是疲惫至极,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职业操守都不允许他们下班还能去哪里小酌一杯或者聚聚会,所以,包括很照顾他的那些领导,都不可能成为他能倾吐烦恼的对象。

那么……自己就可以?

被这样有些荒谬的想法吓了一条,老实说他们两人的关系除了诡异似乎没有其他的词汇来形容,如果粗俗点的说,炮友或许更加能定位他们。

所以他才不明白,男人今天这样反常的举动是意味着什么,但心理学上说,人类本身便是适合群居的动物,无论表面再是怎样的张狂,内心就越容易引发吞噬一切的寂寞,季明泽是不是因为刚刚从鬼门关走了过来,所以正是需要依靠和安抚的时候呢。

他并不承认,自己看到男人那样带着萧瑟的背影,竟然有种同情和怜悯的冲动。

毕竟他……他恨……

恨吗?他应当是恨的,他夺走了他的一切,却还舔着脸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寻求安抚,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己的生活绝对不会像这样安安稳稳,小翰也绝对不会像这样健康成长,所以,他也恨不起来。

但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也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有的时候,他确实都已经不知道,要用如何的态度来面对这已经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所以,他再一次选择了逃避,愁也是一天,喜也是一天,不如就这么过吧,只要两人目前相安无事就好。

“好,”男人难得混顺的点点头,“你削给我吃吧。”

他洗了些草莓递过去,又拿起一个梨来准备削,却被季明泽制止,“这梨是要和我分一半的?”

他顿了顿,分梨,分离……猛然想到男人的意思,脸上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涉然,只得强撑起了个笑容,“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文艺噱头了?这么小的梨两个大男人分,寒不寒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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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觉得越来越往老夫老妻的模式走去 = =啊看着这个感觉好大叔(掩面~




(5鲜币)《浮游而上》55 (继续肉麻中……)

季明泽被这么一点,似乎也明白过来,默默的低下头接过那梨,“我自己来削。”

“左手还没好呢,逞什么能?”他抓过来熟练的将皮削好递给他,“吃吧,吃完早些休息。”

对方接过来一口一口啃着,却似乎终究因为方才的调侃而有些不好意思,发泄般猛然拽过对方将头枕在魏延和的肩膀旁。

“可恶……”

“喂!”魏延和没回过神,“我手上还拿着刀的,很危险知不知道!你怎……”

“喂……”他声音小了些,看着默默吃梨的男人,“季,季明泽,你没事吧。”

男人以为他又要走,更加拽紧了对方,“别,别走,你就让我抱抱。”

魏延和看着男人深埋进自己肩膀的脑袋,头发的触感有些微痒,但那手掌上传来的热度透过衣服的布料一点一滴的渗透进皮肤,让他不免产生了一种浑身酥麻的奇怪感觉。

头一次的,他坐在地板上,嘴里是有些酸甜的草莓,身旁是熟悉的男人,突然觉得原来电视里的肥皂剧也没有原来想象的那么无聊。

紧接着是睡觉的问题,男人一边叫嚣着“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方便”之类的理由一边硬是上了他的床。


“家里有个行军床,我把那个拿来,就睡你旁边,一样可以照顾你。”他便费尽挣脱男人的桎梏便说道,心想有这么大力气怎么还会有上厕所不方便之类的荒谬理论。

“行军床睡多了对腰不好,”季明泽依旧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你不是要我早点休息吗?快点睡觉!”

发觉被强势拖上床的男人明显背脊僵硬了许多,季明泽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偷偷苦笑了一番。

也对,在所谓的床上,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开始以及好的过程。

“就一起睡吧,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他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叹息般说道,甚至安抚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我发誓。”

男人是背对着他睡的,他看不见对方的脸,却已然没有觉得对方坚硬的背脊有什么丝毫松动的迹象,过了几分钟,等他无奈的准备下床去小翰的房间睡时,男人却起身关了床头灯。

黑暗之中,他听见男人的声音从被子的隙缝中慢慢出来,显得有些暗哑难测,“睡吧。”

季明泽眼神一亮,却仍旧不太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的用手抓着男人的睡衣,静静的闭上眼睛。

毕竟还是刚刚出院,身上有伤,这么折腾了一天男人也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沉沉睡去,所以他没有看见,自己虽然睡着却没有放开男人睡衣,而男人似乎也并不排斥这样莫名的亲昵,反而稍稍往他的那方靠了过去。

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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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连我自己都在苦恼……我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将这两人弄上床啊(掩面~~~

今天永恒因为有些事情没有来得及写- -所以俺就先更浮游了,请大家谅解,不好意思罗><

啊……没有存稿的日子果然是痛苦的TAT~




(6鲜币)《浮游而上》56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是有些模糊的暗沈,季明泽翻了个身,身旁的被单早已冷透,仿佛昨晚少见的温馨像是做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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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皱眉慢慢起身,直到听见厨房里做早餐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嘴角才不着痕迹的弯起了弧度,靠在门上望着正在煎鸡蛋的男人。

“起来了?”魏延和余光瞄到他,“去刷牙洗脸,今天还得早点走。”

“去哪?”他有些愕然,“你不上班?”

“我请了一天假,就当照顾病患吧,心理学上说你这刚出院的应该多去散散心,前几天刚好有个朋友也约我过去叙叙旧,他在城郊有处避暑山庄,我们可以去那里呆上一两天。”

“朋友?”男人剑眉一抬,“什么朋友?”

“是一个以前来心理咨询的病患,虽然事业有成但是压力过大,我的治疗方案对他还算是挺有效,大概是心存感激所以一直想邀我去山庄走走,是个挺可靠的人。”

“噢,看来果然是病患待遇好,”季明泽笑着走进浴室,男人是声音通过水声时断时续的传了过来,“连饭都做这么好吃,你果然很贤惠。”

“胡说八道些什么,”魏延和皱皱眉,对于男人这种不经意的轻佻很是不满,“我可不是女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看不见男人的表情,却只觉得那声音突然变得暗哑难当,“你是独一无二的。”

他那正在煎鸡蛋的手抖了抖,锅里的油炸出来溅在了他的手上,手背上传来的灼热疼痛,他似乎也没有觉得,反而呆呆的望着不断传来水声的浴室。

再翻过这座小山,眼前的山庄已经遥遥在望。

“这是什么鸟地方?过来旅游休闲也要耗掉半条命?”他终于忍不住爆粗口,虽然自己平日里体能训练并不少,但因为胸口上的伤也不敢动作太过剧烈,反而体力有些下降,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忘定时回头看看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

身后的男人一如既往没有理会他的粗俗言语,只是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继续往上走。

“人家也不是用来做度假的盈利性山庄的,只是自己休闲娱乐用,这个地方本来就没太开发出来,就当锻炼身体吧。”

“把你的包给我,”季明泽不由分说抓起旅行包,却引得男人拒绝,“你身上有伤……”

“想快点走到那鬼地方喝茶,就赶快跟过来,”男人霸道的将包直接甩在肩上,同时拉起他的手往那有些陡峭的山腰上爬去。

魏延和的脸有些微微红,他试着挣扎了下两人牵连的手,但男人哪里会给他挣脱的机会,他抬头向上看,季明泽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的手更加紧了些。

男人的身形相比方才也更加矫健,莫名其妙的,魏延和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力量,而那些正是从相连的手掌中细细密密的传来。

虽然他的确有些愚钝,但这点他还是清楚的,知道男人有些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太过劳累,想减轻自己的负担。

心里的柔软似乎又多了一点,他也没有再试图挣脱掉那只手,就这么放任了男人继续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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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那对正在虐……这对就加点甜点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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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浮游而上》57

“魏医生!”老远就看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山庄门口向他招手,“你可来了,这次说什么都要好好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魏延和抹了把脸上的汗笑笑说道,“郭先生,现在好些了吗,晚上还有失眠的症状吗?”

“好多了好多了,”男人握着对方的手一直道谢,却猛然感受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

多年的从商经验让他本能的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魏医生的身后还有一个人。而刚才那样刺骨的寒意,便是男人散发出来的。

毫不掩饰的,狂妄张扬的,来自于全身所散发出的冷若冰霜。

他皱皱眉,“这位是……”

“啊,他是……”

“我是魏医生的朋友,”男人上前两步说,“敝姓季,季明泽。”

“你好,”郭傲点点头,对两人做了个请字。

“难得魏医生光临这里,两位不用顾忌,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吧。”

他边走着边向两人介绍四周的景物,“这里前面是渔场,那边是花园,休闲中心在二楼,还有那个假山的后方有一个温泉浴场,都是从山中地气引来的泉水,对身体都很有帮助,魏医生可以去试试。”


“好,”魏延和四周看看,不时露出赞许的目光,“郭先生真是好兴致,这里真是相当适合疗养的住所啊。”

“嘿嘿,年轻的时候总是拼了命的想赚钱,现在却是拼了命的想身体健康,”郭傲叹口气,“真是岁月不饶人,人老了真是没用。”

“哪里哪里,郭先生你现在气色好了很多了,只要放平和心态,身体慢慢养就好。”

两人边走边寒暄着,郭傲习惯性的时不时朝一直走在魏延和身旁自从自我介绍就再也不发一言的男人,在商场上打拼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左右逢源八面玲珑功夫的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并不太清楚。

不过又转念一想,像魏医生这样身份的人,这个所谓的朋友说不定也有像自己原来那样的苦恼呢,就像原来的他一样,明明心理疲惫夜晚失眠,白天却依旧不得不装出笑脸。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宽心,对于男人的冷漠也并不觉得恼怒,甚至有些怜悯,或者说是找到了同病相怜之人的感觉。

“魏医生辛苦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房间。”男人说道,“用餐可以在一楼大厅里,或者要不要先去泡泡温泉?”

“啊,不用了,”他们的行李已经被工作人员带回房间,魏延和对男人说,“郭先生您先忙您的吧,我们可以自己先转转。”

“唉唉,也好,我这几天正在学太极呢,这会儿老师说不定就来了,”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魏医生,有什么要求就和工作人员说,要是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这里很舒服,我还要道声些才是,”两人说了几句,男人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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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果然日更神马的真是需要开外挂护航呀锤地(掩面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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