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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最喜欢你了 ...

书籍名:《恭喜皇上,臣有喜了!》    作者:半调子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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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杜仲勋来访,我再一次像小鸡一样被拎到郊外。
  
  “小子,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半夜被人从暖烘烘被窝里抬出来吹冷风,换谁都有火。
  
  “过来坐!”我头上冒烟,杜仲勋倒好,对我的抗议听而不闻,篝火一生,指着火堆旁就叫唤我过来坐下。
  
  我这会儿身上也就一袭单衣,冷风一吹,冻得我牙齿打颤直啰嗦,那里还用他叫,火一生好我就自个找了的背风的位置,往火堆边上靠了。
  
  “我说你呀,以后有事咱在屋里说,别没事往郊外跑,这好歹也是战场,出了啥事就麻烦了!”我挑着火堆,一边继续往里面加干树枝,一边说教道。
  
  “你怕我保护不了你?”也不知道我踩中了他那条尾巴,杜仲勋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一跳起来,原本帮我挡着的风,一下子全迎面吹到我这里来了。
  
  “坐下,坐下……别激动!”我忙扯下他,安抚道,“我没说你保护不了我,可是我好歹是皇帝啊,要是被臣子发现我半夜出来瞎溜达,影响不好!”
  
  杜仲勋突然垂下脑袋看着我,神色古怪。
  
  “你床上的那个人是臣子?”
  
  “当然不是……”我话到一半,猛然住嘴,奇怪了,我床上躺着谁,为什么要同杜仲勋交代。
  
  “怎么不说话了?”杜仲勋有些咄咄逼人,一点平日的冷静都没有。
  
  我心头噗通的跳了两下,眯着眼睛站了起来。
  
  “你作甚?”杜仲勋退了一步。
  
  “你……”我盯着他的眼睛,步步上前,直到离开他半寸远,才蹙眉低问,“杜仲勋,你莫不是……喜欢我?”
  
  “谁……谁喜欢你,你少恶心巴拉的!”
  
  我被一股猛力推倒,爬起来的时候,杜仲勋已经不知去向。
  
  “怎么会这样!”我颓然的躺在地上,用力的遮住面目,大声叫,“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让我如何同皇后交代!”
  
  “皇上,地上寒凉,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吧!”小全张拿着外套在几步外站定,低声的道。
  
  我坐了起来,看着他也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我的内务总管这次终于机警了,没再弄丢主子。
  
  小全张安安份份的垂头站在一边,样子比在朝堂上还谨慎恭敬。
  
  “你都听到了?”我问。
  
  小全张忙摇头,惊慌的道:“奴才耳聋目盲,什么都没听到。”
  
  我摇头哑笑,上去拍了拍他肩膀,道:“回去吧!”
  
  说罢,转身即走。
  
  小全张立即为我披上外套,灭了火便疾步跟上。
  
  …… ……
  
  回到屋里,太上皇还在睡,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头拧得紧实。
  
  我轻叫了他两声,都没反应,便回头问小全张:“太上皇怎么了?”
  
  小全张小心翼翼的过来察看,片刻后,低头禀道:“皇上,太上皇像是被点了昏睡穴!”
  
  “昏睡穴?”我一愣,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解开!”
  
  小全张立即领旨在太上皇肩膀上点了点。
  
  “嗯……”太上皇梦里轻叹了一声,穴道已解,却没有立即醒来。
  
  我看着他依然包扎着绷带,微微曲起的腿,忍不住叹了一句。举手过去,想帮他把腿放平,太上皇却脚一蹭,醒了过来。
  
  他睡眼惺忪的坐起,揉着眼睛问:“尚卿,你怎么起来了?”
  
  “刚刚起来解手”我找理由搪塞。
  
  “去解个手,怎么冻成这样!”太上皇也不疑有他,凑过来,把双手覆在我的脸上,担忧的问,“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暖和多了!”我心里一暖,把脸在他手掌上蹭了蹭,顺势就向他扑了过去。
  
  “你干什么呢?”太上皇笑呵呵的抱着我,由着我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你说我干什么呢,嗯?”我厚着脸皮老不正经的笑,一边用脸在他脖子上蹭,一边把手探入他的衣襟内,“今夜真冷,不光脸冷,身子更冷……小叔快给侄儿暖和暖和……”
  
  笑闹中,衣衫一件件的从床上滑落,太上皇舒张开身体,我顺势爬覆上去,冰冷的身体盖在暖和的身躯上,开始贪婪的索取。
  
  几番进退,身下之人喉里细碎的调笑声,渐渐的变作高亢的吟叫……
  
  “尚……尚卿,啊……哈哈……慢,慢一些……啊……啊啊……”他似悲似喜的伏在我身下叫喊,明明口中求饶般的喊着“慢一些,慢一些”,腰杆却扭动得一次比一次快。
  
  “真要为侄……慢一些?”我喘着大气,在他颈后笑问,腰下速度渐缓。
  
  “你敢……啊……哈……慢来试试……!”
  
  我低低一笑,抓紧他,速度骤然加快。
  
  浓烈的气味在空气中氲开,烫/热的汗水顺着交贴的身体滑落,混合在一起。
  
  “尚卿……啊……哈……尚卿……”
  
  我动得越快,他叫的越烈!
  
  “云凌……我要来了!”
  
  我沉哑在他耳边提醒,也不等他应和,便随着一阵激烈的冲杀,刺入他的深处释放。
  
  太激烈了!事后,我们还一直在颤抖,相拥片刻后,才稍稍的从激/情中平静下来。
  
  “累了吧!”
  
  我抚着他的背,转身想起来,太上皇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整个人往后贴在我胸前,说:“我们就这样连着过一辈子吧。”
  
  这是老话长谈了,我哑笑的在他后颈上蹭了蹭,倒也没有同平时那样强推开他。
  
  “云凌,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会儿,我弓着身体从后抱住他。
  
  “什么事?”太上皇小猫一样蜷了蜷身体,与我更亲密的贴/合在一起。
  
  我用力的把他楼了搂紧,又在他发上亲吻了几下。
  
  “张太妃……病发了!”
  
  太上皇的身体细微的僵了一僵。
  
  “云凌?”见他久久不语,我忙翻过他。
  
  “尚卿,我最喜欢你了!”太上皇一脸笑颜,反手把我抱住,在我脸上重重的亲了几下。
  
  “我也最喜欢你了!”我心中一酸,搂紧他,抬头迎上他的吻。
  
50、乱情
临行前,严子墨来找我,说战场上需要大夫,他要留在这里当军医。我不允,他便递给辞呈,说宁可弃官为民也要留在这里。

严子墨的犟脾气我是知道的,几番劝说无果后,虽心有不愿,也只能由着他了。

出行那日飘着小雪,所有的将领都出来列队送行。

“愿皇上一路顺风!”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严子墨被派出来当代表。

“爱卿亦要珍重,大胜归来!”我垂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实在是很想就这样掳他回京。

“谨遵圣谕!”说着,他躬身一鞠就要退下。

离别当即,这一言一行,礼节恭敬,客套十足,让我十分不快。

“严太医!”我把他招近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身伏下,强压着他的后脑勺,重重对下他的唇。

严子墨挣扎了几下,我蛮横的把他压实,把这个吻加重。

直到严子墨把我的嘴唇咬出血来,我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

“皇上,请慎言慎行”严子墨瞪着我,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那些客套终于从他脸上稍稍褪下。

我有些得意洋洋的舔舔唇,把嘴角的血丝含入口中,越过他看向后面群僵立如柱的将领们,笑了笑。

“朕的太医就托付给各位了!”

语毕又在严子墨唇上极快的碰了碰,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驱马离去。

回宫没多久,就传来张太妃和魏皇病重的消息,三婶的大军势如破竹,不但收复了先被占的国土连前朝被夺的燕云十六州也一并收于囊中。

我闻讯大喜,在宫中大宴群臣。作为敌国皇子的于泽盛装出席,尤引人注目。席末,我借故先退,余众臣畅饮。

“陛下,请留步!”

出了大殿,突有人追上前喊,我回头,是于泽。

“六皇子,不留席畅饮,寻朕何事?”

于泽一脸酒气的冲过来,小全张立即上前阻挡,把他拦在五步外。

“陛下,您怕我?”于泽一边用力的推开小全张,一边疯疯癫癫的往我这边喊,“陛下,您怕我什么?我一个败国之臣,您怕我什么?”

我怕他?于泽这话,我听了倒是觉得稀奇。

“放开他吧!”

小全张闻令松手,我上前走到于泽面前,提起他的衣领,沉声问:“六皇子,你倒是说说,朕怕你什么了!”

“你怕我什么?哈哈哈哈哈……”于泽仰头大笑,猛地一把推开我,扯开自己的衣领。

几道褐色的斑纹,诡异的盘绕在于泽肩上。

我微讶,看了小全张一眼。

“宋皇陛下,您若不怕我,又何故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魏国的情报我给您了,燕云十六州,您也打下来了,如今我贸然一身,您还忌讳我什么?您是怕我问您要应诺的半年之约,还是……”突然,他笑声一收,眯着眼睛盯着我看。

那是一种很古怪,说不出来的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于泽疯疯癫癫的走后,我问小全张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全张垂着脑袋支支吾吾的,只透了三个字“太上皇!”

“是他吗?”我摇头叹气,拍了一下小全张的脑袋说,“去给我备马!”

“备马?皇上,您这是要去那里啊?”小全张凑着脑袋过来问。

“多事!”我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继续吩咐,“一个时辰后,在寝宫等我。”说完,我拔脚就走,小全张在身后挠了挠脑袋,很识务的没有跟上来。

我喝退左右,一个人转入后花园。

“还不出来吗?”我在一个隐秘树丛站定,抬头喊。

一人影从树上飘落,轻盈的立在我面前。

“小哥哥,多日未见,真是想死奴家了!”说着来者便朝我扑过来。

我没躲,让他结结实实的抱了个紧,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所幸他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份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他在我颈脖间蹭了蹭,边开始不规矩的伸手摸入我腰际。我忙退一步,伸手拦住他愈摸愈下的手。

“罗宁,我让你查的事情呢?”

“讨厌……”罗宁抽手出来,不满的剁了跺脚,“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只一句话下,奴家就为了你攀山涉水,你看,这皮肤都晒黑了,双手也粗糙了,你如今一点甜头都不给就算了,连安慰都每一句,奴家伤心!”说着竟然真的蹲在地上泣哭起来。

一个七尺大男人,像一个女人一样哭得梨花带雨,可不是什么值得赞赏的事情。

“不说那就算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小哥哥……”几步后,那人追上,扯着我衣袖说:“奴家方才是在和你说笑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我回头:“如何?”

“于泽练的是武当的招式,习的是峨眉的内功,八岁那年,更有她母妃亲教的一点儿仲玥天的内功心法,在魏国虽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

“既然如此,他为何落得那番境地!”

“还不是因为被灌了毒,中了软骨散,又被断了筋脉,废了武功。说来那小子算是命大,武功练一套,内功练几种,一断一补竟延了他命,后来在仲玥天,他舅爹又把他那些筋脉七零八下的续了一些,才活到现在。啊对了,这个给你,是他母妃让我转交给于泽的。”说着把一个盒子交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卷木书。

“听说于立山一死,除了于量的生母,后宫里的那些王妃宫女全都被勒令为于立山陪葬,想不到最受于立山宠爱的于泽生母竟然还活着?”

“活着啊,在军营里送往迎来,十分滋润!”他挤眉弄眼的朝我笑了笑,突然整个人缠了过来,在我耳边兴致勃勃的吐着气:“小哥哥,奴家这些天跟在于量生母身旁学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呢,咱试试吧!”

“……于量的生母不是你们仲玥天的族人吗,你就这样置她于不顾?”我把他探过来的手扯开,警惕的往后退了数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踏出仲玥天领地的那一天,她就不再与仲玥天有干系了,当然我也一样,从跟你出来,也就不再是仲玥天的人了,小哥哥……奴家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依靠了,你不能对奴家始乱终弃,要对奴家好一些才是……”耳边的话音哀怨缠绵,罗宁的动作倒是干净利索,一转眼我就被他被掠入一处密林中。

我这边脚刚落地,那边他已经一只手把我半身摁定在一块巨石上,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扒下我裤子。

然后,俯身上前,极尽挑逗。

自从我在自己寝宫的床上遭偷袭,在正殿的屋梁上被鱼肉后,我就放弃了对罗宁的抵抗。反正爽的是我,被上的是他,痛的也是他,这算盘真打起来我也不算亏。

他很快就扒光自己,掰开臀,主动迎了过来,然后……用力的摆起腰,哼哼哈哈的叫,对于被男人上这件事情,他一直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主动。

“要不我给你找个男人吧!”从地下到树上,从站着到跪着,几回合过去,这个男人依然一点儿疲态都没有。

“讨厌,奴家专一得很,人家有小哥哥一人便够了!”说着他跺脚起身,把我一把推倒在地下,然后张开身体,跨腿蹲坐了下来……

我被弄得又麻又爽,可是见到他上下起落的样子,不知怎地就想起了日常出恭来,思绪这么一飘,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小哥哥,你笑什么?”他停下来,好奇的问。

“你这个姿势像是在拉屎!”我憋着笑意,颤声回答。

罗宁脸色僵了一僵,但很快也跟着笑了出来,托起身体,指着我下面与他相连的那根竖起的东西道:“说起来还真的有点像!”

顿时,轮到我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场笑,罗宁今天心情大好,异常热烈,等他心满意足放开我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我提着裤头起来,他躺在地上恶心巴拉的撩着身下流出的东西。

“要杀了于泽吗?”他问。

“他还有杀的必要吗?”我把衣服上的叶子扫落,把发冠和腰带系好。

“也是,他都快被你那小叔叔折腾掉半条命了,死不死也没差,说起来你那小叔叔真可怕,奴家好担心自己也会遭他毒手哦,小哥哥你一定要要保护奴家啊!”

罗宁这话说得顺不溜丢的,我听了眼角一抽,不知道的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什么好欺负的小绵羊。

我没理他,他也不介意,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末了才贼兮兮看着我问:“小哥哥,你还有其他要杀的人吗?像是不听话的臣子、谋朝篡位的孽臣、抢你男人的男人什么的……”

罗宁这话越说越不像话,我打断他问:“那些魏国探子,你都解决了?”

“没了,一个也不剩,反正我也闲着没事,要不我连晋国的也顺便杀一杀!”罗宁两眼发光的看着我,全身赤/裸却带着摄人的杀气。

“这个不急!”我捡起一袭外套,丢到罗宁身上,道:“起来吧,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他懒洋洋的坐起,抱着衣服不穿。

“谈判!”


51、事情就这样了

前线告捷,我爹的心情大好,我到家的时候,他拉着的我开怀畅游,喝翻了几坛百年佳酿,才摇摇晃晃的问我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家干啥来了。

我说,我想家了,回来看看爹娘。

我爹一个空酒坛砸过来。我将将的避开,躲在一边把地上剩下的几个空酒坛偷偷的抱了过来,丢出门外。

“你就那么喜欢那杂种?”我爹酒醉,人倒是清明,我话头都还没开,他就先挑明了讲。

我嘻嘻的笑,既然爹都开头了,我也就大方的直入主题,躲一边探头说:“爹你不是说,打赢了魏国,云凌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么,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云凌被误叛国之事,爹你就和二叔贵人事忙,忘了吧!”

“臭小子,这是你还好意思说!”没有了酒瓶,我爹顺手捞了个花瓶就砸了过来。

“小心……”我飞扑出去,惊魂未定的接住花瓶,小心放好,“爹,这花瓶是娘最喜欢的!”

我爹老脸抽动了一下,又顺手抓了一个砚台要丢过来,我见了忙大喊:“爹,等等,等等,这是前朝书圣王羲之用过的砚台!”

我爹手一僵,抬头看了一眼砚台,忙小心翼翼的原地放下,这是他最喜欢的砚台。

我见他没有在丢东西的意向,忙跑过去在他身旁赔笑。

这又是花瓶又是砚台的一丢一放,我爹似乎也气消了许多,不给我拳头了,坐哪里就唉声叹气。

“爹……”我过去小心的打招呼。

我爹扭过头去不理我,抽屉里掏出个烟斗,就开始吞云吐雾。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也就不敢走开,站哪里等他下话。

二刻钟后,我爹才放下烟斗,站起来问我:“你是打定心要和他过了?”

我点点头,说:“爹,他对我是真心的,你看要是没有他深入虎穴,拿回来的那些部兵图,我大军那能所向披靡,一路无阻……”

我滔滔不绝的数着太上皇的好处,直到我爹瞥了我一眼才讪讪闭嘴。

“你这些话,我会一句不漏的转告给你三婶的,我倒是要看到时候你三婶还站不站在你那边!”

我脸色一下白了,立即亡羊补牢的对三婶功绩做一番讴歌。

我爹没怎么理我,起身就要走。

我急着追上去喊:“爹,我对他是真心的!”

“真心?”我爹步伐一顿,看着我哼了一声:“你的真心还真多!”

我拍着脑袋有些尴尬的笑,自然没忘了,当初对严子墨我也是这么说的。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只要你抗得下来,你的那些混账内事,我也懒得理你,但子嗣,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生出一个来,皇后不行,你就给我再纳妃嫔。”

“爹……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么?”

“我强你所难?”我爹突然暴躁了,指着我的脑门破口大骂,“你这是在强天家所难,我告诉你,别以为有三叔三婶给你撑腰,你就以为翅膀硬了,这事情,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生不出儿子来继承大统,你就等着我把你那几个姘头丢油窝里炸。还有这事情你别给你娘找堵,不然腿,我都给你打断。”

“打断什么?”我爹话刚落,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我娘端着两碗甜品进来。

“夫人……”

“娘……”和我爹一样,我也有点吓傻了。

“谁要打断我儿子的腿?”我娘托盘一放,看着我爹扬声问。

我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我更是恨不得把脸藏地里去。

但我家的事情,什么都瞒不了我娘,没一会儿,我爹就弃械投降,吞吞吐吐的又把我训了一顿。

我娘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把一碗甜粥放在我手上,道:“趁热吃吧,时候也不早了,吃完了,你就回宫吧!”说完又转头看向我爹,“我们家,二叔家,三叔家,谁没生一堆儿子,养了一堆天家子嗣,怎么会没有人继续大统,过两年等尚卿看准了,立一个弟弟或侄子为储君便是,你凶什么凶?”

…………

出了我家的大门,我都还没弄清楚刚才我娘的那一出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我爹是应承了不再为难太上皇了,也不再管我娶老婆生孩子的事了。

回到宫和太上皇谈起这事,太上皇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当然好奇到最后,是兴高采烈的缠绵。

于泽生母的那个木卷,我交还给了罗宁,让他拿去于泽。

据说,于泽抱着木卷哭了一夜。

那木卷里记载的并不是什么机密要件,只不过记着几道于泽喜欢吃的菜肴的做法。而罗宁口中所谓的送往迎来,也只是于泽的生母在军队里做了厨娘罢了。

后来,罗宁给我烧了几道小菜,说是在于泽生母那偷学来的。我下筷一试,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最得于立山的宠爱了。

“要留住男人,先要留住他的胃”这句民间俗话,其实并非无道理。

于泽在宫中受到的刁难我是知道的,但只要太上皇还没弄死他,对此事我就不宜过于关心,毕竟分寸一事,太上皇比我更会掌握。就这样,一些有意思的情报,断断续续的从太上皇手中传到我这里,再从我这里传到三婶那儿。

战事频传捷报,半年不到,魏国大半江山已入我大宋囊中。

次年二月,新年刚过,就传来了张太妃和于量病危的消息。三月刚冒头,张太妃和于量的死讯伴同魏国投降的消息一并传来。

我去见太上皇,没在太宣殿找到他,倒是在湖边的亭子上发现了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小太监说,太上皇从今早一觉醒来就这样了,一直在发呆。

“云凌……”

我喊了两声,他都没反应,直到我站在他面前,他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

“怎么啦?”我抬起他的脸,担忧看着他了苍白的肤色,“脸色那么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我没事!”他笑了笑,顺势把我拉近,扑入腰间,“我只是有些想你!”

我知道,这是谎话,却不能拆穿。

我摸了摸他的头,打趣道:“想我就过来找我啊,这个后宫里,可是你最大!”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腰上手劲却越来越大。

片刻后,他才松开手,低低的说:“我梦到以前了!”

“以前?”

“嗯……梦到你巢贼归来,我坐在这里等你!”

“故人重逢,这应是好梦啊!”我弯下腰,蹲在他面前说。

“不,这是个噩梦,那日我被母妃扇了一掌,你被那贱民捅了一刀,频临生死。”太上皇的声音开始有些不稳,猛的抓紧我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尚卿,我有些心慌!”

“没事的,只是一个梦罢了!”我虽这样安抚着他,心里多少还是知道他为何心慌的,毕竟血浓于水,张太妃之死又怎能瞒得过他。

“回去吧,这里风大!”我把他扶起,张太妃的事还是晚些再说吧。

张太妃的事情,我终究是没有来得及开口,倒是那批突如其来的杀手帮我把话说明白了。

“尚宝监、印绶监、直殿监、尚衣监、都知监、惜薪司、钟鼓司、宝钞司、混堂司……五监四司再加上这几个六局一司的宫女,啧啧啧,全是魏国的间谍,小哥哥你这大内皇宫真是危机重重啊!”过来救驾的罗宁砍下最后一个脑袋,蹲在地上兴致勃勃的数着人头感叹。

“都全了?”我问小全张。

小全张点点头,禀告道:“应是听到张太妃和于量的死讯,倾巢而出了!”

“太上皇呢?”

“在屋里呢!”小全张侧身让路,身后的那群护卫也立即让出大门。

我推门进去,见太上皇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倒是比之前好了些。

“没事吧?”我在他旁边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

他摇摇头,朝我勉强笑了笑。

这五监四司、六局一司的宫女太监都是他抽丝剥茧一个一个的楸出来的,其中不乏有常年在他身边侍候的。

“事情大抵也就这样了吧!”良久,他才叹了一句,并没有对张太妃的死有太多的情绪。

“嗯!”我看了一眼屋前的那堆尸体,应道,“事情也就是这样了!”


52、煮鸭子


初夏五月,大军回朝。我率百官于城外相迎。

三婶一袭红袍英姿飒爽,远远便策马奔来。

五尺外,落地,抱拳一躬:“陛下!”

身后随行大军,也唰了一声,齐膝落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呼叫声立即响彻天际。

“大将军辛苦了!”我扶起三婶,望向她身后的将士,高喝:“众将士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功在千秋,利在万民。寡人在城中备有好酒好肉,诸位届时定要开怀畅饮!”

“谢主隆恩!”众人头一垂,又是震耳欲聋的齐喊。

严子墨跪在一群大将中,并不显眼,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他。

他黑了,瘦了,但剑眉俊目,整个人神采飞扬,精神奕奕,应是在军中过得不错。

傍晚,我在宫中大宴群臣,他却早早离席,连句话都没同我说上。

席中不见杜仲勋,问起三婶,三婶摇头说:“这小鬼不好这种场面,借病遁了”。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看来这军中大半年也没有让他改变多少。

席近中途,我先行离席,出了大殿,绕路御药局。严子墨并不在那里,药童说,他在药房捡了几束药,就回府了。

捡药?莫不是他受伤了?这样想着,我便急驱车赶往严府,未到严府邸,远远的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

严家这栋大宅仆役原来就少,这会儿更是门户开放,我同小全张进了大门,在大院里打了个转都没见到半个仆役,倒是内厅里吵翻了天。

小全张探路回来说,里面一干下级将领正在喝酒玩乐。

我听了,觉得稀奇了,严子墨向来不喜酒乐,难道参个军打个仗回来,连性子都变了

不让小全张声张,我直接推门进去。

屋内声色犬马,应有尽有,并没有人注意到我。

桌子早就被翻斜得东倒西歪,酒肉洒了一地,十数名歌妓千娇百媚的缠绕在已显醉意的将士身上,整个屋子脂粉酒香,一室酒色。

比起宫中的那些拘谨的将领,这里的将士就显得豪放多了,墙角几名将士屏风一拉,已和陪酒的歌妓做起乐子来。

严子墨并不在其间,倒是推却了圣宴的杜仲勋高坐正位,身侧两陪酒的歌妓左右逢迎,却无一人近他身,席内独斟独饮,喧闹中倒是显得有些落落寡欢。

座上之人,除了杜仲勋无一人识我,我也方便,近门口处寻了末席坐下。

“大人……”刚坐下,一个歌妓便捧着酒杯挨了过来。

美人递酒自是没有推却的道理,我笑着接过,正要干下,手中的酒杯却在转眼间被夺走。

一个人影,翩立于我面前。

“子墨!”见他身体无恙,我松了一口气。

“你……”他张了张口,眉头皱成一团,横了一眼向我挨过来歌妓,拉着我便往外走。

“子墨,子墨……”他走的太快,我在后面被扯得气喘吁吁,好家伙,你在府中花天酒地,我屁字的都没说一个,我往旁边蹭杯酒喝,你倒是火大了。

严子墨把我拉到他的内院,一把推我进去,关门,下闩。

“喂,严子墨!”我觉得事情不妙了,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何事?”严子墨脸上无怒,反诡异的挂着一丝笑,看得我心惊胆颤。

“那姑娘递来的酒,我一滴点儿都没喝!”我忙举手解释。

“我知道!”严子墨步步进逼,一边靠过来还一边拉扯自己的衣服,意图明显,“陛下,臣奇怪的是,皇上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关心臣子……”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有点底气不住,往后又连退了数步。

严子墨却笑了起来,望着我眯起眼:“陛下,体恤臣下之心,可谓用心良苦!”

我嘿嘿的苦笑,身后半步就是严子墨的大床,我已经退无可退了。

严子墨倒是直接,丢出一句“谢主隆恩”,把我往床上一推,就压了下来。

“喂,严子墨!”我抓住他往下摸的手,“我们先谈谈!”

“谈什么?你说!”他往我脖子上凑了凑,把我外衫扯了下来,“咱一边谈,一边做!”

“不行,咱们先谈谈,再……呜……严子墨,别……啊……”

我话还没说完,严子墨也不顾我愿意不愿意,腰一挺,就这样直接上了我,我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后……我不得不说,严子墨凶猛了,技术也精进了。

一回合大战完,他趴在我身上,赖着不起来。

这场夜宴,主宾尽欢,我愉悦的逗他:“这样就累了?”

“累?”他提着声音阴阳怪气的看我,嘴角一勾,俯身一挺,身下那硬邦邦的东西又捅了进来。

“皇上,容微臣再战三百回合,如何?”说完也不带半点商量,一刺到底,动了起来。

我本是逗趣话,原以为他外面还有客人,调侃胡闹两句,他就会收敛,却不想这把火点了,就灭不下来了。

严子墨那速度,刚开始我还能勉强笑得出来,可是到了后面,就再也挤不出半点笑容来了,眼泪倒是能挤出两滴,他在后面拼命的耸动,我趴在床上,悔得肠子都青了。刚下战场的男人,那是能随便招惹的吗?

我期期艾艾的让他悠着点,他当耳边风,一边宣泄速度和力度,还一边喋喋不休的为自己喊委屈:“一年了,一年了,尚卿我忍一年了,都忍出痱子了。”

“痱子个鬼!”我用力推开他,往前刚爬开两步,又被压了下去。

到了后面,我也不挣扎了,跪在床上抱着枕头,任由他来。

鸡鸣他才从我身上褪出来,我他妈的痛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小全张在外面小声的问:“皇上,该早朝?”

“罢朝!”我狠狠的瞪了严子墨一眼,把憋了一肚子的气都吼了出来。

我在严家歇到中午才起来,狂欢一夜的将士都早早散去了,偌大的庭院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严子墨过来陪我吃午膳,又陪我唠叨了一会儿军中所见,对于我昨夜府中所见,他也就说这些都是他再军中交好的同袍,难得大家都聚在京中,他便在府邸设宴款待,至于他捡的那些药,不过都是用来醒酒提神。

战后犒劳将士,吃喝狎/妓,这本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我昨日在宫中设宴犒赏将领亦是美酒佳人打包上,唯一让我料想不到的是杜仲勋,这个往日与严子墨水火不容的孩子,这次不但推却圣宴来参加严子墨的宴席,且这几天就借住在严家。

我在庭中看到杜仲勋的时候,他亦在庭中看我。

和严子墨不同,他的变化不大,军中生活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倒是他旁侧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让我生了笑意:“小鬼,你长大的!”

他抿唇不语,一把扫开扯着他衣袖的姑娘,转身走开。

“大人……”那姑娘见状,向我鞠了一躬,便匆匆追去。

“那姑娘是?”我回头问随后跟出来的严子墨。

“花满楼的花魁,听说入城的时候,远远看了杜仲勋一眼,就动了芳心,这几天没事就往府里串!”

没事就往府里串?我瞄了严子墨一眼,挑起他的下巴,“我们严太医俊朗不凡,怕是对你动芳心的花魁亦是不少吧,看来严大人相当繁忙啊,莫不怪连圣宴的都留不住你。”

“好重的醋味啊。”严子墨笑了起来。

我放开他,也笑了起来:“你闻到了就好!”

“尚卿啊,反正早朝都赶不上了,不如你就多留半日吧!”说着,他的咸猪手旁若无人的就摸上了我的屁/股。

我反手一把抓住,在他微变目光下,把他的手覆在自己下面,笑嘻嘻的看着他道:“只要太医能取悦朕,朕就那里都不去了!”

严子墨的脸色顿时僵硬了:“臣,今日当值!”

我见了大笑,在他唇上用力亲了一口,道:“既然太医今日当值,那就同朕一起回宫吧!”

回到宫中,我问小全张,京城的皇官贵族里谁还有空宅的?

小全张想了想,说南乾王爷有一处宅子空了几年了。

“去问他要来,然后派人去修葺一下,我要把那宅子赏给杜仲勋!”

小全张领令退下。

严子墨笑着揶揄我:“你这醋意还真是大啊,城门未失火,倒是池鱼先被殃及了。”

“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总比事后再来亡羊补牢的好,你说是吧,严太医?”

他脸皮厚,我也不薄。情趣打闹,谁不会?

严子墨笑了笑,低伏在我椅柄上,道:“看来,微臣若不将功补过,陛下的醋坛子是收不回来的了。”

我直了直身体,严肃的点点头:“那是当然的。”心里却忍不住澎湃了起来,作为男人,比起被被人睡,我还是更喜欢睡人。

严子墨在我跨/下跪了下来,如此这般的摆弄过他的技巧后,终究还是上了我的龙床。秉承赵家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优良传统,一个时辰后,严子墨有气无力的趴在我身下,举手投降。

“尚卿,你觉得杜仲勋这人如何?”激情过后,严子墨把我推开,开始问话。

“大将之才,是护国大将军的不二人选!”劳累了一天,我也有些乏了,打着呵欠道。

“历届护国将军都同帝王家有直系姻亲关系,你那来那么大的女儿嫁给杜仲勋?”

“啊?”我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严子墨会关心那么远的问题,“这有何难?我有不少堂妹,届时选一个收养为公主,再嫁给杜仲勋不就得了!”

严子墨盯着我看了半晌,古古怪怪的回了一句:“若真能如此便好了!”

“什么若真如此便好?”我听得糊涂,脑筋一转,立即跳了起来“难道杜仲勋反悔,不肯当我的护国大将军了?”

严子墨挑了挑眉,趴在床上不理我。

我急着,推着他追问:“子墨,你现在和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帮我去问问他,看他还需要什么,我都赐给他!”

“你就那么想要个大将军?”良久,他才闷声道。

“当然!”我猛点头,“文官易取,将才难寻啊,你都不知道,当初为了让三婶肯继位护国大将军,我皇爷爷差点儿都让三叔入赘了,你想啊,我皇爷爷这种死爱面子的人,都肯干出这种让儿子入赘有驳天家颜面的事情了,可想而知护国大将军于我国有多重要,若是没有护国大将军在,咱宋国莫说吞并魏国,早在没有燕云十六州这个天然屏障和西北的育马场的时候,我们大宋就国界不保了。”

“魏国不是已经败了吗?你还在急什么?”严子墨又问。

“魏国确实是败了,但……”我嘻嘻的笑了起来,凑近他道,“难道你不觉的晋国的土地更肥沃吗?”

“皇上,久战伤国之根本!”严子墨摇头劝道。

“这我知道,来日方长,攻打晋国之事,不急于一时,等我们休养生息,粮钱富足了,再慢慢从长计议也不迟,但将才却不能慢慢的选,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庙了。我三婶早就搁话了,这护国大将军她顶多再干三年,三年后,这就带着三叔和儿女回封地耕地种田,过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不再干预朝政,魏国之战应是她最后一场大战了。所以杜仲勋这只鸭子,说什么我们都要把他煮熟了。”

“鸭子?”严子墨挑着字眼看我。

“对啊,鸭子,煮熟了就那里都飞不了了!”我信心十足的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煮熟杜仲勋这种鸭子要用的东西了,“等城南的宅子弄好了,我给他送几个貌美的宫娥过去,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把他的心栓住了,在俗世生根落叶,他就再飞不了了。对了,子墨,他喜欢怎样的女子,婉约的还是妖艳的?我回头让小全张挑挑。”

严子墨晃晃手指,丢出两字:“漂亮!”

“这容易,环肥燕瘦,我通通都给他送去。”

“你对他倒是有心!”

“寡人求才似渴,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是皇后的师弟,更不可怠慢!”

说到这里,严子墨突然不说话了,只眯着眼睛看我。

“怎么啦?”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算了,不说杜仲勋了!”严子墨话题一收,就起来穿衣,顺便也把我从床上拎起来,丢到那堆半人高的奏折前。


53、得失

战后,论功行赏,封官授爵。杜仲勋做了西南将军,官从三品,赐大宅一间,黄金百两,仆役十数。

杜府新宅入火,我亲自去贺,皇恩浩荡,却不能让他多留半日。宴席一散,他便带着副官,启程西南,连句再见也没同我说。

如此又过两年,远嫁仲玥天的皇后依然仗义的帮我顶着妒妻的名头,年前还给拓跋桀生了个大胖小子,为此拓跋桀千里迢迢的给我送来了红鸡蛋,趾高气扬的得瑟了一场。

程致远那木头人突然开窍了,把洛阳家的大小姐,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上了床,卫姑娘顶着大肚子嫁入程家的事情,到了现在还有人茶钱饭后拿出来嚼舌头。

太上皇依旧坐立中宫,把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严子墨依旧以太医之名在宫中行走,罗宁也依然来去无风,偶尔掳我出去偷**,再顺便帮我杀杀人。

天下太平,原应相安无事,但太书院的那些学子文人却不让我安生,天天上书言表立妃选秀之事。我爹和三叔都不管我这喳儿了,他们倒是闹腾得欢,总是有事没事就直言旁敲,某某大人的女儿如何如何貌美,某某将军的侄女如何如何知书达礼,某某郡主又如何如何贤惠……这都还不够,平日出行,还会在路边巧遇晕迷的小姐,或碰到好端端的忽然失足一头扎在水里的姑娘……云云种种,让人防不胜防。

我同曾经同病相怜过的太上皇埋怨,太上皇对着棋盘,落子锵锵,一局终,才漫不经心望着我说:“这有什茫??难的,既然他们如此费心,那就把那些姑娘小姐们都接进宫里来呗!”

太上皇这话说得轻飘,我听了却心底发毛,那些姑娘小姐们进来了,还有命出得去么?

严子墨倒没说什么,大义俨然的丢了一句:“百行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木无表情的走了,只是半夜侍寝的侍候,异常的激动。

我觉得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的安宁,这事情得消停。但是文人的嘴,天上的麻雀,叽叽喳喳闹起来,直接就从朝堂闹到街头坊间。

我拿着他们没办法,干脆就眼不见为干净,门也不出了,天天窝在皇宫里批奏折,听朝政。

我原想适当的给他们点脸色,这事总会有所收敛的。然,让我讶然的是,我都已经把他们递上来的折子压了又压,太书院的那些老学究们非但不收敛反而喜滋滋的开始到处造谣,说皇帝最近修身勤政,就是为了选秀立妃挤出时间来。

我听了,气得都要笑出来。

我睡男人,在朝堂上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新近的朝臣有些姿色的,为避嫌,莫不蓄须明志。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这毛病,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作甚还把自家的女儿往我这火坑里推,皇亲国戚的名声就真的那么好听么?

我把这些抱怨说给罗宁听的时候,罗宁抱着肚子在地上笑滚了几遭。

“皇亲国戚有什么不好的?你倒是说来听听。”

“不好的多着呢……”于是我开始唠叨起自己的小时候受到委屈。

罗宁笑得一耸一耸的,连端菜进来的于泽母子都忍俊不已。

魏国亡国不久,于泽的母妃就来了魏国,一直口口声声说不会对于泽母子施以援手的罗宁,最后还是把于泽从皇宫里带了出来,后在远郊购了一处田地,就这样把他们安置了下来。

我第一次来这里,是被罗宁掳来找吃的。

第二次还是因为吃的。

第三,第四次……我就有点上瘾了,每到口馋就让罗宁带我来找美食。

母慈子孝,于泽在这里过得很好,身上的毒素这两年也去得七七八八了,于母说,等于泽身体再好些,她就带他回仲玥天。

她说得很平和,仿佛过往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我本以为像于泽这样的人是不会安于平凡啊,但于母说这些话时,至始至终,他都双目含笑,仿佛像这样的生活才是他要的一样。

…………

五月,我被那些孜孜不倦的学子文人们弄得头昏脑胀,领着几名侍从就出行狩猎散心。此间追捕一头麋鹿,在林中转着转着,就迷失了方向。

“主子,前面有一座庙宇!”探路的侍从禀告说。

庙宇?我觉得奇怪了,这密林深谷,人烟罕至,怎么会有人在此修庙宇?

“我们去看看!”说着,我策马前行。

前方百米处,果然有座破旧的庙宇立于草木中。

“庙中可是有人?”我往庙中喊。

半晌,无人应声。

“庙中可是有人?”我提着嗓门复又再喊了一次。

依旧无声无响。

“主子,可要奴才进去看看?”小全张上前问。

我点点头,正要应承。

眼前紧逼的木门,突然“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和尚,缓步走出。

“施主,请进!”

我甚至没看清楚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小和尚已立于我面前,同我仅只有一步之遥。

“主子……”小全张和护从见状,立即拥过来。

“没事,你们退下!”我手一抬,挥退他们,转望向小和尚,很顺口的就问了一句,“小师父,我们可是相识?”

小和尚不答,只仰望着我,复又道:“施主,请进!”

我知道这样贸然入庙,很不妥,但我还是同小全张说:“你们在外面候着,我随小师傅进去坐坐!”

一跨入门,木门立即轰隆的一声关上,如有千斤重,完全不像是一道普通木门所能发出来的声音。

我心一沉,警惕了起来。

小和尚在我面前一蹬一蹬的走,我在后面快步跟着,却怎么都赶不上。

“小师傅,请问你腰上玉佩,谁人所赠?”第一眼见到小和尚,我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小和尚的腰上的玉佩很像我皇爷爷以前送给我的玉佩那个玉佩。

“这是我爷爷赠我的!”小和尚说。

“你爷爷?”我正要详问,小和尚却忽然在一处木门前停下。

“到了!”他指着木门说,“施主,进去吧!”

我把玉佩的疑惑吞下,应声推门进去,内室灯火通明,一个年老的和尚正坐案台。

“大师!”我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老和尚没有回礼,正正受了我这一拜。

良久,那仿若入定了的老和尚才睁开眼,定定了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说话:“还是一样龙焰嚣煞,皇上别来无恙?”

我一讶,皱起了眉。此处离皇城百里之外,我今日又一身劲装,并未穿黄带紫,老和尚如何知道我是天子?

“大师,您认识我?”

老和尚点点头,笑着笑:“一晃二十几年过去,皇上,您长大的?”

我糊涂了,这话听起来像是我小时候就见过这个老和尚。

“或是年代久远,朕并不记得大师!”我看着他,实话实说。

“那是当然的,那时你尚是襁褓,自然不记事?”

我听得更加糊涂了:“大师,你来过我家?”

老和尚摇摇头:“老衲于此地已八十三年,未出过庙门一步!”

“难道是我爹抱我来过这里?”我继续问。

“不!”老和尚摇头,“是你爷爷抱你来这里的!”

“什么?”我的心整个提了起来,“我爷爷?”

老和尚点头:“皇上,您幼时龙煞太重,出生没多久就在床上晕迷了半月,若非是你皇爷爷拿出家传的玉佩让你戴着镇煞,陛下怕是撑不过周岁。”

这种当面说皇帝不长命的话,我听了刺耳,声音一重就说:“大师,你在说笑吧,一个玉佩还能救人?”

老和尚听了我的话,也只是笑,并不驳论。

“陛下乃天命所归,必定一统天下,只是俗世凡身难阻煞气,需有所得失!”

“有所得失?你是说我会死?”老和尚的话中之意,让我心头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

“您多虑了!”老和尚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道:“陛下,您命长着呢!”说罢,便让那小和尚出来送客。

“等等,你所说的得失是什么?”我心有还有疑虑,上前想要追问。老和尚已经偏入另一间内室。

“大师……”我举步要追,小和尚已经挡在我面前,摊手送客道:“施主请!”

和来时不一样,我跟着小和尚,一晃就到了大门口。

闭门前我问小和尚:“大师的法号是什么?”

小和尚摇头不语。

我又问:“那小师父你的法号是什么?”

小和尚抬眼望我,响亮的答道:“小僧法号尚余……”

门“哐啷”的一声合上,只余下小和尚那个稚幼的声音。

尚余,尚余……

这个名字同我幼时的乳名一模一样。


54、交换


杜仲勋回朝我是知道的,但我没想到他会放着南街的大宅不住,跑到这深山密林,蜗在一间小木屋里。

他见到我的时候,和我一样也傻了眼。

“你为何在此?”连尊称也没有,他指着我的脑门就问。

“狩猎!”朝堂之外,我也没同他计较,指着护卫扛着的战利品有些得意的回答。

“那你呢,好端端的放着将军府不住,跑到这里做什么?”

“练功!”他看了我一眼,架子比我这个当皇帝还大。

练功?我往他身后楸了一眼,他后面杂草丛生,既没有见到刀,也没有看到剑,难道是他在练内功?

“马上就要下雨,你最好住一晚再走!”杜仲勋抬头看了一眼天,话不冷不热的。

“下雨?”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头顶繁枝密叶,把天空遮去的一大半,什么都看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住一晚再走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深山野林的,雨夜赶路确实不智,我立即就同意了。

“进来吧!”杜仲勋突然过来牵我的马,吓了我一跳。

这小子这几年性情古古怪怪的,对我尤其冷漠。平日回一次都城要三催四请,请他赴个宴,我这个当皇帝的还得看他的脸色。这些年,为了哄他当个护国大将军,我低声下气的,都把面子里子都搁在鞋底了,他倒是好,不动声色的既不答应也不推却,云里雾里的就这样一直吊着。

三婶已经没剩多少耐性了,如果我再说服不了杜仲勋,我那养精蓄锐的百万大军就只能搁在那里群龙无首了。

所以这次,能和他在乡郊偶遇,让我十分欢喜。

跳下马,我立即牵着他的手,随他进屋。

屋子很小,将将的也只能挤得进去我和杜仲勋两人。

大雨很快倾盆而来,我不忍小全张和护从在外头一直淋雨,就叫他们找个山洞躲着,反正这里有杜仲勋在,谁也伤不了我。

屋里,床只有一张,自然是我睡。

杜仲勋也没同我抢,拿着麻绳往我头顶一抛,拉着根绳子,就飞身在绳子上躺了下来。

我在下面看得心惊胆颤,总想着他会不会从上面掉下来,把我砸成肉酱。可是这绳子一晃一晃的,杜仲勋就像是粘在了绳子上面一样,不管摇晃得多厉害,他都稳稳妥妥的躺在那里。

果然高手!我忍不住心里暗朝他竖起拇指。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睡不惯?”头顶突然有声音传下来。

我笑了笑,直言不韪:“确实有点不习惯,你陪我聊聊天吧!”

“聊什么?”他问。

“聊什么都可以,我随你!”

“那聊聊选秀怎么样?”

杜仲勋一句话,惊得我差点儿从床上滚下来。

我挠了挠脑袋,干笑道:“怎么连你也来笑话我?”

杜仲勋低头看我一眼,说:“听说等着入宫候选的女人,单是画卷都堆满了三间大宅,你就这么不喜欢女人?”

“都是好姑娘,我又何必害人家!”

“害?”杜仲勋哼了一声,片刻后,才低声道,“男人,就这么好吗?”

我尴尬的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上面的话接不下去了,我赶紧换一个话题:“杜仲勋,咱们说点别的吧!”

“说什么?”

“说说护国大将军怎么样?”说到这个,我连声音都不觉谄媚起来,“这继任的事我都和你提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相信我三婶那边也肯定没少同你说,你都考虑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你知道不,我三婶拖家带口的连包袱收拾好了,就差你点头了。”

绳子轻轻的晃了晃,杜仲勋抿唇不语。

又是这样,我急了,站起来说:“我给你钱,你不要;我给你女人,你也不要,这样不愠不火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对啊,我想怎么样呢?”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自问一句,就又不说话了。

我等他一句回话,等得心里冒火,但又奈何不得他,只能压着怒气,详作和善的道:“不管如何,你先把婚结了,洛阳公主、泰馨公主、惠兰公主、长乐公主、罗聍郡主、西宁郡主……我这几个妹妹侄女不管容貌还是性情都是百里挑一的,你选一个,回头我就给你指婚。”

“我不喜欢她们!”

我好言相劝,他一句话,就把我的后话给堵死了。

我火了,吼了出来:“那你喜欢谁?你说,不管是谁,只要你喜欢,我都给你送来!”

绳子一停,不晃了,杜仲勋从绳子上坐了起来,定定的看着我。

片刻后,才说:“我说了,你就给我送来吗?”

“君无戏言!”我咬牙切齿的说。

“好!”极轻的一声应答,下一刻,他已经落到我面前。

“是谁?”我压着好奇和兴奋的追问。

“你!”

“什么?”我还未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整个被压倒在床。

“杜仲勋?”我惊愕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我要的人,是你!”他压□体,贴着我的脸道,“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要你了!”

“杜仲勋,放开我,我他妈的是男人……”我又怒又急的用力挣扎,却无一点儿效果。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你还有什么样子我是没见过的?”

他的突地舌头落到我的喉结上,轻轻的一舔,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把你给我,我当你的护国大将军!”

他的手在我腰上一摸,腰带应声而落,我身上的襟衣也立即松敞开。

“杜仲勋!”我用力的想推开他,但越是挣扎四肢就越是被压得紧实。

“嘘,别动!”他低下头,在我唇上吹气,“三年,三年内,我把晋国拿下来给你!”

“杜仲勋,你冷静下来,放开我,这事儿我们慢慢再说,好不好!”

杜仲勋的样子很奇怪,话说得很轻,脸上却全是狂怒之色,我不敢触怒他,只能低声用哀兵之计。

“冷静……”他声音哽了哽,突然一把扯掉的我裤子,并把我双腿拉高架到他肩膀上,双目通红的看着我道,“冷静不下来了,怎么办?”

他那根硬邦邦的东西这会儿就顶在我的屁/股上,我傻眼了,只能本能的摇头。

“你疯了?放开朕!”我力持镇定的叫起来。

“不放,我是疯了,怎么样?”他叫得比我还大声,但下一刻声音却又软了下来,“赵尚卿,你如果不喜欢我,没关系,你就把我当成严子墨、赵云凌或是……当成罗宁也可以……”

“放开我!”我吼了出来,但下一刻,我身体猛地一痛,身下顶着的那根东西直直的就这样插/了进来。

“啊……”我身体一缩,痛得直冒冷汗,只能用力试图推开他,“杜仲勋,你快住手……”

他突然俯身把我拦腰抱起,我顿时像只煮熟的虾子曲弓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不要反抗我!”他开始挺动身体一点一点的进入,在我耳边低喃:“想想护国大将军,想想晋国……”

这句话,让我僵了一僵。

很多东西,在脑子了转了一圈。

下一刻,我咬牙,闭眼,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我的唇立即被封住,杜仲勋的舌头伸了进来,一阵乱搅。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相信我!”他含糊的道,身体却猛的往上一挺,末根进入。

我痛得哼了一声,立即把唇咬紧。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没有任何润滑,没有任何技巧,杜仲勋抱着我,就是一阵狂/插乱/捅。

杜仲勋动得很快,入得很深,但整个过程,除了粗重的呼吸和偶尔抱着我亲亲嘴外,几乎都没发出什么声音。

这期间并不是说他不动情,反而,整个过程他都很激动,抱着我不停的颤抖。他没问过我的感觉,但他的脸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我眼前表露无遗。

同样是受制于人,和罗宁不同,这样的杜仲勋,让我感到很难过。

肉/体的痛楚和愉悦随着他愈发的张狂的动作,一阵阵的传来,我不想受伤,只能迎合着他,更大的张开自己,偶尔被折腾得闷哼出几声,却换来他更凶悍的攻击。

他确实是个天生的将才,就算是这样的战争,他依然无师自通,攻城夺池,所向披靡……

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刚开始还能忍着不叫不喊,可是到了后面也只能丢盔弃甲,抓着他的双臂期期艾艾的叫了起来。

此期间,杜仲勋来来去去的不知在我身体里宣泄了多少次,身体比语言更诚实的告诉我,他尽兴了,满足了。

完事后,我从他身上起来,衣服也没穿就问他:“三日后,继任护国大将军如何?”

他眯了眯眼,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应了声好,就提了衣服出去了。

外面的雨很大,他出去后,直到第二日天明,都还没有回来。

55、利用还是喜欢

比起大张旗鼓的为我挑小妾这种三姑六婆的小事,还是护国大将军的继任大典来得重要。

杜仲勋成了我的救星。

他同意继任的消息一传出,朝堂上下都炸开了锅,太书院的那些老头酸书生们也不烦我了,全把矛头对准了杜仲勋这个热饽饽,新鲜出炉的护国大将军。

杜仲勋继任之事,前前后后也拉扯了好些日子,他这一点头,着实是让很多人放下了心头大石。我三婶听到消息后,更是八百里加急、千里迢迢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大篮粽子,说是她自己亲手裹的,让我尝尝鲜。

我看着那一大篮粽子,给宗室的各长辈都送去一份后,想了想,回头又让小全张挑了两根摸样看起来最像样的,给杜仲勋送去。

小全张领着皇令,早早的就出去了,却没把东西送成。回来的时候,一副苦瓜子脸的说,杜仲勋的将军府大门紧闭,谢绝任何贺礼,就连我这个皇帝送去的粽子也被挡在了门外。

小全张说到这里的时候,样子很愤怒,说他当内务大总管那么多年,从来没在那个大臣面前受过这种待遇。他顶着浩浩荡荡的皇恩,拿着圣旨,举着粽子,在杜仲勋的将军府前等了一个多时辰,要是一直都没有人来应门也就算了。

可是他临走的时候,屋里却出来了一个老妪,那老妪二话不说的指着小全张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说他在外头乱嚷嚷的鬼叫,吵到她睡觉了。

小全张那会儿心里正有气呢,和那老妪说着说着,几句话不对头,就动起手来,这一动手,没多久,小全张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堂堂大内第一高手,和一个老妇人对招不出二十,就先落了下风……

小全张后面的话也没细说,我倒是听出故事来,脑子里一转,就笑了出来,“想来这几年,杜仲勋招募了不少能人异士啊。”

三年拿下晋国,看来他也并不是承一时口快,而是早就有备而来。

“皇上,这篮粽子怎么办?”小全张提着篮子一脸苦闷的问我。

“拿去厨房让人蒸热,端到御书房来,还有……今晚我不去太宣殿了,留宿御书房,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小全张领令下去,按我的吩咐,让人把御书房围得水泄不通。

我揣揣不安得等着该来的人,但一夜过去,杜仲勋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

早朝过后,我去找太上皇,在太宣殿门口被掳了去。

掳的也不远,就在我小时候和严子墨鬼混的那间小木屋里,对方放开我的时候,我其实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掳了我,但该有的惊讶和愤怒还是得有。

我一重获自由,马上就指着杜仲勋瞪眼,大怒道:“杜仲勋,你这是干什么?”

他也不说话,放开我后,就站那里定定的看着我。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意思的说两句,就闭上了嘴。

“你又想睡我了?”我坐了下来,摸着股下的这张桌子,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严子墨也是在这里睡了我的。

杜仲勋眸光暗了暗,向我挨近几步,贴着我的身体,也弯腰摸了摸桌子。

“是这里吗?”他突然问道。

“什么?”我不懂他意思。

“是这里吗?”他又问了一遍,见我久久未答,他压□体凑近我的耳后,声音轻柔得近乎可怕,“严子墨就是在这里第一次睡你的?”

他的声音很淡,但是我却是闻到一种杀人的味道。

“你想干什么?”我猛的抓住他手臂,抬头厉声问。

人总是有底线的,严子墨,是谁都不能动的人。

“呵呵……”他忽然笑了出来,扒开我的手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也在这里睡了你,你是不是也会像喜欢严子墨那样,喜欢我?”说完手一动,把我的裤裆被扯了下来,远远的丢到地上。

我皱了皱眉,没有反抗他。

下一刻,我被压倒在桌子上。

然后,一切,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睡一次是睡,睡两次也是睡,我既然答应了杜仲勋,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扭扭捏捏,他要来便来,只要不伤我,睡几次都行。

“我这样对你,你就不生气吗?”战至最激烈时,他忽然收兵不动,喘着气问我。

和上次一样,他的样子是狂怒的。

“不生气!”我伸手把他拉下,挺起身体,让他更深的进入,并试着诱导他的动作和节奏。

“只要你不做让我生气的事情,我就不会生气!”我抱紧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的喘息起来,“而且,我并不讨厌你抱我!”

会让我生气的事情是什么,我知道,杜仲勋也知道。

杜仲勋又动了起来,这次被方才更狂,更烈。

半个时辰后,他从我身上起来,抱着头坐在我隔壁,不知怎地,肩膀就微微的颤动了起来。

我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爬起来,坐他面前有些苦笑不得的问:“你哭什么,现在该哭的人应该是我吧,我都为人之下,被你那样了,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那样子又怎么样?你又不喜欢我?不管是我还是罗宁,你其实都不放在眼里,你心里装着的只有严子墨和赵云凌!”

杜仲勋声音哽了一哽,抬起头,把话挑明。

他眼里还含着泪,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中了蛇毒昏迷,蜷缩在我怀里落泪的少年。

他这个样子,如果是以前,我应该会上去,拍拍他的肩膀,认真的安慰他。

但现在,此情此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想离他再远一点。

的确,就算我和他睡了和罗宁也睡了,但也仅仅是和他们睡了而已。罗宁帮我杀人,代管着我的特务机构,杜仲勋帮我领兵打战,助我一统江河。

他们都是我的宏图大业里,不可或缺的人物,只要他们要,别说我这样的一个臭皮囊,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会想办法帮他们拿到手。

但,我喜欢他们吗?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抱着他们的时候,身体和心理并不排挤,也不讨厌,可以接受这种关系继续下去。

我不能否认他的话,只能耸耸肩,试着让彼此间的气氛轻松些。我厚着脸皮拿自己开玩笑:“杜仲勋,我就那么好看吗,让你这样迷恋我?”

“就算你不好看,我也一样迷恋你!”

这个回答让我窒了一窒,但很快我又自嘲的笑了起来。看来我这张皮囊,就算藏起来,也无助于桃花的消减。

“你不信我?”杜仲勋以为我是在嘲笑他,声音提了起来,隐隐的还带着怒气。

“信的!”我止住笑,站了起来,再次跨坐在他身上,抬起他的脸,道,“你们农木仙家的人,从不妄语!”

他惊愕了半刻,眼眶里的泪又冒了出来。

“杜将军,男儿有泪不轻弹啊!”我扶起他身下之物,挺身坐下。

他被我弄得闷哼了一声,眉头的结还没纾解,我已经拉下他的头,在他唇上用力的吻了一下:“杜仲勋,我只能向你保证,在你没有推开我之前,我不会先推开你!”

他又是一怔,片刻后才猛的把我抱紧,低头在我胸前咬了一口,气息不稳的说:“我绝不会推开你,永远都不会……”

此后,**,自是一番**……

那是一个漫长的午后,从后花园的小木屋到我的御书房。某种协议和默契悄然的在我们的床/笫之间完成。

杜仲勋继承护国大将军之位,刚满一个月,边疆来报,说晋国领兵来犯,杀我臣民千万,夺我良田千顷。

出师有名。

新任护国大将军立即披缨请战,群臣察言观色,激愤附和,朝堂士气大涨,我顺应民意,令杜仲勋为统帅,领兵百万,挥军诛伐晋国。

我很高兴,那块我兜在怀里,搁了几年的虎符,往杜仲勋手上这么一送,那养精蓄锐了多年的大军,终于可以发挥他们真正的作用了……

56、分桃而食

我给了杜仲勋三年,但杜仲勋仅用一年半就把晋国打了下来。

他凯旋归来之时,同上次三婶大胜魏国一样,我领文武百官于城外相迎。

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情景,不同的是,这次策马飞奔到我眼前的人,换成了杜仲勋。

“臣幸不辱使命!”他单膝跪地,朗朗而道。

我牵着他的手,扶他起来:“大将军,辛苦了!”

他抬头,回以一笑,由着我把他牵到众文武大臣前,受百官之礼。

庆功宴上,杜仲勋似乎很高兴,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连我看了都忍不住跟着贪杯起来。

半席离桌,我醉醺醺的本想找太上皇聊几句,结果在花园里转了几转,不知怎地就转到了皇后的冷宫来。

自从皇后嫁给了拓跋桀,冷宫里这个果园就处于半荒废的状态,幸得太上皇半月让人来打理一次,才不至于杂草丛生。

我渴得慌,让小全张他们在外面候着,自己进果园摘果子吃。

多年前,我亲手种下的桃树,如今已经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我看着头顶那一大片又大又红的水蜜桃,心中一喜,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身后有人从暗处走出。

我眯了眯眼,定睛一看,笑得更欢喜了:“大将军,你也来了,快过来看,这些桃树都是我亲手种的!”

我得意洋洋的指着头顶的水蜜桃,觉得现在的心情真的好得不得了。

杜仲勋顺着我的目光抬头看来一眼桃树,忽然身跃起,在我头顶上摘下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水蜜桃。

“这是你种的?”他把水蜜桃递到我面前,不太相信的问。

“当然,这片桃树都是挖坑挑水亲自种下的。”我对他的怀疑不以为然,伸手去拿他手中之物。

他却手又一收,把水蜜桃又收了回去。

“大将军,你也忒小气了!”我对他失望之极,也不求人了,也想帅气十足的使个轻功,上树摘桃。但我约莫是真的喝太多了,提脚蹬了几蹬都没使出劲来,只好摇摇晃晃的走到树下,用最原始的办法——爬上去摘。

“你干什么呢?”

没一会儿,杜仲勋就把我从树腰上扯了下来,并把手中的桃子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我。

我实在渴得慌,接过来狼吞虎咽,没几下就把这半个桃子吃的一点不剩。

“不亏是我种的,肉甜汁多!”我意犹未尽的看着杜仲勋手上的半个桃子,很想连那半个都吃掉。

杜仲勋看了我一眼,没有从善如流的把那半个桃子给我,而是跳上树,又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水蜜桃下来,但依然是一分为二,只给我一半。

我不知他所为欲何,但他如此重复四五回,我倒是满的口腹之欲,心满意足了。

杜仲勋却还拿着一堆半边桃子站那里,既不丢也不吃。

“你不要的话,那就给我好了!”我伸手问他要桃子,他既然没有吃的意思,那就不要浪费,我可以统统消灭掉。

他摇头,拿着桃子往后退了半步,让我这手白伸了。

“那你慢慢吃吧!”我吃了些桃子,脑袋也清明了一些,见他没有共食的意思,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朝他挥挥手,就往回走。

刚出两步,就又被拉了回来。

“赵尚卿,你知道何谓分桃而食吗?”杜仲勋抓住我的手臂,有些怒气冲冲的道。

我眨了眨眼,我觉得他生气得挺莫名其妙的,不就是半个桃子么,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后我逆向想了想,觉得桃子这事,可能小气的是自己,不就是半个桃子么,杜仲勋爱吃爱丢的,我稀罕什么?

如此斟酌了一下,我说:“分甘同味,是乐事,你……!”

“赵尚卿!”

我话没说完,杜仲勋就吼了出来,样子看起来火气更大了。

我立刻闭嘴,不知道自己又那里招惹他了。只觉得小鬼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杜仲勋拿起一个水蜜桃,在我面前咬了一口,嚼几下,丢掉,又咬了一个,嚼几口,再丢掉……直到最后一个,他咬了一口后,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咬了一口,我以为他又要丢掉了,却不想,他疾步走到我面前,低头就吻住了我的唇,桃肉就这样从他口中渡入了我的口中。

桃子虽好吃,但我对已经进来别人嘴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被迫吞咽了几口,我狼狈的把他推开。

“杜仲勋,你干什么?”我这会儿整个都醒了,看着他火气也起来了。

“干什么?”

我火气来了,他倒一改怒容,和颜悦色起来。

他眯着眼突然上前一步,把我实实的按在树上,低声问:“赵尚卿,你说我干什么?”

呼吸带着浓郁的酒气扑在我的脸上,杜仲勋今晚喝得很多。

“年半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他伸手在我脸上摸了又摸,眯眼道。

被男人说漂亮,这话我不爱听,但如今被他摁在树杆上动弹不得,也只能对着他干瞪眼。

他在我脸上摸了好一会儿,从嘴唇到眼皮,一处都没放过,动作又轻又柔,肉麻兮兮的,让我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你是不是想上我?”这样又过了一阵子,我见他都没有收敛的意思,就直接上了主题。

“上你?”他喃喃的复述,原本迷离的眼,闪动了几下。

“对啊,我是来上你的!”他点点头,放开我,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袋。

“你醉了!”我松了一口气,对他摇摇头,转身想走。

“你要去那里?”

才出一步,我就被人从后抱住。

“我还没上你呢?”杜仲勋的声音,这个时候听不出一点醉意。

“别闹了!”

我想挣开他,却被整个往下按。我知道他的意图,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忙扶住前面的树杆。

裤子唰的一下被扒到膝盖,我人都还没站稳,杜仲勋那东西就直直的捅了进来。

肠子被猛的一下子撑开,我痛得直咧嘴,却只能硬咬着唇,忍着没吭声。

杜仲勋倒是很享受,摁住我就开始疯狂的抽/动起来,还不住的“嗯嗯啊啊”的低吼,像是只禁/欲已久的兽。

他这个样子并奇怪,刚下战场的男人,都这样。

只不过,别的将士上的娼/妓,是自家的女人,而杜仲勋上的,是皇帝而已。

这样闹腾了一会儿,我撑不住了,身体一失重,整个人就往下滑。

落地前,杜仲勋揽着我的腰,把我就提了起来,就这样肉贴着肉,把我往旁侧一块大石头前推。

后面被人插着根东西往前赶,感觉还真他妈的不爽,但形势比人强,我也只能咬牙忍了。刚走到那块石头面前,我就又被摁了下来,腰往下一压,屁/股一提,就又被人骑了上去。

瞎猫碰到死耗子,我痛着痛着,突然身体一搐,整个人麻了一麻,咬着的声音还没出来,又是一个又重又准的冲刺,我一下子,魂儿都飘了,忍不住就喘了出来。

我这一喘,杜仲勋就疯了,往那里猛抽几下就把我翻过来,仰躺石头上,然后把我双脚往他肩膀上一抬,对准里面的那个点,就这样不要命的捅进来。

每矢中的,我全身肌肉都颤/栗,几欲挣扎,又被牢牢的钳住,换以更激烈的冲撞。

这样一来二回,我终于失控的叫了出来,搂着杜仲勋一起沉沦在这片欲/海里。

杜仲勋也在抖,满脸通红,全身大汗淋漓,动作却没有一丝的迟疑。

最后那疯狂的几下,他不知道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

我没听清楚,就随他飘上了云端。

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趴在石头上,直喘气。

“你是想要了我的命吗?”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身下了。

杜仲勋挠了挠头,估计是身心舒畅了,竟对着我腼腆的笑。

“你,你方才不是也挺……挺那什么的吗?”

“那什么?”我气得牙狠狠的,臭小子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

杜仲勋瞄了我一眼,低头含了含唇,样子都快乐开花了。

我黑着脸没理他,起身穿衣,他见了,赶紧过来帮我。

“滚开!”我拍开他的手,火着呢。

“赵尚卿……”我拍开他后,他就站旁边也没敢再过来,只远远的递过来一张手帕,指了指我下面,一脸懊悔。

我拿过手帕往后面一擦,果然他妈的见红了。

禽兽,我恶狠狠的又瞪了杜仲勋一眼。

杜仲勋没敢再看我,耸拉着脑袋,蹲在石头前面壁思过,给我装可怜。

穿好衣物,我举步就走。

刚迈出几步,杜仲勋又从后面追了上来,问:“你要去那里?”

“回去睡觉!”我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

“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杜仲勋一闪,挡在我面前。

“不必了!”

“我送你!”他站在我面前,一步不让。

我抬头看他,道:“杜仲勋,今天宫中设宴,走动的都是你麾下的将领,你这样就不怕被他们看见了?”

我睡男人,在朝中,可不是什么秘密,被看见了,被人指指点点可是你——杜仲勋。

他微微迟疑的一下,但很快就又抬起了头,扬声道:“怕什么,皇上和大将军商讨政务,那轮得到他们蜚语!”

哦?我挑了挑眉,这小鬼懂得懂得以权压人了。

“走吧!”说着他猛的抱起我,咻的一声就上了树。脚尖几点,我就随他飞檐走壁起来。

回到御书房,他没有再乱来,倒真的正儿八经的同我报告起这次战争的详情。

一年半的征途,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特别是征战在外的将士,时间过得更是漫长。

和上次征战归来时一样,鲜血和杀戮并没有在杜仲勋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说到精彩之处,他神采飞扬的样子,一如多年前那个在隅州好打不平的少年。

我不觉有些恍惚了。

“怎么啦?”他突然停下来问我。

“没什么,你继续说……”我喝了一口茶,对他笑了笑。

“你别这样看着我!”杜仲勋转头,避开我的目光,“你这样……我,我又会忍不住的!”

我握着的茶杯一滑,差点掉了下来,有些无语问青天:“难道除了床笫之事,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想了吗?”

“我们之间除了床笫之事,还能有别的事情可想吗?”他回头反问我,眸光烁烁。

我听了一怔,哑口无言。

他见我不回答,盯着我,咄咄逼人的又问了一遍:“没有了吗?”

我窒了一窒,转而笑道:“大胜归来,你想要什么赏赐?”

他眸底极快的闪过一丝情绪,然后用力的摇了摇头。

“你立了大功,不管要什么我都赏给你!”我见状补充又道。

“不用了,我要的,方才已经得到,还有,这个东西,还给你!”说着,他把虎符和护国大将军的令牌放在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一眼虎符和大将军令牌,抬头讶然的看他。

“你这是……?”

“魏,晋二国已灭,你已经不需要护国大将军了!”

我眉头一蹙,心跟着沉了下来。




57、大结局 ...


  我没有接杜仲勋的虎符和令牌,把他赶了出去。
  
  那日我一夜辗转,杜仲勋说得没错,魏晋二国已灭,我已经不需要护国大将军了。护国大将军军威太盛,动荡之时可振国威,但和平之时就是个隐患。
  
  一旦统一三国,外忧解除,接下来就是要开始办内虑了。
  
  三婶早知其中奥妙,所以才会急流勇退,甚至连太祖皇帝相赠的护身玉佩都巧妙的送还给我,为的,就是保他们一族无事。
  
  三婶退得利索,原本由她族子弟占着要职也全部交了出来,一些跟随护国大将军多年的心腹将领也随着三婶的离去悄然的递上了辞呈。
  
  这些空置出来职位后来都由杜仲勋的人顶替了。
  
  一些是由他从下阶士兵提拔,一些则是不知道他从那里找来的江湖人。
  
  这些人没有家世所累,能打,肯拼命。但他们孑然一身,实际听从的只有杜仲勋一人之令。
  
  这是个问题,很大的问题。
  
  汗流浃背的同太上皇纠缠一翻后,我把杜仲勋归还虎符和令牌的事情同太上皇说。
  
  太上皇听了只是笑,挑着我发在手指上绕了几圈,才骑坐我身上说:“持兵自重、欺君犯上、目无尊长……听说状告杜仲勋的折子都能堆成山了,你为何不看?”
  
  太上皇笑得有点诈,我翻身把他拉下,摁在身下,不让他再乱动。
  
  “你在逗我?”我危险的眯着眼睛,威吓他。
  
  “看出来了?”他笑,完全没有一点儿吃味的样子。
  
  自从两年前,他在慈宁庵与皇奶奶一聚后,吃味一词我就再也没有从他脸上见过,他依然是他,偶尔闹闹小脾气,把以各种名目送进来的女人整得花容失色外,他对严子墨好脾气得令人吃惊。
  
  在慈宁庵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我怎么直问旁敲,他都不肯说。
  
  久了,我就也不问了。
  
  我同杜仲勋那事,他或是知道,或是不知道。
  
  他既从不问,我也就当不知。
  
  情爱之事,现下的我,已经拿不起,掂不清了。
  
  不再谈及杜仲勋,我熟练的掰开他的双腿,沉腰刺入,翻搅着他,又是一阵床笫颠簸。太上皇热情的迎合着我,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床笫上,他依旧热情不减,每每总能让我发现惊喜。有时候在他身上沉浮迷醉,都不想起来了,想着这样连着他,天荒地老算了。
  
  我在他身上又黏了半个时辰,直到累得自己抬不起腰了,才就那样子压在他身上,气息不稳的说:“云凌,我该立太子了!”
  
  他似乎僵了一僵,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不高兴升级为太祖皇?”我咬了在他肩膀上轻啃了一口,忍着笑,闷声道。
  
  他抿唇不语,只在我身下微微的动了一下,却没有把我翻下来。
  
  我伸手绕到他前面,轻轻的抚动……
  
  他低低的叹息,整个人随着我动作,微微的颤/抖。
  
  “啊……嗯……”很情/欲的声音,把我原本疲软的身躯又再唤醒。
  
  我在他身体里膨胀,充满,同时感受着他在我手里抬头。
  
  很微妙的感觉,却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心和温暖。
  
  我前后一起动,他紧抓着床柱,半伏在床上,哼哼哈哈的叫。
  
  情绪高涨之时,我在他身体某处凶猛的一撞,然后抱紧他,就滞在里面不动了。
  
  太上皇高亢的尖叫了起来,身体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裹着我不停的哆嗦,口里似悲似喜,念念叨叨的都是我的名字。
  
  我失控的把他搂得更紧。
  
  他抖着更厉害了,身体紧得几乎把我折断。
  
  “就这样,别,别……别放开我!”
  
  他回头哀求,双目含泪,娇柔入骨。
  
  “我不会放开你的!”我心一动,入得更深。
  
  他的声音一窒,整个人都绷紧,裹着我,肌肉在那里一跳一跳的。
  
  接着,一股热流,粘满了我的手掌。
  
  我愉悦的笑,把粘稠的手掌移到他的胸/前,火上加油的把玩着那两颗挺立的红豆:“你觉得尚铭怎么样?可能立为皇太弟么?”
  
  “尚……铭……?”迟疑了片刻后,他才糊涂的回问。
  
  “对,尚铭!”
  
  “他……啊……他,怎么了?”
  
  “可立为皇太弟……吗?”我挑眉一笑,最后一字,我猛的退出,再用力的一撞。
  
  “啊……当……哼哼……当然可立……啊……”他语不成调,很快就又消声在我的动作里,除了呻/吟尖叫,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那夜的太上皇很撩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把我抓得心痒。
  
  我在太上皇床上放纵了一夜,直到小全张禀告说,程致远在御书房等了半个时辰了,我才意犹未尽的起来。
  
  出门前,太上皇同我说。
  
  “杜仲勋该杀还是该留,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太上皇的声音很淡,说这话的时候,是坐在帐帘里的,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等尚铭登基了,你能陪我到处走走吗?”我问他。
  
  他似乎动了动,片刻后,才回答我:“你去那里,我就去那里!”
  
  依然是很淡的声音,却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我低头笑,果然,他是喜欢的。
  
  …… ……
  
  杜仲勋罢朝了,带着他的心腹武将一起。
  
  大胜归来,朝堂之下的武将却少了一半,别说程致远这个左相气得跳脚,连我这个皇帝,面子都很挂不住。我派太监去请,得来的消息是大将军抱恙,关门避客。
  
  我案台上弹劾杜仲勋大不敬折子,叠起来比杜仲勋还高。。
  
  他现在这样做,等于是把他目无君长的名声坐实了。
  
  杜仲勋和他的心腹武将,这恙一抱就是一个月。
  
  晋国平而未定,不时有小暴乱发生,朝堂上能外派出征的将领都派出去了,剩下的不是年事已高就是挂着头衔经看不就经用的权贵弟子。
  
  圣旨一道接着一道的发下去,又一道接着一道的被挡在杜府的大红木门前。
  
  此等种种,自然让他进一步成为了众矢之的。
  
  朝臣请求治杜仲勋罪的折子,泛滥成灾,已经到了不能不管的境地。
  
  我断了杜仲勋的俸禄,降了他的爵位,已示君威。
  
  但这些对杜仲勋毫无影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这样又过了半月。
  
  晋国余孽蓄兵起事,前方战事吃紧,频频有急报传回。
  
  朝中已无人可派,但杜仲勋却依然不动如山。
  
  我终于按捺不住了,半夜带着小全张私访杜府。
  
  这是我第二次来杜府,上一次是他新宅入火的时候,那时整个杜府热闹非凡,而这一次,杜府却静悄悄的连个蚊子飞过都能听到。
  
  小全张记恨着上次让他吃了哑巴亏的老妪,这次算是做足了准备再来,但宅子转了一圈,除了主屋里那亮着的一盏灯,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放轻步伐,本想和小全张一样先探听一下情况,但人刚近屋前,就传来杜仲勋的声音。
  
  “既然来,为何驻门不入?”
  
  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躲的,我让小全张在外面等着,自己推门进去。
  
  我一进去,就被杜仲勋样子激得心头冒火。
  
  他满面胡须坐在椅子上,脚下乱七八糟全是喝光了的酒壶。
  
  “喝不?”他摇着酒壶问我。
  
  “这半个月,你就一直在家里喝酒?”我抽出他手中的酒壶,问得咬牙切齿。
  
  “你不喝啊,那我自己喝!”杜仲勋抬头,咧嘴笑了笑,便站起来,绕过我,想再去拿酒。
  
  “杜仲勋,晋国动乱未定,朝里都没人了,你他妈给我就窝在家里喝酒?”我一把揪住他,把他拉了回来,怒喝。
  
  “赵尚卿,我头痛!”
  
  他没有反抗,而是顺着力,重重的枕在我的肩膀上,一靠过来就喊不舒服。
  
  “你喝了那么多酒,当然头痛!”我火气正大着,想用力把他推开,但越推,他就抱得越紧。
  
  “赵尚卿,我头痛!”他开始喋喋不休,无顾我的怒火和挣扎,把我推到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下来。
  
  我开始怒吼,但很快就被点了哑穴,张着嘴大吼大骂,却半句声音都发不出来。
  
  门外的小全张被我下了命令,我不叫他,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能进来。我用尽全力去推杜仲勋,都不能移动他半分。
  
  渐渐的,他沉重的身躯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也只好停止这些无用的挣扎,安静的躺那里给他垫底了。
  
  过了一会儿,等他的钳制终于松动一点,我可以稍微挪动了,发现他已经沉沉的睡下。
  
  我试图离开,但一拿开他的手,立即又被抓了回来。
  
  “别走,陪我睡会儿……”浓重酒气下掩着的,不知是呓语还是他的警告。
  
  我就这样被他圈在手臂里,过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哑穴已解,杜仲勋一身朝服坐在我床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我支着身体起来,被他低头就是一吻。
  
  直到我肺里的空气被抽干,他才离开我的唇,顶着我的脑袋说:“给我一年,我会让他们再也拿不起刀剑!”
  
  “好!”我立即应道,喉咙能发出声音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给我几个人,我需要副将!”
  
  杜仲勋这句话让我一怔,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和你一样,也无将可用了!”他笑得一脸无害,仿佛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蹙眉:“怎么回事?”
  
  他摊了摊手,难得调皮的向我眨了眨眼,指着地上的酒壶,道:“杯酒释兵权,功成身退!”
  
  我瞥了一眼那对被丢在角落几乎被酒壶掩盖住的令牌和虎符,以及周围零散的将领令牌,知道他这次罢朝,内情绝不简单。
  
  “他们要你造反?”我开玩笑般的问。
  
  他猛的抬头看我,惊讶和痛楚在他眸底飞逝而过。
  
  我又是一笑,心里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竟然猜中了!
  
  “我对权力没有任何眷恋,你是知道的!”
  
  他盯着我眼睛说,眼里没有一丝迟疑。
  
  “我知道!”我点头,农木仙家的人,一向高风亮节。
  
  “赵尚卿,我很喜欢你!”突如其来的告白后又是一个深吻,“只要你需要,我任由你差遣,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你放心!”
  
  衣服很自然的被剥落……
  
  我没有阻止他,甚至喝止了外面催我上早朝的小全张,由着他放肆张狂。
  
  他已经梳洗过了,身上一点儿酒味都没有,趴在我身上的时候,甚至能让我闻到一点皂膏的清香。
  
  子墨离宫采药后,我就极少为人下,偶尔几回,对手都是杜仲勋。
  
  和子墨不同,我从不曾想把杜仲勋压着身下,他是个少年英雄,如果不是遇到我,他会像他的前辈一样,下山历练个几年,期间或是称霸武林,或是游山玩水,然后回山上,像是平常人家一样娶妻生子,平淡而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他不是罗宁,生错了皮相,喜欢男人,对情事看得稀疏平常。
  
  也不是子墨和太上皇,从小就和我拧成一团线,分不清也剪不断。
  
  他克制,勇敢,甚至在情事上也是干净得令人心惊,从第一次碰他到现在,他的身体也还是只有我的记忆,就像是他说的那样,他认定了我,就不会变。
  
  今天的他很有耐心,像是生怕弄痛了我,一举一动温柔得令人心酸。
  
  从床上到椅子上,纠缠的姿势交叠变幻。
  
  我尽量的配合他,甚至努力的取悦他。
  
  这一日后,我同他必然又是一年不得见了。
  
  如果,他要的只是我,那给他,又有何妨?
  
  在他身上起落,总能让我有种很微妙的感觉,看着他的样子,偶尔会出神。
  
  我也说不准自己是有点喜欢杜仲勋呢,还是单纯的只想通过情/爱来捆住他,但于他之下,并不会让我感到难堪和不忿。
  
  那怕有几次,他示意如果我不愿意,也可以于他之上,我断然拒绝了。
  
  心里坚定的认为,杜仲勋不该伏身于人下。
  
  我在杜府留着一日,由着杜仲勋尽情的索取。
  
  离去的时候,他突然从后搂着我,几乎卑微的哀求:“你就不能喜欢我吗?”
  
  我承认,我那个时候,可能是真被煽动了。
  
  我说:“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不会让你这样子抱我。”
  
  然后我听到的哭声,很低很低的那种。
  
  …… ……
  
  严子墨回宫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时候他都是寄书信回来,信里天南地北谈得最多的就是四处的风景人情。像是为了刺激我一样,每封书信最末,他总不忘加上一句:风光正好,若能与你同行共享,定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在诱惑我,我知道。
  
  仗剑江湖,四海为家,曾是我幼年的梦想。
  
  这个梦想,一直深埋在我脑海了,这几年却一直不停的被严子墨翻出来晒太阳。
  
  等尚铭被册立为皇太弟,等大哥和尚峻在军中站稳脚,立为神武大将军和威武大将军,我心里的痒就有点忍不住了。
  
  杜仲勋言出必行和罗宁一明一暗,把魏晋二国的余孽乱党治得服服帖帖。功劳自然是落到了我身上,加之这几年天公作美,各地农粮丰收,民众生活富足。
  
  开疆富国,国泰民安,我成了大多数臣民口中的明君,贤帝。
  
  我而立之年,三十大寿,万国来朝,举世欢腾。
  
  那是我最后一次以帝王的之尊立于朝堂之上。
  
  翌月,帝崩。
  
  我随着自己的灵柩出宫。
  
  皇陵里等着我的是太上皇和严子墨。
  
  出了京城,很自然的遇见已经不是护国大将军的杜仲勋和一直神出鬼没的罗宁。
  
  五人同行自是一翻热闹。
  
  皇后是第一个找到我们的人。
  
  她说,她又发明了一些小玩意儿,邀我去她家看。
  
  信笺很快被太上皇撕了,游乐的行程改了道,绕过了原本应该经过的仲玥天。
  
  我对此毫无意见。
  
  哪怕我确实很好奇皇后的新发明,但这份好奇心,远不足以支持着我,自己送上门去让她看笑话。
  
  我们一路停停走走,吃吃玩玩,那里风景好便在那里落脚小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严子墨是个很好的导游,不管在那里,他总能把衣食安排得当,连自称八百年前就已经把江湖翻过来,玩过一转的小全张都为之赞叹。
  
  北国风光,江南美景……仿佛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每至一处,他都能适时的道出此处的风土人情。
  
  而且,离京城越远,莫名其妙过来套热乎的人就越多,男女老少,富商走卒……冲着的都是严子墨这个神医的名号。
  
  严子墨受礼遇,我跟着享福,追在严子墨的盛名下,吃香喝辣的……
  
  杜仲勋护国大将军的名声淡了,但武林贵公子的名声却响彻江湖。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上,他一路轻轻松松,畅行无阻拿到了象征武功天下第一的玄武剑。
  
  那把让人抢破头的名剑,当夜就放在我的床头边上。
  
  杜仲勋说:“威震武林,你是没什么机会了,但仗剑江湖,拿着把剑,倒是可以装腔作势一番。”
  
  玄武剑,那是比武林盟主的令牌更威风凛凛的东西。
  
  我也不管他话中的调侃,抱着那把剑就不肯放手了。
  
  半夜梦到自己站在武林大会的擂台上,举着玄武剑振臂高呼:“老子武功天下第一,谁敢不服,上来送死!”……乐出了半枕的口水。
  
  罗宁依然神出鬼没,每次出现都香粉扑面,本来的就阴柔的脸,如今抹上胭脂就更像女人了。他收集女人的东西,收集上瘾,后来干脆开了家香粉店专门用来放置他的那些收藏品,从北到南,竟让他做成了事业。全天下的人都以为香粉世家的罗老板是个妖娆动人的美妇人,谁也没想到,那个把无数才子俊男迷得神魂颠倒的罗老板,是个平胸扁臀的大男人。
  
  多年后,我在南海之端又遇见了那个在山中偶遇的老和尚。
  
  他终于离开山林了。
  
  这次,他的庙宇建在一处临海的悬崖边上。
  
  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这次没有让我进屋,只把他随身的玉佩递给我。
  
  我仔细一看,发现那玉佩竟然是我多年前送给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然后被丢进湖里的那块。
  
  我第二日再去,那悬崖上空荡荡的,不见半块砖瓦。
  
  我引以为奇,太上皇和严子墨却神色肃穆,不准我再提及此事。
  
  我把玉佩送给了太上皇,他喜滋滋的揣在怀里,抱着我笑得像个孩子。
  
  我突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也曾经有个小太监,拿着我送给他的玉佩笑成这样。
  
  “尚卿,我爱你!”他把我拉下来,投怀送抱。
  
  欢愉至极,脑海里的那个小太监的模样和身下的太上皇的渐渐重叠。
  
  我恍然一悟,续而又随着他……陷入更深的沉沦。
  
  当年的小太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身下之人是谁,身旁之人又是谁!
  
  ---【 THE END 】---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呼,不容易啊~~
番外什么的,以后再补。
祝大家建党节快乐~~~
╭(╯3╰)╮

------------------2011.7.1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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