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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书籍名:《从来不哭》    作者:小竖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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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气极反笑『也对,反正你也快活不了几天了,及时行乐也不算亏。』陈李昂嘴角抽动了一下后也噙着笑道『那我陪着你,看咱们谁先死。』安东四肢缠上陈李昂,脖颈后仰,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度,眼角还是滑落一点泪,陈李昂,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陪,否则绝不甘心。安东抬起头冲陈李昂媚惑着弯起嘴角,然后张开大口冲他的脖颈咬下去,牙齿刚刚碰到皮肉,就被陈李昂掐着下巴把脸搬到一边。脸颊发疼,安东有下颚被掰掉的错觉『安东,我早说过,玩过一次的把戏不要再试,你就是不长记性。』

  从客厅到卧室,无论陈李昂是用强还是劝诱,安东都不让他碰。既使撤掉那些让安东浑身发颤的罩灯,安东还是不让陈李昂近身,身上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还不忘照陈李昂下体用力踹。

  陈李昂折磨安东到后半夜,其间过火的时候,把安东两手绑在床头,扯了他的衣服大叫『安东,你太死心眼,总是揪住过去不放做什么?你眼睛里看不到别人看到的只有你自己,我现在是如何待你,你还不明白吗?你回来做什么?难道不就是一个不甘心?』陈李昂的话说到安东心里,安东恨恨的咬牙,原来他什么都明白。

  安东气到肺腹生疼,抬起脚来连连蹬踹。陈李昂抓住安东的脚腕,在他脚成上亲了一口后,手沿着裤管摸到小腿,姿势温柔态度和煦。吐出来的话极其伤人『安东,陈氏向来只和利益之帮联姻。我并非长子所以当初也没有继承家业的困惑,和你在一起无人阻拦却也没人赞同。母亲只当我是一时心性,可是对你,安东,你应当知道,我当初对你是真心现在也是实意。和你在一起我从没薄待过你,你还要怎样?你要人马没有人马,要权势没有权势,无谋无略,空惹一身麻烦,我罩你一天便保你一天周全,除了陈宅,天下再大也不会有你容身之地!』

  陈李昂剧烈摇晃着安东,『你纠结的不过是当初我不要你,换做你是我,你想想,身边出了个叛徒时不时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劫了我的货伤了我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留?没喂你吃子弹已经是放条生路。而且我早前就已经讲过,曾家铭不是善类,你却当耳边风。你当初混到地种惨境也无人管,怎么不去问他?我待你不薄,你偏偏记恨着邹志辉和鬼吊的死。实话告诉你,当初干掉鬼吊是我的意思,鬼吊在我的场子卖私货,禁告过还不安份,就他这么贪婪足上送三联走上末路,三联早晚有人接收,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安东死瞪着陈李昂不发一言,陈李昂冷笑。

  『阿辉本不必死,可谁让他和鬼吊如影随形,跟错了老大,那是他命不好。你也不必怀疑,我不是因为阿辉对你亵渎才出这种手段,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也远没有祸水的本事。安东,自你回来以后,我就有想过,再不追究过去,我们重新开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觉得我对情人过狠,如果那人不是你,而是SEVEN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一样待他。陈氏子孙没有死穴,』

  『安东,我知道你是衔恨而来,你最好清醒一些,不回来便罢,回来了再也无路可逃。就算我亲手烧死你,也绝不会放你走。』陈李昂脸埋在安东胸口,低沉的喘了一口气,抬起眼直视安东『若我说我现在真的疼惜你,你信不信?』话刚说完,便自嘲的笑了起来『直到你成为朽木,在此之前,你唯一的用处也就是讨好我。心里那些算计,我劝你最好放下,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你若不恨我,我保你一生周全。』陈李昂用手背轻轻拍打安东脸颊,『目前不嫌弃你的也只有我,你这样的毒瘤走到哪里都会被剔除,世上没有你存活的空间。你是弱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无论到何处都是别人的麻烦与累赘。』 『陈老大,你太多话了。』 陈李昂哼哼冷笑,『是吗?那我们就来点实际的。』

  午夜过后,陈李昂来到密室,手指在书底部摸碰,果然有一处粘手,蹲下身去就看到一处略微发黑的地方,那里定是粘过什么东西。细细回想当日,孙继唯代曾家铭给安东送换洗衣物时,曾经托着安东的下巴调戏。后来安东坐在躺椅上,额头顶着椅背不停的碰撞时,就已经脱胎换骨。两人进密室时,陈李昂一心要给他看祖传的宝贝,一时大意以为警报提示是钢笔做崇,其实安东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退向写字台时,就已经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粘在上面。

  陈李昂给电话挂了个电话,询问SEVEN的情况,丁一向车外望过,SEVEN的房间没有点灯,发出昏暗的灯,反射出来的光线无规律的闪亮,应该是客厅里开着电视。『老大,还在监视中,自从回来后,一步也没下过楼。』

  SEVEN关掉电脑,上下牙齿左右磨动『安东,你害死我了。』安东放在他兜里的存储卡容量有限,而且是循环式录音,只有两段完整的对话。一次是陈李昂和别人通电话,一次是他们秘密会议,陈李昂的话有时听着并不符合逻辑。但是和贵和在一起多年,SEVEN凭直觉那些话是意有所指,一定是做了暗示性极强的指示。

  不听还好,听过之后背后直渗冷汗。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给嫂了打了电话,刚刚收拾好行李,就发现已经来不及走脱,楼下被步了监视。SEVEN轻轻挑起窗帘,注意隐蔽身形。两辆汽车还在,估计后门也被守住了,心急得咬向手指甲『哥,我该怎么办呢?』想到陈李昂和安东那么多年情意缠绵仍然下得了狠手废了他,自己又算什么?越想越心惊,SEVEN回头看向嫂子,午夜电视无响的亮着,荧光屏照得两人脸色都十分诡异。

  SEVEN喃喃『恐怕走不掉了。』抽出贵和曾经用过的枪,神经质的再次检查子弹『今天晚上不走,明天恐怕就会有人闯进来,嫂子,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带着孩子先走,不要管我。如果走散了,我们就西园见,如果我去会留记号在后面的第五级台阶上。』他大嫂是江湖女子,跟着贵和刀口上混日子,倒是从容镇定,默默的点头答应。一时静默显得乍然而起的手机铃声十分渗人,嫂子摸出电话说了声你好后盯着SEVEN,用口型说了句『是曾家铭。』

  陈李昂的手指在拜匣上划来划去,那天把祖传的玉给了安东,确实是想就这样和他一辈子了。这么个人,自己爱他的面貌爱他的性情,爱他耍小性子爱他发脾气,爱他拈酸吃醋爱他迷惑不解。许多答案明明就在眼前,他还如飞蛾扑火般视而不见,爱的其实就是他这份执着。傻了痴了变了样子,只要还是他,陈李昂就要。安东哪怕变成废物了,只要还回来,只要还在身边,他就想说感谢上帝。自那一年之后,心也死了,百般呵护还会背叛,陈李昂不是没纠结过,举起枪又放下,当时自认为是自己的洁癖不想污了枪口,细细回想,不过是为了留他条命找借口。除了父母兄弟,对谁都不会再用十分的情感,安东,既爱他又防着他,总怕他有朝一日变故,两个人的相处每一天都像末日,那几年相濡以沫已经是奢侈,现在一切挑开也好,要么就此放手,要么他抛开过去,重新开始。

  还记得小的时候,父亲说过,做老大的不能有弱点。那时二哥惹了不少麻烦,肥佬B还健在,父亲与他执了壶酒清谈,陈李昂趴着门缝往外看,总感觉父亲一时之间沧桑许多。他们以为他不懂,可是从父亲那只言片语的回忆里,陈李昂只对一段故事感觉兴趣,不是二哥的顽烈不是母亲的温柔懂事大方得体。而是父亲眉头紧皱眉,回忆起那个被丢在印度某个不知名旅馆的女子。那女人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死后报纸上也只有豆腐块大的文字,选美小姐暴毙汽车旅馆。陈李昂一度怀疑,父亲最爱的不是母亲,也不是二哥的妈妈,而且那个死在异乡的女人。

  如果是父亲怎么待安东?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刚才趁安东昏睡时应该掐死他就算的。终于明白大哥说自己忧柔寡断是什么意思了,现在这么复杂的环境,他竟然还想再给安东最后一次机会。

  小的时候他欺负别人不成反被欺负。大哥替他去报仇时,那人辩解『不关我事,是他先出手的。』大哥当时说的话让陈李昂至今都觉得十分无赖『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和他打架,你打了他就不行,我就要替他揍回来!』向来只有他们陈家亏欠别人,没有别人亏欠他们的。

  安东被陈李昂折磨了一夜,心神涣散,陈李昂说的话句句深入心肺,刺激得他睡过去就不再醒来,一想到邹志辉在某处忧忧的看着自己,安东就不能睡好。睁开眼时,床头反射出利刃的光泽让他一时心惊。凭着职业敏感,安东通过空气就能感受到刀的锋芒。

  这样的早晨在他生命中曾经有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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