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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夏夜明光)

书籍名:《灵展日》    作者:秋叶残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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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成为小精灵的吧。”白毅寒走后,灵蓝好奇地问。他是真想不通这个问题。
  “呵呵,这个就要从后来我生完孩子们说起。”
  “孩子……们?”灵蓝一直以为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没想到不是这样的。这数千年来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当时什么情况。等他在和神祖的对质中缓过劲儿来时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那时他和离非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他也查不到任何关于离非和孩子的消息。
  “是啊,当年我可是一次生了四个孩子呢。三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只可惜,你都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很可爱,每个都长得像你,只有女儿长得像我。”说起这些,雨离非有些伤感。倒是没有落泪,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淡了。
  “离非,对不起~”灵蓝有些自责地搂住雨离非的身子。
  “说什么傻话,你都已经尽力了。现在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么,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对啊,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正要跟你说呢,急什么。你呀,还是老样子,一碰上我的事就心急。”
  “呵呵,改不了了。你快说~”
  “恩……”
  于是,这一人一神的故事开始了……
  “神祖,请允许我下凡间去将那只凶兽收服。”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响起这样的声音。坚定有力,好似能让所闻之人为之心颤.
  “好吧,限你三天时间,务必要将其消灭。”仍是没有一个人出现,但却有着这样的回复。
  “灵蓝领命。”随着这四个字的尾音,大殿内渐渐重回之前的平静。
  礴,在这个时代是一种长得类似于鹰的凶兽。体积庞大,力量也是少见得强。但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因为这样也不会让众神束手无册,终使灵蓝出面了。
  像“礴”这种罕见的高级别凶兽是可以听懂任何语言的。但是它本身不会说话。
  “死!”面对着礴,灵蓝只用一字预示了这只凶兽将要面临的结局。
  凶兽明白其中之意,也知灵蓝的强大法力和之前那些小角色是不同的。自己根本敌不过眼前这家伙。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飞冲天,只希望能逃离这个地方。黑色的羽翼展开,一阵怪异的青烟散发出来。
  近日,礴与各大神们在前几次对战时,用的都是这个招术。这是一种能让神之力短暂消失的技能。然,这招对灵蓝却愣是没起做用。
  礴大惊失色,灵蓝一举施展强大的法力将其震碎。礴连声悲呜都没能发出,其身体便被击落到各处。因为是在半空中,礴的残屑带着重大的撞击声掉到地上。
  灵蓝傲然挺立的身驱在漫天的血雨中仍是保持着原有的模样,滴红未沾。
  轻轻的一声叹息。
  死有什么不好?无休止的生命,其实,也很痛苦……
  就在灵蓝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下空。
  近六千年的平静生活,好像在这一眼间有了转变。
  他,一个凡人,怎么可以在这样血肉横飞的地方保持淡然?
  “你叫什么名字?”灵蓝忍不住地飞到这人面前问。明明可以靠神力得到答案的,可是内心某个地方,却坚持想听这个人亲口说出来。
  “雨离非。”
  雨离非,从小就不知父母是谁。靠着村民们的帮助,他坚难地生存下来。今天,不过是偶然地路过这个地方罢了。
  “我是灵蓝。”灵蓝走近雨离非,轻轻抬起他小巧的下巴。有时候灵魂上的吸引就是最初始的爱。灵蓝这样认为着。
  雨离非如墨般黑亮的头发随着轻风飘扬。长长的睫毛下是好似淡漠一切的眸子。干净且淡如水的外貌示意他平凡却又不平凡。微抬头望向灵蓝,就是这个……应该是神吧,就是这个神,让这片林子染成一片红色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不带任何语气,声音干干静静的问着。为什么,让这片美丽的林子染上了血色……
  “因为它是凶兽。”
  “凶兽是什么?”
  “是会残害生命的邪恶存在。”
  “哦。”依旧是平平淡淡的,纵然是灵蓝,一个仅次于神祖的大神,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不怕?”灵然疑惑地问。
  “我为什么要怕?”
  “不怕死吗?不怕我会像杀了它一样杀了你吗?”
  “死只是闭上眼睛不再醒来,这样不是也很好吗?而且,你也没有要杀我的理由。”雨离非歪着头说到。
  “闭上眼睛不再醒来……的确也是件好事呢。不过,那是在见到你之前了!”灵蓝说罢,猛地打横抱起雨离非。
  “呵呵~”雨离非没有任何反抗,就这样任灵蓝抱着他飞往不知名的地方。
  爱也许有很多种,或者爱本身是一种,但是爱的感觉有很多种。
  雨离非第一时间在灵蓝身上感觉到的是信任,安全,简单,近乎可以让他依赖的爱。
  三天早已过去,灵蓝沉浸于雨离非的爱,忘记回神界。
  “蓝,这里是什么地方?好漂亮。”雨离非开心地望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有花园,有树林,还有小河。河里面清澈得能看到鱼儿在游。清新的空气让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家。”灵蓝搂着雨离非的身子如是回到。
  就算被发现又如何?就算只有短短的不到百年的时间又如何?他要留下离非,留下他们相爱的回忆。因为这数千年来,只有他让自己的心悸动了。
  “这里真好,我们真的会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只要你喜欢,我们就在这里过一辈子。”
  “蓝,你……是神仙吧?”一直忍住没问,虽然答案是那么明显地摆在了自己眼前。
  “是的。我是大神灵蓝。”灵蓝没有隐瞒的打算。如果相爱,就该像对方坦白。
  “可……我是个凡人。”雨离非有些不安地低着头。神可以和凡人在一起吗?不会受到天谴吗?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依然爱你。”灵蓝抚着雨离非的头发,示意他不用在意这些。
  “蓝,为什么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对你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雨离非温顺地靠在灵蓝怀里如是问。他真的一直有这种感觉,而且很强烈。
  “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可能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灵蓝是大神,按说很多事情他都应该知道。只要他想知道,只要他想。但是关于雨离非的身世他真的只能知道这一世。前世的离非是什么样他也不知道。
  “恩~”雨离非闭着眼享受和爱人在一起的安逸。
  一如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一般,灵蓝和雨离非很自然地过起两个人的生活。虽简单却有着最真实的快乐。两人只觉得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更爱对方一些,有增无减。
  灵蓝是神,他可以不老不死。然,雨离非只是个凡人,他会老,他会死。
  只要雨离非能活着,不管他的外表变成什么样灵蓝都不觉得重要。但是担心离非心中有疙瘩,灵蓝还是会时不时消耗些法力为雨离非保持着年轻的容貌,维持他的生命。别的无所谓,他只想和离非一起走到最终点,然后一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不断地为人改变容貌并不会用上多少法力,只是要延长人的生命这却是天理不容的。因此做这件事消耗的法力很大。可是灵蓝做这件事时从来都是淡淡的幸福。为爱人延长生命,然后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不再有这样的能力,他们也就到了那个终点。
  只能说,灵蓝没有猜到自己法力的消减会被神祖注意到。不然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他是想过有天也许会被发现,但绝对没有想到会是因为法力的消减……
  “蓝,怎么了?”雨离非见灵蓝突转凝重的神情问到。
  “是神祖,他发现这里了。”
  “那怎么办?”
  “离非,后悔和我在一起吗?”灵蓝答非所问。
  “从不后悔。”
  灵蓝用力拥住雨离非,然后消失在原地。
  总以为只要在一起过就会知足的。可是越来越希望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离非。原来,神也是贪婪的……
  这是雨离非没有来过的地方。风景也很优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蓝,你要做什么?”雨离非疑惑地看着灵蓝在解自己的衣裳。
  “离非,不要忘记我爱你。”灵蓝如是说着便急切而粗暴地直接进入雨离非干涩的身体。
  “嗯~”虽然痛,却也有种奇异的感受。
  越来越强烈的冲 刺和顿痛让雨离非有些承受不住。他不解在床上一直很温柔地待他的灵蓝今日为什么这么狠。
  灵蓝将雨离非的身子转过去,让他的背部冲着自己。
  “离非,听我说,我们要分开了。别转头!”灵蓝不想让雨离非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
  一滴热烫的液体掉落在自己背上。雨离非猜不出这是灵蓝的汗,还是他的泪……
  从未有过的疼痛让雨离非知道,他受伤了。这还是第一次。灵蓝有心让雨离非流血,他不过是想留下些什么来证明他们爱过。
  “离非,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们的孩子。记住,不管如何都要活下去。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灵蓝说罢,深深吻了雨离非,久久不曾松开。直到他认为再不走就不行的时候,他才在雨离非泪湿的眼前消失,然后将这一片小天地用结界划开,形成另一个异世界。
  直到灵蓝完全消失在屋中,雨离非才放声地大哭出来。为会么会这样……
  “灵蓝,把他交出来便饶恕你这次的罪。”神祖的声音悠悠响起。
  每次都是这样。各大神,包括灵蓝,谁都没有见过神祖真正的面容,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得而知。闻其声便知道他是神祖。法力至高无上,众生服从。
  “不可能。”灵蓝能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已明显不是神祖的对手,但仍是坚定地回答。以前自己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相差无几的法力。可是这次……
  “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于他?”
  灵蓝没有听出,神祖的口气是透着些淡淡的无奈的。
  “因为爱。”
  “又是……爱吗……”神祖如是说罢,便默念起咒语。唯有神祖方可用的最原始,最强大的咒语。可闻其声却依旧看不到任何身影。
  随着咒声的停止,只见刚刚才还站得笔直的灵蓝顿时陷入沉睡。随后,一个人形身影慢慢显现。原来这神祖竟也是蓝色的发……
  神祖闭上眼,向两侧展开双臂。没过多久,一个小小的彩色物体便飘到了他的手中。物体远看看不出,近看方能看出这竟是一座大山缩小而成。这就是雨离非所在的地方。灵蓝做梦都不可能想到神祖会找到这个地方。
  雨离非的肚子一天一天变大。他虽不想独活,可既然蓝说过要他等,他就一定会等。况且,他现在有了他们的孩子了。
  其实雨离非不是不怕的。他现在所在的这座山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倒不是怕别的,是怕自己要生的时候该怎么办。慢说这里没有产婆,就是有了也不可能会给他一个男人接生的。
  临近生产时,一直只有雨离非一个人的山上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有着蓝色头发的身影。
  “雨离非~”来者用和灵蓝一模一样的声音叫出这三个字。
  雨离非迅速地转头……
  “你是谁?你不是蓝!”害怕,紧张,不安的说出这样几个字。这会是谁?长得和蓝这么像,可是他明明不是蓝……
  “我是神祖,御蓝。”
  “你!蓝在哪里?他……”
  “他,死了!”御蓝想看雨离非的反应便如是说到。
  御蓝,灵蓝本是同生,亦是亲兄弟。天地初开之时他们便已存在。二者兄弟情深。然后有一天,御蓝发现灵蓝总是很开心地笑着。不明所以便向他问出口。一问才得知灵蓝是爱上了一个叫“雨离非”的人类男子。御蓝大怒。做为神祖的他们怎么可以有爱,更甚者是爱上人类!!
  灵蓝不肯放下爱人,御蓝则是说什么也不赞成。两相争执下,御蓝最终还是狠着心将灵蓝关入空殿,致使灵蓝陷入沉睡。而雨离非则是让他消除了记忆,轮回再轮回。
  数千年后,所有的记忆消失,灵蓝才再度醒来。从这时起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功封职的大神。并不知道自己也是神祖之一。这样的结果御蓝很满意。只是没想到命运就是这样可笑,又过了数千年,灵蓝和雨离非再次相遇了,而且又是像之前一样爱得难舍难分。神祖鲜少有预料不到的事。这,应该就算其一吧。
  “你骗我!蓝他不会死的。他说过会来找我就一定会。”雨离非流着泪激动地大喊。虽然很痛苦,但是他坚信,蓝一定不会食言的。
  “我是他的大哥,我当然不希望他死。但是他的确是死了。”御蓝看着雨离非突变的表情。
  “……”雨离非无言地原地蹲坐下。这神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为什么……不能让他抱着希望一直一直等下去……
  “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不,我不会放弃的。如果我放弃了蓝他一定会很伤心。蓝是神,他一定可以有办法回来。我相信他,他从来不骗我的。他没有死,他没有死。”雨离非擦着泪站起身,说过这些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不远处的小房子。
  “呵,这么坚定吗……为什么?”御蓝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爱是什么?为什么他这个万世的神祖不知道……
  伴随着日异增长的不安,雨离非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而御蓝则留在了这里,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雨离非不是没看到,他只是视而不见。
  一个下着雨的夜,雨离非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舒服。他知道应该是孩子想出来了。可是……他该怎么办?
  御蓝凭空出现在雨离非的房间里,看着雨离非疼得满头的汗,仍是无动于衷地看着。
  雨离非不是没想过求求御蓝,可是他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御蓝在雨离非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还是出手帮了他。他只是突然想到,这些孩子是他的侄子侄女!亲的!御蓝是个非常在意血亲关系的人。在这世上,他只把灵蓝一个放在眼里。其他的生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所以在灵蓝第一次沉睡前,他曾说过这样的话,他的大哥,最有情也最无情。
  尽管雨离非讨厌这个让他和灵蓝分开的家伙,他还是对御蓝道了声谢。谢谢他让孩子们出世。怪不得自己肚子那么大。原来有四个小家伙来的。
  御蓝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给弄来了四个奶妈看孩子。雨离非自己确实看不过来这么多,也就默然接受了。但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放不下心的。比如,他总是怕这些奶妈会偷偷带走他和蓝的小宝宝们。
  好在,几年时间过去都一直过得很好。孩子们也一点一点地长大。而这些年里御蓝再也没出现过。直到六年后……
  “雨离非,爱到底是什么?”御蓝突然冒出来问了这么一句,让雨离非蒙了小半天。
  “就是像我和蓝一样,相信彼此,永远想在一起不分开。我和他在一起时会很开心,会觉得失去一切只要有他就好。”雨离非很认真地回答。
  “你现在不开心吗?”御蓝看着四个好奇地看着他的孩子问。
  “哼,你说呢?”雨离非给御蓝回了个冷笑。有孩子是开心,可是没有蓝,这一切总是还不完整。
  “为什么我没有这种感觉呢……爱到底是什么?你们真奇怪。”御蓝想了许多年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那是因为你没爱过。”
  “我可以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御蓝如是说到。
  “你是说我还可以见到蓝?”雨离非激动地抓住御蓝的袖子。泛白的指节又让御蓝不明白了。
  至于这样么???
  “这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我会把你变成精灵永远留在这里。再过五百多年他就会醒来。到时你们能不能再见到就要看缘分了。如果你们真的这样还能再见面,我绝对不会再阻止的。”
  “那我的孩子们会如何?”
  “会健康地成长,会淡忘你。”
  “那好,就按你说的做。”雨离非想都没想地答应。只要孩子们会健康成长,其余的他都可以不管。
  “你真的想好了么?精灵有自己的思想却不能说话。而且你如果遇不到灵蓝你就永远都只能是这样。”
  “想好了。”
  御蓝长袖一挥,一种名为夏夜明光的小精灵出现,而那个叫雨离非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御蓝转身要走,雨离非飞到他面前用了个疑问的表情。他想问御蓝会去哪里。
  “我,也想去尝试一下爱情了……”
  “!!!”小精灵满脸黑线。
  御蓝继续往前走几步,然后又突然停住,想了小片刻还是对小精灵多用了一个咒。会让他忘记一切的咒。不带着记忆的等待,要比带着记忆来得好过多了吧……
  “神祖居然是我大哥!!!”灵蓝面部抽搐,似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呵呵,是啊。然后就是,小寒儿的出现,带着我到思雨山。然后你见到我。恩~就这样了~”
  “那你也没能和孩子们在一起多久啊。”
  “是啊,为了见你嘛。既然你大哥说了他们会健康成长,那我想应该没问题的。”
  “离非……其实我没见到孩子的事是个遗憾。你现在的头发转黑了,不如我让它从新变回蓝色好吗?”灵蓝别有深意地如是说。
  发色转蓝可以有两种方法。一是他直接用神力,二是让离非再次生下他的孩子……
  怎么看,灵蓝都会选择后者^_^
  雨离非明白灵蓝之意,有些羞怯地低着头。然后,一室春暖起。
  爱,就是像我和你一样,相信彼此,永远想在一起不分开。
  爱,就是我和你在一起时会很开心,会觉得失去一切,只要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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