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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你要弄断我的胳膊吗？你不怕古丞荻心疼吗？”见默果然松开了手，惜言嘲讽的笑了。“你就那麽爱古丞荻，爱到失去自我的地步吗？真可怜……”
“我是为爱失去自我，你呢？”默渐渐看清惜言张狂表情下痛苦的眼，於是问道：“是恨吗？我、还是公子？我们做错了何事，让你恨之入骨──”
“我也是为了爱！”惜言抓住默的衣襟，紧紧盯著他的眼睛，无限哀伤的说：“那是一种只要你继续对古丞荻痴情不悔，就永远无法体会到的爱！是世上最无私的爱……是哪怕要我印证誓言也不悔的爱……别无选择的爱……”
“你……能告诉我吗？”奇异的，惜言的痛苦传递给了默，让他觉得，如果惜言能敞开心扉，那麽，这一切他愿意替他隐瞒，帮他挽回。
“不能！”然而，惜言斩钉截铁的拒绝。“默，你最好装做没看到，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搞垮念言楼，不过──”
“我不相信你！”
“呵呵……”惜言冷笑道：“那麽，你就去告诉古丞荻好了……他是这样的爱我，他要是知道我出卖他，他要是知道我对他一点情谊也没有，一定会很痛苦的……我也向你保证，我会让古丞荻生不如死！”
不等默回话，於三娘便追了进来。
“默，你来这做什麽？找古老大吗？他怎麽说──”她一进门就直接冲向默，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半晌，才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默，你怎麽了？脸色这样苍白……”
“默哥哥的身体不是很舒服……”惜言轻步上前，露出无害的笑容。“姐姐，你快扶他回去歇息吧……”
於三娘回头瞪著他，问道：“老大呢？”
“荻哥哥不在……姐姐，你看默哥哥，真的很难受的样子……”惜言来到门前，大敞开门，明媚的秋日照进来，於是他笑得更灿烂。“你快带他回去吧……我不送了……”
“惜言……”默深吸了口气，走到门口低语：“好自为之！”便大步离去。
於三娘急忙追了出去，临出门不忘狠狠瞪一眼惜言。
凝视著他们的身影消失，惜言脸上虚假的笑消失，故做的恶毒也消失，只剩下无限的空洞与哀愁……
二十四
下午，在例行会议的时候，贺启纬回报了他查出的结果。
“丝绸一项生意的确有问题，有关边关通商是空穴来风，总管丝制品的内务府也不知此事，看来是杭州织造自己有所图谋。”
“这麽说，咱们要及早脱身了？”风管家摸了摸山羊胡，叹息道：“这真是不谨慎的恶果，只是咱们的货可很难脱手了……”
“这跟我们有什麽干系？”一路辛苦的於三娘提出异议：“我们的货是给杭州织造，他要去干什麽咱们也管不著，只管拿钱就好……”
“可是这样很容易惹祸上身……”
“这生意场做什麽不得担著风险，咱们的私盐生意，不照样是朝廷明令禁止的……”
风管家和三娘意见有了分歧，於是双双看向古丞荻。
“这……”古丞荻沈吟了一会儿，道：“三娘说的没错，生意场就是担著风险，但是……我们只能担帐上的风险，可不能担命的风险！若是能铺好事发後的退路，钱财都好说，只要人没损伤就行！”说完，古丞荻习惯性的看向身後的默询问：“你意思如何？”
默愣愣的望著远方，没有回应。
“默……”古丞荻单手覆上他的手，问道：“你觉得不妥？”
“啊？”默终於回过神，迎著古丞荻的脸，脱口道：“惜言他──”
“怎样？！”
“他……”惜言最後的话在默脑海中萦绕，让他吞下了喉中的话语，艰难的说：“他在等你！”
古丞荻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讨论没有得出结果，只得暂时停止运做。
入夜，古丞荻辗转不安难以入睡，他想到白天时默眼里浓烈的忧愁和他的欲言又止，於是起身推了推惜言，见他没有醒来，连忙穿衣离去。
来到默的门前，见室内有灯火窜动，於是他走到窗旁，果然看见默在灯下沈思。
橘黄色的火光跳跃，照在他蜜色的脸上，闪烁著饱满的光芒，半垂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住，却依旧透出星光点点。
这个男子绝对不是寻常人！从第一次见到默起，古丞荻就这样觉得，他们之间，犹如云泥……他一直竭力掩饰自己的自卑，所以没有人看出，他对默，除了友情除了爱恋还有一种深沈的羡慕。
他总觉得，默不会永远跟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会飞回属於自己的世界。
“公子……”在古丞荻沈思之际，默已经察觉了他的到来，於是起身，凝视著他。
“默……”古丞荻出声唤道：“你能陪我走走吗？”
默点头，吹灭烛火，迅速出门，手中拿著件披风，递到古丞荻面前。
“现在还是夏天……”古丞荻欲躲开，但默强势的为他披上。
“已入秋了……”
“入秋了？”两人并肩而行，踩著一地的落花。古丞荻叹息道：“原来，已经是秋天了……怪不得最近老是心神不宁，原来已经是秋天了……万物，也该死去了……”
“是休息……”偏头看著古丞荻的侧脸，默烦躁了一天的心，突然沈静下来。
“休息……对啊！也许，你我，也该休息一下了……”古丞荻轻轻拉住默的手，感觉他浑身一颤，却没有挣扎。“默，如果我说……我想结束念言楼，你会生气吗？”
“不会！”
“我做什麽，你都会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