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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呢……」季夜一转身，便看见了窗外的白色身影渐渐接近，他露出了鬼魅的笑容，「皇兄啊，在这之前，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问题？」季羿当然没有遗漏他眼神中的诡异，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底浮现。
「对啊……皇兄，我想知道那个『卫秋雨』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话，已经问的这么明白了，现在缺的，只是一个答案。
这是个只有季羿一个人才知道的答案，在他心底答案，一个他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的答案。
「什么样的存在？」季羿咀嚼着这句话，双眉下意识的闭合了起来。
曾经，他也问过自己，卫秋雨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一个替代品？一个玩具，亦或者什么都不是？还是……
「呵呵，难道连皇兄自己都不知道吗？」笑声越来越高昂，完全掩盖住了他内心真正的意念。他瞥了一脸深思的季羿一眼，转而看着了半掩的窗户，看着那抹越来越近的纤细身影，他意味深长的冷哼了一声，转过了视线，挑衅的看着自己的兄长，「既然你不知道答案，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冷眼看着一脸艳丽笑容的季夜，他并不知道他所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知道，可是就是那脸笑容，让季羿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存在，便耐心的听他说了下去。
「皇兄，你爱我，可是却的不到我，卫凌轩不爱我，可是却能轻易就得到我的心；呵呵，我还是了解皇兄您的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季羿的眉头越发的皱紧了。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外有个气息慢慢的靠近了，而且那个气息十分的熟悉……
他做什么会过来？现在是深夜，他不睡觉，却过来我这里……为什么？
当然，季羿并没有太追究原因，他的心思全扑在季夜所谓的「答案」上。
「你把卫秋雨留在身边，强迫他接受你的一切，让他笑，让他哭，不让他有反抗的能力，最后他终于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你很熟悉的人——那就是我。现在的卫秋雨几乎可以说是『我』，所以答案很简单哪，在皇兄你的心里，他不过就是我的替身，一个替身娃娃罢了……」
「不！」还没有让季夜把话讲完，他便提高了声音，眼中闪现的是慑人的光芒。
「不？呵呵，难道不是吗？他的音容，还有现在的『他』的性子，不都是我的翻版吗？为什么说不？」季夜并不放过他，笑容依旧，声音却更冷冽了，「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爱上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看向了门口，透过那扇并不算厚实的门，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端那个身影的颤抖。
「他跟你完全不同。」冷静下来后，季羿的眼神恢复了原来淡然和冰冷，其实他已经察觉了站在门外那个身影的存在，也察觉了那几乎支持不住的脆弱与那几将要粉碎的心。
不过他依然是那个冷酷的季羿，并不会因为察觉自己的感情而有所改变。
「当初我的确是拿他做你的替身，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我众多的妃子之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漠视门外传来的颤抖，季羿的唇边扬起了一抹冷笑，「我现在很重视他，如果你敢对他出手，别怪我冷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多得是，我不介意你来尝试一下。」
「多的是？呵呵，那我到想讨教一下了，如果你想用制裁卫秋雨的『满门抄斩』来制裁我，我只能说抱歉，我和皇兄你是亲兄弟，我死你也不能独活。」季夜不愧是季羿的弟弟，说着那些在旁人的耳中简直是冷酷至极的话却依然笑容不减，也不在乎门外的心，正一片片的破碎、掉落。
「会有机会让你领教的。」季羿回笑。
此时，门外却传来小季子惊讶的惊呼声。
「天哪！来人哪！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哪！」
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季羿的眼神在瞬间闪过一丝光芒。
「皇兄你后悔了？后悔这么待他？」季夜笑得很美，却让人觉得可怕，那是一种连骨头都会冻结的冰冷。
「……」
不后悔。自己应该这么说的，可是却开不了口，过去做过更残忍的事情，依然是潇洒的，甚至有种莫名的快感。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快感变成一种揪心的痛楚，看到他流泪、看到他为了与自己划清界限而作的挣扎，看到他那虚幻的，几乎消失的笑容，在季羿的心地深处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皇兄的表情……很少见哦。」季夜一语点破季羿的内心深处，「矛盾，痛楚，犹豫，真的很难想象，皇兄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呵呵……」
「你回来究竟是干什么的？」似乎有些察觉季夜为什么会忽然出现的原因了，季羿的脸上浮现了高深的表情。
「我说过了啊……我是为了报复卫凌轩，为了伤害他最重要的人才回来的……」说话间，季夜已经走到了门边，缓缓的打开了那扇门。
门外，是一群紧张的护卫和小季子，看着晕厥在地上的离影，吓得惊惶失措，一看见季夜，更是惊讶连魂都快没了，忙喊着「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季夜也不理睬他们，径直走出了门口，却在离开的前一刻，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离影。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就全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笑容却蕴含着难以理解的矛盾。
「娘娘，您慢点，先披上这件披风，外面风大，别着了凉才好……」一抬头就看见一张紧张的脸，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件披风，做势想为自己披上。
「不了，我只是出来走走，皇上睡了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想到去见他。他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过自己的屋了，是因为那次的冲突？还是说他对自己已经死心了……
哎，心烦，所以选择去见他，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会这么心烦的原因了。
「还没呢，这几天皇上都彻夜不眠的，边疆好象发生了什么大事了。」手上的披风已经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是白色，看来自己真的和白色很有缘哪。
「那我去看看他……」说罢就朝书房走去。
「啊？娘娘您走慢点……」身后传来紧张的低呼声，自己却置若罔闻，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直到走到书房的门口，刚想推门而入，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柔美的笑声，「……皇兄，我想知道那个『卫秋雨』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虽不曾听过，可是在记忆深处，却有着一个影子存在。那个影子十分的眼熟，好象在很久之前他曾经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什么样的存在？」另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是他。他会怎么回答呢？
「什么样的存在。」这也是自己一直想知道答案的一个疑惑。他曾经听人说过自己和南成王季夜长的很像，同时他也知道季羿对季夜一直抱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那自己就是那个季夜的替身啰？
还是季羿想到了就要玩弄一下的玩具？
或者说，他根本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他游戏中的棋子？
这些疑惑一直困扰着自己，如果没有答案的话，心中的迷茫一定会越来越烦乱的……一定的。
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既然你不知道答案，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笑声扬起，却透露着一股令人发缠的的寒气，「皇兄，你爱我，可是却得不到我，卫凌轩不爱我，可是却能轻易就得到我的心；呵呵，我还是了解皇兄您的啊……」
「你把卫秋雨留在身边，强迫他接受你的一切，让他笑，让他哭，不让他有反抗的能力，最后他终于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你很熟悉的人——那就是我。现在的卫秋雨几乎可以说是『我』，所以答案很简单哪，在皇兄你的心里，他不过就是我的替身，一个替身娃娃罢了……」
传入耳朵的话就像一根根刺针，一针针刺进自己的胸口，又像一把把尖刀，一刀刀的划开自己的心门，挖出那颗血淋淋的真心，却又践踏在地上，毫不留情的……
痛！好痛！
不能言语的痛疼瞬间传遍全身，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颤抖的扶住门把，强迫自己站直，决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一定要听完他们的话……听到他的答案！
「不！」忽然传来的是难得激动的声音，似乎震撼了自己的心灵。
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不？他说了不字吗？他真的说了那个「不」字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回答……为什么……难道他真的有些在乎自己，并不是把自己当作别人的替身……
可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吗？可以让那份喜悦涌心头吗？涌上心头，愈合那伤痕累累的真心……
「他跟你完全不同。」
「当初我的确是拿他做你的替身，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我众多的妃子之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现在很重视他，如果你敢对他出手，别怪我冷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多得是，我不介意你来尝试一下。」
静静的听着，心，不住的颤抖着。是因为他的话吗？亦或者是因为脑海中浮现的情景——遥远的、遥远的过去，封锁在心底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浮现了……
可是……那记忆，似乎很可怕，好象隐藏着什么痛苦……
不要，别说了，不要想起来，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多的是？呵呵，那我到想讨教一下了，如果你想用制裁卫秋雨的『满门抄斩』来制裁我，我只能说抱歉，我和皇兄你是亲兄弟，我死你也不能独活。」
不……别说了，住口……不……不……不！！
手，使劲的握住握住门，在不经意间，手指居然戳破了门上的宣纸，里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不……不要——」
站在季羿身边的那个离人居然长着一样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上心头，痛苦的、甜蜜的，哀伤的、仇恨的、后悔的……所以的所有，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了。
在温泉的初次见面，自己以女子的身份，卫家千金的身份嫁进宫，成为他的「雨妃」、洞房花烛夜，那如撕裂般的疼痛、炎的背叛、爹娘的惨死……
那温热的感觉彷佛还在手心徘徊，那血淋淋的头颅，无神的眼睛似乎在说，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他们才会惨死……才会这样痛苦……
然后是……
跳啊跳啊，自己不停的舞蹈着……
眼前看到的是什么，重叠的身躯，女子的呻吟声，男子冰冷的笑声，喘息声，情欲的画面充满了自己的眼睛，即使想忘也忘不掉……抹不掉……
「啊……不要……别再出现了……不……不！」
眼前一黑，身子顺势倒了下去，在晕厥过去前，只听见一个惊慌的尖叫声响起——
「娘娘！」
06
「他的情况如何？」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床上昏睡的人儿。
说不清心里面是什么感觉，那种残忍之后的快感已经消失，被莫名的心烦所替代，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惨白紧皱的脸，惹人怜惜，更惹得季羿心中一团无名火无处宣泄，只能冷冷的开着不住颤抖的御医，语气甚是可怕。
「已经三天了，他却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是干什么的？」低沉的语调正说明了他现在的心情差到极点了。
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围在床边的御医们个个都紧张得要命，很小心的选择用词开口了，「启禀圣上……」
「废话少说，你只要告诉朕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看也没看站在一旁发抖的御医，季羿的视线还是放在离影的身上。
「呃……老实说，臣也……不是很清楚。」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这句话说完整，他半条命快没了。
「不是很清楚？」剑眉聚合在了一起，冷笑声从有形的唇边溢出，「来人，把他们拉下去斩了。」没用的废物，他一向都是这样「处理」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眼看那些护卫就要将自己推出宫去斩首了，那些御医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可是就算他们磕破了额头，叫哑了喉咙，对季羿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反而只能让他心烦，让他们死的更快。
眼见自己的死期在即，那群老头们只能垂头跪倒在地上，等着护卫们将他们拉出去斩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至少没有牵连到他们的家人和孩子……
唉，谁叫他们有这么一个残忍，喜欢将人命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主子……
等死吧……
「慢着！」
就在他们被拉出去的前一刻，门外忽然想起了一个高昂的声音。还未见到人，季羿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皇后驾到！」门外的小季子看到越来越近的大红身影，连忙叫道。
皇后来了？
跪在地上的众人一听，连忙抬起了头，直觉自己有救了。陈梦媛还没出现他们便摆出了哀求的模样，一个个盯着门外猛看，连眼睛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