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班上女生议论我听到的。”
“这样啊……”
我趴在他的肩头，双腿夹着着他的腰，他就这么背着我在学校里安静的走着。我抬头可以看见璀璨的星空，为什么，心情低落的时候，天空还是这么美……
怨天尤人了呢，伍银。
“你说为什么夜空还是那么美？这时候不是应该乌云遮顶吗？”
“……小笨蛋。”
“讨厌……讨厌……”我的鼻子贴着他的后衣领，闻着他熟悉的味道，这家伙喜欢自己洗衣服，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味，干净，但是诱人。
心里压抑很久，不知是那个梦还是被黑暗关住的感觉没有散去，喜欢将脸整个埋进他的背，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路人看到大概会以为他背着这么大的儿子吧，三更半夜的。
讨厌那个梦，那种遥远的感觉……讨厌那段像是失去意识的记忆，讨厌看到那些扭曲的脸，那些魔角利牙，那些丑陋的可怕□在身体里冲刺……身体被摆弄，没有半点的感觉。好像，死了般。
然后被放逐，因为那个男人死了。
流落到人间，沉溺于花花世界，那些同样肮脏，同样麻木的事情。没有力量的人类和那些魔族一样让我恶心。
但是，那却是我唯一的生存之道。
我曾是著名的MB街的头牌，最没有要求的头牌。是男人都可以找我，因为我一整天无所事事，像个幽灵般的生活着。
然后，就像是气球无力的吹着，总有一天它还是会破，接着吹第二个。
这个男人改变了什么，挽救了什么，我不知道……当我有一天发现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了。离不开那种感觉，依靠的感觉，家的感觉，还有这个冷淡的男人带来的任何一句话，任何的一个动作。
深深的融入血液里，大脑里，记忆里。因为我认为，之前的所有，都是空白。
安诺……真正意义上说的，第一个男人。
无关肉体……对于一个残缺的淫.魔来说，多么的可笑和……奢望。
但是，还是被我找到了。
“安诺……”
“嗯。”
“我想回家。”
“嗯。”
我安心的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他的耳朵，在月光下清晰的泛着淡淡的光，夜空这么美，多好。
……
“唔……”我蹭蹭安诺的胸口，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想要睡去。有他在身边的感觉，好像……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都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是安诺。
“乖……好好睡。”
“嗯……”
我不愿放手，几乎是趴在他身上，强行要他陪着自己一起睡着，想要和他一起做梦，听着他的呼吸声都好安心。
“谢谢你来找我……”
“……小笨蛋。”安诺将被子盖上，我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慢慢的进入梦乡，他的手一下下的拍着我的背，很舒服……
只是，中途好像听见他的手机响起，很快的接起，但是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只听见什么“不会回去”“白费心机”等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了。
回到学校，我站在教室的门口，仔细的看着每个人的表情，大多数人没有看我，看我的还是很往常一样。除了几个女生外……那些大概就是安诺说的得到消息的女生吧，但是她们的眼中只是看好戏，却没有得逞的表情，我知道，这次我被欺负关进器材室，主谋大概只有一个。
路过赵政旁边的时候，我刻意看了他一眼，他收到我的眼神回头怒视我，让我滚远点，我知道，赵政没有异样的表现。好像全班除了那几个女生外就没有人知道我昨天被关的事情了。
怎么办？要问吗？
“蕾蕾！你今天来的好晚。”
“啊，对不起！”
我看见比我还晚到的林蕾蕾同学，眼神刹那的对视，心里突然有了底。
原来……是她吗？
不知道赵政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的完美女神却也有如此的心机，不过，不管如何，说来说去，也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就对了。
心里想着要报复吗？想着想着就到了晚上，临走时我看见林蕾蕾同学好像故意留晚了等人，我敏感的觉得她是在等我。于是，我也留了下来。
“我有话和你说。”林蕾蕾站在我面前，教室里还有几个没走的，但是站的有些远听不见我俩的对话。
“我知道。”我笑着点点头，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的反应，大概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还是没有半点的好感。
“我和你说白了，你不要和我装。”
“好。”我好奇她和我说什么，看着她一脸的兴奋和恶毒，好像接下来的话很可能直接击垮我一样。
“你是个gay！”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不是吓到，而是为了她的单纯感到吃惊。接下来是不是要靠这个打击我说什么恶心？什么肮脏呢？
“我……”
“恶心死了！你们这种人！”
好吧，我就知道。我还没有肯定或者否定，她老人家已经开始小声但是绝对恶毒的说出来了。但是她更在意的好像是后面的话。
“你竟然还敢接近汐城学长……你是什么东西……你个同性恋……汐城学长他才不会和你这种人……”
这丫头看我不说话，像是把心里压抑了很久的话都抖了出来，脸颊红红，表情有些狰狞，每个细胞都透露着兴奋。我打断她有些颤抖的声音，笑着说。
“汐城也是同性恋。”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愣住了很久……眼泪像是遥控器似的立刻照命令流下！我看看周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她了，幸好没人看这里，她哭的也没有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这种人……连安诺老师也……我才是……你……
你根本不配……你有病的！……”
“你才有病。”
我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她瞪大眼睛看我，我还是笑着，再说了一遍。
“我、说、你、才、有、病。”
呵呵，谁说一定要让着女生？讨厌的女生为什么要让？
“你！你说！……”
“我说你贱。”再次微笑。
“啊！……你！！……凭什么……你才是……”对方气到发抖。
“我高兴说你贱。”
我还是笑，就让我当一回安诺吧！远处看，倒像是我开导着一位激动的女生。没想到这小妮子好像从没有被人这么耍过，她敢做，因为没人拦过她，她敢骂因为没人回骂过她。
现在她的样子好像小丑，我心里的气都消了。其实也不算有气，这种观点不是没见过，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不愿多说，也不愿再这么下去，预感告诉我，她不会有好下场的。而我呢，又是什么下场。
多么可笑的人类世界啊……却不管如何，都比魔界要好。
天堂又在哪里？可笑的幻想中心吗？
我笑了笑，拿起书包当着她的面，拍拍她的肩膀，就这么离开，反正时间还很长，要玩，我愿意，那她还玩不过我。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又难免被责问，汐城看起来很着急，但是一天都没有来找过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关心和担忧不是假的。
他只问我，“还好不好？”
他没有问我什么事，说明了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也知道昨天我回家里睡的事情。他问我，只是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呢？心情好不好？人好不好？
“好了，我很好！”我抱住这家伙乱动的身体，压住他的不安，两个人一起坐在床上。
“对不起……”
我听着汐城的道歉，心里有些乱。昨天看到安诺的瞬间，是高兴还是失望……高兴安诺的到来，失望没有了汐城的身影吗？
“你……在乎我吗？”我低语道，却发现自己说了傻问题的时候，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比在乎自己还要在乎你。”
“呵呵……你说谎。”
“……也许是肉麻了……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想自己的事，我只是……
想你。”
这就是不在乎自己只在乎我吧……脑海里只有我的事情。这就够了，不要再奢求了。
“我相信。”
说完，亲了亲汐城的唇，笑着看着他，告诉他没事的。
然后，又是一个安心的夜晚。被人拥抱在怀，伴随着心跳声，多么温暖和珍贵。
直到第二天，事情开始发生的时候，我还一无所知的看着林蕾蕾，她没有看我，看我的时候又像是现场把我啃掉。直到下午，我没有看到林蕾蕾的身影，然后是第三天没有看到她，接着就是她转学的留言到证实。
我才知道为什么她消失的原因。
又是帖子，一则关于校花整容的帖子，将两张同样是林蕾蕾的照片放在上面，下面有模有样的贴着什么证明，说明上面那两个人就是林蕾蕾本人。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个不同的人脸，鼻子和眼睛，甚至有人说还有下巴。语言像是轰炸机似的爆了这个帖子，有正常辱骂的，有谅解整容的，两股势力的对骂之下我知道，林蕾蕾始终是回不来了。
但当我回去找到了帖子，它已经被顶到精华，而且听说之前最热的“汐城VS安诺”贴，不断的被人删除，却又不断的被人拱起……好玩的好像不知是谁在和谁的对战。
哈哈，网络这是好玩的东西。它娱乐的大家，也可以毁掉一个人的生活。
是谁做的，我心里有底。
我关掉电脑，看着安诺在客厅打着电话，这几天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在打电话，他没有说什么，对方倒是很激动的说什么，很快的挂掉又很快的打来，好像全世界的事情都聚集到了这里。
我知道，他有事。
我从沙发后面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冷眼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好像冻结了时间。心里被安诺这种眼神骇到，但是身体来不及离开就被翻身摔到了沙发里，头被他的手托住，没有半点的疼痛感。
“干嘛……”
“小银。”
“嗯？”我抬头看着安诺的脸，他还是笑着看着我，完全不像刚才打电话时的表情了，最近几次他越来越沉默，有时候只是点点头说嗯，然后挂了电话就是一阵的沉默。
他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他要和我说什么。
“小银，如果我身上没有钱买蛋糕了。你还会跟着我吗？”安诺笑着，但是那笑意没有达到眼底，我知道这个男人，他从来没有全方面的付出给谁，他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任何人。
但是，其实每个人皆是如此。又有什么好计较，他对我好就好。
但是蛋糕……
“不会。”果断的有些快。
“你个没良心的小笨蛋！……小银，那如果我没有地方住，你还会跟着我吗？”
“不会。”
“……那如果你要和我一起去街上乞讨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不会。”
安诺宠溺的摸摸我的脑袋，脸上带着苦笑。他和我都知道，我回答的太快，那是心虚，是在说谎。
最后他问我的时候，我心里跳了一下，我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所以，我也是认真的。
“小银，如果我现在一无所有，你会离开我吗？”
……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