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吸血鬼的筹码
伊路米在阿兰费舍对面坐下，有点好奇地打量着洋洋得意的吸血鬼：
“你筹足资金了？”
听起来不太可能。
“我有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足以抵消我的债务，也可以给你带来大笔的收益。”
看到伊路米空洞的眼睛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吸血鬼得意地露出了个微笑，继续说：
“权利带来财富，而魔法界拥有最高权利的就是魔王，你该知道一个震慑魔法界的无冕之王会拥有多大的势力。”
伊路米眨眨眼：
“就我所知，伏地魔私人财产相当有限，基本都靠各个家族的政治捐款。如果传闻无误，他在各处的欠债可不是个小数字，只不过他理财手段可观、擅长周转……事实上我很想看看他每个月的收支表。”
“呃，”吸血鬼尴尬地咳了声，暗暗诅咒这个竟然混出外债来的清贫魔王，“他是个特例，绝对的特例……总的来说，魔王这个职业还是非常利于敛财、相当富有的。而即使他们的最终结果是失败，但他们的收藏却大多成了传说……”
没等他说完，已经为自己摇摇欲坠的生命耗尽了最后一丝耐心的斯内普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怎么，要挖你老情人的坟吗？”
“……”
吸血鬼哀怨地给了伊路米一个谴责的眼神：你怎么教孩子的？
伊路米无辜地回望：生的，和我无关……
吸血鬼挫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深吸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伊路米：
“我找到了他被关押的地方，也大概弄懂了囚禁他的咒语。盖勒特出身德国的豪门世家，本身就相当有钱，只要你能救他出来，我想他的答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即使他付不出，我也可以把你切片卖了，我联系了几大黑巫师协会，他们对古血族给出的价格比我想像的还高。”
伊路米无动于衷地说，成功得到了吸血鬼哀怨的眼神，
“不过我对这个消息没兴趣。你指望我帮你分散邓布利多的压力很正常，但释放格林德沃这种事邓布利多是绝对不会容忍的，我也完全没必要为了一点钱和他翻脸。”
伊路米凝视着吸血鬼，黑色的眼睛清冷淡漠：
“如果你做了，我会第一时间把你交给邓布利多处置。”
不知什么时候，斯内普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角落里，正好和伊路米把吸血鬼夹在了中间，顺便挡住门的位置，而龙骨魔杖也无声地滑到了他手中。少年微微低头，掩去目光中的冷冽。
看着伊路米空洞的脸，阿兰费舍的表情渐渐变得冷酷，蔚蓝的眼睛荡漾出点点金色：
“你要背叛我吗？”
他的声音轻柔如低语。
伊路米目光微动。
“轰！”
吸血鬼被瞬间击飞，重重撞上墙壁。而斯内普手疾眼快地把龙骨魔杖直接插进吸血鬼的身体，把它在能做任何反应前死死地钉在墙上——正中心脏。
吸血鬼发出声凄厉的哀号，他无力地握着魔杖柄却只来得及拔出那么一点点。只要心脏还在身体里，他并不会死，但他能感觉到魔力迅速地流逝，几乎转眼间，吸血鬼阿兰费舍不比一个婴儿更强壮。
斯内普微微皱眉，他的手臂被吸血鬼的本能反击划开个很深的口子，幸好它并没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爪子上没有毒素。斯内普试着动了动，嗯，差一点但没伤到骨头，虽然只能用两成力但活动没问题。
——没啥事。
斯内普翻出随身携带的疗伤魔药，一口灌下，眼睛仍然紧盯着吸血鬼每个最细微的动作。空了的玻璃瓶他随手扔掉，当然，挑的是最不影响任何可能战斗的角落。
“做的好。”
伊路米赞许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自家弟子终于有了点样子，他很欣慰。
经过几年的训练，斯内普的体能本来也已经达到了一定程度，而金字塔之旅弥补了他战斗意识上的欠缺。这个学期斯内普花了很多心思琢磨、推敲战斗技巧，现在看出成果了，事实上他琢磨出的几套结合魔药和无声咒的攻击手段还真有点看头。
——小孩子果然需要激励，时不时见见血。
所有所思地看了自家弟子一眼，伊路米转向漏气玩偶一样挂在墙上的吸血鬼：
“现在给我个不把你立刻切片卖掉的理由。”
“放开我……”吸血鬼低吼。
伊路米转向黑发斯莱特林：
“写信给美国黑巫师协会。”
斯内普立刻转身找纸笔，完全不在乎伤口还在愈合中，他讨厌这只花哨蝙蝠可不是一天两一天，更何况他现在非常希望有人能和他分享生命倒计时的感觉。
“……”吸血鬼翻了个白眼，勉强提起一口气，“听我说，盖勒特的研究项目中有一项是时空魔法，你一直在找的就是这个对不对！”
斯内普停下了笔，警觉地望向面无表情的黑发杀手，这就是他冒险进入哈代夫金字塔的原因？！
时空扭曲……
历史上对这个神秘领域的种种揣测瞬间在黑发斯莱特林的大脑中划过，模糊的预感让他感到恐慌，斯内普拼命思考，但他抓不住思维末端轻盈游动的结论。
——伊路米·揍敌客希望的是什么？
相较于他的方寸大乱，伊路米只是简单地一点头：
“然后？”
“盖勒特是少有的魔法大师，更是罕见的涉猎空间魔法的大师，如果他不能帮你，百年内没有任何人能帮到你！”吸血鬼笃定地说，而他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不管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你都该帮我！”
伊路米沉默地看着紧张的吸血鬼，漆黑无光的眼睛一片空洞，过了半晌，他才慢慢点头，轻轻竖起一根手指：
“你有了拯救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完整计划？”
“呃……”
吸血鬼试图解释在它艰苦劳动下取得的种种进展，但伊路米的第二根手指已经不容争辩地竖了起来。
“你得到了邓布利多对那间牢房进行的全部防卫方案？”
他当然没有。
“你确定了格林德沃愿意被拯救，而且拯救后还愿意并且能够付出足够的金钱？”
第四根手指。
“你确认了他会愿意为你的错误付钱？”
第五根。
“最后一个问题，你考虑过如果计划失败，你的欠款会变成多少吗？”
看着伊路米白皙纤细却无比残忍地阻挡了纯洁爱情的手掌，吸血鬼泪流满面。
吸血鬼带着无比的矛盾和加倍的烦恼离开。伊路米友情赠送了一份救援计划样本，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几十页，阿兰·费舍觉得要他完成这么一份计划书并通过伊路米的审核还不如自己冲进邓布利多的结界，那样至少会死得比较痛快……
不过更沉重的打击还是失败后的预计债务，吸血鬼看不太明白那些名目繁多的账目数据，但最后的总数已经足以让他对英雄救美再三考虑，否则他不但会是伊路米的家养吸血鬼，可能会干脆成为揍敌客家族的家族吸血鬼——十代之后还在清偿债务。
地窖里斯内普客串家养小精灵，主动收拾着被阿兰费舍弄倒的家具，他尽量放缓着自己的动作，空出时间整理自己混乱的思路。当最后一个杯子被放回壁柜，他转向伊路米，尽量镇定地问：
“那么，你在金字塔里找什么？空间魔法大全？”
一直静静坐在沙发上思考的伊路米闻言微微歪头，一缕长发从他肩头滑下，仿佛一个大号东方娃娃突然有了生命。伊路米的声音很平淡，斯内普竭尽全力也无法辨别出任何字面意外的信息：
“不论我想找什么，那里都没有。金字塔的中心是个完全静止的空间间隙，他们似乎希望用种方法保证肉体的永恒，挺无聊的。”
伊路米眨眨眼，目光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光彩：
“不过我从守卫那里得到点别的东西，挺有意思的，要看吗？”
模糊的不祥预感从心头滑过，斯内普很想说不想，但一时的犹豫让他错过了唯一阻止悲剧的机会，接下去的一切完全脱离了控制
——当然，只要和伊路米有关，事情从来就没在他的控制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