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猫咪和魔王
经过几天的努力，纠缠着斯内普的两大问题没一个得到解决。
猫咪伊路米无比悠闲地享受着被家养小精灵斯内普二十四小时服侍的生活，该夜游夜游，该失踪失踪，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异常形态。相比于猫咪伊路米的镇定自若，斯内普却无法忽视紧扣小指的生命威胁，在求助图书馆和马尔福庄园无果后，他不得不离开霍格沃茨寻求妖精的帮助：到古灵阁把那枚越缠越紧的戒指卖掉，一举两得地摆脱麻烦。
离开前斯内普清空了地窖里所有的甜食，切了满满一盘美味香肠放在猫咪面前。虽然不良预感在心里嚎叫，但他安慰自己对付一只猫咪一个锁门咒已经足够了，只是一天，伊路米再怎么为非作歹也是有限的。
他错了。
夜晚，当斯内普在破釜酒吧的房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一只猫咪无声无息地离开本该被牢牢锁住的地窖，穿过走廊，穿过霍格沃茨寂静的大厅，然后穿过洒满银色月光的围场，小小的身影最终悄然消失在禁林茂密的树丛里。
紫色的细长瞳孔扫过漆黑的禁林，然后毫不迟疑地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上。这个形态对魔法能量的变化比人类敏感地多，几乎是在几天前变形的同时它就感觉到了来自这片森林的召唤。
——古老，平缓，却强健有力的脉动。
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但单纯地等待什么都得不到，或者说，连试探都没有的等待过于消极、反而不谨慎，如果不能回避，那至少要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猫咪静静审视了片刻，黑色的毛皮隐没在夜色里，柔软的爪子踏在层层落叶上没有半点声响。看着只是小小的漫不经心的步伐，却速度飞快，不过几个呼吸再看不见禁林的边缘。
近半小时的无声奔跑后，它终于到了禁林深处，猫咪眼睛微眯。在霍格沃茨禁制的束缚感消失的同时，周围的魔法气息陡然一变，野蛮？浓郁？混乱？或者只是单纯的充满威胁……这片树林比预计的还要不寻常。
猫咪突然停下脚步，瞬间隐没在一丛灌木里，一阵轻轻的碾压声伴随着嘶嘶声在它面前不到两步远的地方传来，有什么巨大的动物要通过。
——巨蛇。
猫咪紫色的眼睛微微闪烁，巨蛇碧绿的鳞片在月光下显得神秘而华美，粗壮的身体在林间穿行仿佛一条绿宝石的溪流，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都划出漂亮的线条显示着这具身体多么有力。
一只巨大的怪异蜘蛛笨头笨脑地冲出树丛，在发现面对着什么时立刻转身欲逃，但晚了。猫咪惊讶地发现巨蛇微微偏头，似乎只是瞪了一眼，那只倒霉的蜘蛛就像石化了一样从奔跑状态栽到了地上，然后进了巨蛇口中。
猫咪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蜘蛛无机质的眼睛中那凝结的恐惧。
——石化？
猫咪微微歪头，这倒挺像他在珍兽图鉴上看过的一种动物，非常适合看家护院。
“海格的蜘蛛？纳尼吉，不要吃这种肮脏的、在污垢中生存的生物，你要记得作为蛇怪的尊严。”
披着长长黑色斗篷的人影走到巨蛇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巨蛇光洁的鳞片。他发出的是一阵奇怪的嘶嘶声，但猫咪抓了抓耳朵，满意地发现这个形态的又一个实用技能：自动翻译。
不过与此同时，猫咪有点沮丧地意识到这条相当得他心意的看家蛇是有主的。
——不过没关系。
猫咪歪歪头，他可以用巨怪来换。
忽略草丛中一个小小的生命，蛇怪听话的不理会剩下的一半蜘蛛，继续向禁林深处潜行，很快和它的主人一起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
猫咪看了看他们消失的方向，目光闪动，先窜到了只剩半个的蜘蛛旁边，咬咬咬，啃啃啃……
猫咪目光一亮，味道真不错。眼睛微微眯起，他记得那个方向还有好大一群。
……
片刻后，猫咪轻盈地向黑魔王消失的方向跑了过去，只是轻轻一窜就是几十米的距离，瞬间消失在了树林里。而空地上先后被两只神奇生物光顾的巨大蜘蛛只剩下残缺的硬壳，在月色下闪着惨白的光泽。
“猫？”
跟踪某人而来、正为一步间午夜清晨陡然转变而惊讶的猫咪歪歪头，平静地对上黑魔王审视的目光和稳稳指着自己的魔杖。
……
无视。
伏地魔眯起眼睛，看着这只神秘出现的猫咪对自己视若无睹地跳出树丛，左右看看、直接地走到湖水边，伸出爪子软软拍向水面。伏地魔并没因为这个猫咪标准动作放下魔杖，相反的，猫咪对湖水的兴趣让他的警惕性又升了个台阶。
这不是普通的湖。
别说动物，普通的巫师根本没有可能来到里。从某个角度来，这个湖就是霍格沃茨最大的秘密，虽然在漫长的历史中被遗忘被抛弃甚至失去价值，但这里仍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里是……
伏地魔的眼睛陡然睁大了，那只该死的猫确实只是舔了舔湖水，但是……但是它变成了他？！不但是他，还是穿着衣服的他？！
——不，现在不是纠结衣服的时候……
伏地魔深吸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维。
——难道自己一直弄错了？！难道湖里的其实是变身药水？邓布利多喝下去就会变成老蜜蜂？！那倒不错，自己可以一巴掌就解决人生最大麻烦了……
——或者是进化类魔药？猫喝了变成人，人喝呢？变成超人？！这就是只有最伟大巫师才能涉足里的禁令由来？！
——等等，不是经常有故事说某王子某公主被变成动物，然后吃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解除诅咒，所以，这里的莫非是万能解咒药水？！
……
如果不是一枚长钉逼得他下意识躲闪，大受刺激下思维奔移的黑魔王差点直接一个阿瓦达索命一了百了了。
“这是哪里？”
看着人类版伊路米坐在原本猫咪的位置上无比坦然地拨弄着湖水，黑魔王嘴角抽搐一下垂下魔杖，刚才躲闪间一枚钉子和他插身而过，他最喜欢斗篷就这么完了。
“你成了阿尼玛格斯？”黑魔王审视着他，自己摇头，“不对，任何变形术在这个区域中都会失效，那么，某种血统传承？埃及……没错，我听说过埃及王室很久前曾经有过类似传承，他们叫神的血脉。”
大概也就是因此阿法隆才接纳了他，呃，它……
伊路米眨眨眼，这位黑巫师确实够博学。
“恭喜你，如果真是完整的传承，再大的风险也值得了，”黑魔王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挫败地叹了口气，“你在魔力不够的情况下使用传承然后恢复不了？那很幸运，这个湖是全英国甚至全欧洲魔力最凝练的地方，两滴就足够补足巫师所有的枯竭。”
伊路米看看清澈晶莹的湖水，目光落在了旁边巨大的树木上，削几个容器其实不麻烦……
“别妄想了，阿法隆是不存于世的，不论一花一叶，离开了这个空间就会消失。”
不存于世，只有最强大巫师能够找到踪迹、追逐美丽背影的圣地，当巫师遗忘了力量，当巫师的心灵有空隙，便再没有人能碰触她的指尖。
没有了精灵的欢笑，没有了人们虔诚的膜拜，没有了圣剑，也没有传中轻柔微笑的湖中仙子……阿法隆仍然是阿法隆，在永恒的晨曦中歌唱，即使注定了被遗忘。
——第一次来到这里是什么心情？
——是了，那时的他只因为没找到传说中的圣剑而失望。
黑魔王挑起嘴角，他现在已经足够强大来遗忘阿法隆的传说，单纯地欣赏她的美丽。
他从没想过他还能在这里见到另一个人（邓布利多不在考虑范围内），能够和另一个人一起欣赏这永远如同笼罩着柔和晨曦、弥漫着阵阵薄雾的苍翠树林，感受湖水毫无杂质的清澈纯净，听着精灵悠远的歌声穿透时光、从千年之前回荡在耳边。
——虽然这个同伴搞不好比邓布利多还糟。
“阿法隆？”
伊路米轻轻搅动湖水，感受着其中凝练成实质的魔力，他些许理解了那些白痴精灵为什么选择禁林见面，是要借助阿法隆的魔力打开两界之门吗？也对，传中的阿法隆原本是精灵森林的一部分……
“精灵能够打开时空之门吗？”伊路米突然问，“如果可以，它们为什么从来不出现在巫师世界？”
黑魔王目光一动，不动声色地解释：
“传说中精灵确实有这种能力，但精灵的衰落比巫师更迅速，隔绝精灵森林和人类世界的联系很可能已经是它们最后的辉煌。”
“那么说它们确实有这样的方法？”
“是的。”
湖边陷入沉默，伊路米凝视着自己指尖带起的小小的波纹静静思考，而黑魔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每个最微小的表情。
……
伏地魔突然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晨光中的伊路米有些……有些……
“游泳吗？”
伊路米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伏地魔应声回头，呆愣地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脱下衣服，甩下衣服，跳进去……
……
黑色的长发在水中飘浮如一蓬蓬凌乱的水草
……
……
好吧，伏地魔勉强平复着自己纠结的心理，他现在是该斥责伊路米不懂规矩地亵渎圣湖还是该教育他在大庭广众下脱衣服——即使没脱光——有伤风化？
揉揉太阳穴，伏地魔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和邓布利多建议增加常识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