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摄魂怪
“上来。”
一辆华贵的黑色马车幻影一般从空气中跃出然后轻柔地停在伊路米旁边，六只夜骐惨白的眼睛温顺地望着伊路米。刻着华贵徽章的车门无声开启，黑魔王俊美的脸笼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尊贵神秘。
黑魔王轻声一笑：
“为了防止摄魂怪误伤，霍格沃茨的防御系统做了改变，你这样走永远也走不进去。”
哦。
伊路米跳了上去，车门自动关上，夜骐开始奔跑车里却感觉不到一点起伏。
“有事？”伊路米可不觉得伏地魔会好心地关心他回校问题。
“纽蒙迦德。”伏地魔也不废话，“你和那个叫费舍的吸血鬼做的。”
他的语气笃定，伊路米倒也不准备反驳。对于伊路米的默认，黑魔王报以轻笑：
“魁地奇世界杯全毁了，魔法部颜面扫地，邓布利多现在大概气得发疯……正面挑战邓布利多，这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伊路米不说话。
“我不会问那个老头子给了你什么代价，不过我可以许诺，不管他给了你什么，物品都可以加倍给你，只要你站在我身边。”
黑魔王凝视着伊路米，瞳孔中付出浅浅的血红：
“你一向谨慎，谨慎得让我赞叹，但现在你应该已经体会到了展示力量的美好，邓布利多并没那么强，神像该倒塌了，有能力的人该得到应有的地位……我，你，应该高高在上，拥有一切。”
野心，无比炽烈的野心。
伊路米第一次在这个擅于伪装的人身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渴望，是邓布利多在纽蒙迦德的失利让他把邓布利多看轻了？
那将是致命错误。
事实上纽蒙迦德让伊路米看到了邓布利多的力量。
在首次碰到魔力干扰装置的情况下，邓布利多不过寥寥几个咒语就掌握到新的频率。这样的实力已经接触到魔力的本质，而任何接触本质的理解都将使得对力量——这个情况下是咒语——的应用格外灵活和强大。
邓布利多很强。
伊路米不期然地想起那个发须皆白的老人面对烈火爆炸、甚至傲罗的惨叫全都纹丝不动的冰冷目光，魔杖永远指向最佳位置，每个咒语的攻击间隙都完美，吸血鬼的黑焰对他没有任何作用，即使能击破防护罩邓布利多的姿势也留下足够的机会轻松躲开
……
如果是一对一决斗，伊路米相信死的会是伏地魔，至少在十年之内那个老人会是最强的巫师。
“我需要等待你的答案吗？”
黑魔王的声音依然轻柔矜持，对于伊路米的沉默没有丝毫不耐。
挑开窗帘，伊路米看着湖水和古堡有点惊讶，这位公爵竟然没有逗留或绕路直接到了霍格沃茨？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感慨，黑魔王轻笑：
“催促对你有意义吗？伊路米，你的答案值得我等待。”
等待？
伊路米默然，这个词从这位公爵嘴里出来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是恋人。”
黑魔王猛然睁大眼睛，可眼前已经空无一人……
过了许久，黑魔王慢慢发出一声低笑，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重新靠在柔软的靠背上，他伸手捂住眼睛，却控制不住自己嘴角弯起。
“呵呵……”
好大的一份礼啊……
伊路米，你终究是要站在我的身边。
麻瓜研究学教授悄无声息地重回教育岗位。伊路米等着邓布利多的茶或者恶咒，但一天又一天，邓布利多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沉静，一言不发，甚至看着伊路米的目光也波澜不动、没有分毫情绪。
——异常往往等于危险。
伊路米对此的应对是谨慎为先，坚决拒绝摄魂怪的诱惑，除了遛巨怪非必要绝不离开地窖，连斯内普都委托特利兄弟继续照看。
但到开学时，邓布利多仍然按兵不动，伊路米却不得不看着自己的弟子回到霍格沃茨，事实上，是开学前三天，因为某个斯莱特林需要进行又一年的补考。
斯内普走进霍格沃茨城堡大厅时脸色阴冷如冰，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三十几个提前归校的学生，这些孩子要么咬牙切齿要么战栗恐慌，其中一个女生更是脸色惨白、两眼发直、不停地哆嗦活像个筛子。
带领他们进来的海格同样脸色苍白，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迎接的老师——包括伊路米——交换了个眼神，所有学生都是通过霍格沃茨特快来的，难道在列车上发生了什么事？
“摄魂怪检查了列车。”
不等海格组织好语言，斯内普冷冷地说，听到他的话几个孩子顿时又打了个哆嗦。
麦格教授倒吸了口冷气。
“没人受伤？”
“克莱斯勒施放了守护神咒语，”斯内普冲一个拉文克劳五级生点点头，“只有那个格兰分多吓到……也许是被守护神。”
对于斯内普的嘲讽给予警告的瞪视，麦格教授转向那个相貌平平的拉文克劳生，目光颇为惊叹：
“守护神咒语？你已经能施展足够击退摄魂怪的完整守护神？真了不起。”
那男生推推眼镜：
“这不算什么，物品曾有幸参加了‘那位’教授的实战训练。”
麦格教授的脸顿时恢复了拉长状态。
“外面到处都是那东西，就像一地灰耗子，对我们夹道欢迎。”坐在地窖的沙发上，斯内普捧着伊路米爱心热巧克力一脸咬牙切齿，“那个白痴傲罗根本管不住它们，如果不是克莱斯勒，今那个麻瓜格兰分多死定了！”
“你呢？”
伊路米的目光暗示性地落在斯内普的左手上，虽然少年很好地掩饰了，但对于伊路米来说仍然很不协调。
斯内普冷哼一声抖落袖口，露出小臂上一圈紫黑的爪印：
“一点阴毒，我见过一个魔药配方，很简单，明天就能把这个弄掉。”
然后似乎是想到为难的话题，他迟疑了一下，但在伊路米的注视下他只能坦白：
“我不会守护神咒语，它又离得那么近，我手边只有那把匕首，一不小心把它的头砍下来了，然后它就变成了一堆灰一样的东西……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个傲罗解释……听摄魂怪蛮贵重的……”
斯内普神情无比纠结。伊路米想了想，知道他说是那把淬入了蚀魂灵魔药的诅咒短剑，理论上能在物理伤害外伤害灵魂，斯内普研究出来的个人战术之一。
“然后？”
“然后我只好把它藏起来了……”
斯内普有郁闷地打开箱子拿出赃物，伊路米看着斯内普用摄魂怪的破袍子裹起来的一堆灰烬片刻无语。相比斯内普破坏公物后的精神紧张，伊路米现在很沮丧。
没错，就是沮丧。
自从听说这种神奇生物起伊路米就对摄魂怪很感兴趣，毕竟这种吸食快乐和灵魂的能力相当罕见，听起来也很实用
——还有比摄魂怪更有效率的护院关卡或者意志磨练道具吗？
没有，所以伊路米一直很想要一只，甚至想过到阿兹卡班拐骗。
然而让他心心念念许久的摄魂怪竟然是这么柔弱不堪的生物吗？！
伊路米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多年不曾有反应的传说中的心灵刺痛了。
过了片刻，等待安慰而不得的斯内普终于起了疑心，他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某人，莫非……黑发斯莱特林的目光危险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对摄魂怪感兴趣吧？”
点头。
“……想养一只？”
点头，又摇头，表情微微哀伤。
“……因为被我干掉了所以达不到你的武力标准？”
再次点头。
“……现在你觉得很失望？”
无比诚实地点头。
“……”
愤怒的斯内普化身地窖哥斯拉，当场暴走，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善良的地球卫士而是伊路米，没有任何表现机会就被无情镇压，不但体验了一把揍敌客家族刑讯，而且还因为浪费热巧克力、损坏高级茶杯在账单上再添一笔。
生不逢时的哥斯拉·斯内普跌跌撞撞地带着被蹂躏的身体奔赴补考战场，看着自家弟子的背影，伊路米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要摄魂怪干啥，斯内普好用多了。
麻瓜研究学教授很知足。
相对于伊路米的满足，斯内普出离愤怒了，但鉴于他打不过伊路米，所以面对的选项只剩下迁怒。
迁怒对象？摄魂怪，当然是摄魂怪！说到底一切的错都是它们引起的！
黑发斯莱特林在怒火的推动下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摄魂怪驱逐药水的研究中。吸取了狼人驱逐剂的失败经验，斯内普首先在图书馆充分了解摄魂怪的身体结构，准备走理论领导实践的先进道路。
想法是正确的，道路是曲折，没等到理论铺设完成，斯内普就发现他麻烦大了。
——魔法部的摄魂怪是有编号的。
——而且这东西确实很贵，比矮人还贵……
斯内普绝望了，原来他一刀砍掉的是成堆有主的金加隆吗？
番外：所谓分院帽
某年某月某一天，某个新来的家养小精灵顺手把分院帽扔进了洗衣机，虽然耗费了整整三袋洗衣粉，但退去厚厚历史沉淀的分院帽笔直挺括，看着还真让人有点惊艳之感。
它自己更是得意非凡，在校长室里大吵大闹要求展示自己的风采，一雪多年来被称为“霍格沃茨最丢脸收藏”的耻辱，邓布利多在被他魔音贯耳折磨了三天三夜后不得不同意了，于是在某个小节日上把它作为个特别节目带到了礼堂。
——虽然分院帽很希望高歌一曲到十曲，不过邓布利多还是成功说服它展示另外一项目更杰出、更有互动性的才能。
这破帽子还能有什么才能？除了刚学会的脑残舞不过就是分院而已。
“所以，有兴趣的教师和学生都可以试试。”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在他看来，在坐的哪个人没分院过？只要没人上来他就可以直接把这啰嗦帽子拿下去了。经过这几天的考虑，他发现作为镇校之宝，这顶富有历史价值的帽子还是应该好好收藏，折一折放在地窖的那个铁盒子里就不错，防水防火防潮还有无声咒保护，它一定会高兴地。
不过邓布利多忽略了自己的号召力，他拿出来的东西即使是个面粉口袋也会有人戴到头上的。
麦格教授抿抿嘴，带着坚毅的表情站了出来：
“让我试试吧。”
“……”
邓布利多无奈地把帽子递到了她手里。
戴上。
“唔……唔……有勇气，有决心，也很果断，当初把你分到格兰分多是对的……”
分院帽习惯性地吱唔着，出于娱乐目的，它今晚的所有话都完全公开了。分院帽不甘心地在麦格头发上扭动了几下，它看起来确实很想跳个舞唱个歌什么的，然后它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
“不过你还有更惊人的素质，这是何等百折不挠的坚韧和神奇的耐心啊……哦，真是太杰出了！”
分院帽惊讶地叫着，
“你和当年两年前的变化可太大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直接说结果就好了！”
想到这两年来的种种麦格教授情不自禁地摸出了救心丸，不过还要等分院帽说出最后结果，否则也太失礼了。
虽然这结果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赫奇帕奇！如此坚韧的心灵一定会在赫奇帕奇得到辉煌的！”
分院帽激动地高喊，完全不理会下面热闹的礼堂突然一片死寂，救心丸从麦格陡然僵硬的指尖落下，而小狮子们纷纷向他们亲爱的院长投以难以置信的惊诧目光。
黑魔王轻笑一声，把它从麦格僵硬的手指里拽了出来：
“似乎挺有趣的……”
他目光一扫，小狮子们突然觉得礼堂里怎么么凉？
明明点了壁炉的……
“你就不用麻烦了，”分院帽有气无力地说，“光看你指甲我都知道是斯莱特林的人！”
黑魔王闻言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那真可惜了，也许校长也愿意试一试？”
看着他不怀好意的表情，邓布利多的胡子颤抖了一下，但面对无数学生好奇的目光他作为麻烦起源只好接了过来，背负着重重期待勉强戴上。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下，分院帽S型蠕动着，半才开口，声音中罕见地满是同情：
“邓布利多，我知道你最近压力有点大，但没想到你竟然到了用胡子伪装头发的地步……如果你需要，其实有几家修道院很不错，气候温暖，有利于治疗受伤的心灵，旁边的温泉还能促进头发生长。”
“……”这是学生。
“……”这是老师。
“你今天很幽默，”邓布利多冷静地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在手里轻轻抚摸，“看来我对你的解还很不够，回去后我会多和你交流交流的。”
“……”这还是学生。
“……T T”但这是分院帽……
“好了，邓布利多，不要为难这顶说实话的帽子了。”
黑魔王再次把帽子挽救了出来。一个抓帽檐，一个抓帽尖，可怜的分院帽在两位巫师魄力十足的沉默对视中至少被拉长了一倍，而学生们看着这意义深远的一幕噤若寒蝉。
“让孩子们也试试吧。”
黑魔王傲然面对邓布利多深邃的眼睛，把战利品随手一抛——狮院。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分院帽在四张长桌上经历了一番温情愉快的交流，留下无数欢笑、泪水、八卦、爆料以及无数猛撞桌子、拿着叉子要自杀的孩子，终于带着一帽子八卦心满意足地重新回到教师席上
——然后它落到了完全料想不到的人手上。
“你今不是不出席晚宴吗？”
分院帽颤抖地问，挺括的面料微妙地瘫软了下来。
伊路米眨眨眼：
“听说你出场，我专门回来的。”
看着他无光的漆黑瞳孔，分院帽大声哀号起来，但任凭它的声音掀翻屋顶，邓布利多全然没有反应地兀自吃着自己的甜点，而另一个有勇气保护它的人——无畏的麦格教授——还在为那个出人意料的分院而呆滞……
“不！！！！！！！！！！”
分院帽凄厉嚎叫，对于这个超近距离噪音源伊路米不满地皱了皱眉，冷冷说：
“安静！”
戴上。
惨叫戛然而止，抽搐的分院帽在无数目光中像比萨斜塔般僵直着缓缓倾倒……
伊路米等了片刻，没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感到最初波动之外的任何试探，他不确定地弹了弹已经接近九十度弯曲的帽子——哦，还活着。
在所有人员的窒息等待中，分院帽有气无力地幽然宣布：
“阿兹卡班……”
……
……
“不好意思，失手了。”
伊路米一边诚恳地说着，一边用叉子把被他“不小心”甩进大盆海鲜汤、现在奋力挣扎着吐泡泡的分院帽戳下去：
“真是不好捞啊。”
戳戳戳
……
邓布利多淡然自若地吃着刚上桌的节日布丁。
斯莱特林宿舍里，由于种种原因终于调到一间房的两人完全没有入睡的意思，铂金斯莱特林无比愉悦地品味着那帽子最后的哀鸣：
“真是不枉费我专门溜出去找到黑暗主人的私人小精灵传话，只可惜把他扔进汤盆里的不是我啊~要是能让我亲手把它一针针拆多少加隆我都愿意付……”
卢修斯冷笑了两声，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那该死的帽子竟然敢咒我四十岁前就秃头！”
反复回味了半晌，他才发现自己亲爱的室友回来就伏案用功，唰唰唰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作业不是早就做完了吗？”
斯内普头也不抬的说：
“学年论文。”
“哦，你终于选定题目了？是什么？”卢修斯有点好奇，事实上他一直担心这位亲爱的室友真的会成为第一个因为论文题目是禁忌黑魔法而被开除的斯莱特林——倒不是说有黑魔王欣赏下这种事情有多大可能，只是有伊路米那么个老师，这个学弟会变成什么样谁都不敢保证。
“论清洗剂对魔法物品智商的损害及可能产生的兴奋效果。”斯内普望向卢修斯，建议道，“如果邓布利多不想天天在咸鱼味道里入睡，他肯定会让家养小精灵把那帽子再洗一次，如果你能让黑魔王的小精灵揽下这活，我们可以趁机观察观察，而你也可以亲手把它泡进肥皂水里。”
“……”
卢修斯确定了，对这家伙来说被赶出霍格沃茨绝对是个相当宽容的结局。
分院帽与小伊的（伪）猎人之旅：
分院帽：恩恩，让我看看你的生活……（从伊路米的大脑里看到某个红发小丑妆变态高亢地奸笑着凌虐对手，鲜血与扑克齐飞，笑声与惨叫共舞，那摇曳的身姿、暧昧的眼神在漫血雨中都显得如此之扭曲变态……）
分院帽：……
小伊：哦，这是我朋友。
分院帽：……（视线转换，旅团大杀四方，几百人冲上来，一个管杀，十一个看戏，没人管埋，还有一个悠然沉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额头上黑色十字配上满地残缺的尸体，显得格外诡异……）
小伊：哦，这是我客户。
分院帽：……T T（视线再次转换，糜稽对奇犽大肆蹂躏，鞭影如织，血肉横飞，鞭梢掠过墙壁留下深深痕迹，而被打的冷嘲热讽不绝于口，以蹂躏对方神经为乐，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抽飞又抽起……）
小伊：唉，家门不幸，这么幼稚的弟弟竟然有两个。
分院帽：……（视线狂转，终于停在了一个娇小可爱的东方娃娃身上，艳丽的容貌、精致的和服、优雅的动作，一举一动无不显露名门千金的矜持高贵）啊~~~这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啊，如果肯来霍格沃茨我保证她想去哪去哪……
伊路米：哦，他也是我弟弟，不过很可惜，我们家学的是家传手艺。
分院帽：……T T
当晚，邓布利多再次对伊路米的自主行为愁眉不展，分院帽感慨良多地安慰道：
“知足吧，至少要面对的不是他朋友、他客户或者他任何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