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刑满释放
一天，两天，三天……
当沐浴在第三个平静的日出，伊路米对格林德沃的耐性表示了赞赏，然后意识到那位老魔王想得到也许比夜袭更多——后果自然更严重。
“我另外安排了人带四毛散步，你只需要负责照料夜骐，再出问题，惩罚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伊路米指示。某个刑满释放人员有气无力地点头，慢吞吞地把吐司塞进嘴里，仿佛连咀嚼的动作都生疏了。
“西弗勒斯？”
“放心，即使我死了，我的幽灵也一定会和夜骐同在的。”
对于这句饱含怨念的回答和斯内普投来的无比哀怨的目光，伊路米满意地点点头，他一直觉得这个学徒需要点激励，而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成功！
为了奖励自己的三天辛劳，伊路米额外点了一大份约克布丁作为自我奖励。
斯内普走出地窖，走出走廊，走出城堡，看着晴朗的天空，只觉那些耀眼的阳光、灿烂笑容全都恍若前世，每样东西都让他想要赞美生命的奇迹。
还活着就不错了，人权~那到底是啥东西？
美好的笑容，美好的禁林，美好的巨怪，美好的小天狼星……
……
小天狼星？
陶醉于新生中的斯内普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崭新生活开始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了个让人恶心的名字，四周，呃，好像突然很静？
“梅林啊……”
一声小小的惊呼终于响起，终于反应过来的学生们迅速尖叫着撤离了危险地点，话说在经历了某两个学院多年暴力冲突和最近的数次意外后，他们的套动作已经很熟练了，速度飞快，井然有序。
“……鼻涕虫……”
小天狼星试图大吼，但从地上挣扎着爬起的姿势和腹部受到的重击让他的企图变得有些艰难，更对他的气势造成了重大打击。
斯内普嘴角微微抽搐，放下无意识、按照本能击出的手肘，看来伊路米的惩戒严重摧残了他的自律神经，或者，他确实有点紧张过度了……
那么，要不要扶一下呢？
斯内普看着怎么都无法爬起的小天狼星艰难踌躇，经历了三天对死亡的终极体验后，他很想为自己崭新的人生开个好头，一个更和平、更友爱、更加尊重生命之宝贵的开始，何况伊路米也反复教导了良好的人际关系是成功的第一步，但是……
但是碰上小天狼星的手？！
和卑鄙无耻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友好相处？！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美好，事实上，斯内普光是想象就本能地反胃……
……
就在黑发斯莱特林苦恼地思索有小天狼星的美好生活和没有小天狼星的灰暗人生哪个更糟时，小矮星彼得已经尖叫一声扶起了倒霉的朋友。而迟到一步的波特和卢平闪电般地抽出魔杖，一左一右把沉浸在哲学思考中的斯内普夹在了中间——多年的暴力冲突显然也让他们受益良多。
“你想干什么！”
波特怒
斯内普眼都不抬，如果些白痴有胆子用阿瓦达索命那还多少有看头，但现在么……只能他对寻常的威胁已然超脱……
“对不起，斯内普，小天狼星有点事想问你。”
似乎是对他的无动于衷松了口气，卢平率先收起了魔杖，声音也温和了下来，并且无视波特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上前一步：
“是关于雷古勒斯的。”
斯内普遥望蓝天，感慨地发现自己真的成熟了，听到这个造成一切悲剧的名字竟然没有咬牙切齿、没有生气报复。
——当然，有机会教训教训他斯内普也决不会手软的。
“大家说雷古勒斯变成了只猴子……你和马尔福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
斯内普觉得，自己在该死的吸血鬼谣言中挣扎了四年，对于这种小情况完全有资格无视。
“波特！你要对西弗勒斯做什么！！！”
需要英雄的时候就会出现英雄，在斯内普和波特几乎要掐成一团的时候小布莱克闪亮登场。他满面焦急愤怒地飞奔而来，大地在他脚下震荡。
……
震荡？！
“吼~~~~~~~~”
愤怒地吼声如雷鸣般轰击着每个人的鼓膜，耀眼的白光随着吼声陡然照耀了全场，四毛巨大的白色身体轰然冲来，如同一座白色的小山迎面倒塌。
“滚开！波特！”
“吼~~~~~~~”
雷古勒斯冲了过来，愤怒的挥舞着魔杖，但没等他动手，一只巨手已然越过他头顶一把把呆滞了的波特抓在了手中，挥舞，挥舞……
斯内普仰望着在巨怪手中惊恐尖叫的波特，嘴角微微抽搐了，懒得理会毅然挡到他面前对卢平怒目而视的小布莱克——伊路米怎么会找他当巨怪饲养员？！
“不、不……小天狼星？”
挡在面前的身体突然僵硬了，在看清仍然半跪在地上的格兰分多真实身份的瞬间，雷古勒斯难得的气势无声消散，从英雄到蔫黄瓜的转变没超过十秒。
“把詹姆斯放下来！”
小天狼星中气不足地怒吼，雷古勒斯惶恐地转向斯内普寻求支持。
斯内普嘴角微微抽动，他崭新的美好人生俨然在片刻间变成了闹剧，简直比失去的那个更荒谬。
“放开那个白痴。”
斯内普对巨怪点点头，四毛咕哝了一声，收起笼罩全身的白光，听话地松手——直接松手。
哐！
斯内普低头观察自己的指甲，听到那声惨叫时他真的没有感到欣喜，真的没有……
“雷古勒斯！这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和那个恶心的马尔福真的给你下咒了吗？！”
愤怒的小天狼星一把甩开彼得扑到弟弟身上，简直是用拖的将他硬拽离了斯内普身边方圆五米，并且在成功的瞬间无力倒下。但他即使奄奄一息仍然紧握着雷古勒斯的手：
“他们把你变成猴子！你怎么还能和这些混蛋在一起？！”
“……”
看着小布莱克难以言喻的脸色，斯内普怀疑他是全校唯一不知道这个谣言的人。
斯内普牵着巨怪回到禁林，巨怪满脸哀怨频频回望的表情让斯内普不禁怀疑在那场摄魂怪暴乱中它和小浣熊布莱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斯内普准备使用暴力把哀怨的巨怪拖回学校、就在雷古勒斯为了那个该死的猴子谣言世界观崩溃、就在波特终于从碰撞中恢复清醒时，一声巨大的爆炸给西弗勒斯·斯内普崭新的美好生活画上了个圆满的句号。
——巨大的金色火球掀飞了三楼的半墙壁尖啸而出，然后在空中轰然爆炸。绚丽的火花遮蔽了半边日，暴走的魔力强大到连站在围场的斯内普都不禁战栗。
学校四处尖叫一片，碎裂的砖石和坠落的火焰四散，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几乎将所有经过的空间都灼穿。
“趴下！”
正在移植植物的斯普劳特教授大声尖叫，但也只能抱住两个手边的学生、眼睁睁看着致命的火焰落下，甚至不知道自己撑起的防护罩能够挡住几波攻击。
斯内普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然后被猛然撞向了地面，脑袋刚刚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到又被另一个坚硬的脑袋大力撞上，双方的黑发没能提供一点缓冲。
然后，巨怪散发着耀眼白光的身体轰然压下。
白痴巨怪！
斯内普暗自诅咒，竭力抬起一点身体让肋骨不再嘎嘎作响，虽然及时闭上眼睛仍然阵阵刺痛，被紧紧挤在他身边的雷古勒斯则早没了反应，心跳还挺微弱。
“守护！”
邓布利多难以掩饰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斯内普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能感觉到魔法力场的剧烈波动。片刻之后，他耳边仍然没有任何惨叫。
——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阵。
斯内普一边诅咒着一边从巨怪的胳膊下挣扎出去，不理会身后雷古勒斯不堪重负的骨头发出阵阵嘎吱声。
呼……
不愧是邓布利多……
这是斯内普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后唯一能做出的评价，金红的火焰被魔法结界阻拦在二楼的高度，此刻正像无边无际的金红色丝绸一般缓缓起伏着，炫目的色泽蔓延了半个天空，而那些断砖碎瓦还没等落到结界上就被火焰彻底汽化，连渣都不剩。
“去找两匹夜骐。”
斯内普眼角一抽，恍惚看到自己崭新的人生已经随着那只熟悉的手搭上肩膀无声夭折，延续时间还不到一天。
面对弟子无声增长的怨念，伊路米歪歪头：
“格林德沃表白的方法激烈了点，阿尔巴尼亚可能不够远，也许我们该直接去美国……黑巫师协会附属学院和哈佛魔法学院你喜欢哪个？。”
“……”
斯内普沉默片刻，转身向禁林走去，他终于不用担心O.W.Ls考试了。
一团金色的火焰突然冲出城堡的巨大破洞，在空中飞快地纵横穿梭。
“凤凰！”
一个格兰分多喊了出来，然后引起一片欢呼。
斯内普停下脚步，看着天空微微眯起眼，那看起来更像燃烧的蝙蝠翅膀……蝙蝠？！
“阿不思！”
一声大吼从火焰中传出，随即那些威力恐怖的火焰竟一丝一缕离开本体，不过片刻，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空中展开的巨大蝠翼和吸血鬼完美的容貌、飘扬的金发。
——半裸的身体。
一半生发出齐齐的叹息，另一半高声尖叫。
斯内普眼角抽搐，掉头向禁林狂奔而去。经过三天的炼狱，现在他真切地意识到生命的可贵，至少绝对不能浪费在一个白痴魔王的肥皂剧里！
“阿不思！”
吸血鬼灵活地躲闪着从洞口射出的道道绿光，尘土无法掩饰他的俊美也无法掩饰他眼中的伤痛和愤怒。
突然，霍格沃茨范围内所有生物同时听到吸血鬼的喊声在耳边响起，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动摇的坚决：
“阿不思！你责怪我选择黑暗，你责怪我背弃和平，你责怪我为理想离开你、不顾一切后果，但我要告诉，阿不思，你就是我的理想！我所追逐的全部就只有你！”
斯内普在突然的宣言下呆滞了，而伊路米神秘地出现在他身边，直接将他一把抓起以快了几十倍的速度向夜骐居住地冲去，脚下没带起半尘埃。
看到夜骐惨白的眼睛渐渐接近，斯内普酸涩地意识到：
他再也见不到英国的土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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