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季节（十四）
对于伊路米直白的问题，小天狼星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在斯内普杀气腾腾的目光中挣扎了半天才咬牙挤出一句：
“请给予我这个荣幸，以最真挚的感情和最大的诚意成为您的追求者，于这个蔷薇季节中陪伴在您左右。”
虽然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他的词句倒相当传统得体，连麦格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伊路米眨眨眼：
“我拒绝。“
“……”
小天狼星愣了片刻，猛然跳了起来似乎很想冲上去揍某人一顿，但没等他有动作斯内普已经鬼魅般地穿过整个房间把魔杖指向他脖子了。
“你这个鼻涕精……”
小天狼星怒视着斯内普，斯内普假笑着轻轻摆动魔杖，蛇一样点着小天狼星的要害：
“退后，退后。追求者，面对追求对象你该表现得更得体一点……哦，我忘了你已经被拒绝了。”
他“亲切”的劝慰成功地让小天狼星忽视了生命威胁，怒吼一声拔出魔杖再次和斯内普掐成一团。
火焰，惨叫。
闪电，诅咒。
伊路米阻止了飞快赶来要修复房间的家养小精灵们，为了经济考量，还是等这两人再掐个几轮后收拾比较合适。
家养小精灵惶恐不安地看着混战场面，伊路米发现带头的那只还挺眼熟，似乎是黑魔王那只？竟然留在霍格沃茨了？
发现伊路米打量的目光，那只小精灵哆嗦了一下，抓着两只大耳朵低下头去伪装不存在——伊路米有点高兴地发现它这个样子和记忆中完全一致了：
“我要个樱桃派，你个人配方的那种。”
小精灵惶恐地看着他，伊路米耐心地一一列明要求：
“多加点砂糖，稍稍焦一点，我喜欢吃热的。”
小精灵看看他又看看混乱一片的房间，尖叫一声消失了。
回忆起那种樱桃派的美味，伊路米觉得回到霍格沃茨实在很美好，也许他应该去和黑魔王商量下接手这个干得卧底、下得厨房的小精灵，就当做封口费。
“先生们！请像个成年人一样解决问题！”
麦格教授咬牙切齿地试着唤回两个人显然所剩不多的理智，手指不停地在魔杖上摩挲，若不是还肩负着霍格沃茨代理校长的重任，她实在很想亲自上阵把这两个似乎从来没长大的家伙教训一顿——也许十年前她就该么做了。
多年未见但仇恨有增无减的二人十年前不会理会她的要求，现在当然更不会在意，眼看着地窖就要被拆上第二遍。
“布莱克！斯内普！”
“等干掉这个混蛋/鼻涕精我会赔钱！”
麦格真很想干掉这两个心有灵犀的混账。
伊路米有点伤心，不知道自己教育方针出了什么问题让斯内普如此没有经济观念。
直被强制性当作背景板的黑发少年看腻了八点档，装模作样感慨地环顾了一下宛如台风过境的房间：
“我希望霍格沃茨的小精灵效率足够，能尽快修复里，我可不想在一座废墟里工作。”
说罢还一脸不满地摇摇头。
麦格教授猛然回头，紧紧皱眉警戒地看着黑发少年。虽然她很想忘记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霍格沃茨生活过，但作为邓布利多的助手和凤凰社的死忠成员，即使忘记童年的自己也没有办法忘记这张脸。
汤姆·里德尔的脸。
不，这个少年根本就是汤姆·里德尔。
看到黑发少年满不在乎的样子，麦格的脸扭曲了一下，转向伊路米：
“揍敌客先生，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我没有接到有外人进入霍格沃茨的申请。”
“我记得对教授的私人拜访并不需要申请。”
“……私人？”
麦格转向斯内普，他刚才一个无声咒把布莱克像石头一样砸到了屋顶，撞得整个房间都是一晃，幸好布莱克提前用了一个麦格没见过的防护魔法，竟然只是流了点鼻血，摔下来之后只是打了个滚又开始活蹦乱跳——如果排除已经不堪入目的仪表的话。
汤姆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微笑得无比灿烂：
“我是来拜访斯内普教授的，自从他还在美国的时候，我就一直很想拜访这样一位闻名遐迩的魔药大师，当然，顺便也就申请魔药课助理进行些私下了解。”
“魔药课助理？！”
麦格的声音顿时高了一截，凌厉地瞪了伊路米一眼：
“揍敌客先生，我想斯内普教授从未提出过增加助理的要求，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西弗勒斯非常辛苦，毕竟他是刚刚接触霍格沃茨的教学制度，这里和美国的习惯完全不一样，”伊路米实事求是地说，“而且魔药课名下的教学经费还剩下很多，完全可以负担一个助教的工资。”
“可是这需要审批！聘用校外助教应该要通知校长！”
伊路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所以今天只是私下沟通。”
麦格紧紧抿着嘴，似乎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给伊路米来个昏昏倒地。
在一片火药气氛中，汤姆装模作样咳了一声，及时插话：
“请放心，女士。我会接受针对工作能力的必要考核的。而且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检查我的身份文件，我保证你不会看到任何问题。”
麦格凌厉地看了他一眼，汤姆毫无压力地耸耸肩，嘴角一弯露出带了一点稚气的青涩笑容：
“虽然来自苏格兰贫苦的乡下，而且我和我的家人一样也是普通的、未曾来过霍格沃茨就读的平凡巫师，但请相信我对霍格沃茨是抱着最大的好感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一个我今才第一次见到的、名字叫做汤姆·里德尔的贫苦乡下巫师认命为助教，而且给他开一份自由进出禁林的证明？”
终于把昏迷的小天狼星打包邮寄给莉莉·波特，斯内普还没来得及稍稍高兴一下就被麦格用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青的脸色吓了一跳，然后因为一个自己完全不解的“助教”被啰嗦了半天，差点以为自己就要葬身在五百只鸭子的包围中了。
虽然出于基本的人道精神和同情心，他没有对近乎失控的麦格出什么刺激的话，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毫无想法。
打量下了那个悠然自得的“汤姆·里德尔”，斯内普露出了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差点忘了，这个贫苦的乡下巫师还意外地和学生时代的黑魔王长得一模一样。”
汤姆很谦虚：
“其实相处之后，你会发现我比他当时要更有深度，也好相处得多。”
斯内普脸色青了下，猛地转向在一边心满意足享受樱桃派的伊路米：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在英国，不，在欧洲和黑魔王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你会被所有人当作黑巫师的！”
伊路米眨眨眼：
“没关系，我是超脱于巫师斗争之外的古血族。”
“……”
“而且黑暗公爵本来就是我的追求者，按照你们巫师的习俗，我和他已经是很特别的关系了。”
看着努力吃樱桃派、自然而然把自己排除在巫师之外的伊路米，斯内普很想说:你把那艘破船退回去，虽然按传统没有拒绝的说法，但也算划清界限——不用说斯内普也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他也只能瞪着伊路米独自郁闷。
汤姆深感自己受到了歧视，但作为一个“从身体到灵魂都属于那位公爵”的可悲生物，为了完成黑魔王的吩咐他也只能催眠自己装作不知道——至少在他干掉黑魔王前还只能装作不知道。
面对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汤姆甜蜜地一笑：
“别这样看我，我的任务和蔷薇季节的勾心斗角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那位大人的喉舌，为了协助你的老师顺利完成交易而已。”
“交易？”
斯内普眯起了眼，能让伊路米和黑魔王三番两次谈判、如此郑重其事的交易显然不多——也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伊路米满意地吃掉了最后一块樱桃派：
“和精灵有关。还没有最后商量好价格，只是做些前期准备……黑暗公爵花钱的魄力还没能匹配他的地位。”
——所以那一船黄金和烦死人的幽灵龙都还算气魄不够吗？
斯内普突然觉得自己计较小天狼星的追求宣言有无聊——当然，那只蠢狗胆敢产生如此荒谬的念头已经不可原谅了——即使小天狼星把自己拿到黑市上切片卖了他也没法凑出能让伊路米满意的礼金。
伊路米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那位公爵要做的是大生意，对魔法界影响之大很难真正下定论，完全没必要在金钱上斤斤计较。”
汤姆的微笑相当超然：
“虽然作为一个‘没有权利’的附属品，我没有资格对那位大人的计划说什么，不过我不得对你要价的魄力表示敬意，如果他真接受了那份报价，要破产的很可能不是他个人而是整个英国巫师界……甚至半个欧洲。”
他若有所指地拖长了语调。
斯内普皱起眉：
“伊路米，你最好告诉我要出售什么，否则别指望去我和麦格啰嗦……你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什么助理，特别是个很可能是黑魔王私生子的助理！”
汤姆的脸青了，张了张嘴似乎想澄清自己的名誉，但他努力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说法能让自己的身份变得真正“名誉”起来。
看着格外坚决的学徒，伊路米眨眨眼，飞快地权衡利弊：
“告诉你也无妨……精灵取回厄里斯魔镜之后已经能够打开两界的大门了，黑暗公爵只是想要找到通往精灵之门的路径。”
汤姆恶意地补充：
“然后他就可以得到很多梦寐以求的魔法资源，彻底在和邓布利多的斗争中占上风，甚至重新模糊魔法世界和人类世界的界限……他会有机会成为新的梅林。”
“重新打开魔法界……”
斯内普倒吸了口冷气。
伊路米忧郁地叹了口气：
“想到意图成为梅林的人竟然在计较区区几个金币，实在是让人很难对巫师的未来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