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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闪神的功夫,呼吸不由一乱。
轩辕云羿立马发现不对劲,状似不经意的扫过身侧的树丛。
压低了声音,在云落耳边低语,“落儿,一会儿我让你跑你就马上上马往回跑,到之前集合地点去。”
云落身体一僵,旋即放松。
云羿见云落已经心领神会,大声道,“休息了这许久,咱们也该去碰碰手气打打猎,不然一会儿又要被他们笑话了。”
说着将云落扶了起来,两人上了马,放缓马速慢慢溜达。
鄂春一晃神的功夫,云落他们已经去了一段距离。他还没拿定主意是否现在就动手,就见云羿猛的加快了速度,马儿飞驰而去。鄂春心道不好,急忙招呼手下追击。
云落气愤自己今日怎会贪图安逸,与云羿共骑,现在可好,马儿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绝世好马,可是要负担两个人的体重还是有些吃力。眼看着鄂春等人已经慢慢的缩短了差距,不由得心急如焚。
鄂春没有放箭,担心误伤云落。云落看出了这点,急切的跟云羿说,“羿,你放我下去,他们要的是我,定不会为难你,你快回去召集人马再来救我。”
“不行,我不会让你落入鄂毕之手。”云羿非常坚决,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他枉为男人。
云落知道云羿的性子,也就不再多言,只祈求马儿能再快些。
这一会儿的功夫,鄂春等人又拉近了距离,云羿见状知道今日两人想顺利逃脱很难,下了决定。
“落儿,你继续向前,去集合地点,不要回头。”
说着,云羿翻身下马,纵到树上,开弓放箭。
云落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办法,虽然心中不忍,却也不敢在此时做小儿女之态,咬着呀,含着泪,策马而去。
鄂春等人见状,自动分为两拨,一拨人留下对付云羿,一拨人就想继续追赶云落。
云羿怎会让他们如愿,手中箭矢连发,每出一箭必有一人落马,瞬间就有四人倒下。
鄂春知道云羿不可小觑,只好集结人马围攻。
云羿被七人围着,弓箭的力量也发挥不出,毅然弃了弓箭,拔出腰间的佩剑。
这佩剑还是用鄂天赠送的玄冰铁打造的,削铁如泥。
鄂春几人的剑刚与云羿的佩剑接触,就被砍出许多缺口。
鄂春心惊于云羿佩剑的锋利,也心惊于云羿剑法的神奇。不敢再分心想着怎么去追云落,集中精神应对。
鄂春知道此次任务不可能完成了,但是至少也要有点收获,想到轩辕云羿是主子最大的敌人,若能将他除去,也算是不虚此行,因此手下更加凌厉,出手全是杀招。云羿武功再好,在七人的围攻之下也开始捉襟见肘。
……
云落远远的就看见大哥二哥已经回来了,几个侍卫正在河边清理猎物。
“大哥、二哥!救救羿!”
大哥二哥见我急成这样子,知道出事了,翻身上马,只留下一个侍卫,其余五人全叫上了。
路上我简单的跟大家说了情况,小伍得知羿被围攻,急得什么似的。
我的马儿来回奔跑已经有些力竭,渐渐跟不上众人的速度。
我暗自祈祷,“羿,坚持住,千万别出事。”
……
云羿在七人的围攻下已经渐渐不支,身中数刀。北庭的人也好不到哪去,七人只剩下三人,也都挂彩了。
鄂春不禁也佩服起轩辕云羿来,一个皇子,能够将武功练到这种程度,除了天赋之外,他的努力也是不可忽视的。就这点看来,轩辕云羿就要强过鄂天。
只是,敌人就是敌人。
鄂春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仍无法给轩辕云羿致命一击,不禁着急起来。
人一急就容易犯错误,云羿抓住机会挥剑横劈,剑锋直指鄂春脆弱的脖颈。
鄂春慌忙向后仰,避过了致命的一击。慌乱间只觉得右眼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其余两人见轩辕云羿一剑将鄂春的右眼划破,鲜血流了满脸,趁云羿注意力都集中在鄂春身上时,从后面出手,长剑从云羿腰间刺入,穿胸而过!
云落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让他心痛的场景。
小伍早就冲上去一刀将鄂春了结了,另外几个侍卫也干净利落的将剩下的两名刺客解决了。
云净和云扬跳下马,接住云羿倒下的身体。
云落颤抖的伸出手,帮云羿擦拭着满脸的血汗。
“羿……”云落嘴唇哆嗦着。
云羿困难的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落儿别担心,都都是皮外伤”
云落不敢随意挪动云羿的身体,吩咐几个侍卫砍了两棵数,用斗篷搭了一副简易的担架。
几个人轻轻的将云羿抬到担架上,疾奔回营。
夜探
云净一马当先,先回营里报信。
众将士见云净飞奔入营,神色匆匆,都暗自揣测。
“父王,出事了!”云净刚看见帅帐就大声疾呼。
天铭王正和几位将军商量怎么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既要做出一副进攻的样子给凤翼看,又不至于让两方折损人马,就听得云净着急的呼声。天铭王心中一凉,想到几个皇子今日外出狩猎,莫非遭遇了不测?赶紧掀开帐帘迎了出来。
云净策马直到帅帐之外,翻身滚下马来,“父王,北庭派人来捉落儿,云羿身受重伤!”
天铭王心里咯噔一下,脸一下子白了,“羿儿怎样?落儿怎样?”
云净喘了口气,说道,“落儿没事,云羿身上有几处刀伤,失血颇多,最严重的是有一剑当胸刺穿。”
“快通知大夫。”天铭王吩咐了随身小厮,率着一干将领直奔营门。
……
六个侍卫换班抬着云羿,都是武艺高强的人,抬着一个人也不显吃力。
我担心他们动作太大,腾着云羿,吩咐他们稳着点。
“羿,感觉怎么样?”我跟在担架旁边,握着云羿的手。
他的手一直是温热的,就是冬日,也能温暖的冰冷的手,可现在却比我的手还要冰冷。
我心里揪着疼,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
我知道,羿希望我幸福、快乐,最害怕我掉泪。
“羿。”我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别怕啊,落儿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小伍看着云羿浑身是血的躺着,双眼紧闭,哪里还有平日的风采?看着云落伤心欲绝,却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里直泛酸。忙别过脸,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滴。
……
天铭王远远的看见云羿被两个人抬着回来,急忙抢上前去,和常将军换下抬担架的两人,直奔帅帐。
营里的五名大夫全在帅帐里等着,因为听云净大致说了云羿的伤势情况,准备着要用的工具和药物。见天铭王和常将军将云羿抬了进来,忙将他放到整理好的床铺上,用火消过毒的剪刀将云羿的衣服全部铰烂。
血液已经开始凝结,沾住衣服,几位大夫不敢用力撕扯,只得用烈酒血液润湿。
我看着羿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再也忍不住,扑进父王的怀里呜咽出声。
不一会儿,云羿就浑身赤·裸了,大夫用烈酒清洗着他的伤口,烈酒的刺激让云羿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随着身上血迹被烈酒清洗掉,露出云羿身上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不……”我捣着嘴,他们怎么能这样伤害羿!怎么能!
最严重的是腰间那一剑,大夫说幸好没有伤及肺腑,只是看着恐怖,失血过多而已。
折腾了半天,换了几坛子烈酒,总算是将云羿一身的伤口处理好。
“幸好都是外伤,看着浑身是血,其实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夜里恐怕会发烧,只要不停的用烈酒擦身,挨过今晚就没事了。”大夫净了手,安排好值夜的人。
……
云琪他们也被派出去的人通知回来了。
几个人闯进帅帐,看着云羿身上捆着的厚厚的绷带,以及隐约渗出的鲜血。
云琪眼瞬间红了,嘶哑着声音,“是谁干的?”
云净说道,“是北庭鄂毕的人,一共十一人,云羿干掉了八人,剩下三人也被我们干掉了。”
“北庭?鄂毕?好!很好!”云琪愤怒了,几兄弟还从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
“看来鄂毕上次秋税一事还没得到教训,也许是咱们太仁慈了。”云飞说道。
“先由得他嚣张一阵子,待汨罗事情了结再与他算账。本来认为他还算是个人物,对他们北庭储君争夺一事,咱们一直抱着旁观的态度,不发表什么意见。既然他敢动咱们的人,咱们也得好好考虑考虑北庭未来皇帝的人选了。”云琪笑了,只是笑里满满的全是阴冷。
凤麟看着轩辕几位皇子王爷全露出阴森的笑意,不禁打了个冷战,庆幸汨罗没有与轩辕为敌。
“依我看,鄂毕定不会只派十来人就想来营里抢落儿,肯定还有其他人马。”云飞是与鄂毕打过交道的,知道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我这就下令全城戒严,哼哼,我倒要看看是哪几只老鼠敢在咱轩辕的地盘上撒野。”云扬冷笑,敢动他的家人,找死!
……
杨贺尚不知鄂春等人死亡的消息。
只是见军营里加强了戒备,城里也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与闵广的人马在约定地点集合,许久未见鄂春一队回归,便知他们凶多吉少。
“现在怎么办?”杨贺问道。
鄂春是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是鄂毕的心腹,也是他们这些死士的头领。
现在鄂春出事了,他们总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就回去复命吧?
到时候主子问起来,说轩辕云落有没带回?回答说连轩辕云落的面都没见着?
再问你们此行没有完成任务,那么有其他收获么?回答说没有?
又问鄂春人呢?回答说不知道?
别说主子要他们命,他们自己也没脸再活下去。
“夜探敌营!”闵广心一横,做了决定。
杨贺想了想,点头同意。鄂春等人是死是活总得亲眼看过才知道。
……
夜深了,云羿开始有发热的迹象,我忙着给他用烈酒擦身。
虽然发烧是人体自动调节体温,已达到杀灭病菌的目的,只是持续高热却能烧坏人的身体甚至脑子。
云琪他们走了进来,云琪说道,“落儿,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云羿有我们照顾着,你今天也受了惊吓,不好好休息小心云羿还没好你就倒下了。”
“不,羿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了,不看着他我不放心。”
云琪见我非常坚持,也就不再继续劝我。几个人坐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云昊说道,“我想他们今晚肯定会夜探军营,一来看看落儿的情况,一来看看鄂春等人的情况。”
云琪问,“没有将鄂春等人已死的消息泄露出去吧?”
云昊说,“哪儿能呢,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云琪双手握拳,“那就好,既然他们敢来,咱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有来无回!”
……
月黑,风疾。
军帐被风吹得嘭嘭作响。
巡逻兵士刚离开,闵广一个懒驴打滚,闪到军帐旁潜伏。
走在最后的小卫只觉一阵风从身后吹过,疑惑的回头望望,喃喃道,“奇怪,什么都没有。”
“小卫,干嘛呢,还不跟上,又想偷懒是不?”带队的赵大炳嚷嚷,这小卫,你一不注意他又开小差了。
“赵队,刚好像有人影闪过,要不我过去看看?”小卫迟疑道。
“狗屁人影,鬼影吧!还不快走!”赵大炳对小卫的这种伎俩早已免疫。
小卫委屈的跟上队伍,嘴里还喃喃道,“这次是真的……”
可惜没人理会他。
闵广见巡逻队离开,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一招手,刷刷刷,九个黑衣人依次窜入。
闵广带着众人左躲右闪,直奔帅帐而去。
……
帅帐旁的小帐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下躺着一名身上沾满血渍,用牛皮筋捆绑起来的男子。长发散乱着垂下,遮住大半张脸,另一半隐藏在黑暗里。
云净忽然做了个手势,云飞见了,开口道,“皇兄,他昏过去了。”
云琪冷冷撇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开口道,“本王还以为北庭的人是铜皮铁骨,原来也不过如此。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接着审。你们好生看着,别给本王弄死了。”
几名侍卫领命。
云琪等人鱼贯走出小账,复又回到帅帐探视云羿。
闵广等云琪等人走了许久,才靠近小帐。
用匕首在帐上划破一条口子,眯起一只眼睛向内看去。
闵广一眼就认出地上躺着的是鄂春,差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