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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默契室友》    作者:筱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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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翔子这么闹的结局是我有了反应,刚才我的大腿碰到某处,似乎他也有反应。

十六

  别看市大位于哈林区,被非洲裔居民包围,本科生更是以黑人为主,但市大的教授们却是一水儿的犹太人。市大工学院最引以自豪的是这里有几个学术界很有地位的爱因斯坦教授,刘正老板就是其中之一。大老儿们把持着学校,据说几年前系里曾先后有两个其他族裔教授被聘用,最后都被挤兑走了。看来拉帮结派,学霸横行之风也并不是中国特色。

  在学校里,一个拿不到钱养不起学生的老师处境比较尴尬,虽然早混上了终身职位,但也让人瞧不起,连系里的技工都能损他两句。教授伯尼就是这么一位。其实伯尼人不错,他对我说他明年有点笔,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做,我想起“古训”所言骑驴找驴,于是立刻满口答应伯尼,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刘正老板那边,盼望着再找机会同他聊一聊。
  
  王芳最近很顺,库克给她弄到一个正式的工作面谈,库克对她说,毕业论文随时可以回来做,如今经济这么不景气,如果有可能先去上班,在行业里多认识些人,对王芳的将来大有好处。我听王芳对我重复这些话时非常“感动”,暗中感叹系里怎么就没有一个象希拉利那般风度的女教授呢。    

  王芳一高兴就做了一桌子的菜,我全力帮着搭下手,她让我剥葱我绝不剥蒜。吃饭之前,王芳问我要不要把翔子也叫过来,大周末的他一个人在那里也怪可怜的。听她这么说,我一方面觉得王芳特别有妇人之仁,很令我喜欢,另一方面觉得她太博爱了,有点酸劲儿。

  我给翔子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吃过了,正想出去走走。王芳一旁嚷嚷说吃过了也可以过来随便吃着玩,然后再叫我那个优秀房客小蔡过来,大家一起打升级。我把这些话重复给翔子,翔子说不了,他真要出去,世界日报上写着大都会博物馆今天有一个主题画展,他想去看看。

  放下电话我问王芳为什么又不讨厌翔子了,王芳回答戴晓翔这种男人比较让女人可怜,明明占别人便宜,又傲气得厉害,在这里找不到出路还下不了决心回去。

  “他在你这里住一年都有可能吧。”王芳又旧话重提。

  “反正他住不到我和你结婚那天。”我这话的意思是咱们又不结婚,你操那个闲心干什么。

  不知道王芳怎么理解的,她含情脉脉看着我突然笑了,那目光让我再也坐不住,我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可恶,放开我,放开我……”王芳笑着乱叫。

  “FUCK你,我这就FUCK你……”我把王芳放到床上,在她耳边低语。

  “你不饿吗?还没吃饭呢。”

  王芳哀求的样子实在撩人:“锻炼完吃得更香。”我回答她。
  
  那天。我先一遍又一遍地听王芳准备应聘时的讲演,还依照参考资料假装老板给她提了很多问题,接着我陪她去了商场,帮她参谋哪一套正装比较适合面谈。我们一同走出商场时,我左手为王芳提着大袋子,右手搂住她。王芳说她这辈子大概和北方男人有缘,她前夫的家在内蒙,而我是北京人。大学宿舍里夜半三更恳谈时,大家都说南方男人好,至少懂得心疼老婆,可她怎么老是逃不出北方男人的魔掌。

  王芳喋喋不休地说话,我尽量跟上她的思路,琢磨着原来自己真的找一个大我四岁的二婚女人做老婆,而且她的实情怕是要瞒父母一辈子。我又琢磨如果结婚,要让老婆心情舒畅,女人愉快了她们能够可爱得象花,不愉快了可以令人厌恶得象屎。

  星期四上午,我在学校时想起来给翔子打电话,好象快一个星期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样,然而没人接听。星期五上午我又给家里打电话,依然是留言机里我那几句烂英文。当天晚上,我在王芳那里再次打电话,翔子接了,他说他每天上午要上课,语言学校不是交过钱了,下午出去瞎转,说他一切都好,还让我问王芳好。

  我挂了电话,听王芳对我说:“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呢?”

  “啊?”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上个月是10号来那个吧,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怎么可能呢,不是都戴套子嘛。”

  “什么呀,我听说好象射精之前那么做也会怀孕。还有一次你是体外射的,都有可能……”  
  
  “……”我看着王芳。

  “怀上了怎么办?”她看着我问。

  “电视广告上不是有一试就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东西嘛,买一个试试。”我回答她。

  “哎,怎么办呢?”王芳看起来很沮丧。

  “有什么不能办的,先搞清楚是不是真怀上,到时候再说凉拌还是热办。”

  王芳躺在我怀里笑了,有点耍赖的劲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联想到翔

  “走,现在就去药店,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我说着拉王芳起来。

  在商店里王芳先找到那东西,她说买个便宜点的,我说事关我儿子的未来和生死存亡,怎么能图便宜,买最贵的那种,他爹再穷也掏得起腰包。

  回到家,打开包装后,我们才知道必须第二天早上测试。我有些等不及了,即希望王芳怀孕成为事实,又希望是场虚惊,越琢磨越想发笑,我知道自己更希望成为事实。

  “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呢?”王芳又问。

  “咱们到使馆登个记,你就生呗。”我回答。

  “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刚上班就生孩子,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生完孩子你接着上班,这是在美国,又不歧视孕妇。”

  “你说什么,我好象是机器一样给你生孩子。那谁带孩子?”

  王芳的话又让我感觉她从鲜花变成了狗屎,但她提出的问题很值得探讨。

  “把你父母接来吧。”我说。

  “不要,我们现在这么差的条件,我爸爸妈妈来这里多受罪啊,你看小红她爸爸妈妈好可怜,电视也看不懂,想出去散步都不敢,只有在家里给他们带孩子做饭。” 

  我也一时想不出好主意。

  “孩子一定要送回去。”王芳说:“送到北京吧,让你父母帮忙带一带。”

  我对王芳摇头。

  “怎么不可以?”

  “我父母不会帮子女带小孩儿,他们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们比咱们忙。”我回答。

  后来王芳给她的家里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她告诉我她很侧面地问她的父母,她父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如果将来她结婚有小孩,生下来一个月后就可以送回重庆,他们把孩子放到托儿所里全托。

  我冷眼瞧着王芳说得神采飞扬,她说如果她有工作后是不能回国的,怕签证出问题,孩子一个月后托人带到北京,然后再想办法带到重庆。全托幼儿园一个星期才取一次孩子,我们给她的父母多寄些钱就可以了。

  “跟捎深海鱼油似的就把儿子捎回去了。”我冷笑着回答王芳:“其实我可以回北京把他顺路捎过去。”

  王芳也笑了,笑得比我真诚多了,她说:“你现在也不要回去,听说最近难签,去年好多学生回国探亲结果就没回来,很冒险的。”

  我点头,不想多看王芳一眼。

  王芳的脸色阳光明媚多了,可能她感觉处理掉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忍不住问:“一个多月大的小孩一个星期全托,人家那还不跟养猪似的养……”

  “哎,没有办法呀,那么小的小孩我爸爸妈妈怎么带,再说我爸爸上班,妈妈身体也不好……”

  “这个事你听我的……”我打断王芳,很正色地对她说:“你先别去工作,就在这里混两年拿到学位,这里也有DAY-CARE,老鲁老婆不是说七天大的孩子就可以送进去,白天送晚上接,咱们自己带。”  

  “异想天开!”王芳又跟我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去上班?!再说这里的DAY-CARE全是小黑孩子,这样的环境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那咱们搬到QUEENS住……”

  “那花费一下子就大了,好区租一个房子一个月至少要七八百,你现在一个月七百五十块钱,你告诉我咱们怎么过?”

  我没有马上回答王芳,很平静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我慢慢开口:“我去打工,保证一个月能给你拿回两千块。”

  王芳不再理我,她看了一阵电视,然后洗澡准备睡觉,我也要睡觉,却听她说:“洗澡去。”

  “我早晨洗过了。”

  “到美国快一年了,还不能做到一天洗两次澡吗?”

  “一滴汗没出一天洗两个澡,他妈有病!。”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王芳起来上厕所,我没忘记提醒她做测试。测试的结果证明是一场虚惊,而且第二天中午王芳笑着说根本不用作什么测试,她“倒霉”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可以说是如释重负。而且我想,戴晓翔说对了,我和王芳……没戏!绝对没戏!

十七

  王芳坐飞机去应聘面谈了,我回了自己的家。我和翔子一起做饭,他说菜由他来炒,我炒得不好吃。吃饭的时候,翔子问我:“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过来住了?”

  我不明白翔子说话的意思,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不过来了,干脆我把房子租下来,我别老这么白住着。你房租上别黑我,我可是穷人。”他说着对我笑笑。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他。

  “在纽约过几个月还没问题。”

  “你不用交房租,真的,我租那两个屋子的钱都够了,这个屋子基本上是白住,这就是二房东的好处……”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干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情,还有刘正老板那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真可爱。

  “笑什么?操!”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以和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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